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
長熒看着滿眼都是殺意的離大人,害怕的閉上眼嗓音低低應:“我不要跟離大人走。”
反正離大人都是要殺掉自己,那死在哪裏又有什麽區別呢。
“來人,列陣!”石穴內數名道人歸位,手持歷練默念咒語,頓時漆黑的穴內亮起法陣。
姬離挑眉看向四周的陣法,那為首的三師伯出聲:“妖女,你逃不了了!”
“你們找死!”姬離将憤憤的收回抵在少女頸旁的冰劍,探手将她強行化為原形放入身側佩囊,轉而對衆道士出手。
只見石穴內忽地迅速冰封,空中肆意結出的無數鋒利冰柱穿透不少道士的胸膛。
陣法剎那間熄滅,數不盡的道士撒落大片的鮮血,慘叫聲在石穴內響徹不停。
“快走!”
三師伯法明領着親近幾名弟子慌張逃出石穴。
待石穴內寂靜無聲時,姬離指腹輕劃,無數冰柱碎成大塊,連同那些來不及逃竄的道士們也一并慘死。
二師伯慧海以及玄清等人來到石穴,漆黑的石穴內已是慘不忍睹。
“這等修行的大妖可不尋常,到底是什麽來歷?”
“此妖術詭異陰毒至極,除卻當今新任魔尊,恐怕魔妖兩界也尋不出比這更厲害的妖了。”
人間九月已是微涼秋日時,魔界東山卻仍舊是豔陽高照的時日。
主殿的妖仆換了一批又一批,就連同整座東山的護衛亦是如此。
姬離從大殿回來時,便看見那躲在藥花藤蔓下的小毛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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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旁擺放在案桌的漿果靈液仍舊是未曾碰過。
“你這是想餓死自己嗎?”姬離探手抓住藏在藥花綠葉下的那毛絨絨雪白的一團。
因着魔界的陽氣比人間弱許多,所以少女才能稍稍曬會日光。
小毛團害怕的想要從離大人掌心爬出去,偏偏離大人不肯松手。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的絨毛一根根都拔掉。”姬離指腹輕捏住小毛團藏在毛發裏的耳朵故意恐吓道。
只見掌心的小毛團一下就停了動作,可圓圓的眼眸裏卻盛滿淚水,因着止不住哽咽,連帶細軟的絨毛也跟着微微發顫。
姬離看着落在那晶瑩絨毛的淚珠滑落至掌心,指腹輕擦拭着說:“你先前寧願選擇跟臭道士一塊去死,怎麽現下知道害怕的掉眼淚?”
“長熒不害怕的。”小毛團嗓音軟軟的固執應。
“既然你不害怕哭什麽?”姬離打開一旁盛放靈液的瓷瓶,遞至小毛團嘴旁,“張嘴,把它喝了。”
強行被灌下靈液的小毛團,轉而恢複人形,小臉蒼白如紙,眼角泛着紅還有些腫,好似委屈的不得了。
姬離探手握着帕巾想給少女擦擦眼淚,偏生少女卻生硬的避開了。
“過來。”姬離不悅的看着沒有半分動靜的少女,“看來你是想讓我去抓些伏靈草妖來東山了。”
長熒真的害怕自己惹得離大人不高興就要虐殺族人,連忙搖頭應:“不要。”
說罷,少女猶豫的主動挨近了些,姬離探手摟住她入懷。
午後大片日光落進主殿,姬離親昵的環住懷裏的少女,低頭見她眼角含着淚不肯睜開眼,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出聲:“睜開眼。”
少女猶豫的睜開眼,那撲閃的睫毛還沾着水珠,明亮的眼眸似是萦繞水霧,使得少女看起來眼眸迷離而渙散,反倒增添幾分乖巧。
姬離探手捧住少女臉側低頭親了下那抿緊的小嘴,才發覺少女在害怕的打顫,眉頭微皺的問:“你就這麽害怕我嗎?”
“離大人,要殺就殺長熒,求你不要傷害其他的伏靈草妖。”少女眼眸裏滿是恐懼,指腹拽住姬離的衣袖低聲哀求。
那原本只是姬離吓唬她的一句無心話而已。
沒想到少女卻當了真。
“我沒有想要殺你,”姬離知道少女是因為記得湖水之中的事,眼眸滿是認真的與她對視,“長熒,我不想傷害你的。”
“那當初離大人為什麽要殺我?”
姬離微愣的看着少女猶豫的應:“因為修煉魔界秘術出了些差錯,我保證會控制住自己,絕對不會讓它再傷害你的。”
長熒半信半疑的看着離大人,畢竟從前離大人也經常說話不算數的哄騙自己。
“你不信我?”姬離眉頭微皺的捧住纖瘦的少女同她對視。
少女僵硬着身搖了搖追問:“那離大人真的不會殺伏靈草妖嗎?”
其實長熒不敢說不相信,現在的離大人真的有些奇怪。
姬離親昵的摟住少女,低垂腦袋将臉頰貼緊少女後頸,貪婪的深嗅彌漫的清香應:“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魔妖兩界沒有妖敢害伏靈草妖一族,甚至可以讓她們在魔界擁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那暗處的幻影輕蔑的看着冷漠道:【你想控制我?】
【恐怕只有這麽笨的少女才會相信明明做不到卻又給出保證的謊話。】
深秋時節東山樹木開始泛黃,姬離下令任何妖族都不得迫害捕殺伏靈草妖一族,還特意伏靈草妖選擇一處城池讓其可以不用漂泊。
姬離甚至下令挑選修為低賤的伏靈草妖擔任護法一職。
這一系列的舉動引的魔界無數大妖的猜忌和不滿,可是卻沒有人敢出聲,反而有見風使舵者看出魔尊的偏愛,甚至會主動讨好伏靈草妖一族。
早間東山大殿,花鳳看着姬離匆忙的離開大殿,心裏更是嫉妒的很。
自從姬離從人間回來之後,對于長熒反倒越發寵幸,這樣公然扶持伏靈草妖一族在魔界的勢力,恐怕她要左長老,姬離也會拱手送給她。
主殿內的鼎爐正冒着熱霧,長熒惴惴不安的泡在偌大的藥湯裏,姬離探手觸及溫熱的藥湯詢問:“可曾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長熒被泡的有些暈應:“好困。”
“你現在修為太弱,需要好好調養。”姬離探手輕觸少女軟嫩的臉蛋,大抵是因為泡藥湯的緣故,少女臉頰稍稍泛着粉紅,眼眸有些困意的眨了眨,順勢貼在姬離的掌心。
那顆內丹修為高深,姬離怕少女太弱承受不住,才只好先用上好的藥材給她滋補養體。
午後姬離替昏沉沉的少女洗漱擦拭,而後替她換上幹淨衣裳,一同陪着她在廊中曬日光。
伏靈草妖最有利的修行就是吸收日月精光,尤其是日光對于伏靈草妖一族最為重要。
長熒每回泡完藥浴總是會犯困一段時間,等緩緩睜開眼時,才發現已經是黃昏。
姬離手捧書低頭見枕在懷裏的腦袋動了動,指腹輕挽起她耳旁的碎發喚:“醒了?”
“嗯。”少女眼眸恢複幾分清明,不過仍舊有些無力的倚靠姬離的懷裏。
那剛替她換上的月牙單薄裙裳已經被她弄的染上褶皺,姬離指腹替她撫平一道道褶皺。
從主殿捧着靈液入內的妖仆雅兒,入內時便見到外界傳聞兇殘暴擊的魔尊溫柔寵溺着懷裏的伏靈草妖。
長熒偏頭看向雅兒,便聞見她身上彌漫而來伏靈草妖的同類氣息。
“魔尊大人,這是剛送進來的雪蓮靈液。”雅兒知道伏靈草妖一族能重新受到魔尊大人重視定然與這位長熒姑娘脫不了幹系。
姬離探手按住懷裏少女張望的腦袋,略微有些不滿的低頭輕啄了下應:“你看什麽看的這般着迷?”
雅兒見魔尊大人全然無視自己,眼眸黯然失色便退出主殿。
好不容易長熒才從離大人的親吻中緩過神來時,那伏靈草妖卻已經不見了。
“她是新進來的伏靈草妖,名喚雅兒。”姬離拿起一旁的瓷瓶,将雪蓮靈液遞至少女嘴旁,“把它喝了。”
長熒心急的喝完靈液詢問:“伏靈草妖真的可以不用再被追殺了嗎?”
“我在你心裏說話有這麽不算數嗎?”姬離略微有些哀怨的捏了捏少女的臉頰。
“那是因為離大人總是喜歡吓唬人。”
額……
少女伸手撐起身,自顧自的往藥花藤蔓走去,黃昏時整座東山都被染上鮮紅,而遠處的落日卻已經即将被夜色吞沒。
姬離看着少女細心給藥花澆水,那月牙白單薄裙裳有些許透,多少有些遮不住,那稍稍敞開的衣領處更是因少女伏低身而露出些許光景。
雖然不似山峰那般波瀾壯觀,不過亦有些丘陵高低起伏。
更何況那處的綿軟,姬離是知道。
長熒指腹輕觸鮮豔的藥花,隐約感受到那方探來的視線,偏頭不解的看了過去。
“怎麽啦?”
“沒事。”姬離慌張的移開視線,匆忙的端起茶水抿了口。
大抵是太久沒回主殿,長熒總覺得廊中的藥花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少女數着手指神情嚴肅的念叨:“哎,怎麽多了兩盆啊?”
姬離迎上少女的目光應:“興許是你記錯了吧。”
那時藥花被毀,姬離讓妖仆按照原樣重新栽植,興許是她們一時疏忽了,
“好吧。”長熒倒也沒多想,只用籃子摘了些藥花,用來給離大人沐浴。
夜間姬離沐浴過後,少女已早早的躺下歇息。
可姬離發現少女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主動躺回自己的懷裏。
姬離看着乖乖卧在床榻裏側的少女,有些不悅的主動靠近過去。
少女不動聲色向裏靠近,姬離探手攬住她低聲道:“你怕什麽?”
“不、不怕的。”長熒緊張的扯住被褥,眼眸躲閃的撒着蹩腳的謊。
其實長熒非常害怕在自己熟睡時,離大人會突然間要挖出自己的心。
那種鈍痛實在是太疼了。
姬離指腹捏住少女臉頰問:“你不怕,那躲着我做什麽?”
這力道有些重,長熒皺着眉頭低聲應:“很疼的。”
因着少女的抗拒,姬離有些不高興的松開手,自顧自的躺在外側。
屋內忽地安靜了許多,長熒探手揉着臉蛋,偏頭看向背對着自己的離大人,卻不敢靠近過去。
待天将大亮時,姬離憤憤地轉過身來,少女仍舊是蜷縮在角落,哪怕眼眸已經困的很,卻也固執的不肯睡。
唉,少女根本就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
初冬時姬離決定一點點将內丹修為輸送給少女。
午後主殿內房門緊閉,姬離将內丹置于掌心,将幾縷修為輸送至少女。
長熒學着離大人盤坐,一點點運用道門心法來吸收體內的修為。
大半個午後姬離真的是從來沒有見過比少女資質更笨的妖。
黃昏時少女臉頰微微滲透着細汗,眼眸明亮動人的眨了眨問:“今天有沒有進步些?”
姬離收回掌心挨不住少女的璀璨目光應:“大概有的吧。”
這樣下去,恐怕明年都不一定能吸收內丹的一成修為。
長熒信以為真滿臉笑意的說:“那就好。”
自從人間回魔界,長熒知道離大人一直費心思想讓自己恢複修為,可是眼下都快入冬都還沒見成效。
其實長熒也有些着急的,畢竟離大人冬日裏很容易犯病。
冬日裏魔界也會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處理,所以姬離并不常在主殿。
東山從不下雪,可是庭院裏的樹木卻已經掉落幹淨,只有廊中的藥花開的仍舊嬌嫩。
長熒獨自坐在主殿試圖學着離大人教授的方法來吸收內丹。
只不過效果很是微弱,長熒只能從佩囊翻着在藏書閣摘抄的經書。
這一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整個主殿裏排滿經書。
雅兒入內奉茶時,便看見少女赤足窩在廊中竹榻整理滿地的紙張,神情專注的都沒有發現自己。
東山內關于少女的傳聞可不少,而且極多都是兇狠暴怒的傳言。
可雅兒私下接觸卻發現少女性情單純,從不曾發怒或是責罵懲罰妖仆。
“長熒姑娘,該吃藥了。”雅兒端着靈液走進。
長熒從竹榻坐起身雙手接過靈液應:“謝謝。”
“這是雅兒的份內事,長熒姑娘不必客氣。”
伏靈草妖們都在好奇魔尊大人寵幸的妖究竟長着何等美貌模樣。
其實最初雅兒也曾好奇的很,可親眼見到時,反倒沒了最初的期待。
魔妖兩界裏容貌大多是出色,伏靈草妖一族更是如此,少女模樣在其中恐怕也只不過是尋常而已。
反倒是魔尊大人一直都是盛傳絕世美人,雅兒在東山初見時便看呆了眼,那時險些呼吸不過來,以至于衆姐妹們還笑話過幾回。
每逢午間魔尊大人總是會回主殿一趟,雅兒總是想着能看上一眼就好。
魔妖兩界的妖族們都在猜測魔尊大人挑選伏靈草妖入東山,興許是要納妾。
畢竟現在魔尊大人身旁并無侍奉的人,這般實在是少見的。
姬離從外間入主殿時,少女正與伏靈草妖坐在一處竹榻說笑,可一想到少女與自己相處防備的模樣,讓人看的有些惱火。
“參見魔尊大人。”雅兒發覺魔尊大人正注視着自己,連帶自己的腿都有些發軟,面紅耳赤的跪在一旁。
“出去。”這一聲冷漠的讓雅兒有些心寒,當即便低頭離開主殿。
長熒同樣感受到離大人的冷漠,連帶彌漫而來的寒霧也重了些。
因着修為逐步的恢複,長熒多少能看見離大人身旁的黑霧越發濃重,有時冷的連長熒都忍不住打顫。
姬離挑眉看着少女那發間的花枝,探手毫不猶豫的取下來道:“醜死了。”
這舉動吓了長熒一跳,整個人僵持坐在竹榻都不敢出聲。
“你方才跟她還有說有笑,怎麽我回來反正沉悶了?”姬離指腹挑起少女的下颌,狹長的眼眸裏滿是打量,“難道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長熒感受到離大人周邊彌漫而來的寒霧,掌心緊握住垂落的衣袖害怕的應:“沒有。”
這樣的反應,姬離看的太多,甚至都不用想也能猜出是少女的謊話。
午間妖仆準備豐盛的漿果靈液,長熒低頭吃着漿果,仍舊能感受到離大人探來的目光。
離大人,好像是生氣了。
可是長熒想不明白離大人為什麽會生氣,明明自己什麽也沒幹啊。
難道是那朵花?
可是那朵花明明很好看的啊。
姬離本來就只是回來看看少女,視線落在少女發呆的咬着漿果,“這些不喜歡吃嗎?”
每日運進東山的漿果靈液都是特意挑出上好的品級送到主殿。
長熒搖了搖頭,視線迎上離大人探來的目光猶豫的問:“離大人,今天不開心嗎?”
姬離挑眉,心想自己就差把發怒寫到臉頰,少女居然還要問?
真是,服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開心嗎?”姬離挑着新鮮的漿果喂進她的嘴裏。
少女細細咀嚼漿果搖頭應:“不知道。”
姬離探手想要捏住少女的臉蛋,可沒想到少女卻害怕的先躲開了。
“過來。”姬離不悅的伸展食指。
長熒吓得只好靠近過去,可是滿臉都寫着害怕和抗拒低低的說:“離大人可不可以輕點?”
“不可以。”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姬離見少女害怕的很,只好探手輕彈了下少女額前便收回了手。
等長熒睜開眼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問:“離大人,結束了嗎?”
姬離喝着茶水挑眉反問:“你還想再來一次?”
少女吓得連忙搖頭,似是松了口氣,低頭自顧自的吃着漿果,轉而說起心法口訣的事。
整個主殿排滿的經書紙張,姬離也沒想到少女這麽努力。
“你到底抄了多少本?”姬離只好起身替她整理成冊。
長熒搖了搖頭應:“不記得了。”
這般用了三天姬離才幫少女整理完所有的經法口訣。
冬日裏姬離要經常泡藥浴,主殿裏間水霧缭繞,長熒捧着經書坐在一旁泡腳,順道給姬離念經法口訣。
“修道者大多為潛心修煉道門心法待修成內丹之時已有所獲,便可修習更高深的經法,亦可則道侶雙修之術……”
“離大人,什麽是雙修之術呀?”長熒捧着書看向那萦繞在水霧之中的一抹白皙。
姬離察覺到少女探來的視線,還有些許別扭,側身系着衣帶,偏頭走了過去,探手拿走少女手中的書應:“雙修是指男女之間的術法修煉,你換本書看。”
“哦。”長熒拿起帕巾擦了擦腳,連忙跟上前,只見離大人自己卻看的認真,不免有些好奇問,“那離大人可以練習雙修之術嗎”
姬離偏頭看向少女明亮的眼眸,略微心虛的躲閃着應:“我堂堂魔尊,怎麽會需要修習臭道士的術法?”
“你也不許學,記住了嗎?”姬離面上發熱的探手捏住少女嬌嫩的臉頰。
“嗯,記住了。”
“不行,你要發誓。”
“發誓?”長熒有些糊塗,眼眸滿是迷茫的望着離大人,“發誓是什麽?”
“總之你要發誓,不準跟任何臭道士學雙修,如若違背我就……”
姬離看着少女幹淨的眼眸應:“我就殺光臭道士給你陪葬。”
長熒被吓得連忙應:“好,我發誓。”
其實長熒都不明白怎麽就提到臭道士的事情上了。
待兩人入榻時,長熒臉頰都紅腫了大塊,偏頭爬進裏側,乖乖躺下了。
姬離卻仍舊沒有從先前的話裏回過神來,反倒有些愈演愈烈,偏頭看向裏側的少女。
其實如果不是長熒修為太低,那也不是不可以修習雙修之術的。
畢竟以她的資質修習實在是太慢了,假若自己能習得雙修之術傳與她一些修行,那也夠她幾百年的苦修了。
長熒從被褥裏探出腦袋來正好迎上離大人的目光害怕的問:“又怎麽啦?”
“你過來。”姬離側身看着滿是防備的少女不悅道。
少女磨蹭的靠近了些,姬離探手輕揉着她的臉蛋,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她那粉嫩的唇。
本以為離大人要掐自己的長熒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卻沒想到忽地被堵住了嘴。
待姬離拉開距離時,少女面紅耳赤的呼吸不過來,整個人還有些暈乎乎的拽着姬離的衣袖念叨:“剛才差點就要死掉了。”
“傻話,哪有那麽容易死掉?”姬離探手輕撫纖瘦的少女,有些意猶未盡的抿了抿薄唇。
方才其實姬離真的是差點就控制不住了。
好不容易長熒緩過神來,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按進離大人懷裏。
很冷,可是也很軟。
姬離低頭看着要掙紮的少女出聲:“別動,讓我抱你一會。”
少女耳朵紅紅的露出來,眼眸輕眨了眨,當真沒有再掙紮。
這夜裏長熒吓得一夜都不敢合眼,天朦胧亮時,離大人才松開了手。
更為奇怪的是,從這以後離大人好像跟變了個人似的,每晚都會要抱着才肯睡。
根本就由不得長熒說一個不字。
冬日裏的清晨霧氣騰騰,長熒坐在主殿庭院的秋千玩,隐約的聽見幾個妖仆細聲說:
“最近魔尊大人召見好些大妖,想來很有可能是要練習男女雙修。”
“那主殿的姑娘能罷休?”
“這可由不得她做主,聽說從前魔尊大人還曾把她關在地牢,想來也不過是養着玩玩而已。”
“說的也是,不過魔尊大人這般絕世容貌又修為高深,現在也不知什麽樣的男子,能入的了她的眼。”
那幾個妖仆說笑聲逐漸減弱,長熒躺在秋千,還很是困惑。
明明離大人讓自己發誓不準學雙修,怎麽現在離大人自己又要學了?
大抵是秋千搖晃的太舒服,長熒不知覺得睡了過去。
姬離從大殿回主殿沒有看見少女,心間急得似火燒一般,按照晶石的指引來到庭院。
幸好姬離在庭院秋千處看見那毛絨絨的一團,因着被書籍蓋着還差點沒看出來。
長熒本來正夢到自己飛了起來,可是忽然發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便睜開了眼。
離大人正坐在秋千處,長熒已然化成人形坐在她膝上,大半個人被強行攬入懷裏動彈不得。
“你一個人躲在這做什麽?”姬離拉開唇間的距離,掌心輕撫虛弱的少女。
長熒呼吸困難的倚靠離大人頸窩應:“沒有躲,只是在曬太陽。”
最近離大人好喜歡親親啊。
姬離摟住癱軟在懷裏的少女取笑道:“真沒用,我就親了那麽一小會,你就不行了。”
假若真修習雙修之術,少女若是太弱,恐怕很容易會被自己反噬。
唉,正因為此姬離才很是為難。
“嗯。”長熒怔怔的看向眼眸含着笑的離大人,還有些恍惚。
從前的離大人也喜歡這麽數落自己呢。
姬離低頭望着懷裏安靜的少女,還以為她因為自己的話而委屈,“好在你又不是男子,我不會嫌棄。”
“男子怎麽了?”長熒不解的問。
“那可就太沒用了。”
姬離指腹刮了下少女的鼻頭取笑。
偏偏少女還不知何意,只是茫然的望着。
魔界除夕之夜東山宴請七大護法和各地城主,花鳳自從發現姬離有意尋找雙修之術,便心底起了疑。
這夜宴伏靈草妖族長最為張揚,偏生姬離還助長氣焰。
深夜裏姬離喝的有些多,花鳳猶豫的上前詢問:“魔尊大人,難道是要提拔長熒為左長老?”
姬離偏頭看着花鳳應:“她不适合任長老一職。”
花鳳頓時松了口氣,幸好姬離還沒真失了心智。
“那為何要大力提拔伏靈草妖一族呢?”
“這是本尊的事,花鳳你越矩了。”
“是。”
姬離消失暗夜之中,花鳳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追不上她了。
小玉悄然從暗夜裏現身嘆了聲問:“明明不喜歡勾心鬥角的事,為什麽不願意回山莊?”
花鳳眉頭緊皺看向小玉滿眼都是嫉妒道:“因為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不管姬離提拔伏靈草妖一族是為做什麽打算,花鳳都下定決心要破壞姬離的計劃。
當初花鳳為姬離舍生忘死,現下才能留在她身旁,可假若姬離要執意推長熒為左長老,那花鳳如何能甘心?
夜深時姬離回了主殿,殿內燈火通明,少女已經卧在床榻熟睡。
姬離滿身酒味的坐在床榻旁,探手輕觸少女溫熱的面容。
那一旁的幻影悄然浮現:【你心裏的那點算計心思,我可都是清楚的很。】
你想說什麽?姬離仿佛是在同自己說話一般的應答。
【現在你能捧高伏靈草妖一族,無非就是為了防止将來少女背叛你,到時你能夠拿捏住她罷了。】
這樣有什麽不好嗎?
【可要是伏靈草妖一族越發壯大,到時少女起了反叛的心思,你會後悔的。】
你不懂,長熒她是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別人,你的挑撥離間只會讓我意識到你的險惡用心罷了。
幻影見此,便憤然的消失了。
姬離俯身靠近了些,低頭輕啄少女柔軟的唇,掌心不由自主的探入被褥。
原本熟睡的少女緩緩醒了過來,明亮的眼眸裏滿是困惑,臉色似是難看的避開親昵。
“怎麽了?”姬離臉頰微紅的看着衣裳淩亂的少女,連帶心口處的跳動也慢慢的急促起來。
長熒抿了抿嘴低低的應:“酒的味道好難聞。”
姬離微愣的看着明顯嫌棄酒味的少女,無奈的收回輕撫的手,低頭替她系着衣帶說:“我讓你等我,怎麽就自己先睡了?”
“對不起,因為實在太困了。”少女迷糊的往裏躺了躺,特意騰出些位置。
“長熒。”
“嗯?”
少女眼眸含着朦胧的水光,毫無防備的看了過來,姬離指腹輕握住她頸間的緋紅色晶石,心間跳的極快。
先前花鳳的詢問,讓姬離不由得深想,到底要将少女放在什麽位置才合适呢。
“你想不想做我的女人?”若是從前姬離真的不會相信自己會對一個小妖說出這般肉麻的話來。
當初花鳳的頻頻示好,姬離也只是覺得惡心罷了。
可誰想到自己現下竟然會做出同花鳳一模一樣的事情來。
長熒有些糊塗的望着離大人應:“這是什麽意思?”
姬離掌心輕觸及少女的面容,視線從彎彎的眉頭到水靈的眼眸,最後落在那櫻桃小嘴。
“現在你不懂也沒關系,只要你點頭答應,将來總能有合适的法子能與你雙修。”姬離真覺得自己興許是喝醉了,竟慌了頭去同少女說這種話。
“雙修?”少女眼眸一閃一閃地眨應:“我不是男人啊?”
姬離被少女這回答弄的有些緊張,心下一慌亂又不得不強行鎮定。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男人,你這樣也挺好的。”姬離探手緊張的扣住少女的手腕,好似生怕她會逃走一般的側身摟住她。
滿腦袋都是雙修的長熒還沒反應過來,偏頭看着臉頰泛紅的離大人問:“我什麽都不會啊。”
雙修之術,聽起來好像很難的樣子。
“你不會也沒關系。”姬離難得眼眸浮現轉瞬即逝的羞怯之意,掌心捧住少女滑嫩的臉蛋,“我可以慢慢教你。”
長熒只覺得離大人的力道特別中,自己就像是被鐵鏈勒住了一般。
“離大人,我快要被勒死了。”
姬離見少女面露痛苦,這才匆忙的松開手。
少女滿是認真的問:“那如果總是學不會怎麽辦?”
畢竟這半年長熒跟着離大人學法術,總是經常被數落。
“你實在學不會,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那也不可以生氣。”
“好,不生氣。”姬離總覺得少女好像沒有明白自己的話。
長熒裹着被褥有些發困的應:“那好吧。”
姬離看着少女迷糊的睡了過去,原本還想問的話也只好咽下去。
因着修為低弱,少女需要足夠的休息。
其實姬離還想問少女要不要舉辦婚宴,畢竟魔尊大婚那都是要提前準備許久。
初春時節裏東山偶爾也會下幾場雨,長熒發覺自從那夜過後,離大人好像變得溫柔許多。
每日裏就連教自己法術都沒有那麽的容易生氣。
午後長熒正照顧花花草草,雅兒入內奉着茶水。
主殿內尤為空曠明亮,雅兒見少女氣色好了大半,好似一點也不在意外間的傳聞。
伏靈草妖一族都是靠着少女才得魔尊大人重視,雅兒入東山一來是為讨好魔尊大人,二來就是族內要求自己輔助少女穩住魔尊大人的寵幸。
可現在外界風言風語太多了,雅兒有些擔心倒是魔尊一旦對少女失了興致,到時恐怕連帶好不容易興盛的伏靈草妖一族也會重新陷入逃亡之旅。
“長熒姑娘,您最近可曾聽聞魔尊大人提及雙修一事?”雅兒知道伏靈草妖修為低弱,基本是不可能與人雙修。
長熒點頭,小臉難得露出煩惱的神情應:“嗯,知道。”
上回離大人提起雙修,長熒花費好些時日翻遍摘抄的經書,可是上面都是寫男女之術。
好像都沒有兩個女子雙修的術法,為此長熒還忍不住發愁的很。
“您別擔心,這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的好。”雅兒以為少女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連忙安撫着她。
“可是好難啊。”長熒起身翻着竹榻堆放的術法,面容發愁的念叨,“我看了好多的書,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雅兒有些好奇的問:“什麽法子?”
長熒從書籍裏翻出一小本書,滿是認真的對着雅兒說:“如果我能變成男人的話,那也許就可以了。”
整個人都有些懵的雅兒,心想難道這少女不知道伏靈草妖不能雙修嗎?
這是整個魔界都知道的事,少女不應該不知道啊。
“你別擔心,我覺得這個術法應該很容易學的。”長熒翻着書,一邊嘴裏默念咒語。
雅兒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提醒少女。
雖然有些高深的法術确實能夠變性,可是那也是有時效的啊。
整整一天長熒面對銅鏡劃着咒術,完全沒有一絲疲倦。
雅兒看的都有些累,心想少女這般費勁的折騰,還不如讓魔尊施法來的更快?
“好像成了!”長熒看着自己滿臉的胡須,高興的不得了。
總覺得這樣子,還不如不變的好。
可雅兒還沒說話,少女忽地眼露慌張翻着書念叨:“完了,這裏好像沒有寫解咒術。”
怎麽感覺少女的法術很不靠譜的樣子啊。
傍晚姬離回主殿,發現少女難得安分的睡在竹榻,沒有去外面搬弄花花草草。
“這麽晚還在睡?”姬離走近竹榻,探手欲扯開薄毯。
沒成想少女埋在薄毯裏不肯松手悶悶的應:“離大人,你回來了。”
姬離看着不願露面的少女,有些弄不明白她在幹什麽,“你不熱嗎?”
“不熱。”少女搖了搖頭,仍舊不肯将腦袋從薄毯裏露出來。
“你怎麽了?”
“今天修習一個新的法術,可能很醜。”
姬離探手抓住被薄毯裹住的人,好笑的打量,“你先讓我看看吧。”
長熒猶豫的露出腦袋來,只見離大人原本還含着笑的眼眸忽然間劈哩叭啦燃起滔天火焰。
“哎呦,疼。”長熒臉頰被離大人一把扯住。
“你這胡子從哪來的?”姬離見她是真的疼,這才松了些力道。
少女捂着臉蛋便索性将白日裏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姬離從來沒有這麽想敲開少女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多少的水。
“雖然現在醜了點,不過我現在是男人了!”
“你瘋了。”姬離真的是氣到不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