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系統表示, 就算要坦白也不知從何說起, 于是只能先帶她去看它主人留給她的東西。
主人對它的行為很不滿, 這次已經明确地展示了他的态度，那些東西必須無條件交給沈若汐，也就容不得它再耍滑頭了。
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白牆紙天花板水晶燈變成了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 一千多平米大小，裏面是一排又一排的木制置物架, 分成許多小格子, 每一格裏頭, 都放着一枚玉簡, 也有的裏頭放的是紙質書或卷軸。
“這幾排全是功法，紫色架子分段, 後面是丹方。”系統小人指着幾排置物架道。
沈若汐一眼掃過去，這各自得有數百上千件吧。
再一看屋子的另一半, 據系統介紹，陣法的，符箓的，煉器的, 禦獸的, 驅鬼的玉簡和卷軸應有盡有。
這樣的屋子, 隔壁還有一間，放的就是一些武器，器具和丹藥, 陣盤和符箓了。
方才的屋子裏，她沒有細看倒也不覺得如何，這一間裏頭，卻是一走進去就看到了兩件眼熟的東西。
桃木劍和伏魔網。
沈若汐拿起那桃木劍，随手一揮，微眯了眼睛看着系統，“20點功德值使用一分鐘？”
旁邊的格子裏，就是功德商城裏價值999點功德值一張的五雷符，足有四五十張。
“999點一張？”
怪不得那個自稱是她師兄的男人，會特意提起“功德修真系統”，而系統又是一副很心虛的樣子。
系統小人的臉上露出讪笑：
“哈哈，那個師叔……都是前塵往事，都是前塵往事！”
“前塵往事也不能讓我一直蒙在鼓裏。”沈若汐很堅持。
“其實這是一個須彌空間，我是其中的器靈。”系統小人說了一句，觀察着沈若汐的臉色，見沒什麽變化，又道：
“您之前那個世界，不是很流行系統流的網絡小說麽，我尋思着怎麽才能讓您自動自覺多做善事，多掙功德，有一天看到您也在看一本系統小說，就受到了啓發……”
“你演技還挺好嘛，那個功德修真系統，看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沈若汐微笑着，看似贊美。
系統小人嘿嘿一笑：“那當然，我可是研究了好多本系統小說，才最終起草了那些契約條款呢，還天天裝冷冰冰的電子音，生怕有漏洞被您看出來了！”
想想以前被系統騙得團團轉的日子，沈若汐拳頭捏得啪啪作響，“那功德商城界面，數千種商品介紹，還有美工，做得挺辛苦吧？”
“其實也不算辛苦，我照抄的一款網游的游戲商城界面……啊！”
也不知沈若汐到底用了什麽方法打它，它明明不是全部實體，一個爆栗卻敲得它額頭生疼。
見沈若汐危險的目光，系統小人一邊躲避她的魔爪爆栗，一邊急急忙忙解釋道：
“師叔一開始對修真一無所知，我擔心貿然給您如此多的資源，會讓您不思進取。那樣您根本沒有動力刻苦修煉，也不會願意去做善事積累功德不是麽？”
不得不說，系統說得還是挺有道理。如果沒有對功德值的迫切需要，很多事情，她确實不願多管閑事，給自己惹麻煩。
又給了系統小人兩個爆栗，沈若汐表示，這件事就此揭過。
系統小人大大地松了口氣，又聽她問道：
“你說如果我的功德高，會讓你主人輕松許多，又是怎麽回事？”
當時他們的談話，讓她很是挂懷。總覺得，欠了那人許多似的。
“主人不讓說。”系統猶豫着道。
“他無非是不想讓我有心理負擔，但最關鍵的我都知道了，其他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系統成功地被她說服，告訴了她那個功德重生法陣的事情。
“宇宙萬物都有命數，難逃消亡，即使是鳳凰族的涅槃，也不過是前後傳承，新生的鳳凰并不是上一代的鳳凰了。可主人他，希望您還是原來的您，不管力量還是記憶，他都希望讓您回到生前的程度。這委實貪心了些，也違背天道。”
“此消彼長方為宇宙平衡之道。所以，要麽您的修為和重生後的性命，消耗他的元力和壽命，要麽，就需要您本身擁有海量的功德，直到足以抵消那些逆天之舉。”
沈若汐聽後，沉默了許久，然後才道：
“你做得對。”
越是獲得了力量，就越渴望更強大的力量。沈若汐心中，一直都有些莫名的記憶和對某些事物的熟悉感，想必就是受到那所謂前世的影響。
看系統的主人，就知道，那個前世必然也是很強大的。重生過一次，她對于獲得前世的記憶根本不排斥，就如同現在融合了原主的記憶一樣。
但她的性命，她的力量，本就該靠自己去争取，怎麽能建立在對他人的剝奪之上。
知道了這個前情，她就覺得，系統的做法确實是最明智的，它的主人，反倒是把她當作了溫室花朵，恨不能為她阻礙當一切風雨，隔絕一切危險。
卻不知，力量終究是自己磨砺出來的，更叫人踏實，也能走得更遠。
“剛才抱歉了。”她是指打它那件事。
“您不怪我了嗎？”
沈若汐搖頭，“作為一個空間器靈，你的智慧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
得此誇獎，系統小人莫名有些害臊起來。
卻聽沈若汐突然道：
“你的主人，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他與我的前世是親兄妹？”
又是犧牲修為又是犧牲性命，還專門為她準備了這個空間裏的東西，見她深陷險境，甚至不惜跨界來救她。
系統可是告訴過她，跨界要承受的法則之力，一個不慎會讓人魂飛魄散。
除了天生的血緣關系，她不能想到還有什麽能讓人這般舍己為人。
系統小人腳下一個趔趄，完全不知道自己主人哪裏給了她這種錯覺。
“當然不是。”
沈若汐想了想，又問：
“那……莫非前世他有負于我？”
難得系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也對自己的前世生了些好奇之心。
這話讓系統瞬間跳腳：
“什麽？！你到底是怎麽想到這樣狗血的劇情的？”
它忿忿不平地道：
“要說負心，負心的那個也是你！對，就是你，負心女！”
呃，這麽激動，前世的她到底對它主人做了什麽。
“怎麽負心了？”
在系統不時哀怨的譴責中，沈若汐終于知道了前世的她與那白衣男人的關系。
白衣男人名為景離，與前世的她同為仙人後裔，天資卓絕，是青梅竹馬的同門師兄妹。
景離從小對她十分愛護，到了她二十來歲情窦初開的時候，終是兩情相悅，兩家長輩從善如流地為兩人訂了婚，約定兩人都進入金丹就舉辦雙修大典。
哪知，前世的她築基中期時，她的父母外出尋找秘境，被魔道所殺，為給父母報仇，她不顧衆人反對，毅然轉修了無情道。
所謂無情道，即是斷情絕愛，卻因為心無雜念，修煉速度可遠遠超出一般的功法。
在功法的影響下，她無法自控地對景離越來越冷淡，到了約定成婚的金丹期，甚至直接提出解除婚約。
但景離沒有放棄，她要解除婚約便同意，她要複仇便幫她複仇。
雖然複仇成功，但因為無情道的種種缺陷和弊端，她死于晉級天仙的天劫，連魂魄都被天雷劈得殘破不堪。
“事情就是這樣了。主人近萬年來，一直在想盡辦法為您修複魂魄，找到了重生秘法，又為重生秘法費盡心力。”
太上以前就是一個可以離開空間的器靈，到處游蕩，知道的事情委實不少。
沈若汐聽完這些，卻有些後悔問了。
知道自己虧欠一個人這麽多，先前還那樣揣測，确實有些無地自容。
為了緩解尴尬，她提出再看看別的地方。
另外兩處室內之所，倒是沈若汐熟悉的地方，一個是用來修煉的靜室，一個是演武場，兩者的時間流速都與外界不同。
靜室在儲物間的隔壁，也難怪她晉級築基期時，用神識探測，會覺得外面還有實體。
系統所說的時間兌換升級，基本上是诓她拼命賺取功德值的幌子，這兩處的時間流速，本就是可以調整的，如今的一天換一年，就是極限了。
“這也不能說全是诓您，德不配位，必有餘殃。沒有大量的功德護體，這逆天的時間流速，本就有弊端，主人原是想把這些負面影響全都轉移到他自己身上的，但您不會願意對麽？”
沈若汐點頭，确實如此。
所以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繼續賺取功德值都勢在必行。
從室內走出來，外頭是一望無際的青山與植被。
沈若汐仔細一看，才發現平地上全是藥材，她對煉丹暫時沒什麽研究，只認得幾味前世見過的比較名貴的中藥材。
離她最近的地，種的全是天麻，挨着的是人參，靈芝，植物的外形沒怎麽變，但其中卻蘊含着遠比普通藥材更精粹的能量。
極目遠望，所有的平地都整整齊齊地種着藥材，山上的植物從其散發着的能量來看，也都是藥。
而此處的靈氣十分濃郁，以至于她一走出來，功法都自動運轉起來。
“這裏是？”
“這是主人給您準備的藥園。怕您要重學煉丹沒有靈藥可用，所有他能想到的藥材都種了。這些藥材，最短的年份三百年，最長的有九千多年。”系統介紹道。
藥園裏與外界的時間流速沒有差異，所以這都是切切實實的時間。
沈若汐看着這一望無際的藥園，成千上萬種藥材，想象着九千多年中，那人收集藥材準備法陣的場面，一時無法言語。
她不知道恢複了前世全部的記憶是什麽感覺，可現在卻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何以為報。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應小仙女們的要求，給男主取了名字了（自覺又給他加了五分鐘的戲）
言情戲告一段落，後面要繼續女主日天日地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