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降頭術二十五
第51章 降頭術二十五
足足等了一分多鐘,在确認炸彈裝置不會再啓動,二人彼此懸着的那顆心才稍微放下。
等林葳回過神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一只手不知何時被森予握住。
森予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長,指骨分明,沒有任何疤痕。
也很溫暖。
那又如何?
林葳才稍微平複的心再次掀起漣漪……
這又是什麽情況?繼續握着吧,尴尬。抽回去,又顯得太過刻意。相比之下,森予則沒他那麽多心思。就在剛才,在他剪短線路之前,不經意覺出了林葳有些顫抖的指尖。森予完全是無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林葳也并沒掙脫。然而等危機解除後,氣氛卻變得有絲尴尬。
察覺出林葳的遲疑,森予卻一臉雲淡風輕。狀若不經意的擡眸,緩緩松開掌心。
——還沒有結束。
森予并沒有立刻起身,而是自顧的去解除捆綁在林葳胸前的炸彈裝置……在此過程中,他眼皮都沒擡一下,指尖有意無意的擦過某人的腹部……
等他做完了這一切,林葳一動不動的僵硬在那裏,身體緊繃的像拉滿弓的弦。
“走吧。”森予起身,在林葳腦門上彈了一下,另一只手撿起被他放置在一旁的手提燈,擡腳朝門口走。走兩步,後面的人好像沒動靜。
一回頭,林葳果然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
森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問道:“你打算在這裏坐多久?”
林葳扶額,另一只手則是放在膝蓋上。“我可能…要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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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線使得他的臉模糊不清,森予猶疑的看着他,等視線落下林葳覆在膝蓋上的那只手上時……
他似乎明白過來。
卻又假裝不知道的問:“怎麽了?”
林葳有些窘迫道:“我的腿…抽筋了。”
森予走回他身邊,淡淡道:“恐懼是人或動物有生俱來最直接也是最原始的感情。即便是克制大腦散發恐懼的信號,身體也會出賣你。和大腦不同,身體潛能并不是無限的。所以這沒什麽,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林葳低着頭,舔了舔嘴唇,沒說話。
“‘抱’和‘背’,林葳先生更喜歡哪種?”森予問道。
林葳猛地擡頭,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森予盯着他:“你喜歡被抱着?還是背着?”
“……”
他可以說兩個都不喜歡麽?
“必須盡快離開這裏,你有三秒鐘的時間考慮。”
林葳剛欲開口,森予又打斷了他,“時間到了,說吧,比較喜歡哪種?”
林葳露出一個非常溫和的笑容。“我喜歡自己走。”
說完,他十分從容的起身,結果站立的姿勢還未完成,雙腿一軟。要不是森予在一旁有所防備,立刻伸手擰着他肩膀穩住他,林葳險些栽倒出了洋相。
森予嘆了口氣,接着緩緩轉過身,背朝着林葳,蹲下。
“上來吧,勇敢的林葳先生。”
“不,我可以自己走。”态度很堅定。
“上來。”森予似乎用盡了最後的耐心,語氣不容置喙。
林葳生平第一次體驗什麽叫做“胳膊擰不過大腿”。當然,他很不情願的做了這個“胳膊”。
森予背着他,走過一處走廊,走廊的燈光亮着,為他們開路。整個大廈此時早已空無一人,安靜的詭異。林葳以一種極為僵硬的姿勢伏在他背上,手也不自然的有意無意的搭在他肩上。即便森予背的很穩,他絲毫沒有要從他背上滑落下去的跡象,可林葳還是覺得自己正在浮浮沉沉,找不到着陸點。森予的腳步聲回蕩在耳邊,一聲一聲,合着他的心跳聲,砸在他耳膜上……
頭有些昏沉。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背着,有種說不上來地感覺。
光是從外表就不難看出,森予的身材是屬于勻稱有致的一類型。林葳發現,原來他的背是寬厚砥實的。他的胸口貼着他的背,背部的肩胛骨咯着他的心口處,林葳覺得自己像是正浸泡在一個大水缸裏,有種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很輕,很真實。
難道是剛才的恐懼感還沒完全消散?心髒一直不受控制的跳動着…林葳心裏劃過一絲異樣,今天自己确實很反常。
當然,森予也很反常。
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他又說不上來。
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詞——吊橋效應。
林葳被這個詞吓了一條,身體猛地一抖,險些從森予身上滑下去。
“你很緊張。”森予突然開口。
“你...你累不累?要不..還是讓我下來自己走吧。”
“我會放你下來,但不是現在。”
林葳不再說什麽,說多了反而刻意。他亟需抓住點什麽,要沖淡剛才腦子裏出現的那個詞。于是他轉移話題,開口說:
“看樣子,你已經查到兇手了。”
“是的,所以你輸了。”
林葳奇怪地看着他的後腦,“我輸了?”
“你如果現在告訴我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我想我很可能會把你直接丢下去。”
林葳稍作了回憶,想着他所說的“約定”,他的記性很好,不用幾秒便對森予的話恍然。前不久他和森予确實打了個賭。賭約的內容則是:如果森予在十二小時內抓到本案的幕後兇手,那麽自己必須答應他一件事。
林葳笑了笑,篤定地開口:“我是個輸得起的人。”
“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說着,森予走進電梯,很快,電梯停在了一樓。一樓地大廳也看不見一個人,而大樓外部除了能看到幾輛車,也沒有一個人影。森予索性将林葳背到了大廈門外,不遠處,陸淩風正風風火火地朝他們跑來……
林葳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可以放他下來了。森予這才将他放下,腳一落地,林葳仍覺得腳下有些輕飄飄地。心裏暗自咒罵了句:沒用的東西!
陸淩風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他的臉色很難看,眼神裏卻是又驚有喜,很快又被一股鎮定所覆蓋。
“沒事就好。”
森予淡漠開口:“炸彈危機解除”說着,他看了林葳一眼。“立刻找個人,帶他去醫院。”
林葳聳肩道:“我真的沒事,沒必要浪費警力。”
陸淩風将林葳身體擺正,看來看去,“我看剛才是森予背你出來的,你受傷了?”
“我真的沒受傷,”林葳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沒受傷?那他怎麽背着你?”說着,陸淩風從兜裏掏出手機,“別逞強了,你等着,我讓閻王陪你去醫院。”
林葳回頭,想要森予幫忙說一句,結果森予已經朝大廈門口走去。
“你去哪裏?”
森予沒回頭,回應道:“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還沒結束,老鼠還沒抓到。”
丢下這句話後,他已經獨自一人走進大廈。
***
此時在大廈頂層的天臺,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孤身一人站在欄杆之外。他閉着眼,感受着耳邊吹過的涼風。欄杆有些部位的油漆久經風雨日曬已經剝落,外露的部分已經被雨水侵蝕的生了鏽。鐵鏽順着下落的水流形成一道一道的紅色軌跡,向着天臺延伸,下墜,最後砸在水泥地面上又形成了一個新的圖案。
鐵欄杆仿佛是在流淚。
男人張開雙臂,做出一個飛翔的動作,嗅着有絲鐵鏽腥味的空氣,他想象着自己正站在一片生靈塗炭的戰場裏。只是周圍沒有槍林彈雨,沒有厮殺聲,更沒有光。永無止境的、看似一片祥和的黑暗。
沒有回頭,他卻立刻察覺出了背後有人。
“你毀了我的煙火盛宴,可惜,可惜啊。其實白天的煙火和夜晚的煙火一樣絢麗,然而當它的美麗被隐藏在日光裏,光本身會隐藏住很多東西,所以我們白天總是看不到煙火的絢麗。
森予冷冷的看着劉玉琨的背影,就在這時,劉玉琨突然轉過身,朝森予微微一笑。
“讓我好好看看你這個大英雄,救了朋友甚至幾百人性命的感覺怎麽樣?”
“如果你只是為了說些廢話而将我引來這裏,很遺憾,是我高估了你。”
說完,森予轉身準備離開。
“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致傷的工具,你為什麽不抓我?”
森予停下,“抓犯人并不是我的工作。我本認為,你是我的獵物,在沒見到你之前,我對你還有一絲興趣。但現在,我對你絲毫沒有興趣。”
“哦?為什麽?”
森予:“不會掙紮反抗甚至還要自殺、主動放棄生命權的獵物不能稱之為獵物。在我眼中,他們只能稱作廢物。很顯然,你是廢物。”
劉玉琨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廢物就廢物吧。你說的對,我确實需要你幫我一個忙。當然,我會用一個信息作為交換。”
森予猶疑了幾秒,緩緩轉過身。“你準備拿什麽信息來交換?”
劉玉琨問:“為什麽不先問我…準備讓你幫什麽忙?”
“這個問題很多餘。你想讓我替劉玉玲洗清罪行。”
劉玉琨的眼中,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驚訝。
二人的距離隔着十幾米,而森予的氣場顯然比劉玉琨強大,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劉玉琨突然有些怒火,很顯然森予絲毫沒有将他放在眼裏。他倒不在意‘是不是被人放在眼裏’這個問題。他在意的是,像森予這樣的人,很可能不願意同他交易。
森予:“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警方還沒找到劉炳延的屍體吧?”劉玉琨道,“如果我告訴你,劉炳延的屍體在哪。并且将另外一個秘密告訴你,這兩個條件足夠嗎?”
森予那雙赤金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輕蔑。
早知道是因為這種理由,他根本不可能來見劉玉琨。簡直是浪費時間。他倒不如用這個時間陪林葳去醫院。在那間黑暗的房間裏,他其實早就察覺到林葳後頸的衣領上有處血跡...因該是他頭部受了傷。
森予不想繼續浪費時間,冷冷開口:“劉炳延的屍體不用你說,我也能找到。抱歉,你沒有機會了。”
說完,他擡步準備離開。
劉玉琨再次開口:“S.T組織的幕後首領果然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吊橋效應”的小天使去看看文案,裏面有介紹。
啊,最近總是被催着要看“感情線”。其實不用着急,予神和林葳本來就是主角,肯定是有感情戲的。接下來我就滿足你們。
那個留言“親親”的小讀者,川哥也滿足你。不過暫時親不起來。要不下下章節?
給本書灌溉營養液以及砸雷的大咖們,川哥給你們鞠躬l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