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問診
第59章問診
翌日清晨,徐江菡起身之後,尋來下人問道:“今日祝王爺與王妃可有出門?”
下人答:“回季王妃,并未,王爺與王妃剛用過早膳,在花園中消食呢。王妃可是有事?”
“确實有事,勞煩替我傳個話,說一個時辰後書房一敘,有事相商。”
“小的這就去傳話。”下人躬身行禮。
徐江菡微微颔首,繼而轉身回了房。
昨夜睡得晚了,季王還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地賴着。聽熟悉的腳步身近了,雙眼一睜,撐手肘坐了起來,趕忙抓起衣裳往自己身上穿去,邊穿邊起身站起。
“怎麽不對呢?”忙活了好一陣,她發現自己這衣服穿不好。她套進了一只袖子,可另外一只不知翻到哪去了,怎麽找也找不到。
“穿錯了,脫掉。”徐江菡的聲音從後頭傳來,替季王将穿錯了的外衫脫掉,撥弄正确之後再替她穿好。
“可是遲了?”人迷迷糊糊的時候當真是找不着北,季王怕自己耽擱事,小心問了一句。
“不會,王兄王嫂皆未出府,待我們用完膳,再去尋他們。”
“那就好,對了,阿菡,這幾日都不見譽名,她去哪了?”
“淩華交代了一些事,譽名去查了,就在京城附近,未走遠。”
“淩華之事一直由譽名處理,不知進展如何了,何時交與大理寺?”
“不急,”徐江菡替季王系好玉帶,“現在只有人證,還未有物證,待二者齊全,時機成熟了再交上去。”
“太子哥哥當真如此着急?他已是東宮了,還千方百計地籌集軍械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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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官員五五開,一半支持祝王,一半支持太子,太子覺得自己的勝算太低了,自然是要做些準備的。”
“那他也不能造...”季王的造字剛說出口,便被徐江菡封住了嘴。外頭有人敲門,一丫鬟的聲音傳來:“早膳已備好,二位主子是此時用膳還是再等等。”
徐江菡對着季王使了個眼色,清了清嗓子道:“送進來吧。”
“是。”丫鬟回道,接着推開房門,讓捧着早膳的侍女魚貫進入。
季王手負在身後走出裏間,狀似無意地瞥了為首的侍女幾眼,将這些人的樣貌都記在心中。
不加防備之時議論朝局,是她疏忽了。這幾個侍女的底細得讓雀局查一查。
簡單地用完了膳,祝王與祝王妃尋來。
“聽聞弟妹尋我們,弟妹可是要替我瞧身子?”章婉青一身藏青色的華服,雍容華貴,聲音溫柔,如沐春風。
徐江菡對上她的笑容,答道:“正是,前日說是要替王嫂把脈,今日得閑,不想拖着,遂讓下人去問問。”
章婉青上前勾住了徐江菡的手臂,笑容滿面:“聽聞弟妹醫術了得,我這心裏還真有些期待。哎,原本都不抱希望了。”
“以往替王嫂瞧病的,都是些什麽人?”
“多數是宮中的太醫,有些是江湖郎中。”
聞言,徐江菡垂下眼簾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了。
“我們去書房,那兒僻靜。”祝王道。
“好。”一行人朝着書房走去。
甫一踏入書房,一陣馨香沁人心脾。
徐江菡留心多聞了兩下,從中聞出了幾味安神的藥材,更多的就不好辨認了。
先忙活正事,她讓祝王妃在椅上坐下,露出光潔的腕子來。
繼而腕子下塞入了墊子,徐江菡坐好,屏息凝神,将自己的二指輕輕地搭在祝王妃的脈象上。
徐江菡如入忘我之境界,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除她之外的三雙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沒人敢開口問,但又想從她的臉上讀出一些文章來。
章婉青的脈象似是有些奇怪,徐江菡皺了眉,三人的心随着她的神情提了起來。
徐江菡示意章婉青換一只手把脈,而後同祝王道:“請祝王兄也伸出一只手來。”
祝王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在徐江菡另一側坐下,拉開了自己的衣袖。
徐江菡将另一只手的二指搭在祝王的脈象上,同時替二人查看脈象。
季王看着架勢,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半柱香後,徐江菡松開了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弟妹,如何?”章婉青急不可耐地問道。
徐江菡用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冒出的汗,笑道:“可以治。”
“當真?”章婉青一把撲住了徐江菡的手,激動地道。
“可以。”徐江菡認真的點下了頭,繼而臉色變得嚴肅:“不過這個消息你們切勿告訴旁人,我怕有些人會作亂。快的話,王兄和王嫂今年便會懷上孩子。”
章婉青以為她說的太子,連聲道:“保密保密,我們早就懷疑是一些人在搗鬼,可一直查不出原因。還是弟妹的醫術高明,一探便知。”
祝王皺眉道:“那人究竟是如何害我們?”
徐江菡搖頭:“這個我不能确定,還需查找一番,我們先不管他,調養好自己的身子最重要。近半月,王兄與王嫂找兩間幹淨的廂房分居而住,我會開一些調養的藥再配以針灸。”
“一切都聽弟妹的安排。”聽到可以懷上孩子,祝王與祝王妃高興壞了。
“搗亂之事我來查就好,王兄與王嫂近日放松一些,好好調養身子。”徐江菡笑了笑,語調輕松,季王卻從她晦澀的眸中看出了一些異樣。
默不作聲地将徐江菡拉回了房中,關上了門,季王問道:“阿菡,此事真如你說的那般簡單?”
徐江菡望着她嘆道:“自然不是。那人用藥狠毒,解毒尚要諸多功夫,更別說調養身體了。”
“那你為何同王兄王嫂承諾,他們會有孩子?”
徐江菡笑了一笑,道:“只是難而已,并非沒有法子。此時此刻,王兄王嫂的心态也是一個關鍵,我也非有意騙他們,只是權宜之計。”
“那害他們不能懷上孩子的真的是太子?”季王問道,但她感覺事情沒這麽簡單。
“不是。”徐江菡斬釘截鐵道,又重複了一遍:“不是他。”
“那是……”季王皺起了眉,心中有了另外一個答案,可她無法将這個答案宣之于口。
因為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