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降頭術十五
第41章 降頭術十五
森予揶揄的語氣很明顯,陸淩風手下的幾個崽兒聽了,不敢笑出聲,都掩着嘴在悶笑。
一向不茍言笑的法醫部老大,徐謹言,此時臉上也浮現一抹清朗的笑意。
陸淩風象征性的給了森予一個冷眼,只不過心裏倒是有些感激他。能在氣氛如此壓抑的專案會上,用他那一向刻薄的言語取悅了某個人…要知道,平時他想要這個人笑,這簡直他媽的比偵破一起案子還要難。
森予繼續道:“這東西分別是從兩起案子的現場找到。上面有人血,不過我認為這些血不屬于這兩起案件中任何一個死者所有。這點也不影響它成為串案的依據。畢竟這種東西,日常中很難得到,要是突發性的案件,不可能存在如此多的契合點。”
陸淩風将這兩塊布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上面的人臉畫像盯得久了,讓他心裏不禁有些發毛。這時,他腦海裏突然跳出之前破獲過的一起案件的細節。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口說道:
“這玩意兒倒是讓我想起三年前的一件案子。老徐你應該還有印象…在那起案件中,當時你從死者胃裏找到一些碎紙片,後來将這些碎片拼湊之後發現,上面有手抄的小段文字,還是從聖經中摘取的片段。案子後來破了,兇手是一名基督教徒。
既然這兩樣東西是從神龛裏找到的,很大程度上也是跟宗教有關。”
說着,陸淩風看向孫弈博,将物證袋遞給了他。“你去網上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些圖案符號的出處。”
森予:“這件事不用他來做,我已經交給了林葳。”
陸淩風瞥了坐在一旁角落裏的人,林葳似乎很專心地在忙自己的事情,雙眼盯着電腦屏幕,置身事外。
回到案件上。
孫弈博:“我調查了闫國俊以及他妻子吳玉芳的人際關系。先說吳玉芳吧,她是一家美容院的老板,所以人際關系比較複雜,平時跟許多人打交道。不過我從她幾位關系比較好的朋友那裏打聽到,吳玉芳平時待人都很不錯。雖然又是闊太太又是女老板,但人前任後都沒太大架子,沒見她跟誰紅過臉。
相比于吳玉芳,闫國俊的人際關系就簡單多了。平時只跟公司裏的人以及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商打交道,也沒什麽仇家。我還順道查了下他們的兒子,闫明皛。和一般的富二代不同,闫明皛從小成績優異,在國外上學還勤工儉學,也沒跟人結仇。”
“繼續查,看看吳玉芳和闫國俊在外面是否有情人,還有…查一下劉炳延和闫國俊,這兩人是否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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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陸淩風話鋒一轉,“在吳玉玲體內沒檢測到伊博格堿嗎?”
徐謹言:“沒有。”
“老嚴呢?你那裏有什麽發現?”
嚴明打開投影儀。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每次在敘述證物檢測結果以及結合現場證物、足跡、DNA等重要線索分析案情時,他喜歡邊敘述,邊配合現場拍攝用于取證地照片,代入感很強。
“剛才老徐提過,死者生前有過性行為,而我們痕檢科在死者卧室紙簍裏發現一團衛生紙,在上面檢測到了男死者,闫國俊的精液。”
說着,嚴明打開幾張血泊特寫照片。
“這是在死者別墅樓梯拐角處的走廊上拍攝的,我在走廊的地面以及一側的牆面上發現了三種不同形态的血跡分布。牆面上有兩處甩濺狀血跡,而走廊紅木欄杆上也有幾處噴濺狀血跡。通過血液凝固程度可以推斷,闫國俊和吳玉玲就是在此處先發生短暫而激烈的肢體沖突。接着,死者吳玉玲被推下樓。而闫國俊在看到吳玉玲墜樓之後,有過短暫的停留,最終失足從走廊上墜落。
大家請注意,我之所以說是失足,是通過走廊欄杆的高度以及血泊周圍散布幾組血足印推測出來的。其中有幾組屬于闫國俊的,足印有重疊現象,這足以證明他當時無法站穩身子。再加之欄杆的高度是1.1米,而闫國俊身高是1.83米。闫國俊在服用伊博格堿後,神志不清醒的情況下很容易失足墜樓。”
另外,我們還找到一瓶心髒病患者服用的藥物,已經開封過了,不知是誰在服用。”
一直專心聽着的姜閻突然插畫,“我查過他,闫國俊有先天性心髒病,藥應該是闫國俊的。”
聞言,徐謹言有些意外,他說:“屍檢時,在闫國俊的腸道以及胃內容物中,除了伊博格堿,并沒發現其他藥物。會不會…”徐謹言垂着眸子深思幾秒,重新開口:“會不會是闫國俊誤服?”
陸淩風雙手環于胸前,身體靠在椅背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伊博格堿的形狀大小制成藥片大小,而闫國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誤服了?”
徐謹言認可的點點頭。
陸淩風轉而看向森予,只見森予十指尖頂在一起,雙周靠在座椅的扶手上,眸色迷離而深沉,顯然一副沉思的樣子。
嚴明突然開口,不以為然道:“如果是這樣,那藥瓶裏的其他藥片上多多少少也會沾上伊博格堿的藥粉。我之前也假設有人會将藥物投入藥瓶中。但仔細一想,覺得不可能。
首先,兇手要是真的在藥瓶裏下毒,作案後,他會想方設法将藥瓶整個帶走銷毀,而不是留下關鍵證據,助我們警方破案。
其次,我将藥瓶中剩餘的藥片以及裝藥的瓶子裏裏外外全都化驗過,沒有發現伊博格堿的成分。如果伊博格堿是被放入藥瓶中,藥瓶中這麽多藥,闫國俊怎麽剛好就選到了被僞造成藥片狀的伊博格堿?
綜上所述,我否決了這個假設。”
嚴明一口氣說完,殊不知剛才當他說到一句話時,森予沉暗的眸色明顯一亮。
衆人沉默時,森予突然開口:“理論上,你的觀點并沒錯。”
衆人擡眸看向他……
“可我并不贊同。”森予淡淡道。“恰恰相反,我贊同淩風的觀點。不過,在我說明原因之前,需要确認一件事。”
說着,他看向嚴明,神色淡漠,繼續開口:“現場發現的那只玻璃杯上,是否檢測到了某些東西?”
森予故意用“某些東西”這樣含糊不清的詞,來代替自己心中早已知曉的答案。
“森教授指的是你發現的那只水杯吧,沒錯,确實檢測到了一些東西。”說着,投影屏幕上出現一張杯子的照片。
“大家看,這只杯子很特殊,不像平常我們用的普通水杯那樣,杯身四周光滑,很難附着東西。這只水杯周圍有複雜的紋路圖案,我們在其中一處紋路縫隙中檢測到了微量的血液。血液成分很新鮮,經過對比,屬于闫國俊的。”
陸淩風反應很快,聽了嚴明得話,心中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想。他問森予:“這只水杯是在哪裏發現的?”
從他的語氣中,森予聽出了他是想要确認什麽。
“廚房。”
他的回答果然加深了陸淩風的震驚。
“廚房…”陸淩風喃喃自語道,不過他的震驚很快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興奮所替代。
“我還是有個疑問。兇手如何能斷定,闫國俊會選擇他事先準備好的那片‘藥丸’?”
在場所有人,都被陸淩風的反應以及問題弄得雲裏霧裏。
森予從座位上起身,緩步走到會議室的大屏幕前。投影儀射出的一束灰白光線,被他身體截下。那束光線變成了利劍,試圖嵌入他身體一般,卻被他的銅牆鐵壁阻擋下來…最終只能在他胸前黑色的西服布料上留下一片光團。乍一看,就像是他胸口缺了一塊似的。
他開口:“兇手的确是将伊博格堿制成的藥片放入闫國俊的藥瓶中。不過他很聰明,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不僅讓闫國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粒特質的死亡藥片,還讓闫國俊自掘墳墓,助他一臂之力,處理了關鍵證據,暫時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衆人目光集聚在他身上,對他的話,滿腹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還想往下寫,但是我的眼睛實在是睜不開了。
如果有錯別字,幫我捉個蟲,川哥感激不盡。
睡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