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8)
股票,攔截許氏的生意,打壓許氏的合作,截斷許氏的銀行貸款,像是張開了一張大網,将龐然大物一般的許氏罩在了裏面,從四面八方開始蠶食。
楊潇收到消息的時候,即使心裏有所準備,也都提前制定了計劃,面對程氏突如其來的攻擊,也是有些□□乏力。
看着不斷下跌的股票,聽着又一家合作商終止計劃,接了銀行停止貸款并要求在規定期限內還上貸款的電話,饒是強大如楊潇,也忍不住頭疼的嘆了口氣。
“這許白芷究竟給了程氏什麽好處,能讓他們暫時止了內鬥,一齊對付起他來?難道是要将許氏分他們一半?”
要知道程謹之所以能被送進精神病醫院,也多虧了他那群自私自利的家人。若是沒有足夠的好處和至高的利益,他們怎麽會放過程謹這個大威脅而幫着許白芷這個不相幹的女人來對付他。
楊潇雖然沒有完全猜中,卻也不遠了。
白芷的确許諾,将許氏從楊潇手中讨回來後,送給程氏20%的股份。
要知道除去其他股東的股份,許氏姐弟手裏加起來持有的也不過是45%,并沒有占到絕對的控股。
要是董事會和程氏聯合起來,很容易就能推翻了他們的統治權。
還是那句話,這些都是以後要考慮的事情。
而且白芷覺得只要自身足夠強大,持有的股份少了,日後再想辦法收回來一些就是。
但若是不趁早将楊潇拉下馬,等她準備好了,楊潇的根基也更厚實了。
那時候難度比現在更大。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今天也是一個大肥章。
☆、第 126 章
這邊程氏集團對許氏開展各路狙擊, 那頭白芷又聯系了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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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讓我發一篇這樣的報道?”環境優雅飄揚着優美鋼琴曲的咖啡廳內,陳述看着在身前攤開的紙張,目光複雜的盯着對面那個高貴優雅的女子。
不太明白她的神經是否正常。
前幾天還在衆目睽睽大庭廣衆之下聯合外人将自己的丈夫罵的狗血淋頭怼的顏面盡失下不來臺, 現在大街小巷裏還流傳着楊大總裁各個版本的負心渣男話本。
可一手促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現在居然又想替前夫挽回聲譽,特意找他寫一篇豪門公子落難奮鬥史,着墨描寫他那令人同情的小時候, 令人勵志的青年期,以及他黑化的緣由。
雖然聽起來也情有可原, 可是!
你都将人踩到腳底了,現在又出來為他洗白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做人要從一而終,不能三心二意!
再說了, 現在大衆差不多都接受楊潇就是一個心狠手辣, 負心薄情的渣男了,突然為他洗白, 就不怕對自己不利嗎?
要知道您可是要争回許氏萬貫家産的人啊。
還是說,看到楊潇這麽慘又心生不忍,舊情複燃, 想要死灰複燃破鏡重圓?
醒醒啊, 大小姐。
您跟他之間可隔着血海深仇!
在聽到對面女人肯定的答案後,陳述只覺得一大盆狗血兜頭潑下, 讓他這個身經百戰自認見過無數大場面的記者也一時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白芷看着對面的青年臉色不斷變幻,時而欲言又止,時而驚詫不解, 時而複雜難辨,知道他在糾結什麽,不過卻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白皙瑩潤的手指握住勺子在咖啡杯裏不緊不慢的攪動了幾圈,末了在杯沿輕輕敲了敲,喚回了青年的心神,“這筆生意做不做?”
青年想都沒想的回答:“做。”
開玩笑,十萬塊呢。都快趕上他小半年的工資呢,傻子才不做。
管她什麽目的,看在錢的份上,一切都不是問題。
想到這裏,陳述揚起了公式化的笑臉,“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将這篇稿子寫出來,保證讓您滿意。”
“嗯。”白芷應了一聲,随即又遞過來一張紙,“那片稿子發布後,第二天趁着熱度發酵的最好的時候,将這篇稿子也發出去。”
陳述笑眯眯的拿起紙張看了一眼,只一眼就頓住了。
以為自己看錯了,還揉了揉眼睛,睜大眼睛重新看去的時候,那上面的白紙黑字一字不變。
“什麽上代恩怨,不過是楊潇為了自己的野心披的遮羞布罷了。楊家的破産根本就不是許氏幹的,認真來講還是楊父自己投資失利在先,經營不善再後才有了楊氏的破産,許氏這鍋背的也太冤了。”
“最冤的還要數許家大小姐好。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以為是良人,沒想到是頭中山狼。被騙人騙心不說,還将自己的家産都給賠進去了,這還不算,連爹都被心上人害死了,自己還好好的被按上精神病的名頭送進了一群瘋子住的地方。本年度最佳命苦人,沒有之一。”
陳述看看手裏的紙,又看看對面言笑晏晏的女人,腦子裏已經是一頭霧水,雙眼冒蚊香了。
這........難道是欲打先誇?
“這是十萬,給你買水軍刷熱度的。事成之後再給你十萬的辛苦費。”女人神色溫和的又遞過來一張支票,“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陳述下意識的答。
“那就拜托你了。”
看着對面女人笑的一臉溫柔無害的樣子,饒是不認為自己是善人的陳述也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暗叕叕的往後挪了挪身子。
女人心海底針,豪門貴婦的套路更要深。
惹不起,惹不起。
還是離遠些,保持安全距離。
不過委托嗎,看在錢的份上,還是要接的。
誰讓他一個奔三的青年,每月還有房貸車貸要供呢,不努力就是要随時喝西北風的節奏呀。
陳述一臉沉重的握住支票夾着文件走了。
白芷喝完了杯子裏的咖啡,起身融入了茫茫人海。
.......
“總裁,今天網上突然出現了對您有利的報道,下面一溜的都是對您有利的言論。”随時注意網上動态的美女秘書抱着平板進了總裁辦公室,将這一好消息告訴了老板。
本以為這突如其來的神轉折能讓自己boss緊皺的眉頭松展一些,沒想到總裁聽了這個好消息之後不但沒有半分喜悅,眉頭還皺的更緊了,臉色也愈發深沉,像是醞釀了狂風暴雨,随時準備将人吞噬。
美女秘書情不自禁的退後了一步,遠離了前方迫人的低氣壓。
“拿來我看看。”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美女秘書趕緊将手裏的平板遞了上去,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的等待上頭的吩咐。
不知是不是錯覺,美女秘書只覺得辦公室的溫度越來越低,冷的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讓她想搓一搓。
可想到這是什麽地方後,又用強大的自制力控住住了。
半晌後,就在美女秘書懷疑自己要被凍感冒了的時候,老板發話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得到赦令的美女秘書忙不疊的走出了辦公室。
踏出門的那一刻,感受到外面和裏面截然不同的溫度,美女秘書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仿佛活了過來。
媽呀,凍死寶寶了。
楊潇看着這貌似對自己有利的報道,一顆心卻止不住的下沉。
事出反常必有妖。
為了讓熱度下去,他并沒有安排人為自己洗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本身.......本身确實也不幹淨。
報仇的理由騙騙那些不知情不知事的年輕人還行,在那群商業精英面前尤其是知曉事實的老人面前根本站不住腳。
對,他其實早就明白過來楊家的破産和遭遇和許氏沒什麽關系。
可是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奮鬥下去的理由,一個支撐自己拼搏下去重新回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有豪車接朋友相繞的理由。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享受過富貴,就再也忍受不了貧窮。
遇見許白芷是意外。
他本來也沒想着利用她,可在知道她的家世,透過她重新看到那奢華富貴一角的時候,本就不甚平靜的心就開始劇烈的跳個不停。
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再也不要過這種為了生活忙忙碌碌疲憊不堪的日子了。
只要抓住這個女人,一切都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回到他手裏。
比起自己辛苦奮鬥二十年都未必能成功,這條通往快捷勝利的道路實在是太誘人了。
誘人的他抵禦不住,沒糾結多久就選擇了沉淪。
誰讓.......許家是那場收購案最後的勝利者呢,不找他們報仇找誰呢。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他為自己讨回公道沒有錯!
可看着網上鋪天蓋地的關于他那段往事的描述,網友大同小異的支持同情,本來信念堅定的他卻在此時搖晃了起來。
仿佛一根用水泥石灰搭建的高臺,沒有鋼筋的固定,随時面臨着坍塌。
又仿佛沉浸在海底深處只夠他一人緬懷的泡泡,沖破了黑暗,浮出水面的時候,面對陽光的照射,海浪清風的襲擊,脆弱虛幻的不堪一擊。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
明知道此刻不應該對此有所回應,明知道現在最好的應對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伺機而動。
可他就是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懼,仿佛藏在心底多年的那些見不得人見不得光的秘密就要在此刻大白于天下。
所以,楊潇慌了。
人一旦慌了,就失了從容,失了從容,就容易出錯。
尤其是他還有程謹和白芷這兩個強敵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着的時候。
“主人,這人是真的有病。”101看着楊潇暗中雇了一批水軍曝了當紅女星出軌的新聞分散了他的熱度,又雇了一批人四處散播他的壞話,贊美白芷溫柔善良知書達理。
這種自己雇人黑自己的操作清奇操作,它也是第一次看見呢。
漲姿勢了。
“這有什麽。”白芷不以為意,“害怕了呗,心虛了呗,損招也就來了。”
貶低自己贊美前妻看起來是個不錯的辦法,這樣有褒有貶,這樣看起來才真實,而不是輕飄飄的一看就覺得假。
但這要是別人的手筆也就罷了,若是日後被人查出是他自己的手段,那可就引人深思了。
畢竟除了有病,真的沒人肯用這種損己不利人的方法,尤其是他還處在輿論漩渦裏,深受争議,恨不得自證清白。
反其道而行,這舉動,怎麽看怎麽令人懷疑。
商人可是極重面子和聲譽的,不然大把大把的錢灑在慈善晚會那樣燒錢的宴會上又是為了什麽呢。
“白芷,你看到網上的形勢了嗎?”程謹敲了敲門,托着一個平板走了進來,指了指黑楊潇的那些網民,抿了抿嘴,“這該不會是他的傑作?”
白芷偏了偏頭,“可不就是他的傑作。”
“腦子有病。”程謹吐出了和101一樣的結論,頓了頓,桃花眼陡然一亮,肯定的道,“他這是慌了。”
“誰說不是呢。”
程謹啧啧了兩聲,“沒想到一向號稱冷靜理智的他也有這般不冷靜不理智的時候。看來這世上真的是人無完人,只是沒抓到那個點罷了。”
白芷看着他在那裏裝模作樣的感嘆,并不想配合他的表演,“讓你做的事都做完了?”
程謹拍了拍胸膛,擲地有聲,“放心,人都安排好了,保證明天一早就送楊潇一份大禮。”
也多虧程母是個官二代,朝中有人好辦事,加之他要求的也不是什麽違法亂紀而是肅正法律的好事,程母娘家那邊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楊潇花大價錢雇傭的水軍好不容易有了效果,正想暗自松一口氣的時候,自家一向淡定守禮的秘書一臉慌亂的沖了進來,連門都忘了敲,“總裁不好了。”
一聽這話,楊潇心中便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見秘書又慌又急的道,“稅務局的人來查賬了。”
“根本不顧我們的阻攔,直奔財務部去了。”
“現在估計已經開始查封了。”
“還有一部分人朝着這裏來了。”
秘書一口氣簡明扼要的将情況表述出來,末了惴惴不安的看向自己高大英俊一看就很有安全感的總裁,“總裁,我們現在怎麽辦?”
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楊潇:.......
怎麽辦?
他現在也很想找個人問一問怎麽辦!
今天的許氏集團是在兵荒馬亂中渡過的。
今天的許氏集團是在人心不安中渡過的。
今天的許氏集團是在猜疑驚慌中渡過的。
底層員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陣仗慌了神。
高層領導知道是怎麽回事更是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他們的賬目,真的是有問題啊。
禁不起查的。
每一位不擇手段的成功者都是踏着無數人的屍骨上位的,每個野心勃勃的
成功人士背後都有一個永遠也擦不幹淨的屁股。
或這個問題,或那個問題,只是平時隐藏的好,民不舉官不究。
但若是有知根知底的人舉報,那後果也是足夠引起一場大地震的。
會議室內,聞訊而來的各路董事為着桌子紅了臉。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稅務局就來查賬了?沒處理關系嗎?”
“你問我我問誰?這事一直都是楊總做的。而且今天這群人目标明确,羅列的罪名直指要害,都是我們費心掩蓋的普通員工不知道的秘密!我看我們這群人裏面八成是有內鬼!”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說誰是內鬼?有誰會跟自己的利益過不去?這麽做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
楊潇坐在首位上聽着下面的人激烈不休的争吵推诿懷疑指責,只覺得腦殼疼,忍不住按了按額角,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看着陡然安靜下來的衆人,沉聲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前有狼後有虎,面對程氏的步步堵截,要是在這個時候再曝出許氏偷稅漏稅行賄官員的醜聞,不用程氏動手,許氏也就自己玩完了。
股東甲想也不想的開口:“我們不是和林姓官員一直關系不錯嗎,找他幫忙啊。”吃了他們那麽多,關鍵時候就要處理呀。
股東乙附和:“還有稅務局的吳處長,找他打聽一下動靜,看看事情到了哪一步,需要我們做什麽,盡量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股東丙:“對對,還有媒體那邊,一定要封鎖消息。”說到這裏,不等別人反駁胖胖的股東也覺得這麽大的陣仗恐怕早就走漏風聲了,想捂也捂不住了,“趕緊召開記者發布會,将損害降到最低。”比起等到網民自己聽風是雨的猜測定論,還不如他們一開始就給一顆定心丸和說法。
雖然未必有效,可總聊勝于無。
這群股東都是混跡商場多年的老狐貍,想明白當務之急後,腦子自然也就跟着清醒了。
坐在首座的男人最終發話,“那就這麽做。”
說完起身離開會議室,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等他走後,安靜有序了一會的會議室又變成了之前菜市場那般的嘈雜混亂。
“哎,楊潇怎麽回事,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沖在最前面嗎?怎麽看起來這麽喪?”
“畢竟不是許家的人,即使握着許家的股份,撈夠了也就不像一開始那麽放在心上了。”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誰舉報了許氏?”
衆人面面相觑,腦子裏不期然的冒出了一個身影。
不,不會。
楊潇一路上也在想,不會。
好歹是許飛鵬一生的心血,他們姐弟倆後半生的保障,許白芷來這一招釜底抽薪确實夠狠,也夠有成效,可這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啊。
即使奪回來許氏,許氏也元氣大傷,股東們更是會對她怨聲載道,那許天澈還怎麽管理公司?
難不成為了對付他,她連自己的家業都不要了?
真這麽放的開?
不,這世上不會有這麽傻的人的。
可許白芷卻又真的是一個很傻的人。
這樣的行為放到她身上,還真有可能。
可不管楊潇怎麽猜測,他想在最重要的是先解決稅務和賄賂的事情,所以一回到辦公室他就用私人號碼聯系起了他用錢鋪出的人脈。
第一個電話,沒打通。
第二個電話,關機。
第三個電話,通了。但卻是秘書接的,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公式化的回答,楊潇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剩下的半截泡在冷水裏苦苦掙紮,期待奇跡。
直到打通了最後一個電話,聽到那頭願意給他一個準信的靠山道,“小楊啊,不是我們不願意幫你,是我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也不知道是誰,将以前我們的交易都舉報到了紀檢委,大家都是身陷囹圄的人了,自求多福。”
“哦,還有我聽說我們的舉報材料還是你提供的。”靠山嘆了口氣,語重心長推心置腹的道,“我是相信你的,畢竟這麽做對你沒什麽好處。可是有些人狗急跳牆就管不了那麽多了,你以後要多加小心。”
“言盡于此,咱們就不說再見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
楊潇剩下的那半截心徹底涼了。
特麽的誰這麽狠,誰這麽要把他往死裏整,有本事出來單挑,躲在暗處搞這些陰謀算什麽好漢!
楊潇氣的眼眶發紅,面目猙獰的幾欲噬人。
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女白芷一口一個新鮮出爐熱乎甜香的蛋撻,摸了摸有些發癢的鼻子,“咦,是誰在背後惦念我?”
“主人,主人,我查到當年那個肇事司機的下落了。”101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歡快興奮,一聽就知道有好消息了,“您猜的沒錯,他果然被滅口了,屍體就被埋在Y省Z縣的一座山裏。而他也真的留了一手,将楊潇唆使他殺人的證據保留了下來,就藏在他老家的炕頭裏面。”
“不過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那上面并沒有證據直接證明是楊潇唆使他幹的,那個給司機彙款的賬號也是海外銀行的。不過通過我抽絲剝繭的努力,還是找到了他給司機打錢的最初賬戶,就是楊潇助理的女朋友的表妹的賬號。”
“也真是夠小心的,繞了這麽大一圈。”101小聲嘀咕吐槽。
哼,要不是他們這麽麻煩,它早就查清楚回來複命了,也不用耽誤這麽長時間!
“你回來的正好。”白芷咽下最後一口蛋撻,深處粉嫩的舌頭将嘴邊的碎屑舔舐幹淨,“即使是楊潇的助理的女朋友的表妹的賬號,可這筆錢最初的出處還是從楊潇這裏走的,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不會私自掏腰包。”
“那麽可以肯定的是,那筆錢走的是許氏的公賬,用另一個名目。”
“現在稅務局的正在查他們的賬務,這筆去向不明的資金肯定會被查出來,到那時牽一發而動全身,楊潇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嗯嗯。”101狂點頭,“對了主人,進度條到75%了,您這段時間的布置沒白費。”
白芷嗯了一聲,想到那剩下的25%,起身去二樓看另一個目标人物了。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正在床上躺屍的青年不知道魔鬼正在向他靠近,更加殘酷的訓練正在朝着他招手,将整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裏,蹭了蹭,呢喃,“我要吃紅燒肉,四喜丸子,糖醋鯉魚,鹽焗雞。”
走到門口的白芷聞言頓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滲人的弧度,“紅燒肉?四喜丸子?糖醋鯉魚?鹽焗雞?”
不好意思,這些恐怕是沒有了。
幹煸人肉考慮一下?
汗蒸人皮考慮一下?
什麽,都不考慮?
那你考慮好接下來怎麽死了嗎。
沉浸在美夢中的青年驟然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抓緊了身邊的被子假自己圍了起來。
“嘶,好冷。”
“總有刁民想害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我也是六千字呢,撒花。
☆、第 127 章
“呼哧, 呼哧。”面容俊秀膚色白皙的青年邁着灌鉛的雙腿在跑道上一圈一圈的跑着, 滿頭大汗, 口幹舌燥,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
看着在前面領跑的女子投來的警示目光, 仿似在問,“行不行?”
青年咬了咬牙, 打起精神繼續跟着跑了下去。
我能行的。
姐姐一個女人都堅持下來了,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 有什麽不行的!
程哥說了,男人必須行!
汗水浸透了衣衫,一重又一重, 埋頭奔跑的青年沒有看到到随着他揮灑的汗液越多, 他體內的毒素就越少,生機和元氣也在一點一點的填充。
毒瘾, 已經快要戒掉了。
他身體的根基, 也被靈泉水滋養改善過來了,不會像以往戒毒的人一樣, 出現氣虛無力短壽的情況。
“主人,任務進度90%了。”101道, “這毒就要戒掉了,那剩下的10%是要幹什麽?将楊潇送進監獄嗎?”
“幫許天澈将許氏拿回來。”白芷聲音淡淡,神色平靜,“不然沒有財力,他一個被養廢了的公子哥靠什麽生存?”連生存都成問題, 更別提好好生活了。
101點了點頭,“那楊潇?”
白芷道:“就看他怎麽選擇了。”
是抱着滿是漏洞和麻煩的許氏一起沉寂呢還是放棄許氏斷尾求生呢?
101問:“您覺得他會選哪一種?”
白芷目光沉靜,看向前方,那雙清澈□□的眸子像是雨後初晴蔚藍如洗的天空,閱盡千帆卻仍保持清透明亮,“我猜他會選後一種。”
明知是艘沒有利用價值只會将他拖進深淵的沉船,已經撈的足夠多的楊潇不會像是對自己多年呵護培養的孩子一般不舍,而是會毫不猶豫的抛棄舍掉。
畢竟許氏再好,挂的仍舊是許氏的名號,終究不能名正言順的屬于自己。
自立門戶就不一樣了。
楊潇坐在許家大宅裏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攏進了一個行李箱,打量着這個呆了幾年的房子,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要不是這大宅裏的貴重物品在稅務局下達通知之前都不能動用,他早就都裝進箱子裏搬走了。
真是可惜了。
不過,也幸虧他留了一手,這些年神不知鬼不覺的将許氏的財産移走了一大半到自己海外的私人賬戶裏,就算許氏被封,他也沒多少損失。
就是恐怕要讓許白芷失望了。
辛辛苦苦算計回去的許氏在經過稅務局的清查罰款後,恐怕也就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也不知道她得知這個結果時臉上是個什麽神情。
一定很令人着迷。
楊潇垂下眼睛,勾唇冷笑,握緊了行李箱的拉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許家大宅。
正好,也是時候創建屬于他楊家的商業王國了。
楊潇剛走出許家的大門,還沒到自己的車前呢,就被迎面而來的兩個警察擋住了去路,看着堵在身前的兩個一臉正氣的警察,楊潇的瞳孔幾不可查的一縮,閃過慌亂和恐懼,該不會是.......
“楊潇,我們是H市公安局刑警隊的,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一樁謀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楊潇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驀然收緊,隐藏在皮膚底下的青筋驟然暴起,陽光下現出了猙獰的形狀,卻于事無補。
就像是黑暗終究有一天會被光明驅散,欺騙隐瞞的真相也會在某一天水落石出。
因為101的給力支持,再加上助理的反水,楊潇先是唆使司機殺人後又殺人滅口的罪名終究被證實,并已收監,等待法院的判決。
至于那些助纣為虐的人,也不用白芷再出手,除了助理眼見事情不好極為識時務的棄暗投明選擇了自首并轉為了污點證人以求寬大處理外,當初幫着楊潇囚禁原主,下藥逼瘋原主的青山精神病醫院的大夫楊勉也因此被吊銷營業執照,被白芷追究相應的法律責任。
許氏集團先前偷稅漏稅受賄行賄的醜聞還沒壓下去,後面總裁殺人的醜聞又沸而起,許氏的敗落似乎已經成了定局。
股票一路下跌,無數股東為了減少損失紛紛抛售手中的股票,致使許氏的股票更加不值錢,更做滑梯似的一溜煙的往下降。
在後面撿便宜的白芷笑了牙不見眼,那得意的神态連程謹都看不下去了。
“喂,我說你就不能淡定點嗎?至于笑成這樣嗎。”
白芷的手指繼續在筆記本上點擊購買,頭也不回:“廢話,相當于白撿的股票,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程謹撐着下巴,眨了眨眼睛,“照你這麽說,我也應該趁機多買點了?”畢竟許氏有她坐鎮,一定會重回輝煌,生意人就沒有嫌錢硌人的。
所以,買點?
白芷從屏幕上擡頭掃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那語氣中的不以為然和不屑都快化為實質了。
被小瞧的程謹牙根發癢,本來只是随口說說的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挽起了袖子準備用實際行動回應對方的輕視。
白芷:........
兩手一攤,随便。
有101這個作弊器在,他看到的永遠是緩沖中。
程氏其他的幾個高層領導看着屏幕上不斷轉圈的小圈圈,氣的“啪”的一聲合上了筆記本。
“媽的,誰和老子一樣這麽有先見之明的搶股票?!害得這網頁都打不開了!!”
“主人,任務進度到95%了。”
白芷搶完了所有股東抛售的許氏股票,“許氏集團現在還有多少人留在那裏?”
101答:“505人。”
白芷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還有這麽多啊。”
她以為經過這場變故,人都該走的差不多了才是。但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1000多人的公司剩下了一半,是該感謝他們對許氏的支持和信賴嗎?
101頓了一下,“主人,其實留下的人幾乎全是底層員工。”
白芷:“嗯?”
101繼續道:“也就是說有錢的不在乎錢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沒錢的和等着發工資的。”
白芷:.......
不好意思,果然是她想多了。
似乎覺得主人的心情有些低落,101轉了兩圈用它調查到的信息安慰,“不過這樣倒是對我們有利,主人要重啓許氏,沒人是不行的。剩下的這些人裏面雖然沒幾個管理層,但是基層有基層的用處,畢竟有他們在,公司只要招幾個人就能正常運轉了。”而不是招幾百個人才能正常運轉。
幾人和幾百人,耗費的時間和金錢可是呈幂數增長的,不可同日而語。
“哦,還有。”101想起了什麽,“楊潇海外的賬戶已經找到了,錢我也已經都轉出來了。只是以前許家收藏室的被他送出去的珍寶因為現在歸屬別人,不能要回來了。”
白芷想了想,不在意的道:“要不回來就要不回來,幫他們姐弟倆把許家要回來就已經可以了。”
“還有一個問題。”101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後才道,“程氏的人今天來問你要好處了,只不過被程謹擋了回去,您看?”
要不要我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聽出了它未盡之話的白芷笑着搖了搖頭,“不用,他們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程氏,可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說到真正的掌權人,白芷眼睛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己可是欠了他不少人情,該怎麽還呢。
101看着自己主人笑的不懷好意,忍不住悄悄為程謹點了一根蠟燭。
.......
第二天一早,白芷剛下樓,程謹就對着她招手,“哎,今天想吃點什麽?”
白芷對他笑的意味深長,“吃點好的。”畢竟以後一段時間內不能吃到了。
程謹沒注意到她的反常,得到了答案打開了冰箱,想要看看裏面有哪些食材。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叮鈴,叮鈴。”
白芷去開了門,讓開了身子,迎着外面的人走了進來。
程謹從廚房裏面探出半個頭,“誰.......呀?”
看着那一身藏藍制服的三人,程謹收起了臉上的輕松随意,換上了嚴肅,“警察同志,你們來我家有什麽事嗎?”
“程謹,我們是H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鑒于你的精神疾病已經治愈,現在請配合我們回到警局接受調查。”
程謹這才想起他還是有“案底”在身的嫌疑犯。
桃花眼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一邊解下圍裙,一邊朝着他們三人走來,“容我收拾一下,換件衣服。”
為首的那個警察點了點頭。
他們的人已經将這裏包圍了,并不怕他跑了。
而且以他對程謹的了解,他也不會跑。
等程謹換了一身精致的西裝,噴了香水,抹了發膠,将自己打扮的不像是進局子,而是去參加一個高檔宴會一般走出來的時候,不只是那三名警察,就連白芷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走。”他輕颔下巴,淡然又矜貴的對着警察同志道。
神情坦蕩,語氣平靜,沒有半分慌亂和無措。
為首的警察對着身後的兩人點了點頭,在将程謹圍在中間往外走的時候,才想起來差點忘了的事情,對挂着淺笑溫柔笑意的女人鄭重的道,“感謝您的配合和幫助,我們一定會将犯罪份子繩之于法,維護法律的公正公平。”
白芷繼續笑的一臉溫和無害,“那就麻煩你們了。”
程謹不敢置信的擡頭望過來,聲音因為激動都帶了幾分顫音,“是你舉報的我?”他剛才就在猜,他出門一向小心謹慎,沒讓人知道自己的落腳點,是程家的哪個人這麽快就查到了這裏。
沒想到敵人不是來自外面,而是內部。
“你為什麽這麽做?”很快冷靜下來的程太子冷聲問道,“我自認并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白芷眼眸一彎,“嗯,你确實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可你對不對的起我和我舉報你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遵紀守法,見義勇為,配合警方的工作不是理所當然,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嗎?”
程謹:.......
想了無數個理由,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麽愛國守法的好公民!
是我看錯你了!
程謹扭過頭,走了。
高個警察對着她點了點頭,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至于許天澈,早被她打發到許氏處理爛攤子去了。
年輕人,不會不要緊,但可以學,更要有承擔的勇氣和認知。
“主人,他會不會怨恨你啊?”看着人都走遠了,連車尾氣都不見了,101才有些擔心的問,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麽長時間了,也是有點感情的。
雖然他不知道它的存在。
“不會。”白芷肯定的道,“因為他不是蠢人。”
若是想要對他不利,完全沒有必要用這種大家都知道的方法,直接悄悄一張黴運符下去什麽事都解決了。
她之所以舉報他是因為程氏集團。
當初他在沒有經過司法和死者家屬同意的情況下就對死者進行了解剖,從而被有心人陷害無賴是兇手,因為對解剖失了興趣,覺得人生無聊的程謹也沒有反駁。
同樣,也沒有承認。
可能因為有這麽一個殺人犯的老板會影響程氏的股東,所以他後來又被程氏的人按上了精神病的名頭,送進了青山精神病醫院。
程氏集團就這麽看似落到了那群旁支的程姓人手中。
雖然程謹是清白的,但是他的行為終究不合規矩,且還帶着控訴,進警局呆幾天,洗清了殺人的嫌疑後,請個好律師,罰點錢補償受害者家屬,也就出來了。
什麽事也沒有。
但在他進去未出來的幾天,“足夠你将答應給程氏的好處一降再降,降到最低。”
010的聲音突兀的在腦海中響起,帶着濃濃的鄙視。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