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兩人真正的決裂
狂一行人到達陰陽殿外時,見到了他們的老熟人——再次複活的織田信長,盡管沒能在渴望已久的鬼眼狂刀的身體內複活,壬生一族也沒讓他失望,給了他另一具強大的身體,畢竟對于壬生一族來說身體這種東西最不稀罕,而且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身份也十分微妙——早應該死去了的由夜的哥哥,望。
所以壬生一族的戰鬥人偶們,被戰鬥人偶創造的戰鬥人偶們,還有那些壬生一族的試驗品,只要沒有徹底的化成灰,身體都會被相關人員保留下來用作實驗或者施展複活術再次為壬生所用。
“為什麽會這樣,不是說要讓信長的邪靈進入狂的體內嗎?”紅虎皺着眉頭看着戰局。狂的身體确實已經落入壬生一族的手裏沒錯,沒有按照原本的計劃使織田信長在狂的身體裏複活,難道說圍繞着狂的身體,又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
完全複活的織田信長化成為真正的第六天魔王,自死者之國喚回已死去的十二神将為他而戰,那些已經死去的人不再擁有對死亡的恐懼,連痛覺都已經喪失,成為了真正的戰鬥人偶,就算身軀因為戰鬥而殘缺不全,依然能拼命地回應主人的聲音為之戰鬥,成為了所謂的不死軍團。
即使一行人艱難地将不死軍團再次送入地獄,而狂使出的蛟龍和白虎也擊中了信長,信長卻毫無忌憚的使用着縮減自己生命的治療咒印使身體瞬間恢複,而随着戰鬥時間的延長,狂的行動又再次受到限制。
就在織田信長即将使出致命性的一擊擊中已經倒在地上的狂和由夜時,一陣洶湧的劍氣洶湧而至,織田信長倉皇地躲避開那毀天滅地般地劍氣,待揚起的塵埃落去,衆人看到遠處搖搖擺擺地走來的身影——這個是,狂的真正身體?!
“狂,你醒醒,身體…你的身體出現了。”紅虎拼命搖着那倒在地上毫無回應的狂。
“居然是狂的身體?可惜啊,曾經讓我那麽心急的等待,現在我已經有了最棒的身體,有了更強大的力量,比我還弱的身體,就讓我親手把他毀了!”說着,信長已經擡刀砍向那具木然的身軀。
那身體似乎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在刀身即将砍向身體的一瞬間才忽然出手,徒手接住了那猛烈的一擊,然後那身體終于擺脫了木然的狀态,衆人看到那具傳說中的身體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還不夠啊,信長。”
“這個聲音…”作為四聖天之一的梵天丸再熟悉不過,那是狂的聲音,還有那股霸氣,那種鬥氣,不會錯的,暌違四年之久,終于再次見到的鬼眼狂刀的身影。
在衆人的目光被那紅眼長發的男子身上所發出的“氣”所吸引時,原本躺在地上毫無回應的狂,或者說是京四郎小指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只是這種毫不明顯的小動作完全沒有人注意到。
再次回到這具身體,沈然感到渾身上下都有種撕裂般的疼,那些都是狂在剛才的戰鬥時所受的傷,不是自己的身體還真是不愛惜啊,沈然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回到自己身體的狂再對上織田信長就沒有問題了,沈然索性就躺在地上裝屍體,反正本來京四郎的這具身體就應該躺着不動才是。
“狂的身體平安送到了喲,這樣就可以了吧,京四郎?”紅王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那是只有彼此才能聽到的傳音。老實說紅王有些驚訝,不管有什麽理由,沒想到原本避他不及的京四郎竟然會主動來找他。
“謝謝你,前任紅王。”沈然很有禮貌的回答。如果沒有前任紅王的幫助,他也無法輕松地突破太四老的搜查将狂的身體送到這陰陽殿之外,不過紅王自然不會白白來幫他,所以沈然和紅王立下了約定…
“那麽,我按照你的希望把狂的身體借給你了,下次就換京四郎遵守和我之間的約定了吧?”
“是…”沈然稍有些無賴的想着,是以京四郎的名義定下的約定,可他是沈然并不是京四郎。當然不管是以誰的名義,那個約定都注定要食言了。以為曾親手殺死狂的京四郎和誓要取回身體親手殺死京四郎的狂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紅王之所以能放心地幫助他将狂的身體送出來,這一誤判是他最大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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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自己身體的狂恢複了過去最輝煌時刻的狀态,更不要說是在村正的指引下領悟了神風流的狂,最終将織田信長真正的殺死,送回那他早應該去的死者之國。
在衆人為勝利而喜悅之時,狂卻忽然痛苦的雙手抱頭,衆人只聽到狂低聲地咬牙切齒地說着“怎麽會…”
這時站在躺在地上那具京四郎身體旁邊的紅虎眼尖的發現了那原本已經不再有所回應的身體忽然微微的動了動。“哎?!”紅虎吃驚地叫出聲來
“可惡……”狂撐起身體緩緩地站了起來,明明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剛才卻有種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又把他擠了出來。
而這時,狂的那具身體緩緩向衆人走來,“如果狂回到京四郎的身體裏,那麽,狂的這具身體理應是空殼才是,而現在裏面的人是…”
“京、四、郎!”狂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會錯的,那個靈魂帶給他的感覺。當感知到對方靈魂的一瞬間,狂心底有一絲喜悅,原來那個人的靈魂還在,還沒有徹底的死去。只是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的事,快到連狂自己都沒有捕捉住,就被另一種憤怒所沖得一幹二淨。
毫無聲息地離開,讓自己以為他完全死去了甚至産生了那麽一絲痛苦時,那家夥又回來了,帶着自己的身體。而現在京四郎再次将自己的身體掠奪走,這就是他的宣戰嗎?
“京四郎,把我身體還來,否則我馬上就殺了你。”
“沒用的,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而且…就因為你實在太不中用了,所以我才暫時把這具身體借給你,正如我和前任紅王的‘約定’那樣。”沈然肆意地惹怒着狂,将反派角色演繹的活靈活現。
“與前任紅王的‘約定’,你果然是壬生一族的走狗。”
沈然絲毫沒有被狂的話語激怒,徑直走到躺在地上昏迷依舊的由夜身邊,由夜身上滿是鮮血,從肩膀左側到腹部下方有一道駭人的傷口,鮮血就從那傷口處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因為是織田信長加了特殊的能力而造成的傷口,所以無論怎麽包紮那血都止不住。
這樣下去…由夜就會死在這裏了,沈然皺了皺眉頭,他一直頗欣賞這個堅強的女孩,如果死在這裏實在太可惜了,沈然将由夜的身體溫柔地抱起來,朝陰陽殿內走去。
狂不知為什麽突然更加憤怒起來,那個家夥竟然敢忽略自己,他就拿着刀站在他面前,而那個人竟然繞開了,以自己不能察覺的速度來到了由夜身邊想要帶走她。這種被人忽略的感覺,尤其是被京四郎忽略的感覺,讓狂的心情更加糟糕。
“京四郎”狂難得認真地叫着對方的名字“早就應該殺了你。”四年前在那棵櫻花樹下,為了讓朔夜喜歡的櫻花樹不被自己的刀砍到而硬生生地接住了自己一刀的那個年輕人,為什麽當時自己會認為對方很有趣呢?早就應殺掉的啊。
“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四年前,封印這具身體的時候,就應該按照所有的計劃…我現在已經決定了,狂的身體和由夜姑娘都交給我吧。我已經向前任紅王宣誓,按照四年前的計劃,由我來接收你這具最強、最适合成為紅王的身體,以正統紅王繼承人的身份,成為這個世界的王。”
沈然說着這些,其實在暗示着狂他身體的秘密,可盛怒之下的狂根本聽不出沈然的弦外之音,嘲諷地笑着“真是有趣的理想啊,那麽你不當你的賣藥郎中了麽,當初逃離壬生,還把刀封印起來說要幫助人類,結果還是放棄的挺快的嘛,你不過只是又在逃避罷了。”
“狂,已經染上鮮血的手,是沒辦法救人的啊。”沈然說着這句話,似乎是在為京四郎回答,也似乎是為自己所說。
“從以前開始你就只會說些歪理而已,不過是壬生一族的走狗,是只懂得逃避的膽小鬼,少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最不爽你這點了!”
委屈的表情…沈然呆滞了一下,自己有過這樣的表情嗎?
“為了拯救由夜姑娘,現在我得盡快到紅塔才行,狂,如果你想殺了我的話,就到紅塔的最上層,有王座的紅之間來吧,我就在那裏等着你…”這個世界,也是該做個了結了,狂,接下來的一切就要交給你了。
沈然在說完最後一句話以後在衆人都未察覺究竟是以何種方式時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同那重傷的由夜一起。
“混蛋…!”狂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知道那種強烈的感覺太過灼熱,就好像把五髒六腑都要全部燒起來一樣。如果說四年前京四郎親手殺掉自己,還把自己的身體封印起來是迫不得己,那麽現在兩個人才算是真正的決裂了,聽到對方親口說出向前任紅王宣誓的事實,那種被人背叛的憤怒比四年前還要來的更為猛烈。
京四郎……你就在紅塔好好地等着我去殺你吧,連同前任紅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