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查案
第76章查案
“我讓柳漣去看看。”她們二人不宜過多走動,柳漣一個丫鬟,倒是無妨。就算不能去現場,去乾清宮附近打探一下也能得到一些消息。
這樣,總比坐以待斃好,至少可以讓她們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
“對。”季王也同意徐江菡的看法,連連點頭。
說罷,二人将柳漣召來,細細吩咐道着。之後,二人就在房間裏一直等待柳漣的消息,坐立難安。
遇事,季王要比徐江菡慌亂許多,徐江菡就看着她眉頭緊鎖,披着外衫,在房間裏頭來來回回地踱步,焦急又不耐煩。外衫松松垮垮地披着,也不知會不會冷?
“王爺,過來。”徐江菡看不下去了,呼喚了一聲。
“阿菡,柳漣怎麽這麽慢?”季王一邊抱怨,一邊朝着徐江菡走去,而後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
徐江菡拉過了她的手,捂在手心裏,果真感受到了一陣涼意,耐心寬慰道:“放松一些,莫要着急,不能遇事先慌。”
“可我腦袋裏總愛做最壞的打算。我想象着昨夜譽名被巡邏的衛隊抓住了,送入诏獄,嚴刑拷打,最後我們所謀劃的一切暴露了。父皇大怒,王兄厭惡,結局竟是比上一世還要慘!”季王絮絮說着,擔憂得臉色發白。
“怎麽會,王爺多慮了,要把這些不好的東西甩出腦袋。”徐江菡靜靜地看着季王,自始至終,她的神色都平靜如水。
“阿菡,我的功力不如你,做不到你這般,你就讓我焦急吧,焦急總比什麽都不做強。”季王靠在王妃的肩頭,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兒了。
“歪理,不許。”徐江菡堅決要将這長歪了的苗苗掐掉。
王妃不許,季王閉上嘴,噤聲了。她要聽王妃的話,深呼吸了兩口氣,靠在王妃肩頭,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就這樣靜靜又等了兩炷香的功夫,柳漣的腳步聲出現在門外,她擡手敲了敲門:“王爺王妃,奴婢回來了,可以進去嗎?”
“進來。”季王從王妃肩上挪開腦袋,搶先答道。
Advertisement
柳漣推門而入,後頭跟着“小香”。她去內務府走了一遭,不過那裏已經被封鎖了,進不去,門外的守衛也是一臉兇神惡煞,柳漣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們,于是乎,她徑直前往乾清宮,将李譽名給帶了回來。
“你們說話,我去門外看着。”柳漣進來行了個禮又出去了。這個節骨眼,柳漣深明大義,她知情勢危急,要更加小心謹慎些。
“去吧。”
徐江菡看着柳漣出門,見她将房門關好之後,對着李譽名問道:“夜裏出什麽事了?”
李譽名詳細地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敘說了一遍,而後從懷中掏出取了樣的毒藥與舊手絹。
“這個就是我方才說的舊手絹。從那個小太監身上找出來的,像是偷來的。”
“舊手絹。”徐江菡與季王拿着舊手絹颠來倒去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麽名堂來,暫且放在一旁。
“太監也死了,自己抹的脖子。”李譽名補充道。
“死前他也帶着這些舊手絹?”
“是。”
“這毒藥你們瞧瞧是什麽,我觀察過加了毒藥的銀碗,并未顯色。”
徐江菡拿來自己的藥箱,驗了驗,驚訝道:“這是封喉霜,幾乎是百年才能煉制出一瓶來。”
“百年才能煉制一瓶?這樣的毒藥豈不是得之不易。”李譽名道。
徐江菡與季王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心照不宣的東西。二人顯然是先知道了結果,現在做的,是找證據證實。
李譽名未被告知過這些,雲裏霧裏,看着二人對望的眼睛,總覺得怪怪的。
“那名太監當真是自殺而不是他殺?”徐江菡問道。
李譽名回:“我仔細看過小太監脖子上的傷口,無論是方向,痕跡、還是力度,只可能是他自己動的手,不可能是被他殺的。而且沒有絲毫的猶豫,我懷疑幕後之人不簡單,應當是個權勢人物,能讓小太監死心塌地地跟随,否則不會如此決絕。”
在深宮之中,權勢大、手段多的人很多,但要說誰最大,誰最有威懾力,那答案只有一個。
皇帝。
季王與徐江菡又對視了一眼,互相傳遞着心中的想法。
李譽名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被她們這幾眼對視弄懵了,見二人古裏古怪的,便開口問道:“王爺王妃是不是推測出了什麽?還是猜到了什麽?”
徐江菡沉思了一會兒,找了個說辭掩飾了過去:“我懷疑是後宮的人做的,但是這個範圍太廣了,沒有什麽作用,還是得找出更多的線索,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推測。”
“沒錯。”季王立馬附和。
“譽名,你去查查這名小太監的身世、家底乃至是經歷,說不定對我們查找線索有益。也查查這舊手絹到底有何作用。”徐江菡垂了垂眸子道。
“我正有此意。”李譽名說:“等天一亮,那名太監的屍體被發現之後,宮中的人肯定會對此評頭論足,我就湊着熱鬧,趁機去問一問。”
“好,你下去準備吧,天一亮,我會和王爺到乾清宮去,看看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你今天就先不要去乾清宮了,免得碰到七公主,被她找到了破綻。這個節骨眼,不要多生出事端。”
“屬下明白。”李譽名抱拳道。
李譽名走後,房門緊閉,徐江菡和季王兩個人開始商讨。
“當真是他?”季王有些不可置信,卻還是沒有準備好将這個名字說出口。
“我覺得是。”
季王滿面頹然地坐在凳子上,雙手捂着臉,聲音之中充滿着哀傷:“我以前只是懷疑,心中卻暗暗藏着一絲希望,希望不是他……希望他不要這麽殘忍。”
“這麽多年,陛下心底愛得最深的還是秋貴妃,秋貴妃才是最懂他的人。可皇後娘娘用着極其殘忍的手段,将秋貴妃謀害了,陛下不可能不恨她。但是礙于太後,太後寵愛皇後,陛下又不能在明面上對着皇後下手,這樣的話太後那邊就不好交代了,也不能維持他一個孝子的形象,所以他選擇暗裏下毒。哎……這一天始終會來的。”說到最後,徐江菡也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這麽多年,母後也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可祝王兄是無辜的啊,母後所做的這些,他都是被蒙在鼓子裏的。”季王替祝王抱不平。
“我們要想解救祝王,就必須找出皇上謀害皇後的證據,皇後自己是不會同祝王說這些的,她心底深處還是相信皇上會給祝王一個競争的機會,祝王是有可能登上皇位的,所以她不會坐這種破壞父子感情的事情。但我們是局外人,看得分明,不能縱容事情這樣發展下去。找去證據,說服祝王,破碎他的夢,這樣他才有可能死心,繼而逃離皇宮裏的一切,保住性命。”徐江菡嚴肅地道。
“這是第二次機會了,我們決不能浪費。阿菡,我們一定要成功!”季王握緊了拳頭,眼中蹿出了一縷明亮的火光。
徐江菡也有信心:“沒錯,這一次我們掌握了這麽多先決條件,我們一定會查出真相的。”
“時候差不多了,天都亮了,我們去內務府轉轉?”
“走吧。”
**
內務府的儲物間,人很多,裏面三層外三層,一般是來查案的,一半是皇後宮裏的人。
祝王夫婦也來了,一臉凝重,皇後臉色尤為不好,雙手交握于袖中,在一旁等待着夏霖熙的結果。
“熙兒,可有眉目了?”等了許久,見夏霖熙還未上前禀報,皇後走得近了些,主動開口問到。
“啓禀母後,黑衣人是自殺的,他咬碎了牙關處藏着的毒藥。房間裏頭還有第二個人,但留下的線索很少,我還無法查出這個人的身份。這銀碗裏被下了東西,有毒。黑衣人今夜前來,目的就是為了在這銀碗中下毒,我在箱子上,找到了黑衣人的痕跡,可以證實這一點。這就是目前我所查到的東西。”夏霖熙将自己在這短短幾個時辰裏查到的東西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皇後。
“不可能,這個銀碗能驗出毒藥的,它上頭并未顯色,上頭的水漬不是毒藥。”皇後仍是不相信。
“母後請看。”夏霖熙讓小太監抓來了一只耗子,将它的腦袋按在銀碗裏。這毒藥無色無味,從外觀上看去,就像是水,那耗子伸出舌頭舔了兩口,立馬開始抽搐,很快就毒發身亡了。
“這……”皇後這下說不出話來了。
夏霖熙補充道:“他們顯然就是沖着母後來的,知道母後信任着銀碗,所以找了一種不顯色的毒藥來,想要加害母後。依兒臣看來,剩下的幾幅碗筷也不安全,母後還是莫要用了。”
皇後盯着那個銀碗,面色凝重,深吸了幾口氣,做出了決定,方道:“聽熙兒的,這銀碗我先不用,熙兒趕緊替我将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兒臣定當盡力!”
“啓禀七公主,啓禀皇後娘娘,宮人在後宮污水溝旁又發現了一個小太監的屍體!”太監總管急匆匆地來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