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生與死
第四十三章 生與死
歐陽明日沒作答，只是死死盯着小老頭，小老頭已經進入了關鍵的時期，正努力進階着，在何媛媛眼裏靈氣不斷沖進小老頭的體內，周圍的靈氣好一陣的波動。
周圍的準爸爸媽媽看着倒是理解，有一對夫妻甚至主動上前幫正在生産的哥哥加油打氣，負責生産的工作人員看了看小老頭也就不再出聲了。
音樂聲一直緩緩流淌着，雖然演奏地點不是這個區域內，不過不影響音質，就在這樂聲中，哥哥生産，弟弟進階。
哥哥為生産正努力着，進入關鍵的階段，進階的小老頭亦是，不過在外頭看着效果卻差了許多，哥哥狀況良好活躍努力着，弟弟這一頭的羊水又開始慢慢渾濁起來。
歐陽明日眼睜睜看着小兒子身上慢慢冒出黑色的的液體，然後暈開，持續着。
何媛媛第一次知道排出身體雜質是這樣排出的，護法之餘腦海裏亦是想到了如何移花接木的辦法，小老頭的意外進階，讓他的生存狀态調整為死亡，而如此，再過最多不到三小時，不管歐陽明日如何想小老頭絕對會被送到永生空間裏去，而那時就是最好的時機，也是最理想最不露痕跡讓小老頭消失在他爸爸眼裏的機會。
“黑氣！黑氣！”歐陽明日面如死灰看着那不斷冒出的黑色液體。
“不是黑氣，早間的黑氣不是這樣的。”工作人員當然也沒瞎，看了看就猜了出來，迅速取出一點羊水，簡單的驗證過後，工作人員臉色微變，“是人體內排出的髒東西，孩子似乎提前進入了腐爛階段，必須盡快送到永生空間，快速斷開羊水供給。”
“很快就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歐陽明日希望你到這邊來，孩子快生了。”另一頭幾乎同一時刻，生産的工作人員迅速開口了，“再次加大羊水供給！”
“他真的死了嗎？”歐陽明日看着小兒子身上依舊不斷冒出黑氣，羊水更渾濁了，他的面容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顫抖着聲音問道，沒再阻止工作人員斷開羊水的動作。
“是，他死了。”工作人員肯定的點頭。
“馬上就出生了。”生産工作人員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這次的生産有些異常，太快了，太快了其實也不好。
除了何媛媛，對其他人來說，生與死，在這一個小空間內同時上演。
“馬上将他送到永生空間去。”工作人員轉身就對同事說道。
“是。”工作人員立刻點頭，小心翼翼的抱起了裝有小老頭的心形容器，何媛媛微微皺眉，這時間移動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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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帶他回家嗎？”歐陽明日阻攔了，他努力睜大眼睛看着模糊的小臉，身體緊繃着跨了一步攔在了工作人員面前，那一個跨步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量，握成拳頭的手心裏開始滴下血滴。
“不可以，孩子正在腐爛。”工作人員搖頭。
像是相應他的話一般，小老頭身上再次暈開黑夜液體，而且是比起前幾次更多更嚴重，全部羊水都渾濁了，已經看不見小老頭的樣子。
歐陽明日頹然的跌跌撞撞退後了兩步，表情青灰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人。
何媛媛因為太過緊張臉色也有些蒼白，快速站起身，狠狠舒出了一口氣，小老頭總算進階完畢，現在正在收尾，而更讓她高興的是，在這靈氣大運動中，三葉草也終于醒了過來。
歐陽明日的退讓讓工作人員立刻抱着小老頭遠去，何媛媛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歐陽明日後，迅速跟上！
看到這樣的歐陽明日，知道他為什麽忽視小老頭的原因，她已經沒有恨了，也恨不起來了。腦海裏幕然想起了以前他皺眉的樣子，他逼着她面對現實的樣子，他對她其實不錯，以他認為對的方式，可是因為她的不理解，又因為忽視小老頭的事情，才到了現在這一步。
雖然如此想，可是她也沒想過要改變想法，如果最後總會傷他的心，那麽此刻傷心該是最好的情況了，因為這個孩子一半以上的可能都是和她一樣的在他們看來的短命鬼。修煉能不能延長壽命不得而知，他那麽怕孩子會先他離去，甚至不惜以漠視來逃避，他那麽理智的一個人做出如此的行為，該是到了一個極限才對，那麽此時就得知小老頭的離去該是最好的時機。
而且他有相愛的妻子，有感情深厚的妹妹，還有另外一個孩子，相信他們一定能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一瞬間想到了這許多許多，所以何媛媛毫不猶豫的跟着離開了。
而留下的歐陽明日，不管他願不願意，他的面前被工作人員調出了小老頭被送走的畫面。
“孩子正努力掙脫出來…”生産工作人員沒有辦法，也學着這一頭，将哥哥的生産畫面調到他面前，都是監控中的實時畫面。
“已經到了永生空間外圍。”工作人員介紹着，遠遠的可以看見空間了。
“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這一頭生産的醫生亦通知。
“小老頭的羊水黑了倒是省了不少事。”隐身的何媛媛與三葉草傳音，迅速準備着，之前早已定做好的心形容器裏一模一樣的反真人，容器的羊水在三葉草的動作下，迅速變黑。
“準備移花接木！”何媛媛慎重傳音，迅速超過了工作人員，做好準備。
“現在将孩子放入永生空間裏。”工作人員說完，蹲下，将小老頭緩緩放入永生空間裏。
“孩子出生了…”伴随着生産醫生的話，“哇…”的一聲，響亮的哭聲證明了哥哥的出生。
哥哥出生之際，弟弟正好被放入永生空間裏。
歐陽明日幾乎聽不見耳邊的哭聲，只是一直看着那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小老頭，待屏幕消失，他慢慢閉上了眼，一行淚緩緩流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是他此刻的真實寫照，更何況這個傷心裏有了太多的悔恨。
“孩子有些異常的興奮，需要帶走。”生産醫生抱着哥哥走到如同雕塑一般的歐陽明日面前說道，見他依舊未睜開眼，也沒多說直接離開了。
工作人員陸續離開，旁邊的準爸爸媽媽也相繼離開，只剩下歐陽明日與滿室的孩子，孩子感覺沒有減少，可是裏面已經沒有了小兒子。在他無數次到來無數次眼角瞟過，因為他的動作因為他的成長産生的安心與矛盾再不會産生，他也不用再擔心小兒子哪裏不好，或者擔心害怕會什麽時候就先他離開了。
什麽都沒有了，他的心也缺了一塊，即使另外一個兒子的出生也無法填補，他也許一輩子都将生活在愧疚後悔中了……
相比歐陽明日的心如死水，何媛媛的心跳卻異常快速有力，一是因為緊張，二是因為激動，從此，小老頭就屬于她一個人了。
“媛媛，我們做到了，小老頭終于是我們的了。”三葉草癱倒在何媛媛的腿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嗯。”何媛媛摸着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看着小老頭忍不住裂開了嘴，渾濁羊水早已恢複正常，何媛媛在育嬰館上班可不是随便上的，相當于小老頭營養液的羊水補充設備她當然已想辦法準備，而且準備得很充分，有五套完整的一直存在手镯裏。
在小老頭被工作人員松開手的一剎那，隐身的三葉草已迅速卷走了小老頭，用葉子全部包裹起來，達到隐身的效果，而何媛媛早已厚厚靈氣加身在永生空間裏等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早已準備好的容器補充上，因為動作太快，配合默契，在工作人員一眨眼間就完成了調換工作。
何媛媛一瞬間飛身回來，永生空間果然不同凡響，僅僅不到十秒的時間，周身的靈氣已差不多被消耗完畢，再慢一秒，說不定就會産生想不到的傷害。何媛媛拍着胸口慶幸，小老頭沒有真正達到永生空間裏。
接到小老頭後，何媛媛抱起三葉草與小老頭迅速回到宿舍，待檢查了一番，知道小老頭無礙，才真正放了心。
“兒子啊！你媽媽我終于說到做到了，你就等着跟你媽媽我過好日子吧！”何媛媛隔空點了點小老頭的腦門，驕傲的說道。
對于小老頭現在的樣子何媛媛倒是有點滿意了，也不知是又長大了些的緣故，還是因為已經到了練氣一層了的緣故，她看着小老頭突然有種他還是很漂亮的感覺，雖然還不能真正接觸到他，可是她覺得小老頭的小身子小胳膊小腿小臉的肯定很嫩！
“媛媛啊，我可聽見你說了，只要我在小老頭出生前醒來，就把那恐怖的稱呼給去了，你說話要算話啊！”三葉草想起了這重要事情，馬上說道。
“我什麽時候說的，我只說不透露你的芳齡，沒說改稱呼啊！”何媛媛奇怪的看着它，做納悶狀問道。
三葉草完美表現出目瞪口呆的樣子，瞪着何媛媛，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仔細想想确實是這樣沒錯。大叫，“不行，媛媛，你不能這樣，我那麽努力的修煉醒來就是為了改變這稱呼的，你不能不算。”
“草啊！”何媛媛忍住笑，親切的稱呼着昵稱，手不斷隔空撫摸着小老頭，“小老頭肯定很軟啊！是吧？”才不接它之前的話呢。
“他出生了以後摸摸不就知道了嗎？”三葉草不耐煩的回答，然後笑着将自己變小，努力鑽進何媛媛的手裏磨蹭，“我們還是先說說這稱呼吧！大媽實在不好聽，草姨就很好啊！……”
三葉草獨自唠叨着，何媛媛卻凝眉想，她似乎忽略了什麽問題，無心聽三葉草的唠叨，也沒心思逗它了，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了三葉草剛說的話來。
“三葉草，你說小老頭是什麽時候出生啊？”何媛媛眼睛突然睜大，一把抓緊了手裏的三葉草，不顧它的掙紮提溜到眼前，不确定的問道。
“啊！”三葉草也愣了，忘記了掙紮，啊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