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往常一樣推門進入,而是轉身離開了。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屋中美豔妖嬈的美人在他走後眼中閃過的得意和精光。
随後宮中便傳開了那道流言。
不但沒有被遏制,反而因為某個人的縱容,而越來越廣。
皇後握着他的手站起了身,皇上見狀順勢就想将手收回來,動了幾下都沒成功。
仿佛那雙手被巨大的力道給牢牢地禁锢住了,令他動彈不得。
“皇後?”他皺眉問了一聲,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皇後就跟沒聽見似的,不但沒放開皇上的手,反而用力撲進了身前的懷抱,接着嘤嘤嘤的哭泣起來。
皇上被她的力道撞得後退了好幾步,胸口都隐隐發痛,剛想出聲呵斥,便聽見身前傳來的那一道哭聲。
苦,哭了?
那一向從容淡定,大方優雅的皇後居然哭了?
皇上被這突然的發現給驚的一愣神,沒有第一時間拽開懷裏的人,也就給了白芷接下來動作的機會。
“皇上。”她唔唔的哭了幾聲,擡起一雙紅腫的淚眼,傷心的道,“臣妾不想活了!”一雙手卻是不着痕跡的從他腰間撫上了脖頸,指尖與其裸露在外的肌膚相碰,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粉便順着頸後的穴道滲了進入,游走在經脈肺腑中。
“皇,皇後,你何出此言?”從來沒見皇後這麽柔弱和無助的帝王心中一緊,想到懷裏的女子畢竟是陪伴他多年的妻子,推拒的手改為了環攏,連聲音都帶了幾分溫軟,“可是誰給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朕,朕這就好好的教訓她。”
“呵,除了你的真愛淑妃,還有誰敢狗仗人勢的給我氣受?還替我教訓她,不幫着她對付我就謝天謝地了。”白芷在心中暗諷了一句,臉上的表情卻愈發悲痛。
“皇上,臣妾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帝王的額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對這個頭一次朝他哭鬧的妻子五感複雜,聽着她不斷的哭泣聲,就是不說一句正話,無奈之下只好開口,“可是因為宮中最近瘋傳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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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回應他的是一串哭音。
皇上這會頭都覺得開始疼了。
“那不過就是宮中碎嘴之人的無稽之談,你不要放在心上,朕怎麽會因為你無子就将你休棄呢?”
“嘤嘤嘤。”回應他的仍是一串哭音,但聲音聽起來似乎比剛才小了那麽一點。
皇上覺得他耳朵也開始疼了,低頭看着那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咬了咬牙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徹查此事,給你一個交代。”
回應他的還是一串哭音。
但哭音比之方才又小了那麽一點。
“可,可是。”皇後抽噎了一下,“臣妾無顏在後宮呆着了。”
“這麽些年沒有給皇上生下有一兒半女是臣妾的錯,沒有讓後宮中諸多的姐妹為皇上誕下皇子皇女也是臣妾的錯,臣妾,臣妾.......嗚嗚嗚。”
皇上:.......
雖然他就是這麽想的,但這話從她嘴裏這麽一說,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而且,你能先不哭了嗎?!
“皇後,朕知道你這些日子受委屈了。”見她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皇上實在
不想再受這哭音穿腦了,“要不,你出宮去呆兩天?”
“正好出去散散心,等你回來的時候朕也已經将這謠言消止,懲治那些碎嘴不懂分寸藐視後威的忍耐了。”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皇上握着女人的肩膀将她從他懷裏拉出來,“對,就這麽辦。朕記得你自從進宮後就沒回過陳家了,正好趁此機會回去看看。”
“可是.......”
“沒什麽可是。”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麽,男人不容拒絕的道,“這是朕的命令,沒人敢說你不顧規矩,于理不合。”
白芷聽到了想聽的話,心中一喜,臉上卻表現出一副掙紮猶豫的模樣。
皇上見狀立馬打消了她的遲疑,“就這麽說定了,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不,今天下午就出宮歸寧。”
“來人,送皇後回宮。”似乎是怕她拒絕,皇上直接朝外面喊了一嗓子,“從庫房裏将番邦上貢的瑪瑙珊瑚樹,百年人參,南海夜明珠給皇後一并送過去。”轉頭又對着皇後道。
“你回家的時候帶上這些,就當時我這個女婿和學生對岳丈和老師的一片孝心。”
010看着皇上親切又小心的将人送了出來,渾然不知自己被賣了,幫着對方數錢之餘還倒貼了不少,更不知道他身上的氣運因此都間沉默了。
它怎麽覺得宿主不用暴力的時候更可怕了呢。
剛剛的那一派唱念做打看的它都快數據錯亂,差點崩潰了。
完全不敢想象霸氣高傲的宿主有朝一日也會露出這麽柔弱可依的小女人姿态。
要不是靈魂中傳來熟悉的波動,它都要懷疑宿主被人給穿了。
“宿主。”010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62.第 62 章
白芷高興到飛起的心情被010這麽一問, 瞬間從天堂掉到了人間, “吃錯藥?你才吃錯藥了呢?”
她堂堂一個醫毒雙精的高手,怎麽可能會有吃錯藥的一天。
“那也未必不可能呀。說不定是你往手上塗藥的時候不小心也吸進了什麽古怪的藥粉呢。”010小聲的嘀咕,不然它實在無法相信剛才在議政殿裏哭泣示弱的那人居然就是宿主。
若不是吃錯要, 而是宿主之前未曾表現出來的一面,那.......
010突然有點不敢往下想。
總覺的真相會讓它崩潰。
為了不被送回主天道那裏返修,它還是繼續自欺欺統下去。
只是。
“你倒底在手指上抹的什麽藥?”它終究還是沒忍住好奇問了出來。
袖口上撒的是芥末粉,它後面猜出來了。
那是為了一秒掉淚。
可她在手指上抹的是什麽, 它就不知道了。
“呵呵,壯陽粉。”白芷勾着嘴角不懷好意的道,“特特特效的那種哦。”
一夜十三次,幹的王藝璇半個月都下不來床的那種。
010:......
莫名覺得不用武力的宿主更可怕想法更難猜度了。
行為也會更加的不守規矩, 不按常理。
“知琴, 知棋,知書,知畫。”白芷回到景和宮時啞着聲音喊了一嗓子, “收拾收拾東西,我們今天下午就出宮。”配合着眼角的紅腫,臉上的悲哀,和那副倔強強撐的身軀, 讓人不禁聯想翩翩, 猜測她發生了什麽事。
會讓一向從容平和的皇後失态。
琴棋書畫幾個出來的時候看到自家這副面貌也是吓了一跳, 忙不疊的迎了上去, 焦急擔憂之态溢于言表。
“娘娘, 您.......”進了景和宮,關上大門,隔絕了外面有心之人的窺探,白芷笑着打斷了她們的詢問,“我沒事,剛才都是裝的。”、
琴棋書畫:“???”
裝的?
她們正直端方的娘娘什麽時候會演戲了?
一定是皇上為了護着淑妃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才逼得娘娘學會了僞裝和騙人!
“阿嚏。”送走皇後坐在議政殿的龍椅上批着奏折的皇上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看着還有他半人高的奏折,煩躁的扔下了禦筆,腦子裏不斷浮現出剛才的場景,按了按額頭,起身去了朝霞宮。
雖然他有廢後的打算,也不想傷愛妃的心,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也是因為突聞有了子嗣的消息而有些昏頭急切了。
廢後的事情茲事體大,牽扯甚多,不能一蹴而就,得.......徐徐圖之。
這邊皇上忙着安慰生氣傷心的愛妃,并遏制了他要廢後,另立懷有龍嗣的妃子為後瘋傳的流言,這邊白芷她們大張旗鼓的擺着銮駕出了皇宮,前腳剛到陳家,後腳宮中就穿出了另一股流言。
“哎,你聽說了嗎?皇上居然将皇後罵哭了,還将皇後趕回了陳家。”
“啊,為什麽呀?皇後一向溫和大度,待人和善,是犯了什麽錯才會讓皇上這麽生氣?”
“還能有什麽?不就是寵妾滅妻被發妻找上門讨公道,惱羞成怒了呗。你沒聽見最近宮裏有傳言說皇上要休了皇後,另立她人為後。”
“這宮裏除了皇後還有誰能擔得起後宮之主?”
“擔不擔的起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喜歡。尤其是那人現在還母憑子貴!唉,也是咱們皇後娘娘命苦,嫁給皇上這麽多年都未曾誕下一兒半女,不然.......”
諸如此類的流言在後宮之中喧嚣日上,皇上的心腹太監聽到後覺得不妥想進去禀報,到了朝霞宮的門口卻被守在外面的人攔住了。
聽着裏面傳來的令人耳紅心跳的聲音,即使他是一個去了根的太監,也不由的臉上一紅,呼吸急促。
這皇上和淑妃可真是........精力旺盛啊。
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這都一日一夜了,還不停歇。
罷了罷了,他還是再等等。
再這個時候進去,打擾了皇上的雅興,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太監這麽想着,便轉身去了更遠的聽不見裏面動靜的地方守着。他以為最多今晚上也就等到了,卻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近半個月。
另一頭,白芷剛到了陳家的大門口,陳太傅就帶着一家子人出來迎接了。
“白芷,來,娘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飯菜。”進屋後,陳母拉着女兒纖瘦的手哽咽的道,她可憐的女兒,這才兩個月不見就瘦了這麽多。
一定是那負心涼薄的皇上苛待了她的女兒!
“阿嚏。”**收歇之後的暫停中,皇上一邊撫摸着愛妃光滑細嫩的美背,一邊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皇上,你怎麽了?”趴在他懷中的美人擡起頭,聲音妩媚,眉眼魅惑,臉上還帶着未散的情|欲,勾的人心癢難耐。
“沒什麽。”皇上只覺得下|身一熱一脹,立馬覆身而上,将人狠狠的壓在身下,擡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皇上——”美人吐出一句無力的嬌吟,後面的話就被男人的大舌重重堵住,只餘下喘息的份了。
“系統”王藝璇覺得自己的心神都被撞的七零八落,勉強聚起一絲精神,“我受不住了,有沒有讓皇上停下來的方法。”
系統:“沒有。”實際上有的,但是皇上和宿主交合會增加真愛值,真愛值越多,它能從中得到的能量也就越多,所以它不會阻止這種事情。
而且據它所知,這種原始運動也是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做的越多,愛就越重,這對宿主來說也是有利的。
但是宿主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過于虛弱了,它想了想,道,“不過我這裏有增加你的體力,提高身體柔軟度和承受力的藥,你要嗎?”
被一陣狂風大浪掀飛到半空的王藝璇神思恍惚,下意識的道:“要。”
“好的。”系統應聲,“一共二十真愛值。”
“哦,還有強力保胎藥。”系統突然想起宿主現在的情況,提醒道,“這個孩子可不能有閃失。”畢竟是賺取真愛值的有力道具呢。
“好,換!”
“叮,藥物已注入體內,剩餘真愛值六十五,請宿主再接再厲。”
.......
“白芷,皇上他欺負你了?”吃完飯,将人帶到書房,原身的哥哥陳白寧就關切的問道。
之前在客廳裏,妹妹身邊圍着母親長輩,他插不進去,而平日裏他身為吏部尚書,公務繁忙,不能常常進宮去探望。
現在好不容易就剩下他們三人了,他終于找到機會表達關心。
且不說妹妹歸寧省親是否是皇上的真心關愛,但她眼睛的紅腫和知琴她們臉上的憤然,他可是沒看漏。
“沒有。”白芷事實就是的說,但顯然這屋子裏的父子倆都不信,無奈之下,她只好又接着解釋,“我那是芥末粉抹多了,還沒緩過來。”
陳太傅;陳白寧:“???”
“哦。”陳大哥瞬間放下了心,臉上的神情變的淡然,走到椅子旁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似乎才想起來什麽的道,“以後可要注意點。”
白芷剛想保證,就聽見陳大哥平靜中夾着揶揄甚至還帶着那麽幾分嘲笑的聲音傳來,“你這業務熟練度明顯下降了啊,以前可不會抹這麽多。”
想當初她闖了禍後,每次父母問起來都淚眼婆娑的指着他抽噎,然後背鍋的自己每次都少不了一頓竹筍炒肉。
他該習慣和淡定的。
只是七歲之後,她就變得知書達理、溫柔和氣起來,也不再像個假小子一樣到處跑,到處鬧,到處闖禍,讓他收拾爛攤子之餘還給她背鍋。時間過的太久,他都差點忘了自己的妹妹骨子裏是個什麽德行。
害得他白擔心一場。
白芷:“???”
這話透漏的信息有點大哈。
“010,原主的記憶是不是有遺漏?”
010:“.......”
“說話!”
“呃,那個,不是遺漏。”010小聲的道,“是原身有所保留。”
白芷有些驚詫,“還可以這樣?”她以為接收了這具身體,連帶着她所有的記憶也會一并接收呢。
010咳嗽了一聲,有些心虛的道:“可以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讓人知道的小秘密或是黑歷史,只要不影響任務,不妨礙大局,主天道都是允許她們保留的。”
白芷:“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010愈發小聲的道:“我也是才知道啊。”
作為批量生産的系統,主天道只是給了它們一抹意識,将最基本的信息和功能輸了進去,有些東西和要求也是需要它們跟着宿主做任務時随機觸發或得知的。
但是它的這個“才”要比白芷認為的“才”早那麽一點點。
早到她在宮中用芥末刺激眼睛裝哭的時候。
因為手段相同,觸發了原身的保留記憶,它也順勢得知了這個信息。
但是由于宿主的表現讓它太過震驚,以至于一時給忘了。
“咳咳。”陳太傅見白芷站在那裏半響不說話,以為她是被兒子提起了黑歷史不高興,忙出來打圓場,“既然不是皇上欺負你,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還有那宮裏的流言,可是那淑妃計劃的?”本來他上次被女兒那一席話震的好幾天就沒休息好,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後來又聽到宮中傳出了那樣的流言後,他倒是下了決定。
正想着進宮通知一下女兒,并商量一下後續的事,就接到了她要回家省親的消息。
如此倒也更方便了。
☆、63.第 63 章
“嗯, 那流言是淑妃傳出來的。”白芷回過神, 不在意的道,“不過不打緊,正合我意。”
她借着這個流言換來了出宮的機會, 并在離開的時候還了一招,散播了另一道不算流言的流言。
畢竟,她紅着眼,傷心的從議政殿回來是真, 随後就快速的收拾了東西出宮回家也是真,加上之前的那個流言。免不得就讓人多想一二了。
而後宮中的人,從來都不介意多想,就怕少想了。
尤其是有那麽多的人親眼見到過她的“狼狽”後, 就更相信了她們所想的。
皇上要重新立後是真的, 要立生下龍子的妃嫔為後也是真的!
沒看見皇後都被皇上斥責回家了嗎。
雖然她們進宮這麽些年也同樣沒有身孕,現在皇上還迷戀淑妃那個狐貍精,但是為了後位, 再拼一拼也不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皇後現在還不在,後宮無主,也沒有一個有身份有能力的人制約轄制她們,那麽她們自然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同時, 蠢蠢欲動蓄勢待發的她們聽到白芷特意散播的那個淑妃懷孕了的消息, 肯定更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有孩子就這麽難對付了, 要是等她成功生下龍子, 哪還有她們生存的餘地?
總不能她們為了那個後位争得你死我活, 淑妃卻在那裏悠閑自得的看戲,最後還輕而易舉的母憑子貴。
搞掉,這個孩子必須搞掉。
搞死,淑妃這個女人必須搞死。
“所以你這是一石數鳥啊。”010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唾沫,看向她的目光帶着它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崇拜。
“那當然。”白芷得意的一昂頭,“我可不做吃虧的買賣。”
她離開後宮,無人管理,給了妃嫔大顯神通的可趁之機。
又提前曝出了淑妃懷孕的消息,将她的仇恨值穩穩的拉到了最高。
接下來的日子裏,即使有系統這個外挂,面臨着經驗豐富的後宮女人的數不清的算計和手段,那淑妃也未必能毫發無損。
就算有系統幫忙又如何,一次對它來說可能是不費吹灰之力,兩次也無傷大雅,三次不過是撓癢癢,那四次,五次,六次,上百次呢?
她就不信那個系統撐得住。
要阻擋這些算計和陷害,哪個不需要能量。
而能量。
呵呵,不是她看不起那個系統,而是據她的判斷來說,要是系統真有那麽多的能量,也不會還待在這個世界,更不會綁定淑妃那麽一個胸大無腦的蠢貨,通過她來獲取能量。
她之前在得知有這麽一個系統存在的時候,可是向010好好的咨詢了一番關于系統的介紹說明。
對付它,自然也有了頭緒。
而沒了它護持的淑妃,還能高枕無憂,容貌煥發的和皇上談情說愛?
想想都不可能。
“你沒吃虧就好。”護犢子的陳太傅聽女兒說完,也端起了一杯茶喝了起來,“你放心,等爹以後再給你找個更好的如意郎君。”
這個女婿他本來就沒怎麽看的上,要不是皇命難違,他可舍不得把女兒嫁入皇宮那麽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現如今皇上為了一個禍水荒廢朝政,無視規矩,不顧禮法,還想廢了他樣樣都好的女兒,真當他陳家是死的嗎。
可別說那宮中的流言都是淑妃一廂情願鼓搗出來的,這裏面要是沒有皇上的手筆,浸淫官場多年的陳太傅可不信!
你為君不仁,于國不忠,待臣不義,那就不要怪他們重新擁立新的帝王了。
白芷本想反駁,但想到搞死了皇上和淑妃後,她也早就遠走高飛了,遂也就不打擊陳太傅這顆父心了。
陳家大哥聞言端着茶杯的手陡然一抖,複雜的看了一眼一張老臉上都是“我女兒美,我女兒妙,我女兒頂呱呱”的老爹,幾次三番想張口,卻終是沒吐出一言。
爹啊,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妹妹她也只是在成為皇後後才有了那麽點賢良淑德的樣子,就是那份娴淑還是流于表面的做樣子。
這世上,皇上這個九五之尊都不能徹底使她徹底臣服,還有誰能令她收斂?
.......
陳太傅一大早就鑽進了書房,聽着手下彙報完了宮中的消息後,一張臉又皺成了菊花。
這皇上,也太不知收斂!
他女兒還沒和離呢,就這麽将她的臉往地上踩。
至于急色成這樣嗎?
好歹做做樣子,懲罰一下散播流言的宮人,表達一下自己不廢後的立場,冷落幕後主使淑妃一段時間啊。
“他要是有這個覺悟妹妹也不會對他死心,從而生出另立帝王的心思。”陳白寧站在門口聽完了全部,揮揮手讓人下去,還沒坐下就聽他爹問道,“你妹妹醒了嗎?”
“還沒。”陳白寧順口達道,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他爹這話的意思,咬了咬牙根,無奈的道,“爹,妹妹都這麽大了,人都嫁過一次了,我一個男子去叫她起床不合适。”
陳太傅一吹胡子,瞪着他,“有什麽不合适?她再大也是你妹妹!”
“再說你也不是沒叫過。”以前白芷在家的時候,叫她起床這件事從來都是兒子做的。
不是他非得使喚兒子,只是女兒有很重的起床氣,那些丫鬟都不敢摸虎須,他又不想招女兒記恨,所以這差事就只能讓兒子上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這也是為了加深他們兄妹倆的感情。
陳白寧:.......
爹,說好的父子情深呢?
他怕不是河裏撿來的。
他也很怕妹妹記恨的好。
“看什麽看,還不快去,我找她有事說。”陳太傅下了最後通牒。
威嚴赫赫的吏書尚書陳大人苦着臉出了門。
一炷香後,白芷衣着整齊的進了書房,“爹,你找我?”後面跟着詫異和驚喜還未從臉上褪去的陳大哥。
陳太傅雖然對兒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但見到女兒後立馬抛到了腦後,“吃飯了嗎?”在看到女兒搖了搖頭後,揚起了笑臉,“那先吃點,爹叫人送到書房了。”
剛慶幸自己沒有遭遇起床氣的妹妹的怒火的陳白寧:........
爹,你兒子我也沒吃飯呢。
等吃完了飯,讓下人将碗筷撤下去,陳太傅才說起正題,“那淑妃真的懷孕了?”
白芷點了點頭。
陳太傅:“那.......”
“爹,那個孩子不能留,也留不住。”
還沒等白芷說話,陳白寧就先一步開口了。
“淑妃無子的時候就這麽能作了,要是生下龍子那還不得上天?”
“就算我們想留,後宮的那群女人也不會允許的。”白芷和陳家大哥默契的唱紅臉,“她們好不容易看到了點希望,怎麽會允許淑妃增加籌碼,封死她們所有為後的可能。”
“再者說,這孩子生下來地位也是尴尬,說不定将來還會被有心人利用,再掀起風浪。”陳家大哥被妹妹坑慣了,習慣性的将白臉扮演到底,“皇家之中,算計重重,一個沒娘護着,爹又失勢的孩子活着還不如死了。”
是的,在陳白寧眼中,從他們決定擁立新帝的那一刻起,淑妃就是一個死人了。
不說因她之故有多少忠臣良将蒙冤受屈,又讓東夏動搖了多少國本,單論她敢将手伸到妹妹那裏,算計他妹妹開始,他眼中就容不下她了。
陳太傅捋着胡須瞪了兄妹倆一眼,“我還沒老糊塗。”別說這孩子的生死不用他們陳家動手,就算真的要陳家出手,他也不會猶豫。
利益取舍,親疏遠近,他向來分的很清楚。
“白芷,你這次做的雖然不差,可也夠不上好。”陳太傅語重心長的道,“你一離宮淑妃懷孕的消息就傳出來了,皇上因此要寵妾滅妻的流言瘋起,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你頭上,痕跡太重了。”
白芷也想到了這點,但她沒放在心上,“那又有什麽關系?”她不以為意,“就算皇上知道了是我做的又如何?且不說他有沒有時間為淑妃讨公道,就算有,他以什麽理由來治罪于我?”
“搬弄是非嗎?”那他在降罪她之前,先将淑妃給關進冷宮。這流言是她先挑起的頭,不罰不足以服衆。
至于怪她無中生有,那就更不足無懼了。
她說的有哪一句是假的?
皇上想廢她立淑妃為後是真,淑妃有孕是真,她被皇上趕回家也是真。
只不過這個“趕”被他說的好聽了些而已。
不然就算她暗示對方自己想回家,身為一國之母,也斷然沒有在流言蜚語未平息之際就離開後宮,歸寧省親的道理。
陳太傅被女兒的理直氣壯和滿不在乎給噎的一頓,想了想覺得女兒這麽說似乎也沒錯,但有一點還是很在意,“你怎麽能确定皇上沒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不過就是流言,之前淑妃傳出來的流言不也是被他一句話就輕易的消除了大半,這才給後面女兒要散播的言論騰出了地方嗎。
“因為”白芷邪魅的一笑,“我給他下了壯陽散。”
儀止從容的陳太傅失态了,張大嘴瞪大眼的看着輕描淡寫說出這句話的女兒。
陳大哥從小深受妹妹荼毒,産生了一定的抗體,聞言也只是覺得下身一緊,更加确定了以後不要惹妹妹的信念。
☆、64.第 64 章
白芷像是沒看見父子倆臉上不斷變幻的神情似的, 繼續用漫不經心的随意語氣道, “嗯,那藥效很好,差不多半個月是下不來床的。”
陳太傅;陳白寧:.......
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突然覺得有些蛋疼。
皇上你保證啊,自求多福。
陳太傅甚至暗戳戳的想萬一皇上就這麽死在淑妃身上,那他們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看出他這一想法的白芷:.......
不,你想多了。有系統在, 是不會就這麽容易的讓他狗帶的。
“咳咳。”陳太傅咳嗽了一聲,将歪了的話題又正了回來,“皇上那邊可以暫且不管,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合适的繼承人。”
他這兩天也翻閱了不少記錄, 暗中拜訪了不少致仕的老人, 從他們口中得知先皇還有一個堂兄活着,并且那個堂兄也留有子嗣,還是個男孩。
只是那男孩現在在哪, 他還沒查到。
想來是當初先皇奪位的手段過于血腥殘忍,吓到了那個堂兄,在皇上登上皇位後就一直留在外面沒有回京。
連他生下了孩子這件事還是因為朝中偶熱有人在他帶着孩子游玩時認了出來,禀告了先皇。
至于後面的事, 這個臣子就不知道了。
因為先皇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但從知書能從藏書閣裏翻出這個孩子的信息來看, 先皇肯定是有留意堂兄一家的, 只是或許礙于對方沒什麽威脅又一直安分守己, 再加上皇室之中只剩下他們倆,骨子裏那不多的兄弟情作祟,沒讓他對堂兄一家出手,只是默默關注了下。
“哦,這個呀。”白芷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我知道他在哪。”
正打算和兒子商量一下怎麽找人的陳太傅:“???”
好消息來的如此猝不及防,請先容他緩一緩。
“他在哪?”緩過神來的陳太傅激動的問。
“在大昭寺。”
陳太傅:“???!!!”
大昭寺?該不會是他理解的那樣。
白芷下了一記石錘,“就是你們想的那樣。”頓了頓,似乎覺得說的還不夠直白,“他是個和尚,法號無色。”
陳大哥瞅瞅他爹,再瞧瞧他妹,垂下眼眸自我安慰順帶說服他爹,“和尚也不錯,正好五蘊皆空,不會耽迷美色,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成為第二個當今皇上。”
陳太傅本來也只是驚訝一下罷了,并沒有真的因為對方是個和尚就放棄了忽悠,哦不,恭迎他為皇的打算。
畢竟這世上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也就只有他一個了。
作為百年世家,朝廷肱骨的陳家,擁立新帝可以,自己揭竿為王卻是不行。
陳家家規在那擺着,朝中百官在那看着。
信不信他陳家稍微露出點這個念頭,就有一大票人跟着效仿,來争着個天下之主的位子。
到時候又是一場血流成河的惡戰。
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行,那我準備一下,明天就去大昭寺會一會這個.......無色大師。”因為無色沒有封號官職,陳太傅也只能先這麽稱呼他了。
“不妥。”白芷神色鄭重,“爹你出去太紮眼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們家門口盯梢呢。”這世上不乏聰明人,見微知著的也不在少數,要是被有心人提前查覺,對他們的計劃不利。
“那要不我去?”陳白寧問道。
“你是吏部尚書,無故不能翹班不說,盯着你的人更不在少數。”白芷繼續否決。
“那.......”陳太傅和兒子互相看了一眼,齊齊将頭轉向那個沉穩正經的人,“你去?”
見那人點頭,更是異口同聲的道:“那就更不行了。”
盯着他們的人多,盯着她的人更多好。
白芷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麽說,笑的胸有成竹,“為什麽不行?我以上香求子的名號去,誰能懷疑?”
反正她都是因為無子才被淑妃騎到了頭上,被皇上趕回了娘家,為了重得帝王的尊重和寵愛,想法設法的求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陳太傅和陳大哥面面相觑:.......
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
“可是。”陳太傅擰着眉,“這大昭寺求子不靈?靈的是觀音廟。”記得懷上女兒之前還陪夫人去觀音廟上過香呢。
“要是理由不夠服衆,照樣會引人懷疑呀。”
白芷燦然一笑,端的是自信非凡,“這個就需要爹你幫忙了。”
陳太傅露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态。
白芷道:“我記得史書上曾記載,開國皇後當年也是多年未曾懷孕,再去了一趟大昭寺回來後就懷上了皇子,成為了東夏的下一任繼承人。”
只是因為年代久遠,再加上大昭寺畢竟是個潛心鑽研佛法的寺廟,平常為了開銷和宣傳開門迎接香客也就罷了,讓他們一群供奉佛祖的和尚去搶觀音菩薩的生意,他們也是不願意的。
是以這麽些年下來,大昭寺求子的名聲就漸漸不為人知了。
但是她不同。
她現在是皇後,也是多年未孕,有開國皇後這個前車之鑒在前,又有皇上寵幸淑妃冷落她這個原配在後,旁人不會多加懷疑。
陳太傅摸着胡子陷入了沉思,半響後點了點頭,“就這麽定了。”
當天下午別府的探子就從陳府的下人嘴中“無意”間聽到了情報。
“唉,大小姐真是命苦,就因為無子不得不學開國皇後去大昭寺上香求子,期待能一舉得男。”
“快別說了,傳到大小姐耳中又會引起她的傷心,還是趕緊準備上香祈福需要的東西。”
探子們得到了想要的情報心滿意足的回去禀報了,他們的主人聽到後暫時就放下了對陳府的忌憚和戒備,将精力都用在了皇上和淑妃的身上。
話說,這皇上自從昨天進了朝霞宮就一直沒出來過,聽伺候的宮女說,那裏面的動靜就沒消停過。
這麽長時間了,皇上........還好嗎?
可別把身體掏空了,那他們的女兒可就真的沒有一點念想了。
不過,這淑妃真不愧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剛懷孕胎像還不穩就敢和皇上這麽胡鬧,也不怕有個閃失。
嘿嘿,真有閃失也好,正合他們心意,更免得他們動手了。
今天的皇上和淑妃依然在白芷和各路人馬的“祝福”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恩愛纏綿呢。
.......
第二天一早,白芷備好了香燭貢品,輕車簡陋的去了大昭寺。
畢竟是被皇上“攆”出來的,此行的目的在外人看來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低調才是正理。
等到了大昭寺,收到消息的主持方丈帶領了一衆僧人在山下迎接,給足了她這個皇後的面子。
別說,白芷在下車後看到那一排排铮明瓦亮的光頭時,心中的虛榮心還是得到了大大的滿足,暗道,怪不得這大昭寺能歷經多年不倒,光是這份情商和機靈就比別人高多了。
高興又不失禮貌的和主持寒暄了一番,這才在一群和尚的擁簇下上了山。
“010,那無色是哪個?在這群迎接的和尚裏面嗎?”
010:“需要支付20功德,開啓身份驗證功能。”
白芷:.......
主天道窮瘋了,這個也要功德。
雖然她很是不想支付,但看着白衣白襪一水的光頭,還是涼聲道:“扣。”
010晃着愉悅的聲調,“好噠。”
“嘀,身份驗證已開啓,正在搜尋中。”
“嘀,目标人物已鎖定,正在傳送坐标和個人數據。”
“你身後9點鐘方向,第一排僧人的首位,那個面容俊秀清雅的青年和尚。”010邊往宿主腦中傳數據,邊不由的感嘆,“氣質出塵,溫和內斂,眉目澄澈,清若蓮花,真是好相貌。”
雖然它不是一個看臉的系統,但是無色的容貌真的很合它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