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體的藏身之處
狂繼續泡了沒多久便從池子出來了,走到更衣室內随便拿起一條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京四郎的身體看上去有些瘦弱,一米七八的身高,才不過六十五公斤,對男子而言确實是瘦了些,再加上總是那樣溫柔的笑着,怎麽看都只像是個普通的江湖郎中,還是那種濫好人的江湖郎中。
毛巾擦過纖細的腰肢,明明曾經是在刀口上過日子的殺人不眨眼的“鬼神”,身上應該多少有些傷痕才是,只是那偶然觸碰在指尖的溫潤皮膚是讓女子都嫉妒的光滑,該死的壬生一族的療傷藥,沒讓京四郎的身上留下一絲傷痕。
毛巾擦過挺翹的臀部,狂的動作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再向下是光潔的大腿,比例均衡恰到好處的小腿。
狂想到剛才在溫泉裏自己做的事情,竟然感到一絲不自在,也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麽,不過這具身體瀕臨高、潮時那沉重又壓抑的呼吸聲聽起來還真他媽的性感,讓狂心裏升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當晚,狂還是在妓院住下,讓沈然稍感安慰的就是狂不過是叫了三個女子陪坐在一邊,自己依舊是不死心地端了一杯度數不高的清酒小口小心地喝着,倒沒真當着自己的面演什麽活的春、宮圖
和室的門忽然被拉開,由夜一臉尴尬和心虛的領着真田幸村走了進來。
“果然又見到你了。”幸村依然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臉,還帶了幾分孩子氣,讓人看了心生親近。
“你為什麽帶這個笨蛋來?”狂不滿地看向由夜。
人人聞風喪膽的“鬼之一族”,穿着六文錢徽紋的衣服,理應被幽禁在紀州九度山的真田幸村,似乎是完全沒有感受到狂的殺意,不怕死地湊近坐過去笑眯眯地說道“希望您能參加五日後所召開的禦前比武…并砍下來看比武的德川家康的腦袋。”
“我沒興趣。”狂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轉身走開,幸村跟在後面嚷嚷着“請等一下,想不到您這麽急躁,有關報酬的部分是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狂依舊頭也不回地向前走着,幸村忽然跳到狂的身前笑着說“您真有個性,狂…那麽,這個條件您認為如何?”幸村很自然地掖了掖耳邊的頭發“只要你能砍下德川家康的腦袋,我就告訴你……你身體的下落。”
狂的神情瞬間變得危險起來,“你這家夥…怎麽會知道這件事?你和京四郎又是什麽關系?”
“嘿嘿嘿,這要保密。而且——你剛才拒絕時已經太晚了,你已經被他們認為是我的夥伴了哦。”話音剛落,一群伊賀的忍者已經把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兩人幹淨利落的解決掉這群忍者之後,狂并沒有收起刀來,而是将刀指向了幸村“混賬,這都是你計劃好的吧。”
“啊…那我可不知道哦。不過既然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你還不願意幫我的話,日後可是會過着一直被伊賀忍者追殺的生活哦,雖然他們對你而言不過是群雜碎,不過一直被蒼蠅騷擾着也是很煩人的事不是嗎?”
“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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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幸村有些驚訝的看向狂,“你不想知道嗎?身體的下落?”
“少來這一套。你想利用我,還早的很!你自己的野心,自己去想辦法。”
“哎呀呀,傳說中的男人果然是不一樣呢,真的是縱橫天下唯我獨尊,太帥了!不過…一直這樣下去會有點難吧?畢竟這個身體只能讓你施展十分鐘的功夫啊。”
“……我參加禦前比武,去幫你把德川家康的腦袋砍下來,告訴我身體的下落,還有,你和京四郎之間的關系。”
“嘛,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如此執着于我和京四郎之間的事情,算了,那也不重要!總之我會在旁邊看着,其他的就交給你啦。”
禦前比武當天,狂看着預賽會場裏站的那群人,想起幸村五日前對他說過的話“不管怎麽說,因為條件好,所以武功高強的人應該都會出來,你就當做練招,輕松地去吧!”
狂看着那群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參賽者們,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說東說西的講了一大堆,結果來的還不都是一群廢物,那個混蛋!”
此言一出,立刻惹怒了一群參賽人員的怒視,只是鑒于“比賽前發生糾紛會被取消比賽資格”的警告才沒有出手,一名身材高大左眼一條傷疤發型十分狂野的男子走到狂面前惡狠狠地說着“你給我記着…”
沈然一直觀察着外界的動向,看到那明顯是炮灰畫風的人還不自覺地前來挑釁,心中已經默默地為那人點了排蠟。在動漫裏已經穿梭了三個世界,沈然已經練就了從面容、裝扮和武器綜合考量一個人是否是炮灰的本領。
“接下來,說明預賽規則。”一名德川家的軍士站在衆人面前大聲地宣讀着“預賽的方式沒有時間限制,用木刀一決勝負,只要讓對手昏倒或喊‘投降’就算贏得勝利!分為八組,争奪八強參加總決賽的資格。另外,如有殺害決戰對手的情況發生,立即喪失比武資格!”
沈然饒有興趣地聽着,不得不說這規則聽起來還真是仁慈,不允許殺害對手什麽的,只是不知道決賽的規則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正如幸村所言,狂在京四郎的這具身體裏只能戰鬥十分鐘的時間,不過狂也并沒有把預賽中組裏的那些喽啰們放在心上。
“喂,裁判!叫梅組所有的家夥全都一起上來吧,一次解決比較快。”
站在場邊的裁判愣住了,而那群早就看狂不順眼的參賽者們則殺氣騰騰地圍了過來,其中就包括剛才那個前來挑釁的男子。
“不能殺人?老子才不管那些規定,我已經決定好,絕對要宰了你!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身後的一群人也跟着應和着“你這混蛋,竟然敢開這種玩笑,那就成全你,把你砍成八段!”
在一群人沖過去的瞬間,戰鬥已經結束,衆人滿嘴鮮血地躺倒在地上,裁判這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指着狂說“喂…喂…你…!殺、殺人就喪失資格……”
“別擔心”狂扛着刀微笑着“我可沒有殺了他們,留半條命給他們真是難為我了。”
沈然看着狂因為戰鬥而微微勾起的嘴角,心裏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了一種“這孩子”的感覺。有時候沈然覺得狂更像是個孩子,只不過孩子們是從游戲中獲得樂趣,狂是從酣暢淋漓的戰鬥中獲得樂趣。
決賽的規則不出沈然意料的改變,由木刀變為用真刀一決勝負,禦前比武的目的終于暴露出來,通過比武一個個殺掉想要來殺掉他的人,為了鞏固幕府基礎而舉辦的大賽,真是讓人想象不到的老狐貍的智慧。
在決賽即将決出勝負的時刻,德川家康的真面容終于顯現了,一群訓練有素的德川火槍隊和殺人隊包圍了賽場。
“呵呵,你們一個也別想從這兒活着回去。”身材臃腫的德川家康在衆多親衛隊的護擁中走出來“開槍。”
由夜驚慌地看着狂、幸村和紅虎他們,憑他們三個人,要怎麽對付超過百人的德川精銳部隊呢?沈然依舊悠閑地在識海中翻閱着書,野狼和家犬之間的戰争還沒開始就已經能分出勝負了,人數多些又能何妨。
不過轉瞬之間,百人的精銳部隊就被三人消滅,只是狂雖然找到了德川家康藏身的密室,最終還是沒有斬下家康的頭顱,因為那名身材臃腫、高傲自大的家康不過是名影武者,真正的家康竟是管理伊賀忍者的首領——服部半藏。
在狂還沒開始和服部半藏,準确來說是真正的德川家康決出勝負的時候,房子因為先前來刺殺家康的人埋下的炸藥而倒塌起火。那名十萬德川軍的首領,真正的将軍德川家康,帶着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站在頹圮的房屋之上,與一群真正的德川家精銳忍者在狂等人的眼前離開了。
“原來我們還是沒逃出家康的手心啊,不愧是老謀深算…”幸村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額邊的長發,轉而又恢複了那标準的笑容“既然家康走了,你就無法依約砍下他的首級,也就是說,我不必說出你身體的藏身之處咯?”
不等狂說話,幸村繼續說着:“不過如果就這樣結束了,就有些無趣了吧。看在是狂的份上,我可以先告訴你身體的藏身之處,不過待你取回身體以後,可要繼續幫我去拿到家康的首級哦。”
“說吧。”
“在說出來之前,我還是想問一件事,你的實力在別人的身體裏,都已經達到不可預測的境界了,若是回到自己的身體,豈不是更如虎添翼,你打算把你的力量用在哪裏呢?你要用你的實力…做什麽事呢?”
“那還用說嗎?”狂輕笑了一聲,“當然是用來殺了京四郎,拿回最強的名號…如此而已。”
“噗”幸村忽然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原來只是這樣嗎?只是為了他而已啊。只要有這份力量,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就算要當一國之君也不是夢想…而你卻只是為了想要打敗這樣一個男人?”幸村慢慢停止了笑容,表情也終于嚴肅起來。
“既然你告訴了我這麽有趣的事情,那麽我就告訴你,當時我跟京四郎把你的軀體藏起來的事吧——”幸村再一次回憶起那個下着雨的冰冷的清晨:
“幸村,謝謝你幫忙,我已經處理好了。”
“是嗎,太好了,我們回去吧…”
“是啊,太好了,這麽一來,他以後都不會再醒來了。”
“太好了…麽,京四郎你為什麽在哭?”
聽着幸村的描述,狂的腦海中浮現了那個淚水與雨水混雜着流下來的少年的臉,狂感到身體裏那本應不屬于自己的心忽然一陣凝滞,狂也有着和幸村一樣的問題:京四郎,你為什麽要哭?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京四郎,後來我也沒有再去過封印你身體的地方。”幸村接着說道“那個地方是——只有被選上的人才能進入的死亡森林,連羅盤也無法使用,那裏就是遍布富士山山麓的青木原樹海!在那最深、最暗的地方,有個連吐氣都會結冰,即使樹海內的居民也不敢靠近的地下冰城。”
“你的身軀,就沉睡在那冰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