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澄之河

第14章 章節

。

“那就好。”

明明都微笑着的人，可為什麽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了。應該說面對河村隆的微笑的時候，總覺得好像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河村隆似乎還想說什麽，川澄千早正等待他開口，結果直到河村以藏拿着打包盒少年都沒有再說話，在她和青學隊員說明要離開的時候聽到河村隆打了個飽嗝。

“河村君，再見。”

“……嗯。”河村隆應該是在想其他的事，連回應有些漫不經心，然後像是突然意識到她要離開，突然高聲道：“川澄桑！”

川澄千早疑惑的看着他。

“……呃，之前那個孩子沒再和你在一起嗎？”

她愣了楞，并沒有怎麽思考該怎麽說，很淡定的說：“那孩子從別的地方來東京玩的，我也是碰巧在公園遇到，那天吃完壽司就回老家了。”

“哦。呵呵，川澄桑，再見。”

沒想到河村隆接着的是再見，總覺得河村給她的感覺有些古怪，但她不是追根問底的性格。但在她走出河村壽司店的的一剎那，聽到人的腳步聲跟随在身後響起，然後河村隆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眼前。

川澄千早忽然覺得有些無奈，和交往了太多女朋友在女人之間駕輕就熟的忍足侑士完全不同的類型，不過和這種老實溫和的類型相處反而比那種知道你在想什麽的要放松多了。“怎麽了？”

“郵件地址，告訴我川澄桑你的郵件地址吧。”

少年的眼眸在店門口的燈光照耀下灼灼生輝，如同燦爛的陽光讓人因為刺目想要移開目光，卻又因為太過美好而舍不得移開。

大概是因為她的沉默使得空氣太過尴尬，河村隆尴尬的摸着頭道：“這樣的話，下次店裏再有什麽活動也好及時通知你。”

然後她和河村隆交換了郵件地址。

直到離開河村壽司店幾十米外，川澄千早才從恍惚中回神。她是不是太過自戀了，她竟然覺得河村隆可能是喜歡上了自己……即使從河村的臉上看不出羞澀，但暴露在空氣中的微微染紅的耳朵尖應該就是揭露了少年的害羞吧。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有一瞬間，川澄千早覺得世界天旋地轉。

她不知不覺的将紅色手機拿了出來，邊走邊看着那個熟悉到已經記在心中的號碼。……可不就是被人喜歡嗎？這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嗎？更何況還是河村隆，那個阿隆。不，現在的河村隆不是未來的阿隆……所以才讓她覺得不能接受嗎？

最終川澄千早還是按下了撥號鍵，她聽着耳邊嘟嘟的提示音，心跳在過去的時間中加快的太過迅速。然後在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後，又瞬間的停止了。

14、命運與選擇（二）

“是千早吧，我剛從醫院回來，恰好趕上呢。”阿隆的聲音是純然的喜悅，似乎是想讓她也感受到來自那種為人父的喜悅心情。

在聽到阿隆叫她千早的時候，千早愣了愣，然後似乎心髒重新跳動了起來，比之前要來的緩慢，但又比平常要來的快點。現在她聽到醫院這個詞，就覺得有些悶悶地，不過既然阿隆這麽高興……她不可能掃他的興。

她盡量放松，盡量用帶着點笑意的聲音問道：“阿隆，那個孩子長得可愛嗎？”

“哈哈，說什麽呢。我和千早的孩子當然可愛啦。”

川澄千早又一次怔了神。電話那頭未來的河村隆說——我們的孩子——是啊，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未來和現在這樣的煩惱吧。那對他來說，現在的川澄千早是否就和未來的川澄千早相同呢？不，肯定是不同的，缺少了多年的閱歷，缺少了多年的成長經歷，缺少了多年的與他一起生活的記憶，怎麽可能一樣呢……

“千早，千早……你在嗎？”

“啊，我在。剛才不小心走神了。”

“居然走神了……我的話這麽無聊嗎？”

“不是的，只是……我只是在想到底會如何的可愛。”糾結在三，她遲疑了一瞬，還是問了出來，“阿隆，和對于你來說是過去的我交流，你不會覺得奇怪嗎？”

“奇怪？啊……一開始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現在已經不會了。因為不管怎麽樣，千早就是千早。就現在的我而言，反而覺得給我打電話的你挺可愛的。”

果然是已經在人生的道路上身經百戰的人了，這樣的話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是在調戲吧，可是川澄千早知道，這是阿隆的實話。她咳嗽了一聲，為了掩飾語氣裏面的羞澀：“……難道未來的我就不可愛了嗎？”

“未來的千早啊……噗哈哈！該怎麽說呢，不能用可愛來形容，偷偷的告訴你哦，很多時候千早是很兇悍的……呃，糟糕！你就是千早啊，這樣不就是被你知道我的想法了嗎？糟糕了糟糕了……”

她聽着電話那頭不停說着“糟糕了”的阿隆，原本郁結的心情忽然像是找到了發洩的出口，然後通過笑聲慢慢排除了胸腔。

電話那頭的聲音也漸漸轉變為笑聲，在川澄千早的笑聲停止之後，她正擦着眼淚，便聽到阿隆呼出一口氣道：“千早，大笑之後是不是覺得心情好多了？”

……

“你知道我心情不好？”

“當然，畢竟我們也是在一起那麽多年了。”阿隆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

……可是，那個與你相處的人并不是現在我，而是未來的我。明明眼淚剛剛已經擦幹了，可為什麽眼睛裏還是在凝聚着液體……川澄千早停下腳步，然後蹲下了身，她不知道為什麽要哭，大概是因為被那麽溫柔的人提到了她莫名的心情，然後就控制不住淚腺了吧……是的，因為這個人太溫柔了。

川澄千早拼命地忍住嗚咽聲，但怎麽可能完全的隐藏起來。

“……千早，你哭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耳邊的聲音完全沒了起初的喜悅，哭泣的人聽到關心的話語只會越哭越兇吧，川澄千早想要說話，結果話語哽咽在口中，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沒……”

“川澄桑——！”比電話那頭要來的青澀的少年嗓音從背後傳來，川澄千早急忙抹去眼淚，她吸了吸鼻涕，随即對阿隆說：“阿隆，你來找我了，我先挂了。……替我向未來的我問好。”

“诶？好吧，有心事的話再打電話給我吧，不過我們應該下周才會回家了。”

“沒關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哭了。還真是丢臉，那就這樣，再見。”

“嗯，再見。”

“川澄桑，你東西……忘記了……”跑到她面前的河村隆微微喘息着，他遞出川澄千早的錢包，但在看到她就算擦幹淨還是帶着淚痕的眼睛時，表情變的擔憂起來，“川澄桑，發生什麽事了嗎？”

川澄千早接過錢包，笑着擺手：“謝謝。完全沒事，剛才是一只混蛋蟲子飛進眼睛裏了。然後不管我怎麽弄都弄不出來。”

拙劣的謊言。

想必河村隆也是看出來的，只不過他并沒有再深入的問，繼而道：“川澄桑，回去路上小心。……我回去了。”

“嗯。……河村君，謝謝。”

不管是什麽時候，果然都是溫柔的人。

“沒關系。那……川澄桑，再見。”

川澄千早朝着少年揮手，在路邊燈光下，河村隆的身影逐漸遠去，然後再即将要看不見的時候，他轉身了，然後朝着她這邊揮了揮手示意。

“……我還真是愛鑽牛角尖呢。”川澄千早曬笑着，然後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深吸了一口氣。阿隆完全沒有那麽多想法，那她也可以不那麽糾結那些事……簡簡單單的喜歡這個未來的河村隆吧。

她喜歡哪一個，只要不說，誰又會知道呢。反正未來他們應該肯定會在一起吧……那麽現在，就好好和中井一輝戀愛吧。

不過，她大概是無法喜歡上中井了……關于命運一說，就讓她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會按照她知道的既定軌道進行吧。之前想的，破罐破摔和中井一起什麽的，只是她在和自己鬧別扭而已，不過這樣的話，中井不是變成可憐人了嗎？呃，要不明天就和中井說清楚？

川澄千早抓了抓長發，深深地嘆了口氣。再這麽想下去，就算是明天她也不會得出什麽結果……

當她放棄思考的之後，她突然聽到前頭傳來一個細聲細氣的少女聲音，“TAT，河村前輩家的壽司店到底在哪裏啊？”少女可憐兮兮的蹲在一家店門邊，在路燈下顯得無比的無助。

對于迷路的人，她永遠都極為同情。她走到少女身邊，問道：“你要去河村壽司店？”

少女擡起頭，一雙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