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抓住
第78章抓住
明日便是皇帝的壽宴了,宮中封鎖了死了人的消息。外廷毫不知情,仍是一派祥和,送禮的送禮,賀壽的賀壽。
消息在內廷蔓延,造成了內廷的惶恐與擔憂。三人成虎,逃脫的那名刺客傳着傳着就變成了相當厲害的人物,目的更是從謀害皇後便成了行刺皇帝。
說法當然不僅僅只有這一個版本,而且越傳越離譜,最後連錦衣衛的人都出動了,誰若是還敢亂說此事,先去诏獄走一通。
這般,宮中才平靜了下來。
“熙兒,查得如何?”太和殿,皇帝一臉陰郁地坐在龍椅上,手肘撐在扶手,整個人都散發着不悅的氣息。
夏霖熙抱拳行禮,滿臉愧色,道:“熙兒無能,父皇恕罪,還未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望父皇再給熙兒一些時間。”
皇帝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事發突然,父皇又怎會怪你?只是明日便是朕的壽宴,外邦者衆,朕要揚大晏國威,不希望出什麽岔子……”
夏霖熙感覺自己壓力重大,低低地道了一聲:“熙兒明白,定在今日給父皇一個答複。”
“你先下去吧,好好查,給父皇查清楚此事。父皇去乾清宮看看你母後,她必定受了驚吓。”一大早便忙于國事,萬盛帝還未去乾清宮慰問皇後。現在想起,覺得有必要走一遭。
“那兒臣告退。”
“去吧。”
夏霖熙出了太和殿之後便看見了吳霜,吳霜已經查出了黑衣人和小太監的關系,朝着她迎面走來,要與她禀報。
“邊走邊說。”夏霖熙朝着吳霜使了一個眼色,她不想停下腳步,這樣太浪費時間。
“是。”吳霜跟上夏霖熙的腳步,在她耳旁說道:“死去的黑衣人和小太監皆為斷袖,是一對。”
“一對?”夏霖熙腳步頓了頓,又繼續朝前走,微微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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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名為魏三,入宮五年,是乾清宮北道的巡邏侍衛長,劉西是他的手下,執行任務的時候暗生情愫,便宿在了一起,日夜相對。兩個月前皇後娘娘淨了劉西的身,二人便懷恨在心,尋找機會報複。您看,這便是從魏三的房間裏搜出來的。”
吳霜将一個紮滿銀針的布娃娃遞到了夏霖熙身邊。
夏霖熙拿過來一看,在看清了皇後的服飾後,怒聲斥道:“大逆不道!”
吳霜:“還找到了二人謀劃此事的計劃書,二人是懷着必死的決心,見事情暴露,便雙雙自盡。”
夏霖熙聽罷,抿了抿唇,道:“若是從事情暴露的方向思考,那逃脫的第三個人應當是阻止黑衣人的人,否則按照事情發展的方向,那個黑衣人早就成功下毒了,并且能夠順利逃脫。他突然死在裏面,就說明有人成功阻止了他,并且黑衣人是抵不過此人的。”
“屬下也覺得這樣說的比較通,但還是不大信任那逃走的第三個人。若是油=友非敵,他為何不主動出來上報此事?搞得現在人心惶惶。”
“除非他也在密謀見不得光的事情,或者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吳霜,我們現在把重心放在尋找第三個人身上。”
“屬下明白。”
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說明魏三和劉西的動機,但夏霖熙覺得這些事情這個動機太過表面,太過簡單了。明日便是皇帝的壽宴,現在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她必須将其他的情況也考慮進去。
“吳霜,你派人去乾清宮,将目前的證據和推測禀報皇後娘娘。事情有了進展,是好事,乾清宮上下的擔憂就可以減輕一些了。”
“是,屬下這就去。”
回內務府的路上,夏霖熙遇到了季王夫婦、祝王夫婦四人,也将目前查到線索告知了她們。
在皇宮中查案,顯然夏霖熙查到東西的渠道要更多一些,得到消息的速度要更快一些。李譽名打探了一個上午,得到了一個和夏霖熙查不多的故事,速度卻比人家慢了許多。
那手絹是做什麽用的呢?
李譽名查到了,舊手絹是劉西用來紀念亡母的。入宮前,劉西家境貧寒,家徒四壁,再加上劉父是個賭徒,砸鍋賣鐵去賭,導致家庭環境越來越差,劉母是被活活餓死的。
劉母下嫁的時候,娘家用上好的蠶絲做了一塊精致的手絹,劉母喜愛至極,一直珍藏着,但在家中揭不開鍋之時,劉母為了劉西,用這塊手絹換的半勺的白米。
劉西知道劉母喜愛這手絹,定會為它傷心好幾日。可劉西就看到劉母為它哭了一日,後面就沒看到了,因為劉母死了。
劉母就被餓死了。
第二天,
第三天,入了宮後,劉西當了侍衛,能養活自己了,也像着了魔一樣,看見宮女曬在衣架上的手絹,便想偷下幾塊,燒給地下的母親。
劉西下手的一直都是舊手絹,宮中之物,就算是舊的,也已經比外頭的窮酸人家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還有一個極為關鍵的原因,就是他也不敢對着那些新手絹下手。
大多宮女的手絹不止一塊,大部分會覺得舊手絹丢了就丢了吧,抱怨幾聲,抱怨幾天,也就過去了,不會掀起太大的波瀾。若是偷新的,情況就不一樣了,有人查找起來,很快就會查到他的頭上來。
兩年來一直無波無瀾,直到兩個月前的一天,劉西偷手絹的時候被皇後親眼撞見了,皇後以為他色膽包天,将手絹偷去是用來做淫。色之事的,便大發雷霆,不由分說命人将劉西淨了身。
所以劉西懷恨在心,連同自己的“相好”一起密謀了此事。
故事很完整,劉西恨皇後也恨得有理有據。宮中的大部分人聽到這個版本的故事之後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覺得既然兩個人都已經死了,便沒有什麽好擔憂的。凝重的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下來。
而夏霖熙則不能受他們幹擾,而是要思考更深層次的東西,例如,他們怎麽偷到的鑰匙?又是哪裏弄來的毒藥?
“弟妹?你可識得此毒藥?”內務府,夏霖熙手上拿着那瓶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毒藥,朝着徐江菡問道。
這毒藥她已經讓太醫院的太醫們都看過了,有的人認識,有的人不認識,衆說紛纭,給不了她一個統一的答案。她記得徐江菡的醫術不錯,便來問問她。
徐江菡知道這是隐藏自己的好機會,不想浪費,便裝作仔細探究的模樣,,看了看,聞了聞,試了試,最後搖搖頭,道:“此毒江菡不知,從未見過,只能對比醫書上的幾種,列一個範圍。”
夏霖熙問:“什麽範圍?”
“極毒之物。皇姐請看,這根長銀針,不過是針尖沾染,上端都變色了。一般的毒藥,只會在下部顯色。具體到某一種藥物上,江菡便無能無力了。”
“極毒之物,這兩個人是怎麽得到的呢?”夏霖熙疑惑的點在這裏“會不會是從宮外帶入的?”祝王道。
“有可能,”夏霖熙道,“我擔心的是,他們在宮內還有同夥。”
“這個好辦,将宮中同二人走的近的人關起來,好好的審問一番。”
“目前只能這樣了。”夏霖熙答。
宮中加強了巡邏,但找了一天,還是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夜幕落下的時候,乾清宮傳來消息說,那第三個人抓住了。
夏霖熙喜出望外,随即跑到乾清宮,準備将第三個人提走好好地審問一番,結果到了之後,皇後告訴她,人不在她這,在錦衣衛那兒,已經被關進了诏獄裏頭嚴刑拷打了。
夏霖熙又跑到诏獄去要提人,但在诏獄門口,卻被錦衣衛的人攔了下來。
“本宮要進去。”在門口僵持了好一會兒,夏霖熙冷着一張臉,臉色極不好看。她本就着急,偏生還有這麽一群不知好歹的人敢攔在她的面前!
“誰敢攔住本宮面前,格殺勿論!”忍無可忍之時,夏霖熙搬出了皇帝禦賜的金牌,怒斥道。
“公主殿下,這……”錦衣衛佥事滿臉郁色,最後指揮使出面止住了這場僵持。
“公主殿下,請随我來。”指揮使隋蒿将夏霖熙請進了诏獄。
“指揮使大人,您的手下也太放肆了吧!事态緊急,還這麽浪費本宮的時間。”夏霖熙還是憤憤難平。
指揮使隋蒿抱了抱拳,致歉道:“公主殿下,事出有因,望殿下恕罪。屬下這樣做,也是……也是奉陛下旨意。”
“父皇的旨意?”這下,夏霖熙就想不通了,父皇明明讓她查案,又怎會阻止她?
“事情是這樣的,”隋蒿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将此事告訴夏霖熙:“其實我們并未抓到那個人,但陛下示意屬下,需當做抓住了,來穩住內廷上下人的心。故而屬下胡亂挑了一個下屬,佯裝昨夜的刺客,再将其抓捕入獄。”
夏霖熙怒上眉梢:“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隋蒿嘆氣道:“如此情況,也別無他法了。屬下也是奉陛下之令。”
從诏獄出來,夏霖熙的心情十分複雜。由于只有她一個人入內,六扇門的屬下們都不知情,見她出來,紛紛上前詢問:“殿下,那人抓住了?是誰?”
夏霖熙嘆息一聲,道:“你們不要問了,此事已經移交給錦衣衛了,我們不要插手了,也別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