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1)
“真是幸好你法術沒學到家。”姬離認真檢查完,才收回手松了口氣。
少女卧在竹榻困惑的坐起身,探手扯着散亂的衣帶不解的問:“什麽意思?”
姬離慵懶的坐在竹榻視線落在少女衣領間露出來的光滑白嫩,喉間微緊的看了下自己的掌心應:“你不會真笨到以為只要長了胡子就是男人了吧?”
大抵是少女成為妖的時日不久,肌膚細膩的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難道不是嗎?”少女理了理滿是褶皺的裙裳不敢相信的望向姬離。
“笨。”姬離收回心神,看了看滿臉胡須的少女,指腹舒展咒術試圖替她解咒。
可沒想到妖術竟然解不了咒,姬離探手捏住少女的臉蛋問:“你這咒要怎麽解?”
長熒怕疼的都不敢掙紮應:“書上沒有寫解咒呢。”
“沒有解咒的咒術,你居然也敢對自己用?”
“離大人別生氣嘛。”長熒看着滿眼都是怒火的離大人,有些害怕的躲閃目光,“我聽說法術都有時效,也許明天就自己沒了呢。”
姬離實在受不住少女這般模樣睡在自己身旁,探手變出一柄刮刀,視線直直看了過去。
少女眼眸滿是驚吓的想要躲,可姬離已然按住她,俯身靠近過去,輕松的壓制住纖瘦的少女,“別亂動,否則要是刮花你的臉,可是很疼的。”
“離大人,你要幹什麽?”長熒吓得腿腳都軟了,仰頭望着手裏握着小刀的離大人。
“你的胡須太醜,我替你刮幹淨,否則今晚不許你跟我睡。”姬離把玩手裏的刮刀,還正捉摸要如何下手才好。
沒想少女卻果斷的應:“那長熒也可以一個人睡的。”
“你就這麽不想跟我一塊睡?”姬離有些不悅的看着想要逃避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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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離大人不喜歡跟長胡須的長熒一塊睡啊。”
姬離挑眉不悅的看着少女,手裏惡意的握着刮刀問:“我最後問一遍,你是要選擇留着胡須,還是選擇跟我睡?”
那冰涼的刮刀吓得長熒小臉慘白,這般危急關頭長熒只能害怕的應:“那離大人小心點,好不好?”
“放心,只要你別亂動,我保證會刮的幹淨利落。”姬離指腹點住少女的穴位,以此來防止她亂動誤傷。
那冰涼的刮刀落在側臉時,長熒緊緊閉着眼都不敢看。
等竹榻旁落下一堆胡須時,姬離指腹輕觸少女的幹淨的面容出聲:“膽小鬼,好了。”
長熒猶豫的睜開眼探手摸了摸臉蛋滿是認真的應:“真的沒有了哎。”
姬離指腹戳了戳少女光滑的側臉,“幸好這咒術你沒學會,否則我可不是刮胡子這麽簡單了。”
少女眼眸滿是亮光的看了過來問:“那離大人會做什麽?”
“你最好還是不知道的好。”姬離握着手裏的刮刀,慢悠悠的從少女面前移過,“畢竟聽說那可是非常疼的。”
長熒看着那閃發寒光的刮刀,害怕的連忙點頭,心想幸好離大人這時候真的好可怕啊。
“對了,你不許再胡亂練什麽法術,知道了嗎?”姬離看着吓慘了的少女乖乖點頭,這才收起刮刀。
本以為這事就算翻遍的姬離,夜裏親昵的摟住躲避自己的少女。
天朦胧亮時姬離醒來時卻發現少女的胡須居然又重新長了起來。
平日裏魔尊大人總是天未亮便會出主殿,可今日卻反常的沒有半點動靜。
雅兒這才猶豫的入內,可還沒走近裏間便清晰聽到暧昧不清的聲響。
“離大人……”少女呢喃的聲音特別的容易分辨。
“別怕,你乖乖閉着眼就好。”
雅兒隐約的看見兩人親昵重疊的身影,連忙退出主殿。
看來魔尊大人還是寵幸長熒姑娘的,否則昨日那般模樣,若是尋常人恐怕沒那麽容易接受才對。
原本正在睡夢裏的長熒,沒想到剛睜開眼便是離大人手握刮刀逼近了過來。
好不容易等離大人松開按住的手,長熒松了口氣,偏頭看着那新刮下來的胡須好奇問:“怎麽長的那麽快啊?”
姬離看着趴在床榻的少女,指腹拎着她的耳垂:“誰知道你學的是什麽法術?”
“哎呦,疼。”少女楚楚可憐的仰頭望着,那黑漆漆的眼眸似山間小鹿一般看的姬離心軟只好松了手。
待早間魔尊大人離了主殿,雅兒如常入內伺候,只見少女疲憊的卧在廊中竹榻小睡。
明明這會還是早間呢。
可到底魔尊大人修為高深,伏靈草妖若是修為太低,難免會覺得辛苦的。
這一覺睡到午後的長熒,醒來第一眼就是摸摸臉上的胡須嘆,
“為什麽大胡子長的越來越多了?”
傍晚時分姬離見少女那越來越濃密的胡須有些發愁的握着刮刀,心想看來還是抓個道士來解咒才行。
盛夏時節裏人間陽氣極重,自從被擊昏之後的妖雪兒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神仙日子。
夜間大師姑替妖雪兒檢查右肩的傷,“我看你應當是恢複了才對。”
“人家還疼着呢。”妖雪兒耍賴的摟住床榻旁的人。
“那你好生留在客棧,聽聞館內有弟子離奇失蹤,我必須去查探詳情。”
妖雪兒一聽連忙換了神情應:“難道是叛徒?”
大師姑對于妖雪兒叛徒一說,其實是有些不信的。
畢竟平虛道館數千年來從來沒有出過這等子事。
“現下情況不好說。”大師姑替妖雪兒系着衣帶,又特意給她留了些銀錢,“這些你省着花。”
妖雪兒不樂意的摟住大師姑,腦袋貼在懷裏占便宜念叨:“我現在魔界是回不去,你獨自留我一人多寂寞啊。”
那溫熱的呼吸落在心口,大師姑眉頭微皺隐忍着未曾出聲,随着妖雪兒的動作而躺在床榻。
“別鬧了。”大師姑探手親昵的摟住懷裏的人,“我今夜就得出發。”
原本扯着衣帶的妖雪兒僵硬停下動作,眉眼輕挑不滿的倚靠着大師姑念叨:“這麽急?”
大師姑點頭指腹梳理妖雪兒的長發應:“嗯,我怕那些失蹤的弟子會慘遭毒手。”
妖雪兒從大師姑手中抽回發絲嘆了聲應:“我就知道反正在你心裏什麽事都比不得平虛道館大。”
“雪兒……”大師姑撐起身子偏頭看向避開自己目光的妖雪兒,猶豫的問,“你不高興了麽?”
“就算不高興,我又能拿你怎麽辦?”妖雪兒看着大師姑那眼底的淡青色,自然也知道她近日夜裏來回趕路,着實是累着她了。
大師姑探手輕摟住妖雪兒低聲道:“只要平虛道館能熬過這一劫,往後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那要是熬不過呢?”妖雪兒自從聽到姬離的話之後,總是免不了擔憂。
平虛道館現在已經是內亂不斷,這人的性子又過于古板善良,太容易被有心人背後捅刀子。
“只要有我一日,平虛道館絕對能熬過去的。”大師姑眼眸堅定的迎上探來的目光,指腹輕觸及妖雪兒臉頰,有些害羞的親了一下,“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的。”
妖雪兒微愣的看着臉頰泛紅的大師姑,掌心輕撫她過于消廋的面容,掌心探近捧住她的臉頰低低道:“真是服了你,我跟你一道去吧。”
“可是你的傷,真的沒關系嗎?”
“你再讓我多親幾下,就沒事了。”
大師姑還未反應過來,妖雪兒眼眸閃過狡猾兀自的親了過去,心想這人真是讓自己又愛又讨厭。
雖然讨厭她的古板固執,可又愛死她的專一執着,否則妖雪兒也不至于吊在這顆樹上這麽多年也不知膩。
盛夏裏東山抓來一個平虛館小道士,坐在大殿的姬離打量小道士,眉頭微皺道:“怎麽會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道士?”
那一旁的妖連忙解釋:“魔尊大人,最近平虛道館的弟子離奇失蹤死的太多,只剩下這些小輩弟子了。”
小道士這才害怕的意識到面前的大妖竟然是魔尊。
姬離帶小道士入主殿出聲:“你給她解咒。”
小道士因家窮,自幼入平虛道館學習法術,只不過不受重視,所以只跟師兄們學了些皮毛。
那趴在竹榻的少女面上濃密的胡須,滿臉期待的望着這方。
“解咒!”小道士指腹畫着咒術,有些害怕身旁的魔尊會殺了自己,所以緊張連畫的咒符出了差錯都未曾察覺。
只見那少女右臉的胡須幹淨的消失,可是左臉的胡須卻仍舊毫發無損。
小道士害怕的出聲:“我修為不夠,所以只能解這些,再多給我些時間,應該就能完全解咒的。”
“你在糊弄本尊?”姬離看着小道士這拙劣的咒術已然有些怒意。
“我真的沒有說謊,請相信我。”小道士害怕的躲避殺人不眨眼的大妖。
姬離掌心運用妖術,眉頭微皺的應:“誰會信你這種毛頭小子的謊話?”
那一旁竹榻的少女卻聲音清脆說:“我信你。”
本以為死到臨頭的小道士,沒想到魔尊竟然放過了自己。
長熒看着臉色不太高興的離大人應:“離大人,我真的相信小道士的。”
姬離手握刮刀替少女清理左邊下巴的胡須冷漠的應:“恐怕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相信那小道士的拙劣謊話。”
“平虛道館弟子都要學習仁信禮儀,所以他們不能說謊,這是老婆婆親口教長熒的做人之道。”
“那你是不知道人是最擅長當面一套背地裏另一套,他們狠起來可不比魔妖心慈手軟。”姬離指腹捏着少女光滑的右臉,心想恐怕那老婆婆就是因為過于親信道人,才死在自己人手裏。
那勉強保住性命的小道士,每日裏都會來主殿給少女嘗試解咒。
長熒看着因為畏懼離大人而害怕的小道士出聲:“你不要怕,只要能解了咒,離大人不會害你的。”
小道士吃着少女送來的食物猶豫的問:“你也是妖嗎?”
“嗯。”長熒怕吓到小道士連忙解釋,“不過我不會害你的,我只喜歡吃漿果,不喜歡吃人肉的。”
這話一出,小道士反而越發害怕了起來。
館內弟子都說妖怪最會欺騙人,尤其是騙取人的信賴,而後吃掉人的血肉。
“你要是法術太弱,我這裏有好多的書,可以随你看的。”長熒覺得小道士好像很喜歡道術的樣子。
小道士沒想到這個妖怪收藏如此多法術書籍,便當真努力學了起來。
畢竟平虛道館弟子等級嚴格,尋常道士還真沒機會修習更厲害的道術。
秋日裏時小道士已然有所成,甚至還解了長熒的咒術。
“離大人,小道士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哦。”少女笑眼盈盈的說着。
姬離挑眉看着趴在竹榻的少女滿嘴都瞎念叨着旁人,“你很高興?”
長熒探起身問:“離大人不高興嗎?”
明明之前因為有大胡子,離大人經常會不高興來着的。
“我用不着因為小道士解咒而像你這般高興傻樂。”姬離不喜歡少女對旁人表露過分的喜愛,指腹捏住少女的鼻頭,“你信不信只要小道士有機會,他還是會殺了你的。”
少女眼眸澄清透亮的眨了眨應:“小道士為什麽要殺我?”
“因為人妖殊途,他是平虛道館的弟子,除妖是他們的天職,你應該早就知道的才對。”姬離松了捏住鼻頭的手,心裏已經開始計劃讓少女看清小道士的真面目,否則她這般盲目的對人抱有善意,可不是好事。
當初長熒在平虛道館也經常聽到這樣的話,甚至時常會想不明白為什麽只要是妖,道士們就要殘忍的殺死不可。
“如果人跟妖能夠不要打打殺殺的相處就好了。”長熒腦袋枕在離大人膝旁,難得一見的嘆了聲。
姬離低頭望着少女,指腹觸及她白嫩的面容道:“其實也是有辦法。”
少女眼眸撲閃的亮了起來問:“離大人有什麽辦法呀?”
“如果我能除掉仙門道人,一統三界,那樣就可以按照你想的方式來安排。”
“不可以的。”長熒吓得連忙搖頭,當初可是記得長者們說魔尊大人殺了許多道人。
姬離見少女如此反應,便也不再提,左右現下仙門道人還沒到最亂的時候,所以隔岸觀火才是最好的選擇。
初冬時節裏小道士法術見長,便存了逃離東山的心思。
可是東山太大,守衛衆多,小道士看着在庭院秋千的少女猶豫的上前。
“長熒姑娘,你的咒術既然已經解除,那我可以離開東山了嗎?”小道士看着少女那明亮的眼眸還有些緊張起來。
只不過因着師門安危要緊,小道士着急回去。
“好,我去幫你問問離大人。”
“勞煩你了。”小道士沒想到少女會這麽容易就答應請求。
午後姬離聽見少女提出小道士離東山的事,不動聲色道:“可以,他随時都可離開。”
黃昏時小道士被捉了起來,姬離周邊彌漫濃重的寒霧俯視道:“你想離開東山,現在有兩條路可以給你選,一是留下你的手,二就是殺了長熒,記住不可以透露半點消息,本尊給你三日時間做抉擇。”
小道士沒想到魔尊會提出這般狠毒的要求。
長熒一大清早帶着給小道士備好食物來找他。
“這是?”小道士訝異的看着手裏的道術書籍。
“你好像很喜歡修習法術,所以這本是我連夜抄完的。”長熒遞着書有些困的揉了揉眼,“你以後可以慢慢的學,将來一定能成為很厲害的道士。”
小道士捧着手裏的書只覺得愧疚的很,“我……”
長熒見小道士不說話困惑道:“你怎麽啦?”
“我就是很感激長熒姑娘。”
明明是妖怪,為什麽卻沒有害人反倒還不辭辛勞的幫助自己呢?
小道士猶豫的詢問:“長熒姑娘,為什麽要幫助我呢?”
“因為你幫我解了咒術,我當然也要幫你,這樣就是人類說的報恩對吧?”長熒滿是認真的回想老婆婆的話。
報恩?
是啊,妖怪都知道報恩,小道士更是愧疚的很低頭應:“多謝了。”
因着三日之期的緣故,姬離一直都守着少女身旁,生怕她會被小道士給謀害。
可第三日黃昏時,小道士卻仍舊沒有出手。
姬離不解的看着滿是鮮血的小道士低沉道:“為什麽?”
小道士疼得面色蒼白應:“因為我不能恩将仇報。”
“你走吧。”
姬離施展妖術将小道士送回人間。
大師姑和妖雪兒正好趕路時,遇到抱着殘手滿身是血的小道士。
“大師姑,救我。”小道士鮮血未止疼得暈了過去。
“他好像是從魔界回來的。”妖雪兒清晰的感覺小道士周邊彌漫的妖氣。
“果然前些時日離奇死亡的弟子都是被魔尊所害!”大師姑眉頭緊皺的帶走小道士。
妖雪兒無奈的跟上前,心想可是姬離沒有道理殺這些毛頭小子。
更何況這些死去的道士內丹修為并不高,對于姬離而言應該不夠塞牙縫才對。
唉,現下魔界實在是臭名昭著,連帶人間發生什麽事,都會被扯上關系。
反倒是藏在仙門道人中的叛徒,妖雪兒現在都沒有半點消息。
又是一年初冬時節,長熒跟着離大人一道修煉。
姬離看着少女費力的吸收內丹,無奈的只能幫她提取些修為直接傳與她。
傍晚時分少女略顯疲憊的趴在膝旁念叨:“實在太難了。”
“我看是你太笨了。”姬離從來沒見過像少女這般難以修煉的妖,難怪魔妖兩界都說伏靈草妖不堪重用。
這等修行資質的妖族,恐怕三界都找不出第二個。
長熒腦袋搭在離大人膝上有些懷疑自己的問:“離大人,我們真的能修煉雙修嗎?”
眼看離年底又近了些時日,伏靈草妖族長易風特意花着心思想來攀交魔尊大人身旁寵幸的長熒。
姬離看着主殿裏各樣物件,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
“反正又不急于一時。”姬離探手輕揉少女的腦袋,“對了,今日伏靈草妖族長易風來彙報,發現并無尋到你的親族。”
少女的來歷一直成迷,這倒出乎姬離的意料。
“以前是跟長者和很多小毛團住在雪原地穴裏,可是後來有一天忽然間她們都不見了,長熒就只能一個人住在洞穴。”
“你确定雪原?”姬離記得伏靈草妖畏寒的很,不應該會跑去生存環境惡劣的雪原啊。
長熒滿是認真的點頭應:“雪原裏每天都在刮風下雪呢。”
姬離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心想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十有八九她的那個部落是在逃難。
而且現在很有可能只剩下少女一個人了。
畢竟伏靈草妖的許多部落分支經常聚集在一處,這樣太容易被捕殺。
“離大人,你在想什麽?”少女好似全然不知自己的悲慘經歷追問。
姬離掌心輕摟住她應:“沒什麽。”
真相,本來就是極其殘忍。
長熒腦袋枕在離大人懷裏,只是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除夕宴會長熒好奇的跟在離大人身旁,整個東山燈火通明,煙花炮竹燃放未曾停歇。
花鳳親眼看見姬離當着衆妖的面前,牽着少女入席。
長熒看着面前桌上數不盡小蝶,眼饞的緊,只不過宴席擺放的是筷子,長熒用起來特別的別扭。
姬離指腹拎着酒盞看了看正跟筷子鬥勁的少女,無奈的執筷替她夾着素菜丸子。
少女喜歡各種各樣的蔬菜素食,所以姬離特意按照她的口味讓人準備夜宴。
“好吃嗎?”姬離看着眼眸亮着光的少女。
“嗯,好吃。”
長熒吃到一半才發現那些妖怪的案桌擺放都是新鮮肉塊內髒,好像只有自己的不一樣。
那伏靈草妖族長易風頻頻打量那坐在魔尊大人身旁的少女。
姬離自然也感受到目光,偏頭看向少女出聲:“現在那個看着你的妖就是伏靈草妖的族長易風。”
“他為什麽總是看着我啊。”長熒小口的抿着甜湯,雖然已經吃的有些撐,可還是忍不住又喝了口。
“當然是因為他想要同你攀交關系。”姬離知道假如真要給少女一個身份,那至少要用伏靈草妖族長之女來介紹。
總比用來歷不明介紹少女的好。
“離大人。”
“嗯?”姬離以為少女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沒想到少女卻只是捧着空碗,滿是認真的說:“我可以再添一碗甜湯嗎?”
額……
姬離看着完全沒有理解自己深意的少女,不由得嘆了口氣。
“不行。”姬離看着桌面被解決大半的食物,真心覺得少女最近吃的越來越多了。
長熒只好放下碗應:“好吧。”
其實确實有點撐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參加夜宴嗎?”姬離看着眼巴巴望着桌面菜肴的少女,按手捏住她掌心的軟肉。
少女這才回了神應:“因為離大人說有好吃的啊。”
說這話時,長熒眼睛還不忘好奇的瞅着離大人碗碟裏沒有咬過的丸子。
“笨,我是想讓你露個面,這樣也好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什麽是名正言順的身份?”長熒不解的望着離大人。
姬離微紅着臉抿了口酒壓下心間浮動應:“雖然魔界沒有人間那麽多的繁文缛節,不過你總不能一直當我的小跟班吧?”
這個身份實在太卑微,姬離自己都覺得有些委屈少女。
“其實小跟班也很好啊。”長熒倒沒有意識到其中有什麽不同,偏頭見着離大人臉頰發紅,還有好奇。
“你……”姬離真是要被少女給氣死不可。
她難道不記得自己那夜裏詢問她的話了?
又或者是她連那麽簡單的話,都沒有明白意思?
姬離臉色複雜變化,最終黑着臉,就連絢爛煙花綻放在東山的夜空,也沒有随着少女去張望。
深夜裏長熒随着離大人回主殿,本來就困的很,自然也就沒有注意離大人的異常。
往日裏離大人夜裏總是喜歡緊緊攬住人不肯松手,以至于長熒睡的很不舒服也沒辦法逃脫。
可自夜宴之後,長熒發現離大人好像冷漠了不少。
平日裏也不愛說話,大部分就是自己在修煉,又或者是會招舞姬入主殿觀賞。
對于察覺到異常的雅兒而言,卻是焦急的很。
魔尊大人怎麽看都是想寵幸新歡了。
怎麽少女就沒有半分急迫呢?
對此更氣惱的是姬離,那些舞姬都在少女面前赤條條的貼過來,她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姬離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忽視最重要的問題。
少女,她真的喜歡自己嗎?
自從強行帶她回魔界,少女從來不會主動同自己親昵,多數時候都是姬離半威脅半哄着她聽話。
因着容貌姬離從來沒有想過旁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可能。
可偏偏遇到少女,姬離才意識到少女已經很久沒有對自己說過喜歡了。
從前她總是挂在嘴旁的心上人,從她回東山到現在,姬離一次都沒有聽過。
或許少女并非不懂自己的用意,她只是在拒絕表露喜歡而已。
午後雅兒入內奉茶,那舞姬們豔麗至極,身姿曼妙無比,可少女卻卧在竹榻曬太陽午睡。
魔尊大人則坐在高座四周冷的出奇,連帶舞姬們都不敢輕易靠近。
“退下。”
“是。”舞姬們收拾掉落在地面的衣物,還有些弄不懂魔尊大人的喜好。
等主殿內空蕩蕩時,雅兒原本是收拾書桌旁的硯臺,平日裏少女總是要摘抄一段經書。
因此雅兒也負責整理和添置紙墨等物件。
魔尊大人悄然移至身旁時,雅兒其實有些意外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潤特意後退了些。
姬離看着面前的雅兒,同樣是伏靈草妖,她一下就能感應到明顯的情緒波動。
“你擡起頭。”姬離打量雅兒的容貌和身段,這伏靈草妖生的端莊溫婉,身段略微偏豐滿,眉眼間暗情流轉,天生的媚物。
難怪易風會将她送進東山來伺候,這其中沒有幾分別的心思,姬離是不信的。
“可曾被人碰過?”姬離看着雅兒嬌羞的面容直白的問。
雅兒立即會意連連搖頭應:“奴婢是魔尊大人和長熒姑娘的人。”
姬離聽着這過于圓滑的話,不僅比較了下那埋頭睡在竹榻的少女。
同樣是伏靈草妖,怎麽差距這麽大呢?
“退下吧。”
“是。”雅兒害羞的心口跳的極快,低垂腦袋離開主殿時,還有些忸怩不安。
魔尊大人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待主殿大門關閉,姬離轉身邁步走向那竹榻。
少女趴在竹榻熟睡,側臉因着熟睡還落下幾道印跡,粉嫩的唇微嘟起來。
姬離探手想要撩開她臉頰的細發,可又想起她這般不在意自己,心間又羞又惱,便直直的收回了手。
傍晚時晚霞密布天際,長熒醒來時,主殿裏空蕩蕩的。
不僅離大人不在主殿,就連先前還熱鬧跳舞的妖怪們也不見了。
雅兒入內掌燈,見少女似是剛醒來,猶豫的上前出聲:“長熒姑娘,您最近跟魔尊大人吵架了嗎?”
少女搖了搖頭,而後又點頭,面容情緒有些複雜的應:“長熒也不知道。”
最近離大人真的很奇怪,不僅不愛說話,甚至都不生氣了。
往日裏長熒練習修行,離大人總是會數落幾句的。
偏生這段時日離大人安靜的過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看魔尊大人似是不高興,長熒姑娘還是多主動些,畢竟東山裏妖怪多的是,難免沒有想要勾搭上位。”雅兒知道伏靈草妖一族的榮辱興衰都系在少女身上,自然是免不了擔憂提醒。
長熒似懂非懂的看着雅兒困惑道:“什麽是勾搭上位?”
雅兒一愣猶豫的委婉解釋:“勾搭上位就是她們想爬進魔尊大人的被窩。”
這話聽的長熒更是糊塗,她們是誰啊?
離大人的被窩有這麽受歡迎嗎?
還沒等長熒開口詢問,離大人從外間回來,雅兒匆忙的退出主殿。
夜間長熒吃着漿果靈液,發現離大人正盯着自己,“離大人,怎麽了?”
姬離挑眉喝着茶水應:“我打算挑兩個舞姬入內伺候,你有喜歡的嗎?”
“每一個舞姬都長的好漂亮,好難選啊。”少女竟然沒有半分嫉妒,反而更是認真的思考起來。
“那如果我說要讓她們做侍妾,你覺得如何?”
“侍妾要做什麽?”少女好奇的問。
“主要是用來暖床侍寝。”
長熒想起雅兒說的被窩,原來她們指的是舞姬。
姬離以為少女多少會有些不悅才對,可是少女卻欣然接受了。
深夜裏兩舞姬接到侍寝的命令時,各自恨不得多抹上幾層脂粉,衣物穿的更是一個比一個少。
可一進主殿,才發現內裏陰冷的出奇。
“參見魔尊大人。”兩舞姬看着自顧自看書的魔尊大人,也不敢起身。
姬離看着竹榻旁的少女,心有不甘的主動探手拉着她入懷低聲道:“你好好學學,她們是怎麽侍寝的。”
“嗯。”長熒背靠着離大人懷裏,好奇的看着那兩舞姬面面相觑,還困惑既然是暖被窩,怎麽她們兩互相抱起來了呢。
本以為是來伺候魔尊大人的兩舞姬,只能配合魔尊大人的要求演示着侍寝。
偌大的主殿半點聲響都能被放大,更何況兩舞姬賣力的演示侍寝。
那衣裳似枝葉一般掉落至地面,舞姬們相擁在一處,親昵的聲音更是清晰的很。
姬離探手攬住少女,偏頭看着神情認真的少女,低頭親了下那柔唇出聲:“你,學會嗎?”
少女看着已然躺在地上的舞姬,似懂非懂的點頭應:“她們為什麽互相咬人啊?”
“哎呦。”長熒捂着被突然咬一口的右臉,滿是困惑的看着離大人。
“退下。”姬離覺得真是白費心思。
舞姬們拾起衣物連忙出了主殿,心想這魔尊大人的癖好真的有些怪啊。
長熒看着離大人生氣的從竹榻起身,便想着跟上去。
可沒想到離大人卻忽然間轉過身來憤憤道:“你什麽時候想明白,什麽時候再回床榻睡。”
“那要是一直想不明白呢?”長熒捂着臉蛋不解的問。
只見離大人眼眸裏滿是燃燒的火,探手捏住長熒的臉蛋,“那你就一直當個小跟班!”
夜深時主殿內漆黑一片,長熒睡在竹榻還想不明白離大人為什麽會突然生氣。
小跟班,有什麽不好嗎?
長熒難得一見的失眠了。
雅兒從夜裏召見舞姬就一直擔心的守在屋外,直到舞姬們穿戴不齊的離開,更是确定魔尊大人見異思遷了。
白日裏雅兒看着少女悶悶不樂的坐在秋千猶豫的出聲:“長熒姑娘,您怎麽了?”
“我在想侍寝的事情呢。”長熒覺得如果真要學,應該也不是很難的。
一直以為少女純情的雅兒,沒想到會聽到這般直白的話,頓時臉頰燒了起來。
“長熒姑娘,其實侍寝也可以用些計策的。”雅兒猶豫的從衣袖裏遞着畫本,“這裏面花樣極多,您有空看看,興許能重得魔尊大人的歡喜。”
長熒捧着畫本正要打開時,卻被雅兒攔住了。
“這畫還是悄悄看的好,切記不要讓魔尊大人知道。”雅兒可沒想少女會在這般場合直接看。
“嗯。”長熒看着雅兒這般神秘,更是好奇的緊。
午後離大人也沒有回主殿,長熒便趴在竹榻翻着畫本。
畫本裏的女子互相相擁親昵,就跟昨夜裏的舞姬們一模一樣。
只不過裏面好些動作很奇怪,長熒心想難道是要學跳舞來讓離大人開心嗎?
長熒才看了一會,覺得困的很,便将畫本放在軟枕下。
原本睡意昏沉的長熒,很快睡了過去。
絢爛的晚霞照進屋內的緣故,長熒緩緩醒了過來。
不知何時離大人坐在竹榻旁,橘黃的霞光照的離大人面容溫和幾分。
長熒滿心歡喜的坐起身念叨:“離大人,長熒學會了侍寝哦。”
離大人緩緩靠近過來問:“真的?”
“我可以演給離大人看的。”長熒探手輕摟住離大人,笨拙貼近那抹冰涼的薄唇。
兩人的身影重疊至一處,長熒賣力的學着畫本的親昵動作。
“離大人喜不喜歡這樣啊?”
衣裳淩亂的離大人溫柔的抱住長熒應:“嗯,喜歡。”
長熒眉眼彎彎的開心笑了起來。
可還沒等長熒詢問夜裏能不能回床榻睡,耳朵突然的疼痛讓長熒一下睜開了眼。
主殿屋內已然有些昏暗,離大人生氣的提住耳垂質問:“果然你心裏有喜歡的人,對吧?”
離大人沒想到少女會在睡夢裏不停的念叨着喜歡,可偏偏沒有聽到那人的姓氏。
“那個人究竟是誰?”姬離努力回想少女提及的任何一個人。
長熒被按在竹榻完全動彈不得,茫然的望着離大人應:“誰是誰啊?”
姬離看着不願承認的少女,心想或許是那人哄騙少女的喜歡,也許少女她自己都是不知情的,便隐忍着怒火問:“你剛才夢見誰了?”
少女眼眸明亮的眨了眨應:“剛才夢見離大人啦。”
“什麽?”姬離微愣的看着少女,心裏從懷疑變成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