第9章
他也輕盈一躍跳了上來,等車夫駕車行駛,才解了我的穴道。
我摸了摸嗓子,啊啊了兩聲,感覺神奇的不行。
柳無洲語氣複雜:“丘丘,我都聽說了,你腦袋受了傷,以前的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我豎起大拇指:“柳少俠博聞廣識,消息靈通啊。”
他神色黯然道:“丘丘不必諷刺我。上次見面,你的态度轉變如此之大,我不得不去調查一番。”
我無言以對。
如果齊丘真的與柳無洲兩情相悅不惜到了得罪魔教也要私奔的程度,那對于柳無洲來說,現在他面對的是愛人突如其來、毫無預兆的冷漠絕情。我不僅占着齊丘的身體,也占着柳無洲的愛意。
實在有點無恥了……
柳無洲皺緊眉頭,似乎是下定決心似的開口:“丘丘,可能你不記得了。你之前對我說,你偷聽到了莊主與仲長華的對話,知道了仲長華娶你別有目的。”
“什麽、什麽目的?”
他遺憾道:“你并未與我細說,只說仲長華狼子野心,讓我帶你走。”他複又認真問道,“丘丘,若仲長華只不過是利用你,你可還喜歡他?”
“喜歡吧……”我茫然道。
柳無洲定了半晌,才嘆出一口氣。
可如果的問題,提前回答是沒有意義的。
我沉默半晌,內心激烈掙紮,艱難開口:“對不起,我不是齊丘。”
柳無洲一怔:“這是何意?”
“柳少俠……我……”
馬車驟停,我重心不穩往前栽去,打斷了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
柳無洲連忙伸手扶我,慌亂之間,手腕的青印露了出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驚道:“這是……蠱?”
趕車的師傅在外面說有斷木擋住了道路,可能要換條路了。
柳無洲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繼續盯着那印不放。
“他竟給你下蠱?”
我趕緊把袖子往下放了放,将那印記遮了起來,不敢說話。
他卻不肯善罷甘休:“丘丘,你可知道他給你下的是何蠱?”
柳無洲雖然看着溫和,但這兩次短暫的相處也能感覺到他骨子裏那獨斷固執的一面。我若不告訴他,他定然要追問到底,于是我只好告訴他:“不論是什麽,我都是自願的。況且這蠱對我沒有傷害,下便下了。”
柳無洲搖頭:“丘丘,你太傻了。你怎可相信仲長華。”
他抓住我的手腕,将袖子重新撩起,仔仔細細地觀察我那青印的形狀。我有些不自在,想要掙脫。
但你們知道的,誰都比我力氣大。不用說,我的掙紮自然是無用的。
終于等他自己放手,對我道:“我在南疆也有不少舊識。丘丘,我帶你一起去南疆尋找解蠱之法。”
我推拒道:“不,不用了吧。”
柳無洲又勸我:“至少知道這是什麽蠱,我們便去求證一下到底這蠱什麽來歷,對你身子有無害處也好。”
我推開他的手,堅定道:“柳少俠,我不是……”
重新行駛的馬車沒走多遠,又一次停了下來。
打斷了我第二次鼓起的勇氣。
……爺不說了!
一絲不耐從柳無洲眼中滑過,他起身去掀簾子看發生了何事。
我也半個身子鑽了出去。
一身着黑衣的人縱馬擋在車前,開口便是那熟悉的聲音:“柳無洲,行俠仗義也該有個界限,送我娘子回家一事就不勞你大駕了。”
啊呀!
是教主!
我兩眼放光,沖他使勁兒招手。
柳無洲淡淡道:“我與丘丘也算舊識,故人相逢便多說兩句話而已。你又何必小肚雞腸,當起妒夫來。”
嚯,我立刻對柳無洲刮目相看,挺伶牙俐齒一小夥兒啊!
“舊識,”仲長華嗤之以鼻,“怎的,認識一個負心漢算得什麽好事麽?”
“教主是在說自己?”
“說一只無恥犬類。”
?
小學生吵架?
可是負心漢又是怎麽回事?
我滿臉疑惑。
仲長華策馬趕到我身旁,向我伸手:“齊丘,柳無洲不是什麽好人。”
……
江湖上誰不知道柳少俠為人正直熱心,多少少閨閣女粉含淚為他打call,要讓他們知道你在這诋毀柳無洲,肯定要被她們紮小紙人的親!
仲長華又道:“他故意在你我成親前引誘你,不知存了什麽心思。我原先不在意,可沒成想你是個心性不堅之人……哼。”
唉,其實我不叫齊丘,叫窦娥。
我着急忙慌去握他伸過來的那只纖長美手,柳無洲卻突然在後方拉住了我另一只手臂,一使勁,将我又拽了回來。
仲長華冷若冰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柳無洲,你這是何意?”
“齊丘大婚之前抛棄一切與我私奔你都忍得,如今我不過想帶他去我府上坐坐,你又何必扣住人不放?”
柳無洲聲音中充滿戲谑,臉上神情也全然沒了之前溫柔正直。
“找死!”
仲長華拔劍而起,柳無洲一手摟着我的腰,足尖點地,輕盈的躲了過去。他不慌不忙打了個響指,林中瞬間跳出來數十個蒙面大漢将仲長華團團圍住。
搞偷襲!
那些黑衣人看起來武功不低,饒是仲長華武功天下第一,也被纏的脫不開身。
柳無洲趁他分身乏術之時将我帶走,他的手下在別處接應。
“我原以為你不過是裝作什麽都不記得,現在看來倒是真的。哈哈,有趣,有趣極了。仲長華現在自顧不暇,你便與我好好敘敘舊吧!”
驚呆!深情王子突然變臉,原來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舊愛心懷不軌,新歡性命堪憂,教主夫人這下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喽!
我內心狂罵——柳無洲,你人設崩的媽都不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