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舞臺上正站着一對很般配的少年,正在輕聲哼唱最近很火的一首抒情歌曲,而花艽坐在臺下,卻好像忽然什麽都聽不見了。
腦海中忽然溢滿了那抹熟悉身影跟另一個女孩相依偎的模樣。
若是趙文沅這樣漂亮又開朗的Omega主動傾訴心事,應該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了她的魅力吧。
畢竟就連花艽都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
可心裏那種泛着酥麻的難受感覺卻始終沒能在身體裏消失殆盡,反而随着時間的推移越發難耐起來。
終于,到達某個節點時,花艽忽然站起身,轉身吵着就教學樓走去。
這個舉動把身旁一直醞釀如何表白的武玦吓了一跳,他看着那抹修長清瘦的身影緩緩離開,鬼使神差的自己也跟了上去。
雖說心裏那種焦急感在隐隐作祟,可花艽還是沒辦法做到奔上樓去跟他說個清楚。
如果他上去的時候卿忱以正好答應了趙文沅,那該怎麽辦。
花艽自認沒有勇氣面對他帶着笑的和煦眼神,和接下來可能會說出的那些話語。
于是即使心中的想法已經很堅定了,他走到樓梯口還是選擇強硬地将路線掰彎,扭頭去了一樓盡頭的洗手臺沖了一把臉。
冬夜的溫度已經很低了,這時候一潑冰涼的水讓他腦海瞬間清醒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心裏那團帶着醋意的火苗早已燎原,更有收不住的驅使。
抹幹淨臉上的水珠,他再次下定決心轉身朝樓梯口走去,卻在臨上樓前被武玦攔在了樓梯口。
縱使走廊的聲控燈忽明忽暗,花艽也看得清他臉上半是羞澀半是堅定的表情。
“花艽,我有事想跟你說。”
花艽一愣,瞬間明白過來他想跟自己說什麽,于是有些手足無措道:“可以等會再說嗎?我現在還有事。”
話音落下他轉身就要往樓上走,卻被武玦火熱的掌心攥住了手腕。
武玦看着面前神色有些慌亂的漂亮少年,一顆心越發猛烈的砰砰跳動起來。
他沒再猶豫,在夜晚閃着光亮的眸子目不轉睛盯着花艽,認真說:“花艽,我喜歡你,我想問的是,你願意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深情懇切的話語一出口,花艽整個人便愣住了。
他沒再嘗試掙脫那緊緊攥住自己手腕的力道,一雙眼睛帶着疑惑和驚愕看向對面滿懷深情的少年。
時間似乎停滞在了這一瞬間,他張張嘴想說話,卻發覺自己好像發不出什麽聲音來。
“我......”
“幹嘛呢!”
花艽剛發出一個字音,旁邊的樓梯處卻忽然發出一聲怒喝。
兩人錯愕回眸,卻見黑漆漆的樓梯上緩緩邁下兩條很長的腿,接着才露出卿忱以那張明顯不悅的臉來。
他打量了一下驚愕的兩人,視線停留在武玦攥着的花艽手腕處。
“放開!”卿忱以蹙緊眉頭,擡手将武玦扣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渾身的氣場陰鸷而偏執。
武玦表白被抓包,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沒選擇退縮,反倒跟卿忱以面對面對視着道:“花艽都沒讓我放開,你在這瞎吼什麽勁啊?”
卿忱以心情本就不悅,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冰冷,冷笑道:“非得讓人家說讨厭你,你才會滾得遠遠地嗎?”
兩人身上的敵意越來越大,花艽也有些煩躁,便沒有理會他們,直接轉身朝着後面車棚離開了。
“都怪你,花艽都生氣了!”武玦看着那清瘦的背影,一時間怒意勃發,狠狠瞪向對面有些失神的卿忱以。
而卿忱以卻不以為然,松開他以後便邁腿追了上去。
夜晚的車棚沒開燈,黑兮兮一片,教學樓前面的晚會還沒結束,音樂和歡呼聲還在響着。
卿忱以追到車棚,摸着黑到了盡頭才看見花艽雙手抱臂站在那堵破圍牆面前,看着地上壘起的磚頭似乎在思索如何才能爬出去。
“我抱你過去。”他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接近,然後輕聲說了這麽一句。
花艽的脊背狠狠震顫一下,然後回過頭來警惕地盯着他。
卿忱以有些無奈,笑道:“怎麽了?”
花艽抿抿唇,擡眸看着他,手偷偷伸到口袋裏捏住一小團布料,小聲問:“趙文沅跟你表白了?”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卿忱以愣怔片刻,然後點點頭。
花艽的心瞬間涼了一個度,然後又問:“那你答應了?”
卿忱以本想實話實說,可看見花艽那副明明很在意卻硬要裝作冷淡的模樣,又忍不住想逼他一次,于是便淡淡點頭道:“嗯。”
幾乎是一瞬間,花艽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突然睜大,聲音有些顫抖:“你答應了?”
察覺到他情緒有些不對勁,跟平時的狀态全然不同,卿忱以忙張口想解釋,卻見面前人眼眶驟然紅了,結結巴巴地跟魔怔了一樣重複:“你答應了......”
“我沒有,我沒答應。”卿忱以見他眼眶含着淚的模樣,心都要碎成兩半了,忙伸手攥住他的肩。
他認真看着花艽明顯失落和難過的眼眸,認真重複:“花艽,聽好了,我沒答應她,我騙你的。”
“你說你答應了!”花艽語調徒然揚起,是平時從沒有過的兇狠。
卿忱以這下解釋不清,只得萬般虔誠地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我發誓,我真的沒答應,乖乖,我滿腦子都是你,哪有心思理會別人。”
花艽肩膀輕輕顫抖,一串晶瑩的淚從眼角往下墜。
但他好歹是聽進去了,半信半疑問:“真的嗎?”
那綿軟委屈的聲音讓卿忱以都有些受不了了,忙把人給摟緊懷裏,輕輕給他拍着背:“當然啦,我怎麽可能跟別人在一起呢。”
聽了他的解釋以後,那顫抖的小孩這才稍微平緩了一些情緒。
等他安靜了,卿忱以想到他方才的反應,一時間又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你這麽在乎我答應沒有,是不是也察覺到對我動心了。“
他玩味地這麽說了一句,懷中的人卻沒有反駁,細看瑩白的耳廓居然還隐隐帶上了些薄紅。
卿忱以登時激動起來,他小心翼翼環着花艽瘦削的身體,忽然語氣就輕了下來。
前面晚會的歌聲不停,四周刮來的狂風将這一幕映襯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這相擁的一對人。
不知過去了多久,卿忱以才輕聲開口:“乖乖,跟我好吧,別再讓我患得患失了。”
而沒過多久,那道熟悉的綿軟聲音也終于開了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