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仲長華跟我爹解釋說我頭受過傷,以前的事情都不太記得了。
我爹大驚:“受傷?怎麽受的傷?”
仲長華面不改色心不跳,抿了一口茶:“誰知道呢,許是柳無洲脅迫丘丘私奔,丘丘不肯,所以動手打了他。”
我爹眼珠子狠狠震了一下,他肯定是不信的。
但我私奔在先,他理虧,只能幹巴巴道:“教主說的有理……”他又把話題轉向我,“丘兒可有好好養傷,頭還疼不疼?”
我乖巧回答:“有,不疼。”
我爹這才放下心來:“你娘甚是想你,去給你娘問安吧。”
有秘密。
我眼神隐秘的在我爹跟仲長華身上瞄了幾個來回,然後乖乖被人帶了下去。
我娘是個大美女,見我第一眼就掉淚,說我受苦了。拉着我噓寒問暖好半天,才收住眼淚:“丘兒,那人對你可好?”
我猜他說的是仲長華,但看我娘神色,分明是既不喜歡他,我趕緊點頭:“甚好甚好,我說一他不說二,我讓他趕雞他不攆狗。”
我娘愣住:“真的嗎?”瞬間眼淚汪汪,“是不是他脅迫你這麽說的!丘兒啊,你受苦啦!”
“真不苦真不苦。”我不住地說仲長華好話,把他誇成了一個只應天上有,人見幾難得的神仙人物。
我娘一副“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受了委屈礙于魔頭餘威有苦難言”的篤定神情,她神神秘秘地探出頭去看外面,吩咐人把窗都關上:“丘兒,你不要怕,娘一定想辦法救你脫離苦海!”
論仲長華的名聲到底有多臭
我放棄美化仲長華了。
等我爹他們講完小秘密,已是到了用飯時間,我娘對仲長華有偏見,冷着臉上了桌。
仲長華不以為意,淡定自若地該吃吃該喝喝,只是苦了我,在我娘冷言冷語嘲諷仲長華之時裝瘋賣傻,打圓場。
酒足飯飽,仲長華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巴,給流香遞了個眼色。
流香捧着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上前對我娘恭敬道:“這雪花膏是薛神醫秘制進貢給中宮娘娘獨享,據說有養顏美肌之效用,是我們教主花費不少功夫特意為夫人買來的。”
我娘面色微紅:“……有心了。”
我欣慰地在桌子下拍了拍仲長華的手,小夥子不錯,知道有些女孩子對化妝品毫無抵抗力。
他反握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捏。
捏的我心裏直癢癢。
我爹咳了一聲:“既然回來了,你們就多呆幾日吧。正好渝州的城隍廟會在辦,你們也去逛一逛。”
仲長華反過來問我:“想去嗎?”
我忙不疊的答應:去去去。”本宅男雖然平時不愛湊熱鬧,可這古代實在沒什麽有意思的,生生要把我一個社恐逼成社交控。
廟會果真熱鬧,人山人海,聽說有些适齡的少年少女會趁着廟會之時相見表白,我就看見好幾個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大姑娘小夥子。
而且無一例外,手上都挂着一條紅繩子,我瞧着仲長華的眼神也有意無意的去瞄那根平平無奇的小手鏈。
這是啥習俗?我咽下嘴裏的豌豆糕,指着一個男人的手腕問攤主:“你知道他們的紅繩子是幹嘛的嗎?”
攤主爽快道:“那是月老祠裏求的,傳說咱們這月老祠靈的很,一方求了紅繩給自己心愛的人帶上,就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永不離。”
還挺溜,老哥,玄朝新說唱等你。
作為一名新世界五講四美的新青年,我不迷信。
把支開仲長華,偷偷求來的紅繩小心翼翼地挂在他手上的我發誓。
仲長華沒有說話,盯着那根繩子眼神深邃。
為了給他一個驚喜,不讓他發現,我還特意買了一張面具戴起來,現在正好能掩蓋住我臉燒的通紅地樣子。要是被他看見,估計又要笑話我。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害羞。
我張開手與他十指交握,滿足地笑,聲音在面具下聽起來甕聲甕氣的:“別羨慕了,也給你套上。”
華燈初上,人聲鼎沸,可我眼睛卻只能看見他一人的面孔,耳朵只能聽見他一人的聲音。
有人放了孔明燈祈福,光亮映在仲長華的眸子裏,像繁星點點。他輕輕掀開一點面具,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吻住了我。
糟糕,今天比昨天還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