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放下
休息室裏本來坐着的孫教練, 站了起來，死死盯着轉播的屏幕。
第三箭開始，全場所有人盯着女孩, 她的臉和射箭的手，忽然不知道該盯着哪個地方了。
有人小聲說，“我認出來了，着不是我天天追更綜藝的月姐嗎？啊啊啊媽媽我錯了，我一下子居然沒認出來。在一集綜藝中也有個趣味射箭, 那時候我還以為她是亂射……沒想到這麽厲害。”
“你能不能閉嘴？”周圍的人臉上寫着大大的不滿, 吵到他們看比賽了。
她的手指纖長，骨肉勻稱, 不像其他射箭運動員，她們手很柴也有青筋暴起, 她的手很漂亮，指甲修剪成月牙狀, 幹幹淨淨。
第三箭, 弓弦貼着鼻尖, 她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射出, 第三個10.0。
全場爆發歡呼，實在是太帥了, 吹口哨的、鼓掌的。
30米賽程結束，三個10.0，季摘月卸下一身緊繃，這才笑起來, 至此冰雪笑容消融, 春和景明。
“逆天了啊, 3個10.0，就算專業選手，也沒法在賽場連續三個10.0吧。而且，而且還這麽漂亮……”
“人家是明星，當然漂亮。”
“啊？還以為是哪個省隊新招的隊員。沒想到是個業餘選手。”
“你說打臉不？比省隊的成績好。”
“話不用說這麽滿，還有50米和70米。看她那麽瘦，70米估計吃力。”
孫教練也是這麽想的，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個女孩子臂力和指力不足。最擅長的領域就是30米，也只能在30米這裏射得好了。
他對身邊的張曉媛說，“50米穩住心态，70米你必定贏她。”
張曉媛抿着唇，點點頭。目光放到下場的季摘月身上，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一個人射箭時的體态和氣場不會變，那個女孩的氣場堅韌，如果氣場能有實質的話，她周身的氣勢是不容靠近的，我箭即神，擅闖她的射箭領域，驚擾她射箭，下一秒箭尖就會對着你，并且她會靠不猶豫地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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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本人放松下來的舒緩的狀态完全不同。
這種劍拔弩張的射箭狀态，她在裴炫和陳紫檸身上都沒見到過，張曉媛無法判斷這種射箭狀态好不好。張曉媛瞟了眼孫教練一眼，只見孫教練皺了皺眉，滿臉不贊成的樣子。張曉媛相信教練的判斷，籲出一口氣，這樣的運動員走不遠，況且季摘月混娛樂圈，射箭對于她來說，玩票的吧。
張曉媛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心事重重。
身旁的教練提醒，“專心。”
張曉媛的小師妹也說，“師姐你擔心什麽啊，季摘月只是玩票而已，之後的射箭肯定不如你。而且我們參加這種比賽，只是平常的練習，拿個冠軍還不是輕輕松松可以做的的事麽。”
張曉媛點頭，問題是玩票的都比日複一日訓練了十幾年的人射得好……
休息室迎來一下小小的躁動，季摘月回來了，其他省隊的成員紛紛對她表示恭喜，“三個10.0，摘月你太厲害了。”
幾個女運動員說道，“哎呀好氣，比我們訓練了十幾年的人都射得好，好超過了我們的種子選手，你說氣不氣？”
說完還朝着張曉媛的方向看了一眼，這群Z省省隊的隊員，每次都碾壓其他省隊，人緣不好。
張曉媛的師妹憤憤的，“呵呵，得意什麽，才30米射程而已，尾巴就翹上天。”
幾個女運動員又說，“摘月待會50米加油！你現在總分30，第二名才29.3。第二個射程保持在9.8，第一名還是穩的。”
季摘月點頭，好意謝過，“你也要上場了吧，好好加油哦。”
女孩子的帽沿歪了，季摘月擡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帽子。
女孩子一下子呆楞了，季摘月好好看啊。他們平常訓練，圈子比較窄，也單純，從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麽好看的女人，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很真誠的樣子。女孩垂下眼睛，覺得自己剛剛真邪惡，用季摘月的突出回踩張曉媛，嗚嗚嗚，我心好髒。
季摘月應付完他們，找了長凳，坐下來休息，喝了幾口水，然後去洗手間補塗防曬。外面太陽烈，半個小時不補防曬，皮膚都明顯黑一個度。
回來後，30米射程所有選手都比賽完畢。目前自己的30.0還是最高分，第二名張曉媛29.3。
50米射程，季摘月上場，前兩支箭10.0，10.0。
臺下的觀衆和運動員們都開始懷疑人生，“卧槽這也太穩了，真的是女明星嗎？？”
最後一支箭，季摘月射完之後就感覺自己偏了一點，肌肉有點顫了，9.8。
第二輪29.9。
她抿抿唇，收回弓箭，還是有點遺憾，最後一箭不是滿分。
第二輪下場，季摘月總分累計59.8分，排名第一。而第二名的張曉媛在50米射程的成績是10.0，10.0，9.8，總分累積59.1分。
孫教練皺眉不語。
第三輪70米射程，季摘月最不擅長的射程。她是所有運動員中最瘦的一個，肌肉含量不高，減脂容易增肌難，季摘月這種臂力和指力在70米賽程上很吃虧。
最後一場70米射程開始。
不知是哪位觀衆開了直播，在直播間語音播報：【現在好像要下雨了，有風。肯定會對運動員有所影響，70米長的射程，影響因素太多了。】
天空忽然陰雲湧積，西北風飄動，季摘月擡頭看了眼天色，昨晚天氣預報還說今日無雨，現在要下雨了。
她喜歡下雨和微風。
皮膚毛孔輕微的舒張，感受暴雨前的片刻寧靜。
哨聲響起，此刻的西北風從她後背卷來，上天助她，她腦中運算上輩子爛熟于心的偏度計算公式，随之擡起箭，五秒之內射出。
10.0。
直播間網友們：【10.0，這一刻我忽然熱淚盈眶。】
【太帥了！！！！！】
【沒想到在這裏看到阿月，阿月居然去參加大學生運動會去了。】
季摘月舔舔唇，等待第二陣風。
哨聲再次響起，第二陣風風勢有點弱，季摘月第二箭射出，9.7分。
A組剛下場的張曉媛射出的成績是9.9，9.8，9.8，總分88.6。
季摘月還剩一箭，她的粉絲們咬手絹着急，一定要9.5以上。
季摘月吸一口氣，抽/出一支箭，搭弓、瞄準，再偏一點點，射出，9.8分。
季摘月收弓，心算出總分89.3，比第二名張曉媛高0.7分。有希望進Z省省隊。
看臺上有個戴着墨鏡的老外，面色凝重，仔細看他額頭和手腳，可以看到很多汗，而這些汗水，全都是冷的，他是來華國旅游的，他還有一個身份，米國的射箭國家隊教練。
在季摘月射完50米和30米時，他覺得季摘月是個不錯的苗子。當她在70米賽程，借助西北風射出超出水平的成績，實實在在驚豔到他了，如果說10.0可以靠練習練出來，可是借助風向，分毫不差地射出10.0，那是什麽？是天才。他冷汗涔涔，全身麻痹，眼中迸發出精光，久久站不起來。
其他運動員們暴躁，“草草草，非職業運動員贏了職業運動員，是我們太菜嗎？”
“可能是人家太厲害了。”
“練到這個程度，起碼要三五年吧，季摘月做明星，哪有這麽長時間來練習。”
有人酸道，“她不是被星耀雪藏了一段時間嗎？可能是那時候練習的。”
“卧槽，第二組上場的時候情況更惡劣啊，有風你們發覺沒，季摘月70米的成績比我們預料中好多了。70米一向是張曉媛的主場啊，結果她第一組射，第一組上場時候還沒風呢，都不如季摘月。太慘了吧。”
也有運動員幸災樂禍，“呵呵，張曉媛整天跟在陳紫檸屁股後頭，連陳紫檸一半都不如。陳紫檸要是在這裏，定會給我們職業運動員争口氣。實在是太打臉了！”
張曉媛聽着這些音量不減的話，明擺着那些人讓她聽到，她臉上火辣辣的厲害。上一次丢臉，還是在地下射箭館裏。這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丢臉，還丢了師傅孫教練的臉。張曉媛雙手顫抖。
這席指桑罵槐的話自然也落入了孫教練耳中，他平常倚老賣老，習慣被人吹捧和恭維，一時間老臉鐵青。他心想着，他們不知道，最後一場風無形幫助了季摘月，可他看出來了，這叫什麽，技巧不夠，運氣來湊，投機取巧罷了。
接着很快就是頒獎儀式，分賽場主持人來催孫教練上臺給第一名頒獎，孫教練問，“能換個人嗎？”昨晚在教練群大放厥詞說第一名肯是他的徒弟，臺下其他省隊的教練還等着看他好戲。
主持人為難，“已經訂好了的流程，現在快下雨了，我們得加緊速度辦完，您是有什麽顧慮嗎？”
旁邊的其他省隊教練樂呵呵的嘲諷，“對啊，老孫，你有啥顧慮啊？”
孫教練哪裏說的出口，憋紅了臉，“沒有。”
最後還是由孫教練給第一名頒獎。
領獎臺布置得簡單，同樣地在露天看臺，身後是巨大的“大學生青年運動會”的廣告牌，紅毯上擺着“123”三個名次的階梯。
在主持人宣告前三名後，季摘月第一個上臺，站上第一名的位置。
臺下掌聲雷動，甚至還有她的粉絲，看了直播，專門趕來看她比賽，結果一到這裏，直接看到了她頒獎。眼中忽然有酸意，又高興又想哭，像是看着女兒一步步成長，披荊斬棘走到這裏，引以為傲的同時又心疼她的傷痕累累。
季摘月朝着滿臉淚水的粉絲笑了一下，別哭，她不經常笑，笑起來很溫柔動人。粉絲摸摸臉，振臂高呼，“鐵人就是最叼的！”
季摘月：“……”這麽嚴肅的場合，我有理由懷疑你在黑我。
她輕咳一聲，看了眼腳尖，這個第一名的位置，她又站上來了。重生之後，第一次站上來。往後，她都要站在第一名的位置，迎接所有的榮光。
接下來流程走得很快，季摘月彎腰，由孫教練給她戴上金牌。然後孫教練遞給她一束花。
她收了花之後，笑着伸出右手，準備和孫教練握手。
沒想到孫教練嘴角垂着，臉像一只下皺着臉的鬥牛狗。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孫教練直接走了，忽略了她伸出來的右手。
季摘月便斂了笑容，垂下手。配合身前的攝影師拍照。
鏡頭掃過來，季摘月對鏡頭笑了一下。
頒獎儀式結束過後，季摘月急忙追上孫教練的腳步。
他們在綠茵場上，周圍人來人往。張曉媛也跟了上去。
孫教練和她差不多高，地中海頭發，睨着她，無聲地在問什麽事。
季摘月語氣誠懇，“孫教練您好，請問Z省的省隊什麽時候可以招新運動員？”
孫教練背着手，鼻腔冷嗤，公式化地回答，“每年六月開始遴選。”
“需要具備什麽樣的成績呢？”季摘月追問。
“你很自負啊？”孫教練停下來，挑剔地平視季摘月。
季摘月也停下來，她對夢想再執着，此刻也看出來了孫教練對她的不喜，于是抿抿唇，只好說，“好的，打擾您了。”
出于對教練的尊重，季摘月準備稍稍彎了彎腰，鞠一躬再走，沒想脖子剛低下來，孫教練居然說，“你永遠都不可能在正式比賽上拿到金牌，這次只是個例外。”
季摘月攥了攥掌心，這個教練，有毛病吧？即使不喜歡她，有必要這麽詛咒年輕運動員嗎？如果不是重生了一輩子，被知名教練否定，此刻肯定很受打擊。
他們身後的老外教練笑了，很好。像季這樣的天才運動員，得在她羽翼未豐的時候鏟除，折斷她的羽翼。
周圍的其他國家隊教練看不下去了，不至于這樣，紛紛指責，“老孫，你這話說的。人家才20幾歲，30歲都有可能獲得金牌，怎麽不可能了。做教練的說這樣的話妥吧。”
孫教練脾氣壞，“關你屁事。”
那個教練又說，“被國家隊知道了，你肯定要吃官司。”
孫教練這才熄了氣焰。
季摘月深吸一口氣，“是我看錯您了。我真為你手下的隊員感到惋惜。”碰到這樣的教練，倒了什麽黴。
S省教練說，“就是啊，老孫，陳紫檸走後，你的隊員就在各大賽事都只能拿個第二。這是你的問題吧。”
Y省教練幫腔，“哈哈哈，就是。凡事多思考思考，罵年輕運動員真不算本事。”
孫教練鬥牛犬臉脹成豬肝色，他帶的隊員總體水平高不錯，可惜每次大賽，總有各種狀況發生，導致他們從沒拿過金牌。平常他嘴臭，導致和旁人積怨深。
孫教練罵罵咧咧走了。
此時孫教練還不知道，他與能給他幾輩子榮耀的運動員失之交臂，此後他被網絡上的人罵出翔，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後悔今日的拒絕。
季摘月向周圍的教練道謝，教練們說，“老孫他确實嘴臭，不過他也有幾分本事在，小季別太在意啊。”
季摘月點點頭，被否定了，有點失落，失神地去休息室找她的背包。
她身後的五六個粉絲追上她，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生遞給她一個小玩偶，“阿月，別在意。好好加油。”
季摘月拿着玩偶一看，這個玩偶好像自己，而且玩偶還拿着一把弓箭，她驚喜道，“這是我嗎？”
女生點點頭，“嗯嗯！我手工做的。”然後有點害羞，“沒有你十分之一美。”偶像真人真的好美。
季摘月特別高興，被粉絲的愛意給融化了，方才的不開心統統消散。她嘴角含笑，對那個女生說，“你可以抱抱我嗎？”
女生懷疑自己聽錯了，“可，可以嗎？”
然後戰戰兢兢地擁抱了下偶像。
季摘月感受了下陌生人溫暖的抱抱，“謝謝你們給我力量。”
女生渾身熱乎乎的，差點旋轉升天！
季摘月發現一個在後面的女生，面色稚嫩，眉毛也是亂亂的這種，沒有修眉毛，臉上有幾顆青春痘背着一個書包，于是問她，“你是高中生吧？”
那個女孩子冷不防被提問，下意識點了頭。然後不知道怎麽辦了，季摘月嚴肅起來，奶兇奶兇，女孩子被愛豆的嚴肅吓到，揪着衣服不知所措，快哭了。
季摘月說，“今天是周一，還在上學，我和你合張影，你趕緊回學校去。”
“哦，哦哦哦。”那個女生縮了縮腦袋，沒想到能和愛豆一起合影，心情和坐過山車似的，雀躍起來。
快速拍完之後，季摘月還教訓她，“追星是追星，學業才是你主要的事情。以後再被我發現，開除粉籍。”
那個女孩子拿着手機，“嗯嗯！”飛快跑回學校。
随後和她們一塊合影，還是挽着手這種。我愛豆人太好了，她看着不好接近，其實她對粉絲好好，她們喜歡上了世界上最好的、最值得喜歡的人。
送走粉絲後，季摘月回休息室拿東西。
遇到了等着她的張曉媛，張曉媛已經想起她來了，就是那天在地下射箭館打敗她和裴炫的女孩子。
季摘月看出她在刻意等自己，問道，“什麽事？”
張曉媛已經翻看了一遍季摘月的微博，第一條微博就是她揚言要進體育圈，“你真想射箭？”
“有什麽問題嗎？”季摘月喝了口水。
張曉媛抿抿唇，“為什麽？”
“這有什麽為什麽？”季摘月不解，剛喝完水，唇色潤澤。
張曉媛幾乎下意識說，“你這麽漂亮，在娛樂圈一定可以過得很好，為什麽要來這麽累的體育圈，你知道，一個冠軍背後，幾百個陪練的，很多運動員窮其一生也只是個運動員，從沒拿到過金牌。”
季摘月從口袋裏摸出金牌，房間背包，“這是我的第一塊金牌，而且并非最後一塊。”
張曉媛她目的是沖擊今年的世界射箭錦标賽，陳紫檸心态有問題，還沒調整過來，那麽今年年底的世錦賽，自己很有可能奪冠，可是突如其來的黑馬季摘月，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孫教練說你不适合射箭，你的氣場太尖銳，會毀掉你的隊友。你不适合，別白費力氣了。”
季摘月拉上背包拉鏈，看都沒看她一眼，唇邊的淺笑像是在嘲諷，“你真的很搞笑，害怕我搶了第一名，就不然我參賽，你怎麽不努力提高技術，靠自己打敗我。你真的，好弱。”
最後一聲像是輕嘆，被戳穿的張曉媛既羞恥又憤怒，她練了十幾年，現在這個時期就是她的巅峰，但是她這兩次仍打敗不了季摘月，從前她單以為打敗不了陳紫檸，只能當千年老二，現在又多了一個季摘月。
無能的憤怒在她胸腔左沖右突，她忽然抓起旁邊的弓箭，箭尖朝着季摘月。
季摘月慢慢直起腰，指尖發顫。
張曉媛哭了，眼中布滿血絲，“是你們逼我的。”她拉緊弓弦，這只弓箭能射出70多米的射程，力度極大。
而兩人指尖的距離不到四米。
張曉媛瞄準了季摘月的胳膊，只要胳膊受傷，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拿起弓箭。
“你今天在這裏射傷了我，你以為你能幹淨嗎？你會被起訴，坐牢，永遠都不可能參賽。”
史蒂夫在門外看到這一切，無比希望女孩子的箭射出去。折斷季摘月的羽翼，提前毀滅這個未來無比強大的選手。
“你放下箭，還有可能得和我一争高下。”季摘月冷靜到，“你射出去，這輩子都完了。”
張曉媛冷靜了一下，這支箭射出去，她的職業生涯就完了。
史蒂夫皺了皺眉，倒沒想到季摘月能如此冷靜，于是走進來，在張曉媛身後，如惡魔低語，“張，這一年就是你最巅峰的時候了，明年你就會走下坡路，快，射出去，這裏沒有監控，沒事的，射出去，世錦賽第一名就是你的了。”
張曉媛眼眶發紅，腦中發脹，也不管背後的人是誰，聽了他的話，拉緊弓弦。
季摘月看到他們兩背後，又來了一個人，手上握着把重箭，他左手食指抵唇，噓。
然後左腳疾速踢向張曉媛的腿彎，與此同時，季摘月收到他的眼神，往相反的方向側身一閃過。
那支箭射進旁邊季摘月的背包，張曉媛“啊”了聲跪下，弓箭落地。史蒂夫眼疾手快拾起弓箭，在準備拉弓的時候，忽地覺得喉間被冰冷的東西抵住。
男人筆直如松，悄無聲息提劍抵上史蒂夫的喉管，一行血蜿蜒而下，他不為所動，“放下。”
史蒂夫聞到血腥味，抖抖索索地放下弓箭，雙手投降。
這個聲音，季摘月看向持劍的男孩子，是昨晚的阿斯頓馬丁車主。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5-16 23:55:57~2021-05-17 20:58: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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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