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方宗中。
沈譽目光陰冷的注視着眼前水鏡裏顯示的畫面,雖然他沒去外門大比的現場,但也一直關注着沈韶的狀況,得知沈韶和夏侯徽要一同出去的消息之後當即狂喜了起來。
“本來我還愁在內門難找到下手的機會,沒想到這回居然直接把機會送上門來了啊,真不愧是我的好侄子。”沈譽猛地掐碎了手中的瓷杯,冷冷開口道:“既然離開了就再別再妄想回來了。”
沈珏進入了淩華門的事情雖然已經板上釘釘,但他還是要掐斷所有威脅的根源。
…………
……
處理完門派的事情後沈韶就同夏侯徽一同下山了。目的是要去一個修真世家取回太衡真人過去借給他們的一樣東西,這也是沈韶拜師的最後考驗。
沈韶還是挺放心沈媛留在內門的,至少比在外門的時候放心多了,至少內門還沒見過什麽敢做出田青那種行為的人。
和夏侯徽一起在門派中行走,來來往往衆人只要見到了夏侯徽的容貌的就沒有一個不吃驚的,連看守門派大門的守衛望着他的臉都忘了說話,還是許久後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也只有沈韶站在他身邊沒覺得有太大的壓力了,因為過去接受到了各種各樣眼神的洗禮,沈韶已經完全練就了忽視別人的眼神的技能。
只是等兩人離開門派之後,還有許多人誤以為剛剛和夏侯徽的相遇只是做了一場夢,失魂落魄了許久,這件事甚至成了上方宗後來的一個傳說。
這說來也是拜師之後沈韶第一次下山,他對山腳下的鎮子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好奇,轉頭看向身旁的夏侯徽:“師兄……”
夏侯徽看向鎮子的眼神帶着嫌惡:“沒什麽好看的。”說着就這麽避開了有人的小鎮,從荒山野嶺帶着沈韶禦劍離開,據說是為了清淨什麽的。
沈韶見他這麽怕容貌引起來的麻煩,就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說:“師兄,你為什麽不易容一下。”這樣就能解決很多問題了吧。
夏侯徽冷淡的回應道:“麻煩,還不如讓我現在就把這張臉給劃破算了。”說着他居然真的認真的拿出了刀子。
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發展,沈韶慌忙攔住了他:“……師兄,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夏侯徽好像想通了,把刀子給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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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他想收回之前對師兄性格的評價。
路上夏侯徽也一直指使着沈韶幹活做事,因為想到對方是師兄,沈韶也沒什麽意見,只是有時候覺得這師兄真是難伺候,而且都做了這麽多破事了,好感度居然一點都不漲,都不知道這師兄到底是什麽人。
明明是在郊外,夏侯徽提的要求也有許多,就仿佛兩人還在內門一般,關鍵是他還有潔癖,每次沈韶只要不小心碰到他了,雖然他沒有直接甩開手什麽的,但眼神陰森的好像當場就要殺人一般。
但有一次不小心刷到了師兄一好感度,沈韶卻發現了一件事。夏侯徽他的修為居然不是自己原本以為的築基中期,而是金丹初期。刷好感度得到的積分比虞清師兄的築基期要翻倍。
知道這件事後着實讓沈韶高興了一會,覺得自己攢積分有望了,但是和夏侯徽師兄共處幾天之後,他就又焉了下來,有那個時間來刷夏侯徽的好感,他還不如去刷十個築基期的同門的好感算了。
不管是高興還是沒勁沈韶都沒表現在臉上,他在面對夏侯徽的時候一直都是十分正經可以說的上有些無聊的表情,所以夏侯徽也沒意識沈韶居然有想要刷他的好感度的這個想法。
不過撇開這些事情,夏侯徽說來也還算是個稱職的師兄,盡管總是一副懶散的樣子,但在路上沈韶練劍的時候也會指點他幾下,平日也會告訴沈韶一些修煉中的心得體會。
其實在更多的時候,沈韶覺得這個師兄表現的好像沒怎麽接觸過人一樣,有些舉動都讓他難以理解。
但修真之人奇怪的多的是,夏侯徽在這群人中也不算特別異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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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了幾天的路,總算離目的地不遠了。
由于實在避不開,兩人便只好進了眼前一個繁華的小鎮。
這個鎮子屬于凡俗界的範疇,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是普通人,他們見到兩人後幾乎直接将兩人當做仙人膜拜,讓沈韶有些束手束腳的。
夏侯徽不知道是不是見的多了,根本沒什麽太熱情的反應,只是将衆人的貢品收了,叫沈韶好好幫他放着。
沈韶有些無奈的照做了,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對勁,猛地轉頭看向夏侯徽,果然對方也涼涼的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兩人也顧不上那麽多,快步便離開了小鎮,在來到了荒郊野外之後,果然沒多久就有幾個人從小鎮的方向走了過來,看來是從剛剛起就一直跟着過來的。
這幾人生的十分平凡,剛剛僞裝在一堆凡人中也看不出什麽異樣,但那一絲殺機還是洩露了他們的存在。
“看來你們已經注意到了。出來也好,至少不用擔心在鎮子裏動手束手束腳,不小心傷了那些凡人什麽的說來還有損修行呢。”幾人周身的氣勢飙升,四人中竟有也有一個金丹期修真者,剩餘的三個也都為築基期。
冷冷的看向對面那幾人,沈韶:“你們要做什麽?”
“小弟弟,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當然是要殺了你啊。”為首的男子有臉有道刀疤,他冷笑着舔了舔手中的長劍:“不過你們兩人長的倒都不錯,若是好好讨好我們這幾個哥哥,說不定就能放你走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刀疤臉張狂的笑出聲,後面三人也接連哄笑了起來,突然一道寒芒從沈韶頰邊擦過,猛地便直直的紮入四人中間。
那正是一把周身都萦繞着冰寒之氣的長劍,氣勢驚人,笑聲戛然而止,四人紛紛狼狽的四散開來,這才躲過了這一擊。
刀疤臉極為惱怒:“你怎麽不說一聲就動手!”
夏侯徽清清冷冷的說道:“對付你們這些人還用不着多說什麽。”
“哼。”刀疤臉自覺丢了臉面,當即想要找回場子,扛着一把大刀便沖了過來,他的三個小弟也順勢攻了過來,夏侯徽臉色一肅,直接亮起了防禦法器,一時間各色法寶亮起了五顏六色的光芒。
只有沈韶愣在一旁,難道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什麽法器嗎。
對方有四人,這邊卻只有二人,可想而知戰鬥會是怎麽樣的一邊倒,雖然夏侯徽勉強能夠對付一個金丹期修者并一個築基期修者,但是只需其中一個金丹期修者分神攻擊一下沈韶就是大問題了,所以他還得顧着沈韶的安危。
沈韶也使出了渾身解數,雖然說來只是奢望,但他并不想拖累別人。只是金丹期和築基期的力量相差實在太大,沈韶漸漸也受了些傷。
突然對方一人将沈韶制住,另一人手持淬了毒的匕首就要趁機從背後對夏侯徽下手。
沈韶心一驚,雖然夏侯師兄在路上有那麽多破事,但是他在剛剛的戰鬥中的确是一直護着自己的,而自己難道就只能看着夏侯師兄這麽被人偷襲得逞嗎?
不知道是從哪裏生出來的力氣,沈韶猛地将眼前對手的劍推開,随後一劍刺向偷襲之人的後背。
這一下竟還真讓沈韶得逞了,長劍深深的刺穿了對方的身軀,那人似乎沒想到本來要偷襲的自己卻被別人偷襲成功了,臉色十分震驚,手上卻下意識的将匕首朝沈韶丢去。
沈韶一下子被躲過,直接被匕首紮中了手臂,幾乎只是一瞬間,他的身體便搖搖欲墜起來,只感覺眼前看什麽都是雙重影子一般。
這下子麻煩了……不知道夏侯師兄該怎麽辦……
沈韶帶着這樣的想法,陷入了昏迷之中。
…………
……
當沈韶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山洞中,旁邊還有着火堆在熊熊燃燒着,讓他感覺十分的舒适。
“你醒了?”夏侯徽清冷的聲音傳來:“感覺怎麽樣?”
他問話的聲音有些別扭,怕是過去從未這麽關心過別人。
“我沒事。”沈韶內視身體內部一圈,發現身體裏已經沒有殘留着的毒素了,擡頭看向夏侯徽:“師兄,這毒?”
夏侯徽說:“那毒其實并不算很厲害,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将它從你的身體裏逼了出來。”說完他又不自在的加上了一句:“你只要休息個一天差不多就夠了。”
“嗯。”沈韶點了點頭。
“你剛剛……”夏侯徽漂亮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迷惘的神情:“為什麽要幫我?本來這匕首應該紮中的人是我才對。”
沈韶也有些奇怪夏侯徽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生硬的回答道:“師兄你不是也有在保護我嗎?”
“可是那是師父交代的。”夏侯徽說道:“師父既然交代了,我就這麽做了。可你又是為了什麽?”
沈韶說道:“做了就做了,當時那種時候哪裏會想那麽多。”
夏侯徽看來有些困擾:“明明我一路上态度都那麽冷淡,我以為你應該也希望我去死才對。”
沈韶聽着他着理所當然的語氣,一時間懷疑起了是自己的想法有問題還是夏侯師兄的想法有問題,最後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就算師兄你和我相處的不是很好……可是我也不可能希望你去死。”
“是嗎。”夏侯徽好像明白了什麽,伸手摸了摸沈韶的額頭:“因為你是個笨蛋的原因吧。”
沈韶:“師兄……”到底是怎麽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就什麽都好了。”夏侯徽輕聲說道。
他的聲音十分好聽,用這樣十分輕柔的語調說出來,讓本來就不太精神的沈韶一下子便沉沉昏睡了過去。
“已經睡着了嗎。”夏侯徽将手從收了回來,望向山洞外的山林,眼神一下子變得十分陰冷:“好好休息吧。師兄現在就要去幫你報仇了。”
…………
……
不遠處的山林中,剛剛那幾個人正在生火烤肉吃。
刀疤臉臉色不太好看:“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居然都能讓人跑了,你們到底是怎麽看着的!”
“大哥,這怎麽能怪我們啊。”“是啊,之前一直和他打鬥着的人不就是大哥你嗎?”小弟們也十分的委屈。
“現在老三還被那小毛孩算計受了傷。”刀疤臉看了看一旁身上纏着紗布的老三:“要是不把那兩個小子逮到殺了真是難解我心頭之恨。”
“我來了。”輕飄飄的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夏侯徽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火堆旁,漫不經心的站在幾人旁邊,那張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比漫天星光都要耀眼幾分。
“你!”“你居然敢送上門來!”幾人驚愕的看着夏侯徽,随後便一個個抄起了武器,刀疤臉冷笑着看着他:“小白臉,沒想到你居然自尋死路,那爺爺我不送你上路的話還真是白費你的苦心了。”
交手不過片刻後,刀疤臉便露出了驚駭的神情,望着夏侯徽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一般:“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是一個下午未見,之前還和他的修為不相上下甚至弱上一籌的夏侯徽實力竟然已經暴漲到讓他看不透的地步,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他過去一直都隐藏着實力?!
下一瞬,一寸寒芒閃過,刀疤臉的頭便已幹脆利落的被削斷,他那還持劍的身體也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光滑如鏡的劍中倒映出他那萬分驚恐的頭顱。
“輪到你們了。”夏侯徽看向剩下的三人,輕聲道:“你們想要怎麽死?”
此時在剩下三人看來,眼前這容貌出塵脫俗的青年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什麽谪仙,說來更像是地獄前來索命的惡鬼一般。
…………
……
沈韶是被夏侯徽叫醒的。
他茫然的醒了過來,還有些發愣:“師兄,之前那些追殺我們的人去哪裏了?”他現在頭腦清醒多了,總算記起這最為關鍵的事情。
夏侯徽淡淡的說道:“誰知道呢,可能都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