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9)
手心裏提起來,直接甩在了010的那張笑臉上,砸進去了一個小小的凹形,“既然你這麽看的起它,以後它就交給你養了。”
本就囊中羞澀的010下意識的捂緊了自己的小金庫,一張臉轉笑為哭,“不,我沒錢,我也養不起的!”
但這話白芷和101都選擇性的無視了。
只有那只什麽都不懂的小鳳凰聳動着鼻頭嗅了嗅,在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後,高興的撲棱了兩下,“啾,啾。”
010生無可戀的看着一臉決絕冷漠的宿主,又瞅瞅在自己身上滾來滾去的小崽子,頓時心如死灰。
完了,小金庫徹底保不住了。
搞不好還要負債。
它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
.......
白芷再睜開眼的時候,就聽見耳朵邊傳來哭喪的聲音,“公主,您可千萬要振作啊,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讓夏雨怎麽活呀。”
“嗚嗚嗚,嗚嗚嗚。”
白芷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一道暗芒閃過,忍無可忍的道,“別哭了。”再哭她耳朵都快長繭了。
“嗝。”夏雨打了一個哭嗝,顧不得擦臉上的淚,擡着一張暈了妝變得五顏六色的臉,關切又激動的道,“公主,您醒了!”
“嗯。”白芷淡淡的應了一聲,“你去門口守着,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來。”
本想仗着身份便利打發她出去好趁機接收劇情,卻沒料到對方一聽她的話立馬變了臉色,趴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将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奴婢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守着公主。”
白芷頓了一下,有些疑惑這個小丫頭語氣的執拗,卻聽見她接着道,“公主可千萬別想再将女婢支開自己尋短見!這次奴婢說什麽也不會離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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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您的陪嫁裏有太醫院研制的解毒丹,奴婢可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您了。”
白芷:.......
卧槽,怪不得身體裏有一股炎熱燥悶的燒灼感,還以為是不慎感染了風寒,沒想到卻是餘毒未清的症狀。
“我餓了,你去給我端點吃的來。”此路不通,那就換一條,“要當歸八寶糜肉粥。”
白芷特意選了一種耗時長的。
按照夏雨的表現出來的性子,聽她這麽說,肯定會忘了之前的堅持,親自下廚去給她煮粥。
果然。
“公主,您肯吃東西啦。”夏雨高興的道,“奴婢這就去給您煮粥!”說着提起裙子就蹭蹭蹭的跑了出去。
“101。”白芷叫道。
101立馬回道:“在呢,主人。您放心,我會密切注意外面的動靜,不讓別人打擾您接收劇情。”
白芷“嗯”了一聲,對101的上道很滿意。
.......
周白芷作為大周朝的長公主,父親是皇帝,嫡親兄長也是皇帝,從小受萬千寵愛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本是天潢貴胄,天之驕女,按理說結局不是幸福美滿,也是無怨無憾,卻沒料到情窦初開看上了的如意郎君卻是個“大愛無私”的人。
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更是生了一顆博愛的心。
老婦人的菜賣不出去了,他買。
路上撿到被丢棄的孩童,他養。
同僚有不方便的時候,他給錢。
表妹來投奔的時候,他欣然照顧。
總之,不管別人有什麽難處,只要他知道了,只要求到了他頭上,不論自己能不能做到,他都不會拒絕,而是會一力應承下來。
等辦不了的時候,就來求公主。
而深愛他的公主也不忍拒絕他,總是動用自己的關系幫他收拾爛攤子。
久而久之,驸馬博愛樂助的名聲就傳遍了整個大周,為他贏得了偌大的美譽。
這也就算了,總歸還能在公主的忍耐範圍之下。
但卻沒想到拿着女主命格的她遇上了拿着女主副本的表妹吳蓮依。
男主一旦和女主相遇,基本就沒女配什麽事了。
什麽“遇到她我才知道自己愛情的滋味,活到此刻方知情為何物。”
“對不起,我給不了你要的愛情,只能給你尊重。因為我的心很小,住進去一個人就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
“我知道你很好,你是公主,自小萬千寵愛,要什麽有什麽,沒了我也一樣能過的很好。但蓮依不一樣,她只有我,沒了我她就活不了啦。所以我不能離開她,也離不開她。”
諸如此類的某臺灣阿姨式的戀愛體語言一句一句的往外冒,絲毫沒注意到他的話将那個深愛他的女人傷的體無完膚,遍身傷痕。
直到得知蓮依未婚先孕有了他的骨肉,受不了打擊再也不能自我欺騙的公主選擇了服毒自殺。
而她死後,驸馬哀痛萬分,表示此生再也不續娶,贏得了滿朝文武的贊嘆。
實際上,卻讓蓮依做了公主府的無冕之王,沒了主母的壓制,她就是後院真正的女主子。
☆、96.第 96 章
如此拙漏的瞞天過海李代桃僵藐視皇威的做法又怎麽能不讓公主的哥哥大周朝的帝王動怒。
但此時男主的名聲已然到了家喻戶曉, 婦孺皆知的地步, 動他容易, 卻會被有心之人利用,引起更大的風波和動蕩。
至于吳蓮依那個女人,明槍暗箭, 投毒刺殺,不論派出去的是令文武百官聞風喪膽的督查衛,還是經驗豐富身手高超的暗衛,此次都被她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也是讓皇帝氣悶的吐了一大口老血。
然更讓他吐血的是,他悉心栽培寄予厚望的太子居然也被那個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不思正業!生生的将大好的江山弄的烏煙瘴氣, 破敗不堪。
哦忘了說了, 周白芷是老皇帝的老來女, 她出生的時候, 還是太子的皇帝都二十了,兒子都有兩個了。
也可以說,她是皇帝哥哥從小當女兒教養嬌慣長大的也不為過。
白芷這次的任務自然是掠奪吳蓮依和驸馬馮子昂身上的氣運, 原身的心願則是和馮子昂一刀兩斷,兩不相幹。
接收完所有劇情的白芷從空間裏取出一顆解毒丹吃下,然後盤膝而坐,試着運行在上個世界學到的修真功法。
半個時辰後, 有星星點點的靈氣受到牽引朝着她的體內湧來, 越來越多, 越來越快,很快在丹田處形成了一股頭發絲粗細的氣流,經奇經八脈,四肢百骸游走全身。
“成了。”成功引氣入體的白芷雙眸中精芒一閃,翹起了一邊嘴角,本來只是想試一試,沒想到古代世界居然真的有靈氣。
雖然不如修真界濃厚,但能修煉就行。
“主人,夏雨回來了。”與此同時,101出生提醒,白芷展開腿,靠在床頭,做哀思狀。
“公主,您的粥好了。”下一刻,夏雨的聲音先比人先傳了進來,與之同樣飄進來的,還有當歸八寶糜肉粥的誘人香味。
聞着那撲鼻的粥香,白芷的肚子不可自抑的“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白芷老臉一紅,面上閃過一絲尴尬,白老大穿了那麽多世界,從來沒有一來就餓肚子,這原身也太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居然連着好幾日都未進食。
也難怪夏雨聽見她說想吃粥就高興的什麽都忘了。
又暗自鄙視了原身一番,調整了下面部表情,白芷對着端着碗進來的貼身婢女虛弱的颔了下首,聲音嘶啞,“夏雨,把粥給我。”
即使做過皇後,過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但是能自己來的白芷還是喜歡自己來。
尤其是喂飯這種事,又不是雙手殘廢,要一個女人給女人溫柔小心的喂飯。
惡,畫面太美,她不想看。
“是。”夏雨倒沒覺得公主自己吃飯有什麽不妥,太醫說了,公主憂思太甚,傷脾傷心,情緒低落,極易反複無常,要自己小心看顧。
在她看來,只要公主肯吃飯,其他的都不是事。
目光灼灼的盯着公主将一大碗粥都喝光了,夏雨才露出了高興欣慰的笑容,一雙月牙眼都彎了起來,“公主,您今晚想吃什麽?夏雨去給您做。”
才喝了一碗分量十足的粥的白芷:.......
“你去門口守着。”白芷吩咐,見夏雨一張笑臉瞬間變了顏色,就知道她又想起了之前原身做過的糟心事,暗自腹謗了一句,才啞着嗓子解釋,“我有事找夏雪,你去幫我到門口守着,不要讓人進來。”
“真的?”夏雨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白芷點了點頭。
見她的神色不似作為,又見她頗有胃口的将粥都喝了,夏雨覺得現在的公主似乎沒有那麽大的死志和頹喪,且夏雪的存在的确不能讓外人知道,遂遲疑着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還不忘叮囑,“公主,夏雨就守在門外,您有什麽事一定要喊我。”
白芷揮了揮手,見她挪到了門外,關上了門,才對着空氣輕聲喊了一句,“夏雪。”
“屬下在。”一道削瘦單薄的輕巧身影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單膝跪在了床下,一張普通的面容滿是冷肅,恭敬的垂首靜待主人吩咐。
夏雪,皇家暗衛出身,是老皇帝在世時就配給自家女兒的貼身護衛,身手矯健,忠心護主,悍不畏死。
平常都是隐在暗處保護公主,幾乎從未現身于人前。
加之原身因為驸馬不喜歡太高調奢侈連身邊的四大宮女都調走了三個,只留下了一個夏雨,對待身份更為敏感的夏雪,就更不可能将之主動暴露人前了。
“給我皇帝哥哥傳句話,讓他派人來公主府接我,我要回皇後住一段日子。”
“是。”夏雪問都沒多問一句,得了命令後立即起身出去傳送消息了。
101不太明白主人這麽做的用意,“主人,我們不是要掠奪馮子昂和吳蓮依身上的氣運嗎?為什麽不呆在離他們更近的地方,反而要去皇宮?還要讓皇帝來接您?”
白芷摩挲着從質地輕薄的冰棱紋垂下來的一顆玉珠,慢聲道,“因為他是皇上啊。”
要是之前沒呆過皇宮,沒接觸過至高權利也就罷了,曾經離着皇位也只差一個名分的白芷可是很清楚在這封建皇權下,皇帝的權利有多大,又能做到多少事。
馮子昂和吳蓮依這倆人說難辦也難辦,說好辦也好辦。
原身之所以拿馮子昂沒辦法,是因為太過愛他,有些手段不舍得用,不忍心用。皇帝之所以拿他沒辦法,是因為顧惜名聲和朝局穩固,不想因他而動搖國本。
至于吳蓮依,完全則是因為馮子昂和太子的庇護以及自身的好運了。要是沒了護着她的兩尊大佛,她根本不成氣候。
而白芷要做的,就是扳倒吳蓮依的兩尊大佛,成為牢牢的死死的壓在她和馮子昂身上的一座大佛。
至于怎麽做,有比抱緊現在最大的大佛的腿還有效的嗎。
101被打通了一竅,“沒有。”
白芷接着道:“至于後面有一個問題,那就更簡單了。”
“我要是自己安排車馬去皇宮,在外人和馮子昂他們看來,無非是想家了回去串門,或是受了委屈,回去哭訴和尋求安慰。但要是皇帝派人直接來接就不一樣了。外人和馮子昂他們就會想一想皇帝突然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是不是因為驸馬做了什麽不妥的事,惹怒了皇上,給他下馬威和警告,給長公主出氣撐腰來了。”
“原來如此。”101恍然大悟,“果然還是主人您想的周到,深謀遠慮,智計非凡。”
101不忘拍上一記馬屁。
白芷斜了它一眼,不置可否。
其實她此去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再給太子一個機會,要是他仍舊為了一個女人拎不清,沒有儲君的胸襟和擔當,那麽大周可就不能再繼續交到這樣的人手裏了。
趁着皇帝身體還不錯,趕緊手把手培養新的繼承人。
話說回來,從原身的記憶裏,似乎有一個皇子看起來還不錯來着?
.......
“豈有此理!”雍容華貴的泰和殿內,皇帝聽完了夏雪的回報,氣的直接将手上那個繪着飛龍在天的汝窯瓷杯給摔了。
細膩光潔的瓷片跳落在夏雪腳邊,和她一身的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往常刻畫在杯子上威風凜凜的眼睛此時獨木難支,居然顯得有那麽幾分可憐。
夏雪靜靜的跪在地上,和碎片上的那一只龍眼四目相對,做無聲的交流。
做暗衛的,本來就是多做少說,能裝啞巴和聾子的時候絕不顯示自己的耳聰目明。況且,她很明白此時的皇上并不需要她的言語支持和慰藉,只是想發洩情緒罷了。
是以夏雪眼觀鼻,鼻觀心,目不轉睛,專心致志的和那一只龍眼對視。
片刻後,皇帝的情緒發了個七七八八,總算能清醒的對待問題了。
“你回去告訴白芷,朕明天一早就派人去公主府接她,要她一定要注意身體,不要為這些不相幹的人傷了身子。”
因為白芷特意叮囑過,讓她先不要将她吃了□□差點中毒身亡的事情告訴皇兄,所以皇上此時只是以為妹妹因為馮子昂和那個身份低賤的女人之間的事而傷心落寞,抑郁寡歡。
夏雪自被老皇帝派到白芷身邊起,就只有白芷一個主子,即使面對皇上,主子不想讓他知道的,她也不會多說。
低頭傾身行禮,應了一聲是後,便運起輕功離開了皇宮回公主府複命去了。
第二天一早,皇家公主的金黃明鸾駕便到了公主府的門前,禦林軍開道,十八個宮人執杖随行,一路招搖過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和好奇。
“這是公主儀仗。”一個才到京城的外鄉人向身旁擺攤的人問道,“看着可真氣派,不愧是皇家做派。”
“看樣子是長公主的儀仗。”一個出來買早餐的書生沉吟道,“而宮人所行的方向也是去長公主府的。莫非是宮中有事需要接長公主進宮?”
“可這陣仗也太大了點。”
“說不定是想給驸馬一個下馬威呢。”一個流于市井的混混随口道,“前段日子驸馬接了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進府,這表哥表妹郎情妾意的.......嘿嘿。”
“不能。”身側有人持懷疑的态度,“長公主和驸馬不是情投意合,夫妻恩愛嗎?”
“這你就不懂了。”一個一看就常年流連花街柳巷的中年人流裏流氣的道,“男人嘛,哪有不偷腥,哪有不貪鮮的,都是吃着碗裏瞧着鍋裏。”
“.......”
不得不說,民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民衆的智慧是無限的。他們有時候往往能根據一言半語結合自己的想象和認知,拼湊出一個最接近真相的說法。
但此時馮子昂的名聲正盛,風評極好,這點風流韻事并不會影響他的地位名聲不說,在普通百姓眼裏,還覺得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太可惡了,這些人。”101将能量擴散出去,覆蓋了一半的京城,聽着外面百姓的言論,幾乎沒幾個是說驸馬負心薄幸,薄情寡恩的,不由氣憤的道,“這些人真是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那有什麽。”白芷不以為意,“人都是這樣的,尤其是這些平民百姓,只要不涉及切身利益,上頭的人給他們灌輸什麽觀念,傳播什麽說法,他們就信什麽,聽什麽。”
但這并不要緊,她是公主,身後還站着大周朝地位最高的人,有的是話語權。只要她意志堅定,不為外物所動,馮子昂即使有氣運護身,也擋不住她的處處針對,時時算計。
除非,他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謀朝篡位。
不過,這可能嗎。
所以在聽見夏雨說皇上派來的人已經到了大門口等候的時候,白芷整了整衣冠,擡步朝着門外走去。
直到她上了銮駕,夏雨好似才反應過來似的問道:“公主,咱們就這麽出來了,要不要通知驸馬一聲啊。”
“不用。”白芷閉着眼睛道,“這麽大的陣仗,他要是有心自會知道。”要是沒心,就更沒必要特意去通知他了。
浪費時間和精力。
“是。”夏雨本來就沒想着通知,只是怕公主萬一改變了主意,所以才特意問了一下,現在看來,公主這次是認真的了。
真好。
夏雨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笑眯眯的心想,這樣子的公主有點像在皇宮沒遇見驸馬的時候呢。
一路無語,等白芷将靈氣運轉了兩個大周天,鸾駕已經停在了後宮之中,她未出閣前居住的明玉宮。
皇後早就派了貼身嬷嬷等在那裏,一見她出來,就立馬迎了上來,“老奴給長公主請安,皇後娘娘知道您今天回宮,特意讓老奴過來給你送些常用的東西。”
說着将身子往後一讓,現出了身後宮人端着的物品。
四套浣紗玉錦制成的衣服,六套齊全的頭面首飾,寶石、翡翠、白玉、珍珠、瑪瑙、黃金一樣一套,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
一匣子珍貴藥材,人參靈芝皆是個頭十足,靈氣逼人,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好藥材。
此外還有吃的,用的零零總總的兩個箱子的東西。
“皇嫂有心了。”白芷真心實意的感謝,“替我先謝謝皇嫂,等我這邊收拾妥當了就去看她。”
且不提皇後這麽做是不是皇上的示意,單憑她能想的這麽周到貼心,白芷就該感謝她。
況且,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皇後平時對她也是真心疼愛。
的确做到了長嫂如母。
“是,那老奴就先告退了。”自己主子的心意得到了當事人的感謝,她這個做奴才的心裏也舒服,是以臉上的笑容愈發真切,彎腰行了一禮後帶着人退下了。
等人走後,白芷才帶着夏雨進了明玉宮,看着裏面的擺設用具一如從前,和記憶中沒有半分差別。
插畫,屏風,香爐,連裏面的熏香都是原身最愛的冷梅香。
“公主,皇後娘娘對您真上心。”夏雨看着打掃的一塵不染,窗明幾淨的宮殿,不由的感嘆,“要是驸馬有皇後和皇上對您的半分上心就好了。”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立馬驚恐的捂住嘴,跪下認錯,“公主恕罪,奴婢知錯了。”
白芷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唱念俱佳可以那奧斯卡影後的貼身宮女,沒有拆穿她的表演,“行了,你去将皇嫂送的東西整理一下入庫。”
見公主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夏雨心中一喜之餘,更是一輕,她這麽說公主都不怪罪,看來驸馬這次是真的傷了她的心。
那這樣的話,以後公主是不是就能看的清除驸馬的為人,不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從而不再為他傷心欲死了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畢竟自己剛才都那麽說了,公主都沒有生氣。
悄悄擡眼瞧了一眼公主的神色,沒發現什麽異常後,夏雨像是得到了什麽保證般,一路雀躍着去了前殿。
“呶,你,還有你,将這些搬到庫房。”
“你,你,将這些送進公主的內室。”
前殿傳來了夏雨明媚如陽光的聲音。
白芷聽着小丫頭聲音中透着的輕松和興奮,不由的笑了笑,“看來這原身也沒傻到家,四個大宮女知道留下最頂用也最中心的那個。”
“可惜,紅顏薄命,上一世沒落個好下場。”101也有些唏噓。
白芷也想到了這點,笑容頓時消失在了嘴角,眉目見一片冷意,“呵。”
這筆賬,慢慢算。
上一世夏雨在原身服毒死後,也在馮子昂和吳蓮依的飯菜裏下了同樣的毒,想要他們給她陪葬。卻沒想到他們有氣運護身,相安無事不說,還被他們抓到了把柄,一尺白绫了結了性命。
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也會護她周全,平安。
.......
去皇後的坤寧宮表達了一番感謝,用了午飯出來的時候,也沒見到那個疼她入骨的皇帝哥哥。
“皇兄在裏面嗎?”消食遛彎來到了泰和殿外,白芷叫住了一個從對面出來的形色匆忙面色有些慌張的太監問道。
那小太監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一臉的焦急和恐懼,被她叫住了才看到她,擡頭望見她的那一刻,突然“咚”的一聲跪下抱住了她的小腿。
白芷:.......
白芷:???
那小太監抱着她的腿像是抱住了定海神針,又哭又笑的道,“長公主殿下,救命啊。”
一頭霧水的白芷:.......
“你先起來再說。”
“不,奴才腿軟起不來了,還是跪着說。”小太監抽噎着回話,語速不慢,吐字卻很清楚,“穆王殿下要死了,還望長公主殿下救王爺一命,小德子以後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
“穆王?”白芷在嘴邊過了一遍這個名字,想起來什麽後,問道,“他怎麽了?”
小德子簡明扼要的道:“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說穆王有不臣之心,意欲造反。”
“什麽?”
白芷這下是真的驚了。
原身這個時候因為服了毒死翹翹了,宮中發生了什麽并不清楚,而劇情中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他的後續。
穆王因為什麽事被削去王位,禁足在家,後太子登基,大周國力每況愈下,朝政混亂,邊境戰亂四起。
他領軍出征,戰死沙場。
然後就沒了。
但他因為什麽原因從一個王爺削成了平頭百姓,就不得而知了。
不,現在知道了。
謀反。
歷代皇帝最忌諱的事。
每個皇子即使有這個想法也會小心翼翼的掩飾掩藏不到最後塵埃落定絕不流露出來的事。
“你要去哪裏?”知道原因後白芷沒有急着進去,反而慢條斯理的盯着這個小太監問道。
不是她小心,這種關乎皇家顏面國家安定的大事怎麽能被一個小太監随意的聽到?
小德子許是也知道長公主的疑惑,想都沒想的開口,“奴才剛才進去送水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因為穆嫔對奴才有恩,所以奴才不想看着穆王被人冤枉,想出去搬救兵。”
“你要找誰搬救兵?”
“皇後娘娘。”
穆嫔出身低微,原是皇後身邊的一個宮女,只是在皇上酒醉的時候,被皇後派去服侍,才有了穆王。
但因為她的身份低微,又沒有出衆的才情和美貌,皇上沒寵愛多長時間就膩了,也就漸漸的不去她那裏了。
但是她對皇後卻是一直忠心耿耿,皇後對她也有主仆之情,不但沒有像其他的宮鬥劇中演的那樣妒忌狠辣不容人,反而在知道她懷孕後多有照顧。
後來穆嫔在生穆王的時候難産,大出血死去了。
穆王出生後沒人照顧,還被皇後留在坤寧宮當做兒子照顧過一段時間。
只是好景不長,一年後,皇後懷裏身孕,不方便再照顧他,就把他交給了淑妃,後來有了太子,雖然對他也時有關問,卻也沒從前那麽面面俱到,事事上心。
但畢竟是自己帶過的孩子,對他始終還是有那麽幾分感情。
☆、97.第 97 章
這皇宮中有能力有地位有情分幫穆王的, 他也只能找到一個皇後娘娘了。
但這次一出來就碰見了長公主, 想着以她的受寵程度, 說不定比皇後求情還餘分量。
尤其是陷害穆王的兵部和吏部兩位尚書還是太子的人。
在幫助親兒子和養過幾天的宮女的兒子相比,是個人都會傾向前者。小德子也是沒有辦法才想去求皇後。
“長公主,看在穆王是您侄兒, 小時候對您也愛護有加尊敬有禮的份上,您就大發慈悲救救他。”愈發覺得求面前的人成功的幾率比較大的小德子,死死的抱住了來人的小腿不撒手,聲淚俱下的哭道。
他這麽一說,白芷的表情頓時就有些微妙了。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原身小時候的确是受了不少穆王的照顧,他也因她吃了不少苦, 受了不少無妄之災。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原身貪玩甩開宮人獨自爬上了假山, 一個腳滑不小心摔了下來, 正好摔在了路過這裏的年僅八歲的穆王身上。
結果她沒什麽事, 那小娃娃倒是因為受她連累,斷了兩根肋骨,在床上躺了近一年。後來聽說好了之後拜了一個從戰場回來的老将軍為師, 天天練習武藝,時時忙的見不着人影。
導致原身想報恩,都找不着機會,後來時間一長, 也就忘了。
此刻經這個小太監提起, 那些在原身的腦海中封存的回憶瞬間解封, 一一浮現在眼前。
“主人,這個小太監莫不是故意的。”101總覺得他話裏有話,有那麽幾分挾恩圖報的意味在裏面。
白芷輕笑了一聲,“可不是。不過他對穆王也算的上真心實意了。”肯冒着得罪她的風險搬救兵救人,妥妥的真愛粉,無疑了。
“走,進去看看。”白芷微微一用力,将腿從小德子懷中抽出來,率先往泰和殿走去。
穆王可是她看好的儲君人選之一呢。再沒确定太子是否能當大任之前,任何一個好苗子都不能放棄。
而且,人家畢竟對原身有恩,用了原身的肉身,就要承擔她的因果。
這恩,還是要報一報的。
“皇兄。”也不等人通報,白芷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對着聞聲看過來的中年男人揚起笑臉,“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我在皇嫂那裏等了你一個多時辰,也沒見到你的人。”
長公主小的時候都被老皇帝抱在膝頭上過朝,聽過政,雖然她那個時候還是個不到三歲的奶娃娃,聽不懂底下的人嗡嗡的說什麽,只是自顧自的揪着老皇帝的龍須玩。
等五六歲的時候,太子登基,不但接手了大周的政務,還接手了胖團子一枚。一邊聽着大臣的彙報,一邊看着胖團子玩耍。只是那個時候她好動貪玩,不耐煩聽那些大臣的長篇大論,經常玩着玩着就趴在皇帝哥哥懷裏睡着了。
承受兩代皇帝的恩寵,自由出入泰和殿,那些朝中大臣雖然心中頗有微詞,但見她一不搗亂,二不攙言,三不亂問的情況下,也就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只是各自回家後,都暗暗的教導自己兒子要多和長公主親近,以求近水樓臺先得月,為将來能娶到公主鞏固聖恩。
不過可惜的是,長公主偏偏被上屆探花郎的外貌所迷,金鳳凰落入了麻雀窩。
皇帝見是妹妹來了,臉上的盛怒消了不少,一身駭人的氣勢也不自覺的收了起來,溫聲道,“皇兄這邊有點急事要處理,一時沒顧的上派人通知你,讓你久等是皇兄的不是。”
兵部和吏部尚書不着痕跡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變數和不安。
“皇上,臣等正在商議的事事關重大,牽扯太多,恐不能讓外人知曉。”兵部尚書帶來的一個留着山羊須的中年人皺着眉頭道。
“外人?”白芷走到皇帝身邊,示意全祿給她搬把椅子,全祿瞧了一眼皇上的神色,見他沒反對就知道該怎麽做,從善如流的搬過來一把椅子,還是她以前常用的那把。
一屁股坐下後,盯着那個出頭的梭子毫不客氣的開怼,“你有種再說一遍?”
“這泰和殿裏的人誰是外人?”沒等他開口,白芷就挑着眉,高貴冷豔又肆意嚣張的道,“坐在首座的是我哥,那邊站着的是我大侄子,下邊跪着的是我四侄子,都是我的親人,你說誰是外人?”
“這大周現在是我哥的,以後是我侄子的,都是我周家的人,你說誰是外人?”
山羊胡被怼了臉色漲紅,青筋畢露,卻是一個字都不能反駁。
白芷卻還不滿意,怼完了人還不忘朝着靠山告狀,“皇兄,有人離間我們兄妹的感情,意圖不軌,其心可誅!”
山羊胡一聽也顧不得生氣憤怒怨恨委屈了,立馬跪在地上高喊,“皇上明鑒,臣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
白芷不依不饒,“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山羊胡嘴唇蠕動了幾下,在上首處掃過來的兩道銳利目光下,讪讪的閉緊了嘴,伏下身子“嘭嘭嘭”的磕起頭來。
“皇上,您看.......”吏部尚書心頭的不安愈發強烈,給太子使了一個眼色,被對方裝作無視後,只能站了出來,想擺規矩說長公主不宜出現在此處。
卻被皇上中途攔了路,“無妨,白芷剛才說的對,都是一家人,沒什麽不能聽,不能知道的。況且朕也想聽聽她作為一個局外人對此事的看法。”
九五之尊威嚴肅正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堵住了所有有意見的人的嘴。
見沒人反對了,皇帝才轉過頭對着妹妹溫言溫語的道,“白芷啊,你來聽聽此事該怎麽處理。”
兵部和吏部兩大尚書聯合上奏,說穆王統領的幽狼軍将領在兩個月前被人發現于敵國的大将軍往來密切。
吏部尚書先接到消息,然後連夜秘密徹查,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後又找到兵部尚書核查,發現從半年前開始,幽狼軍所申請的軍需數目就不對,戰甲裝備比實際多了不說,連兵器都多了近一倍。
然後他們順着這條線索繼續往下查,終于在京城二十裏之外的落霞山發現了本該在京郊大營裏進行日常操練的幽狼軍的蹤跡。
随之也發現了,大量樹木被砍伐、拖拽的痕跡。
此前種種結合起來,兵部和吏部尚書齊齊冒了一身冷汗,被心中冒出的想法驚的心慌意亂。
穆王,這是要謀反了啊。
所以帶着證據面見了皇帝,請求對穆王問罪。
白芷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後,這才正眼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語一動不動,背脊卻挺直如松柏的男人。
“穆王,關于兵部和吏部尚書的指控,你可承認?”
穆王對上了那雙望過來的清亮眼睛,神色從容冷肅,聲音低沉雅厚,“不認。”
“為何不認?”白芷又問。
穆王反問:“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何要認?”
吏部尚書見此,上前邁出一步,似有話要說,卻被白芷一嗓子給堵在了當地。
“我在問話呢,其他人閉嘴!”
其他人·吏部尚書下意識的将半開的嘴合上了。
看到這一幕的兵部尚書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你怎麽這麽聽話?它讓你閉嘴你就閉嘴啊?
吏部尚書用眼神回答,她是長公主,有皇帝撐腰,不聽話能行嗎。
“白芷可是有了決斷?”知妹莫若兄,皇帝只消一看妹妹臉上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有了決斷。
“嗯。”白芷點了點頭,義正言辭,鄭重其事的道,“我認為穆王沒罪。”
吏部和兵部尚書下意識的齊聲反駁,“不可能,穆王.......”
後面的話盡數淹沒在皇帝看過來的冷冰警告的眼神中。
“你說說看,為什麽認為穆王無罪?”
白芷理所當然的道:“他自己說的呀。”
這罪自己都不認,自然是假的。假的,當然不成立。
皇帝千猜萬想也沒料到妹妹會這麽說,轉頭一想,又覺得無可厚非。
這話,的确也只有妹妹說的出來。
雖然有些胡攪蠻纏,但皇帝的心情被她這麽一攪,頓時好了不少,眉眼都重新染上了溫和,“這事可不能這麽算,要證明他無罪,得拿出實際的證據。”
吏部和兵部尚書齊齊點頭,皇上英明!
白芷道:“從來只有別人證明嫌疑人有罪的,可沒有嫌疑人自證清白的。”
兵部尚書終于忍不住了,插嘴,“臣這裏有證據啊。”
白芷白了他一眼,“你那證據水分太大,不足以取證。”
皇帝來了興趣,“白芷何出此意?”看了吏部和兵部兩位尚書一眼,繼續道,“要知道這可是兩位尚書找到的。”
“是他們找到的又能怎麽樣?”白芷不以為意,朝着太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就算是太子找到的也沒用。”
無辜躺槍的太子:???
“且不說吏部和兵部兩位尚書無令私自調查皇子這一條罪,就單說他們找到的證據。幽狼軍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