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寧欣看中的這個人叫丁芹, 今年二十四歲了,是對面李師傅老家的親戚。
在看到寧欣接連招了好幾個服務員,确定她這藥膳房是真準備大幹之後, 李師傅找上了門。
他說丁芹是他大姐的女兒,在家排行老大。
他姐夫年輕的時候在城裏給大戶人家當過廚子,後來世道不好,就回了家。
這個女兒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得了他的真傳。
她爸的意思原本是想女兒有一技傍身, 将來能找個好婆家。
可沒成想, 在丁芹十六歲那年,他在地裏幹活的時候從半山腰滾下去把骨頭摔斷, 然後就癱在了床上。
丁芹媽身不好,常年病病歪歪的, 下面還有兩個沒成年的弟弟。
丁芹一下子就變成了家裏唯一的壯勞力。
這一幹就是八年。
現在,好容易世道好了, 丁芹爸爸也終于走了, 兩個弟弟也長大, 一個十六,一個十四, 差不多能擔得起家了。
一家人就想着趕緊給丁芹說婆家,總想着可不能再耽誤她了。
可已經晚了。
二十四歲的女子, 別說在農村,就是在城裏也已經是老姑娘了。能選擇的對象不是鳏夫就得是身體有毛病的。
這樣的人家,家裏哪兒舍得讓丁芹嫁啊?
為此丁芹媽什麽時候說起來就哭,兩個弟弟也鬧得厲害, 連學都不願意上了, 非要出去打工掙錢給姐姐當嫁妝。
結果全都被丁芹給罵了回去。
用她的話說:“就你們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出去能幹啥?讓你們去打工還不如我自己去!”
可丁芹她媽又如何會願意?
女兒被耗到了現在,原本就是家裏對不住她了。要是再讓她出去打工,掙沒掙着錢不說,要是再出點什麽事,那可怎麽得了?
一家子現在因為這事兒還在僵持着。
倆弟弟下定了決心開學後都不念了,要去工地上打工。而丁芹也放出了話,要是他們敢不去念書,被她發現一定打斷腿!
而且她這輩子都不會嫁人。
這事兒鬧得挺大,病歪歪的大姐都為這跑了新南兩趟了。姐姐的意思是希望李師傅給她大兒找份工作,臨時工就行。
小兒子才十四,那真是不行,可大兒都十六了,李家大姐覺得他也該撐起家裏的擔子。
反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女兒再被家裏拖累。
李大姐現在很擔心,要是家裏沒個掙錢的,丁芹可能真的會像她所說的那樣,就算是遇到合适的也不會嫁人。
那這一家子就算是把女兒給拖累死了。
而李師傅的想法和他姐姐并不一樣。
他覺得雖然自家人都知道丁芹真的是一個好姑娘。
可再好,就她這情況留在農村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他姐所擔心的,遇到合适的男人——
李師傅覺得幾乎不可能。
要與其這樣,還不如真的如丁芹所說,讓她來城裏拼一拼。
找不找得着對象再說,好歹姑娘自己手裏還能握着點錢。
這樣就是将來嫁不了人,老了哪怕跟着弟弟過日子,心裏也硬氣一點兒。
總比讓弟弟掙錢養她強!
特別是看了寧欣的招工啓事,李師傅就更加心動了。
畢竟那招工啓事上給的工資可不低,廚師的工資比服務員高一倍還多,起薪就是五十!
“小欣啊,你讓我外甥女在這兒試試吧?她真的能幹的很!”李師傅看着寧欣,眼神裏帶出了幾分忐忑。
“你父親之前做的是什麽菜系啊?你跟着學了幾年?”寧欣并沒有急于回答李師傅的話,而是看着丁芹問道。
“我爸之前在京城待了十年,學的是京菜。我自小就跟着我爸學,能拿動刀就開始切土豆絲。至于學了幾年,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丁芹是個很憨厚的姑娘,因為常年做農活,手指粗糙,上面還有皲裂的口子。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還大上幾歲。
如果不是李師傅說,寧欣真的沒看出她會廚藝。因為那雙手怎麽看都是拿鐮刀的,和菜刀沒有一丁點關系。
聽了丁芹的話,寧欣指了指後院:“正好,我早上買了一口袋的土豆,要不你給我切個試試?”
“行。”丁芹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看到寧欣願意給外甥女試菜的機會,李師傅頓時放下了心。他拍了拍外甥女的胳膊,說了一聲:“好好幹。”
然後就很有眼色的先告辭回家了,不願意給外甥女還有寧欣一點壓力。
因為老宅這邊已經開始動工,雖然寧欣每天都會過來轉轉,可實際上他們一家子都已經搬到了後面那個院子,自然也在那邊開火。
穿過小門,丁芹很自然的先去水管處将手洗了洗。
她洗得非常認真,甚至還拿放在水池邊上的肥皂将指甲縫,手腕處全都搓了一遍。看得寧欣很是滿意。
将手洗幹淨後,丁芹跟着寧欣一起進了廚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寧欣覺得這人自從進了廚房,渾身的氣勢都好像變了,變得自信起來。
丁芹先在廚房裏看了一遍,将各種東西擺放的位置大致看了看,然後蹲在了地上的布袋邊。
她擡頭看向寧欣:“中午幾個人吃飯?”
寧欣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回答:“五個?”
丁芹點了點頭,從袋子裏拿出了三個土豆,放在水盆裏拿了出去。
其實現在中午家裏就寧欣一個人吃飯。
哥哥中午同往常一樣根本不回來,奶奶和姑姑她們都在鋪子裏吃。
而她的本意也不過就是想試一下丁芹的刀工,壓根就沒準備真讓她做菜。
因為只要有基礎,做菜什麽的可以慢慢學。
寧欣也根本沒敢指望就貼這麽個招工啓事,還真給自己的店裏招到一個大廚。
她可不敢有這份奢望。
但看現在這架勢,丁芹是準備露一手了。
既然這樣,寧欣自然也不會攔着。
丁芹很快就把土豆洗幹淨拿回來了。
她把洗菜盆放在案板旁,拿起一個土豆在手裏掂了掂,然後拿過旁邊的菜刀就飛快的開始削皮。
“那個……”寧欣原本想說,抽屜裏有小刀,用那個削。
可她僅僅說出兩個字,丁芹手裏的一個土豆就削好了。
“什麽?”丁芹轉過頭,有點緊張的問道。
“沒事,沒事,你繼續。”寧欣沖她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她能說什麽?就這麽一個動作,寧欣已經無話可說。
她知道,論起刀工,眼前這個才是專業的。
家裏的菜刀都是寧父留下來的,肯定當初也是他用順手的。
可那刀對于寧欣來說,卻太大太沉了。
所以,她特意讓哥哥想辦法幫她買了一把小號的菜刀日常使用。
現在丁芹用的這把,基本上都被她當做砍刀用來砍骨頭用了。
說實話,砍骨頭的刀能有多利?
所以看丁芹用那麽一把鈍刀削土豆皮還能削的那麽溜,寧欣只能說一聲:“佩服!”
果然,在把三個土豆皮全部削完之後,丁芹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家裏有磨刀石嗎?”
“有,在那兒。不過我抽屜裏還有一把小一號的刀,你可以用這個。”寧欣趕緊走過去,先指了指磨刀石的位置,然後打開了櫥櫃中間的抽屜。
丁芹朝抽屜裏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這刀太小了,不順手,我還是用這個。”
她說着,拿過旁邊的磨刀石,沖寧欣腼腆的笑了笑:“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磨磨刀,很快,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拿着刀和磨刀石小跑着去了外面的水池。
丁芹的動作确實很快,沒一會兒她就拿着磨的雪亮雪亮的刀走了回來。
有了順手的工具,她幹起活兒來更加的麻利了。
簡直是在炫技般,一忽的功夫就把三個土豆切成了跟牙簽般粗細的細絲。
就這她還一臉憨厚的解釋了一句:“再細了炒出來就不好吃了。”
那意思明顯是——我是怕浪費,可這并不能代表我真正的水平。
寧欣默默的看着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點啥。
在絕對的權威面前,她忽然覺得自己那半吊子刀工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了。
她指了指櫥櫃:“那裏面有些菜,還有冰箱裏有一塊兒肉,你看着炒吧。”
聽了這話,丁芹的眼睛瞬間一亮!
剛才看刀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櫥櫃裏面放的菜了。當時就覺得手有點癢癢,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機會!
看到她這個樣子,寧欣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就想到上輩子看過的小品,裏面那句話:“你看這道菜,群英荟萃……”
她生怕丁芹為了顯擺技術,也給她來個什麽“青菜蘿蔔開大會。”一個菜裏面又是絲,又是丁,又是片的。
于是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三菜一湯,夠吃就行,簡單點,不用太多花樣。”
果然,她明顯看到丁芹眼中的光黯然了幾分。
有了寧欣的特意交待,丁芹做的确實都是家常菜:醋溜土豆絲,紅燒冬瓜,唯一的葷菜是用木耳絲,紅蘿蔔絲配了一點青椒絲炒出來的魚香肉絲。
至于湯,丁芹做了青菜肉丸湯。丸子是她現打的肉泥用水汆的,還沒煮好,香味就已經溢滿了小屋了。
寧欣特意看了一眼表,發現這全部的菜做下來,包括汆丸子,加在一起丁芹不過只用了一個多小時。這麻利勁兒實在讓她心生歡喜。
丁芹将菜做好,全部擺盤完畢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周身散發出來的那份自信忽然就沒了,人又變回了之前的那個木讷,話少的農村姑娘。
她忐忑的緊緊握着拳頭,拇指和食指還無意識的搓了搓,然後看着寧欣,說:“要不,你先嘗嘗?”
寧欣也沒客氣,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
然後微不可見的輕輕點了點頭。
她一向是個嘴刁的,又因為有靈泉,舌頭對于味道更為敏感。
平時除了自己做的,能夠讓寧欣感覺到“不錯”的飯菜就已經很少了,更別說能夠經得起她一句:“好吃”的。
而丁芹的菜,就讓寧欣覺得——相當好吃!
她不知道丁芹的父親之前在京城什麽樣的大戶人家做廚子?但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那家人應該也是懂飲食的。
現在這個時代,大家都是剛剛從苦日子裏過來的,追求的更多是肥美濃香。喜歡大塊兒的吃肉,喜歡滋味濃郁的菜肴。
只要味重,刺激味蕾大家都會覺得好吃。
在确定要開藥膳房之後,寧欣特意出去吃過幾次。都是到新南很有口碑的飯店,還有幾個大家口口相傳,覺得味道特別好的私人小餐館。
可吃來吃去她沒有一家滿意的。特別是湯,對于寧欣來說,那真的全都是醬油湯,味精湯。
調料用的太泛濫了。
可丁芹做的,卻沒有那些壞毛病,烹饪方式更多的是以激發菜肴本身味道為主。
而這樣的方式和她要做的那些藥膳的方式不謀而合,這一點讓寧欣相當的滿意。
寧欣喝了一口湯,吃了一塊兒冬瓜就放下了餐具。
看到她這個樣子,丁芹的眼神裏全是失望。
她用力的抿住唇,想要為自己再争取一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現在在哪兒住?我們下周一要開始培訓,你能按時來參加嗎?”寧欣放下筷子說道。
丁芹倏然站直了身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寧欣:“東家,你願意收下我了?”
寧欣被她逗的忍不住笑了,沖她擺了擺手:“你可別叫我東家。我叫寧欣,你叫我名字就行。要是你下周一能來參加培訓,那就算是暫定被錄取了。
李叔有沒有跟你說工資待遇?試用期三個月,試用期間,工資三十,轉正後工資五十。當然我說的這都是底薪,如果生意好,會按照比例發放獎金,這個不論試用還是轉正,都會有的。”
在來之前,李師傅已經将工資待遇和丁芹說過了。可現在從寧欣的嘴裏說出來,讓她感覺到更加的真實。
她連連點頭:“知道,知道,謝謝東家!我星期一一定會準時來的!”
看她那高興的樣子,寧欣也沒有再糾正她的稱呼,又和她說了幾句話就人讓她先回去了。
而丁芹,連回去的路上都在小跑,顯然是想在第一時間內把這消息告訴家人。
丁芹走了,寧欣望着桌子上的菜有點陷入糾結。
要不要去給奶奶她們送呢?
她知道,就算是送,她們這會兒也沒心思吃。
這會兒正好是工人們中午下班的時候。随着涼茶鋪的名聲這些日子慢慢打開,好些人中午都會特意到那兒停一下,買塊兒點心,帶碗涼茶回去給孩子喝。
這是一天中第二次小高峰,奶奶她們才舍不得這會兒吃飯。
就算是等一下吃,也基本都是糊弄兩口,沒誰會真正在乎飯菜的滋味。
可這麽好的菜,要是沒人欣賞就太可惜了。
就在這時候,院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重重的推開。
把寧欣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們搬過來就沒幾天,這邊巷子裏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呢!
寧欣連忙從廚房跑出來,朝影壁牆那邊跑了過去。
她一繞過影壁牆,先看到的是一個大紙箱,然後才看到被紙箱遮蓋住的小女孩。
她立刻驚喜的叫出了聲:“小安,你回來了!”
說罷,立刻走過去,彎下腰接過小安手裏抱着的那個簡直要把她壓沒了的紙箱。
“這什麽呀?你抱着也不怕看不到路摔跤。”
寧欣接過箱子,小安的腦袋終于露了出來。
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然後沖着寧欣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姐姐,我回來了!這是山貨,我爸媽寄過來的。給你吃!”
寧欣看了一眼自己手裏拿着的箱子,果然看到了上面貼着的郵局單子。
她連忙拒絕:“你們爸爸媽媽寄過來的東西,留着自己吃呀。我家裏有。”
“你留着吧,放我們家我也不會做。”
就在寧欣還要推脫的時候,許紹年從對面屋子走了出來。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身上還帶着水氣,明顯是剛剛洗完澡出來。
不用問,肯定是小安回家後急着過來,然後許紹年要洗澡,她等不及就自己抱着比她身子還大的箱子跑過來了。
聽了哥哥的話,小安重重的點頭。
甚至還有點嫌棄的看了哥哥一眼,說:“我哥什麽都不會做,就會吃。”
一句話說的寧欣忍不住當場就笑出了聲。
許紹年一臉無語的伸手在妹妹的腦袋上按了按。
那動作和寧奕按她一模一樣。
寧欣看着這熟悉無比的架勢,無數句吐槽的話從腦子裏掠過。
想了想終究還是決定給許紹年在妹妹面前留幾分面子,又默默咽了回去。
“你們來的正好,家裏的菜剛剛做好,一起吃吧。我再熱幾個饅頭就行。”
丁芹做的飯菜按理說配米飯是最好的,可這會兒現蒸肯定是來不及。好在家裏有早上蒸的饅頭,熱一下用不了幾分鐘。
許紹年原本就想請寧欣幫妹妹調養身體,聽她讓進去吃飯自然不會推脫。兄妹倆很自然的就跟了進去。
進去後才發現那飯菜明顯不是寧欣做的。
“今天家裏有客人?”許紹年說着,四下看了一眼。
“沒用有,就是隔壁李叔給我介紹了一個廚師,我試試菜。正好,你們也嘗嘗,看看味道怎麽樣?”
聽說是要試用廚師,許紹年不由得又問起了前面院子的進度。
寧欣回答:“說是下個月能完工,不過還要內部裝修,房間也還得再晾曬一下才能住人。我想着怎麽也得到九月份了。”
“那你最近有什麽安排?”
就憑寧欣那兩天不見就能搞出一個涼茶鋪子的勁頭兒,許紹年可不相信她會白白把這一個月給耗費過去。
果然,聽到他這麽問,寧欣立刻掰着手指頭開始給他算:“下周要開始員工培訓。不過這個倒不用我一直盯着。石叔叔可以幫忙從國營飯店請一位服務師來幫我帶帶,論起服務人家更專業。”
說起國營飯店,後世大多數腦子裏都會有一個“飯菜貴,服務态度不好”的印象。
其實這真的是帶了偏見。
自從運動結束,各行各業都開展了“學先進,促生産”的活動,掀起了全員愛崗敬業,苦心鑽研本職技術的大熱潮。
這階段出了很多的勞動模範,先進工作分子。
像二商局,供銷社,飲食公司這樣的大單位,更是經常進行技術比武,出了很多的傳奇人物。
像什麽賣糖果的營業員賣糖不用稱,一把抓起來就是一斤,保證不會出錯;什麽賣布的營業員量布不用尺子,就那麽靠手測量,撕多少都不會有一厘米的誤差……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而國營飯店的廚師和服務員,那更是要靠參加技術比武來定級別和工資的。
他們的職稱考試更嚴格,也更專業。
拿到的技術職稱含金量極高。
能拿到個一級廚師或者一級服務技師,在這個年代,受人尊重不說,可以說一輩子都有保障了。
在這些人面前,寧欣可不敢班門弄斧。
既然石正義說願意幫忙找一位服務技師過來培訓那些新招的服務員,她自然是舉雙手贊成。
“除了培訓,我還得去添置一些廚房用具,然後還得去幫員工們定制工裝,最重要的是要去周圍轉轉,盡可能找到能夠長期給我們供應食品,耗材的經銷商。”
說到這裏,寧欣忽然轉頭看向埋頭吃飯的小安,問道:“小安,明天姐姐要上一趟山,你要不要跟着我去玩兒幾天?”
聽到這話,小安從飯碗裏擡起了頭,想也沒想就回答:“要!”
說完,她才想起自己臉上的青腫還沒有完全消下去,摸了摸臉,忍不住委屈的撅起了嘴巴。
她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哥哥,然後垂下頭低聲的說:“我還是不去了。”
看到她這樣子,寧欣心疼極了。
她連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沒事,跟我去吧,不見什麽外人,我是去我姥姥家看看。我姥姥家在山裏,這會兒那邊應該有很多果子可以摘着吃了。對了,還有蘑菇和筍,到時候我們可以去挖蘑菇。嗯,我印象裏那邊還有條小河,到時候我讓你寧大哥帶咱去抓魚。姐姐給你烤魚吃。”
寧欣的一番話,聽到小安眼睛亮閃閃的。她說一句,小姑娘就點一下頭,說到後來,小安的頭都點的像是雞啄米了。
而許紹年卻聽得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他都等了老半天了,這人壓根沒有問他一句不說,聽這些計劃裏,也完全沒有他的份兒。
許紹年終于憋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問:“你們怎麽去?奕哥一個人能帶你們兩個?”
作者有話說:
嗯,今天的更新只有這些了。今天不知道怎麽了,腰像是斷了一樣疼。寫不了一會兒就得歇歇。我得緩緩。如果明天好一些的話,我會多寫一點,很抱歉。
推一下我的預收吧,下本忽然很想寫這個:《彪悍長姐是大佬(八零)》,有感興趣的小夥伴收藏一下鴨!感謝。
蘇荞重生了,重生回了1984年,她十八歲的時候。
此時正是她父母車禍去世的第三天。
她和弟妹還在靈堂裏跪着,大伯和小姑就為了貪圖那點撫恤金在外面打得不可開交。
看一眼相偎着躲在角落裏,生怕把他們送人的弟妹,蘇荞的眼中全是欣喜。
還好,還好,雖然現在她還不是服裝界的一姐,不是對手們一聽到名字就頭疼的業界大佬——
可大弟蘇蔚還沒有因為和人打架被送去少管所,
二弟蘇芃還沒有被人掴聾耳朵,
小妹蘇藍更是沒有被拐子拐走,至此不知生死……
蘇荞一把将弟妹全部攬到身邊,緊緊抱入懷裏。
沒錢沒權怕什麽?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一切都能重頭再來!
她搶回了差點被侵占的撫恤金,高價買回了一架縫紉機,當天就在馬路邊支起了攤兒。
從幫人補補丁,縫褲邊開始,愣是靠辛苦賺回了第一桶金。
小姑帶人跑來罵她敗家精,掃把星,說她把錢全給嚯嚯了,還想搶她的縫紉機。
可蘇荞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帶着弟妹搬進了提前租好的店鋪裏。
而小姑則被剛買下縫紉機的鄰居們直接打斷了腿。
大伯硬要把閨女送進裁縫鋪幫忙,三天不到閨女哭着跑回家。舉着腫成了棒槌的手,躺在地上不起來,死活不願再去。
直到聽說蘇荞生意越做越好,賺了大錢才又動起了心思。
可這時,裁縫店已經搬到省城,并且擴大規模成立了服裝公司。
至此後,蘇荞一飛沖天,很快就成為了蘇家衆人一輩子都不可企及的對象……
靠着自己的努力和積累,蘇荞用了不到上輩子一半的時間,再次成為了服裝界的一姐。
不僅如此,在她彪悍,粗犷,暴力(不是)的教養下,弟妹們也全都成為了行業內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