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宋楚堅定倔強的樣子讓呂蔚想起那個人,當年她也是這樣,護着肚子,铿锵有力地說,“我絕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結果是她言出必行,至死都不肯放棄。
回憶往事,呂蔚不由感傷,連連深呼吸才平抑住悲痛的情緒。她再看了看手中的B超單,然後擡頭注視着宋楚,嚴肅地問,“你想清楚了嗎?要知道不是你努力,孩子就能保下來,最壞的結果有可能是你和孩子都會沒命,即使這樣,你也願意嗎?”
宋楚用力地點頭,“願意,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試試。”
陳媚被她臉上視死如歸的表情吓住,忙不疊勸道,“楚楚,你也別這麽快下決定,這是件大事,我看你還是跟家裏人商量下,特別是你老公。”
宋楚笑了笑,回答得斬釘截鐵,“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行醫多年,呂蔚見過許多為了孩子不顧自身安危的母親,從醫生的角度她不贊成這種不理智的行為,但作為一個母親,如果遇到同樣的情況,她想自己會和她們做出同樣的選擇。
長長嘆口氣,呂蔚緩道,“你的這個病,我幫不了你。不過,我可以介紹你去找我師兄。”
“他就是我剛才說的第二個病人的丈夫。我們三人是同門,師姐情況跟你一樣,當初師兄用了很多法子想保住她們,但最後大人小孩兒都沒保住。”說起往事,呂蔚不由紅了眼眶,“師姐走後,師兄一直在研究這個病例,并且取得一些進展。我許多關于子宮畸形的診治都是來自他哪裏,也許他可以幫你。”
這番話如同一縷曙光照亮了宋楚幾欲絕望的心,她興奮地抓住呂蔚的手,“他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去找他。”
“他不再B市。退休後他加入公益救助隊,一直在全國各地醫院巡診,現在具體在哪裏,我也不清楚。”
“他沒電話嗎?”陳媚插進話來,“打給電話給他就好。”
呂蔚無奈地聳聳肩,“你曹伯伯是個怪人,對手機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敬謝不敏。”
“那你們平時都怎麽聯系?除了手機有沒有其他辦法找到她?”宋楚甚是焦急。
呂蔚寬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別急,他巡診時都會帶個學生,我試試聯系下他以前的學生,打聽下現在跟着他的是誰,我想年輕人總是要帶手機的吧。”
“呂阿姨,真的太謝謝你了。”宋楚連連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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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我,整好找人期間你也再考慮考慮,同媚媚說的一樣,跟家裏人也商量下,他們的支持和理解對你和孩子是最好的鼓勵。”
宋楚點點頭,心下決定回去後要想法設法找到江少卿,他是孩子的爸爸,相信一定會支持她的選擇。
呂蔚打完電話就叫她回去等消息,臨走前,還給她開了一些葉酸片,交待她要注意休息和營養,并千叮萬囑,“你現在情況很特殊,不能跟普通孕婦相比,行動要小心,不要摔着碰着,另外,身邊最好不要缺人,一旦有見紅、腹痛等情況必須立即來醫院找我。”
宋楚連連颔首保證,“呂醫生,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同時,她也撫着肚子,暗自承諾,“寶寶,媽媽一定會像外婆一樣勇敢,無論多苦多難,都會把你健健康康生下來。”
**
醫院出來,陳媚送她回公寓,一路上都在重複母親的叮囑,到最後宋楚終于忍不住笑道,“陳姐,這些我都會背了,你就別念叨了。”
“我還不是擔心你。”陳媚心疼地說,“你情況這麽危險,江少卿又跟你鬧脾氣,你還要瞞着家人,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萬一有什麽……”
“呸呸。”陳媚忽然打住話,輕抽自己耳光,“我在胡說什麽啊,你肯定會沒事的。”
宋楚被她自言自語的舉動逗得直笑,笑過後卻認真思考着她的話。陳媚說的對,如果江少卿一直聯系不上,那她現在身邊确實需要人陪。
她在腦袋裏過了一遍人選:外公舅舅遠在H市,她去和他們來都不現實,而且外公要是知道她跟媽媽一樣為了孩子連命都賭上,說不定會強行把她押去做流産。爺爺奶奶?肯定不行,他們還沉湎在喪子傷痛中,萬一知道她懷孕了,還有生命危險,那還得了?老四?也不行,以他醫生的身份,鐵定要她拿掉孩子,搞不好還會發動家人輪番來勸她。江家人?更不行。婆婆和奶奶是想抱孫子,可要是知道得冒險生孩子,絕對是舉雙手雙腳反對的,然後快馬加鞭催江少卿和自己離婚。哎,陳媚倒是很熱心,可畢竟人家也有家人,孩子還在念書,總不能把她拴在身邊照顧自己吧。
想來想去,宋楚也沒找到合适人選,最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江少卿身上,希望能盡快聯系到他,也只有他才是最佳人選。
回到家,宋楚又給江少卿打了好幾個電話,手機是通的,卻依舊無人接聽。宋楚握着手機,思慮再三,直接打給了江韻武,現如今,江家人裏也只有他肯幫她了。
江韻武對于她的來電似乎有些吃驚,語調微微揚起,“楚楚?”
“爸,我想知道怎麽才能找到少卿。”宋楚單刀直入。
電話那頭有稍許的沉默,“楚楚,我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說到這個,江韻武就一肚子窩火。宋一鳴出殡前,他從美國匆匆回來,哪曉得到家一看,兒子竟被妻子和母親送走,怎麽聯系都聯系不上。
“木清,你們到底把少卿送到哪裏去了?”江韻武瞪着妻子,語帶愠怒。
“我說了多少遍,不是我們送的,是他自己要去散心。”蘇木清把臉別向一邊,無視丈夫的憤怒。
江韻武強忍怒氣,好聲問,“那他去哪裏散心了?”
“我哪裏知道,他又沒告訴我。”蘇木清扯謊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不知道?”江韻武再好的脾氣也被妻子惹怒了,“蘇木清,你當我是傻子嗎?如果不是你和媽把他藏起來,我們會聯系不到他?”
“江韻武,你哪只眼看到我們把他藏起來了?他那麽大個人,如果不是自己願意,我們能把他藏到哪裏去?”蘇木清不甘示弱地吼回來,“我告訴你,少卿他這是被傷透了,所以才躲出去療傷,你少打擾他。”
“打擾他?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啊?”江韻武吼道,“他老丈人死了,按情按理他都該去送葬。你有沒有想過,他不出現對楚楚的打擊有多大,宋家人會怎麽想,親朋好友會怎麽想?我把兒子教成這樣不孝不義,這張老臉又往哪裏擱?”
“什麽不孝不義?你少上綱上線。”蘇木清蠻不講理,“我兒子已經要跟她離婚了,憑什麽要去給宋一鳴端骨灰盒。”
江韻武被她的話氣得直哆嗦,手指着她,半天才憋出句話,“你太讓我失望了。”
“彼此彼此。”蘇木清毫不客氣地回駁。
江韻武從妻子這裏問不出兒子行蹤,母親那裏同樣碰了一鼻子灰。
“你叫他回來做什麽?難不成再讓她捅一刀不成?”“媽,少卿都說了不是楚楚做的。”
“他的話能信?你兒子對她多癡迷你還不清楚?他什麽時候不護着她?”老太太沒好氣地翻白眼。
“媽,再怎麽說,少卿跟楚楚現在還沒離婚,還是夫妻,而且我們兩家這麽多年的交情,咱做事不能做這麽絕。”
“我們做事絕?”老太太冷哼一聲,“再絕也比不上宋家心腸歹毒,明知道女兒不能生還往我們家塞,這不是要斷我們江家的後嗎?”
”媽,你這話說得太過份了。一鳴從未隐瞞過楚楚的身體狀況,我和少卿一開始就是知情的,而且,當年再怎麽說都是少卿有錯在先。”
“錯了怎麽了?毛主席都說不怕犯錯,只要能改正還是好同志。先別說這強-奸罪成不成立,就算成立,他們去告好了,大不了逮進去坐幾年牢,也好過現在無期徒刑好。”
“媽,做人總得講道理和良心,當年一鳴沒告少卿那不也是看在兩家多年的交情上嗎?再說,人家一開始壓根不同意把女兒嫁過來,是少卿自己去跪、去求來的,你現在說塞不塞的,太過分了。”
“我過分?”老太太倏地提高嗓門,“她要是不想嫁就別來,想進江家的,比她條件好的多的是。我要早知道她嫁過來惹那麽多麻煩,說什麽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江韻武無力地看着蠻不講理的母親,不明白她和妻子怎麽突然間變得那麽可怕。
“媽,你們這麽做,少卿知道後一定不會原諒你們的。”他做着最後的掙紮。
“我這是為他好,他遲早會明白的。”老太太對兒子複雜的表情視若無睹,別開頭,繼續看着電視。
只是,老太太不會料到,兒子的話竟一語成谶。
兩個女人嘴巴跟蚌殼一樣緊閉,江韻武幹着急也徒勞。這邊套不出兒子行蹤,那邊只能一個勁給宋家陪不是,還要忍受流言蜚語和老友們鄙夷的嘲諷,他就像鑽到風箱裏的老鼠,四處受氣,裏外不是人。
說來,蘇木清和老太太所言也并非全是謊話,她們是刻意向江少卿隐瞞了宋家的事情,也用避風頭的借口把他哄到美國,還故意在他電話上動了手腳,讓他只能打出不能打進。但是,江少卿到美國後沒多久就跟着一隊驢友去游歷歐洲,現在到了那裏,她們還真不知道。
宋楚聽完公公的講述,知道他不會騙她,不過對于他也不知道江少卿的下落多少有些失望,語氣讪讪地,“爸,如果你能聯系到他,請你幫我轉告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講,讓他給我打電話。”
“好,我會想辦法找到他,你也不要想太多,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江韻武頓了頓,遲疑地說,“楚楚,你媽和奶奶也是一時糊塗,希望你別放心上。”
“爸,我理解的。”宋楚輕聲說。她怎麽會不理解,她們只是太愛江少卿,所以想保護他,這種自私可以理解,至于接不接受那就另當別論。
70.遲到的七夕節小劇場
七夕節,江少卿出差上海,對這麽浪漫的日子,自己不能陪在她身邊,他自然覺得十分內疚,于是從頭幾天開始便不斷道歉,說等回來一定補償她。
七夕當天,項目商很識趣的沒有安排任何節目,只在吃中飯時暧昧地暗示,“江總,晚上你一個人會不會無聊,要不我找個F大的妹妹來陪你聊聊天。”
江少卿似笑非笑地搖頭,“莫總,我還是更喜歡寂寞。”
中午休息時,江少卿把這事兒當笑話一樣告訴宋楚,并膩歪地說,“老婆,我想你了。”
“嗯,我也是。”宋楚甜甜地笑,打趣道,“晚上乖乖待在酒店,別亂跑,我可是要查房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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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晚上沒節目,江少卿吃過晚飯就早早地回酒店看項目書,中間接到過莫總的電話,再次表示要陪他過七夕,他笑着婉拒,可沒多久,門鈴聲就響起。
他皺起眉頭,心想該不會莫非不死心,非給他塞一個人吧?
江少卿沒有起身開門,不過門外的人似乎很執着,門鈴連續不斷地響着,吵得他壓根看不進去一個字。不悅地推開椅子,他怒氣沖沖地拉開門,沒吼出的咒罵在看清面前笑盈盈的女子時,全數卡在了喉嚨了。
過了好久,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老婆,你、怎麽來了?
“突然襲擊。”她笑着撲上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江少卿摟住她,快速将她帶進房間,門關上剎那,人已壓下去,狠狠吻住她的嘴唇,宣洩多日不見的思念,直吻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貼住她的唇再次問,“是不是想我了?”
她小小地啄着他的唇,誠心不給他爽快答案,“一般般。”
“小沒良心的。”江少卿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還沒吃飯吧?”
看她點頭,江少卿無奈的嘆氣,“我就知道,走吧,帶你去吃飯。”
“先等一等,我得先去洗澡,上海真熱,身上粘死了。”她抱怨道。
“那快去吧。”江少卿拍拍她的頭。
宋楚歡快地進了衛生間,剛洗好臉,準備進淋浴房,忽然聽到開門聲,她回頭發現江少卿赤-身裸-體地走進來。
“你、做什麽,快把衣服穿上。”她結結巴巴地說。
“笨蛋,洗澡穿什麽衣服?”他走過來,開始動手脫她的衣服。
“別鬧,我要洗澡。”
“沒鬧,你不是要洗澡?我幫你脫衣服,這是幫你,不是胡鬧。說,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他咬住她的耳朵問。
“一點點。”她躲着他熱燙的呼吸,仍然嘴硬。
“一點點?”他大膽地握住她的豐-盈,輕撫她的肌膚,一寸寸把玩那細嫩的胴-體。看到那漸漸挺立的紅梅,他的呼吸不免急促起來,“只有一點點嗎?”
他的大掌描繪着她的聳立,輕輕地、極其誘惑地撫着那敏感的頂端,來來回回……
“很多、很多。”她被挑逗得求饒,“老公,讓我先洗澡好不好?”
“好,不過,先喂飽我。”他張口吸-吮她胸前的紅梅,意-欲挑逗她的情-欲,大手往下探,确定雙腿間繼續流出透明的液體後,粗糙的手指猛探進去,徐緩抽動。
“啊……”宋楚還來不及回嘴,便被他突如其來的襲擊挑逗得尖叫出來,身子被瞬間湧上的快-感充滿。
“舒服嗎?”他壞壞的聲音悶悶地從胸前傳來,手指更進一步的探入。
宋楚哪裏經得起這種玩法,她搖着頭,抱住他的腰身,要他饒了她。
“不舒服?”江少卿淡笑着,又多增加了一根手指,在她體內不斷抽-動,尋找她最敏銳的核心,狠狠壓下去。
一種無法形容的快意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無邊際的燥熱焚噬着全身,讓宋楚的吟-哦不斷自緊閉的唇邊逸出,體內似乎有股暖流湧出,沾濕了身體。
“寶貝,你濕透了。”他将早已經虛軟無力的她抱起來,坐在浴缸的邊緣,再分開她的雙腿,火熱立即順着她的濕潤一挺,重重搗人,埋進幽-徑,像一頭野獸般,在她體內肆意馳騁,并不時觸動她體內的小核。
全身似乎都被□燃燒,白皙的皮膚透着紅潤的色澤,在無助的呢喃聲中,宋楚再也忍受不住蜂擁而至的快樂,哭喊出來。
看到身下女人陶醉的臉,江少卿更加狂野,進出一次比一次猛烈,讓她嘗到極樂的感覺。攀上高峰那剎那,宋楚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小別勝新婚。
她這哪裏是來過七夕,簡直是來找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