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沾一手血的夢游
付守仁找到村長,和他說了說想買房子的事兒。
村長道:“聽說你們城裏人都分房子,買俺村裏的破房子幹啥?再說你是小山屯的人,咋想上俺山西村買房了。”
付守仁道:“城裏不比鄉下,鄉下山好水好,地方也寬敞,咱想買個房子留着以後養老用。”,他想了想,找了個借口道:“至于為啥在山西村買房,是因為我跟鐵貴兄弟處的好,想着以後能有個照應。再說這小山屯和山西村就隔着一條道,回去看看也近。”
村長點點頭,這話說的沒錯,那房子确實和鐵貴家離的近,也就幾步道的功夫,他想到昨天付守仁幫青團兒一家出頭的事兒,便随口問道:“你跟青團兒她們家也認識?”
付守仁道:“有次我在山上迷路了,青團兒幫我指了個道,也就這麽認識了。不過那家老姐姐為人真是敞亮。”
村長道:“确實,那老姐姐是村裏有名的老好人。誰家有事兒都想着幫一把,沒想到最後還是她過得最慘,老頭和兒子那麽早就去了。你以後離的近,就多幫襯一把吧。”
付守仁一聽,樂了,這是同意賣房了。
他說道:“謝謝老村長。那你看交多少錢合适,啥時候能辦手續?”
村長想了想道:“咱村裏的房子不值錢,年輕後生想起房子批塊宅基地就成了。況且那宅子空了好長時間了,整治起來估計也得花些錢。不過到底是村裏的財産,不收錢我怕村裏人有想法,要不,你給個五十塊錢怎麽樣?”
付守仁高興道:“成,五十塊就五十塊。”
村長道:“那你晚上再來找我吧。今天秋收,不能耽誤下地。”
付守仁欣然應允。
山西村這面正熱火朝天的搞秋收,一道之隔的小山屯這麽當然也進入了秋收期。
秋收可是關系到一年的口糧,大意不得。
不過,秦老實一家可就難辦了。
由于狗蛋走得突然,家裏啥都沒準備,又逢秋收忙碌,真真是令人焦頭爛額。
不僅如此,秦更生的名聲在村裏徹底臭了,大家都說他是個目光短淺為了只雞不顧弟弟性命的人。更有甚者說他惹了老天爺,離他太近也會被老天爺懲罰的。
不過,村裏幾個忠厚的鄉親還是覺得狗蛋可憐,連夜幫他打了副棺材。
橫死的孩子按規矩是不能葬進祖墳裏的,狗蛋的屍體在家裏停靈了一個晚上就匆匆在山上找了個地方葬了。
狗蛋媽天天以淚洗面,狗蛋爹對大兒子秦更生是失望至極,他心裏清楚,這事兒誰也不怪,就怪他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兒子。
弟弟就這麽死了作為哥哥的秦更生表現得一點也不傷心;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也不能替傷心的母親做些活計,狗蛋爹的心徹底冷了,一句話也不願意跟兒子多說。
秦更生真是恨死青團兒了,恨不得畫個圈圈詛咒她,但他又沒這本事,只能夾着尾巴做人。
再說,秦更生的兩個同學,因為心虛,回家都做了噩夢。明明青團兒沒對他們做什麽,可是他倆總是覺得那小童也對他們施了法。
人在神經質的情況下非常容易受傷,一受傷,又會變得更加神經質。
好巧不巧的是,其中有個同學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了個骨折。
這把兩人都吓到了,不得不把事情和家人交代了,他們的家人一聽,趕緊找人去小山屯打聽。
沒想到的是,小山屯的人添油加醋把事情學得是那麽邪乎。
沒辦法只能買了東西登門道歉,不過,全被青團兒媽給扔了出去。
她家不是缺這點東西的人家,缺的是那口氣。
他們敢怒不敢言,只能灰溜溜的跑走了。
正好撞見了從縣裏采購回來的許建設和青團兒。
青團兒一看其中一人面相,便笑了。
印堂發黑,這是要倒黴了。
中午,桂芳非要讓付守仁父子去她們家吃飯,後來幹脆就把飯菜端到青團兒家一起吃,美其名曰一起吃着熱鬧。
桂芳炒了盤雞蛋木耳黃瓜,裏面大手筆的放了六個蛋。還有份炒臘肉和不少幹糧。
青團兒媽用閨女帶回來的豆腐做了份小白菜炖豆腐,又做了份土豆炖豆角。
加上許建設買的包子,大家吃得很是豐盛。
付守仁道:“買房子的事兒,我跟村長商量過了,他讓我今晚帶着錢去他家。”
桂芳道:“多少錢?”
付守仁:“五十塊。”
桂芳:“這價錢到也公道,不過那房子要收拾起來怎麽也還得幾十塊。”
青團兒奶奶道:“我看那房頂的瓦都得換換,還有護院的圍牆也得重新修修。”
鐵貴道:“你們父子倆先安心在我家住着吧,等秋收結束後,我上山砍點木料幫你們一起弄弄。至于瓦片,得拿着隊裏批的條子去縣裏的磚瓦廠才能買得到。”
付守仁道:“那就麻煩鐵貴兄弟再讓我借住幾天,瓦片到是好說,明天我去縣裏找找關系,看能不能給辦了。”
青團兒道:“起個磚瓦房得多少錢?”
鐵貴:“那得看你想起個多大的,不過,最少也得個兩三百。”
青團兒道:“那我家也起一個呗,大瓦房肯定要比土培房暖和。”
青團兒媽掰了塊肉包塞進閨女嘴裏:“你可拉到吧,瓦還好說,這磚你以為這麽好買呀,咱村這麽些想獨立的後生們都排着隊等買磚呢。”
原來是縣裏的磚瓦廠就那麽一家,還供應了附近好幾個縣鄉,供應嚴重不足。
想蓋新房子的人都得領條子排隊。
青團兒道:“那咱們先領個條子排隊呗,哪天排到我們了再起。”
付守仁道:“要是真想起房子的話,我幫你們去問問。”
青團兒媽:“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用理她。”
青團兒有些憋氣,所以哼哼唧唧的不說話,她随手抱起小狐貍撒氣,沒想到摸到了它新長的絨毛。
她驚喜道:“哎呦,你的屁屁終于不再禿啦。”
小狐貍瞪了她一眼,幹嘛叫得那麽大聲,現在大家全都知道了。
付守仁問青團兒家借了兩塊臘肉,晚上的時候他先提了一塊去山西村村長家買了房子,并找鐵貴做了見證人,立了字據。
後來又帶着許建設和另一塊臘肉去看他的好朋友春根。
春根沒想到這麽快又見到了付守仁,很是高興,當他得知付守仁在山西村買房而不是小山屯買房的時候有些不理解。
“守仁哥,這咋還去山西村去住了呢?”
付守仁道:“正好遇見了就買了。要不然回到小山屯每天看着以前的老房子睹物思人也挺難受的。反正離的也近,時不時的還能過來找你喝杯小酒。”
付守仁的兩個弟弟是得瘧疾去的,他爹是在林場打工的時候出意外去的,他娘接受不了打擊,沒多長時間也病故了。
這些春根是知道的,于是他對付守仁道:“唉,這人呀,年紀一大就愛想以前的事情,保持點距離也挺好。”
付守仁:“咱不說這個了,等我把房子弄好後請你去做客。”
他又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建設。”
上次來的時候,付守仁沒提過自己的老婆孩子,問起這事兒來他也是支支吾吾的,春根只當是他在外面沒有成過婚,如今突然蹦出個這麽大的兒子,春根有些意外,但也由衷高興他不是個孤家寡人。
付守仁這次也沒瞞着,把他們父子失散的事兒講了,又把他妻子去世的事情說了說。
春根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老哥,現在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以後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付守仁道:“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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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周神婆去山南村錢家施完法,回家之後就興沖沖地從懷裏掏出一把零錢,迫不及待地點了起來。
周神婆的媳婦一邊做着針線活,一邊說道:“這錢家可真大方,不僅給了雞蛋,還格外給了這麽些錢。”
周神婆得意洋洋的說道:“還不是老娘我聰明,我就覺得那錢家死去的媳婦不對勁兒,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就詐了詐他們,果然給我掏了一把零錢。”
周神婆的媳婦奇道:“難道說這媳婦是那老兩口害死的?”
她這兩天也聽了點八卦,這錢家總共有兩子一女,大兒子和大姑娘已經成了婚,這死去的兒媳婦就是大兒子的老婆。錢家大兒子在林場工作,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家,這大兒媳就跟着公公婆婆小叔一起過活。
別看這錢家兩口子平時看起來唯唯諾諾的,但經常有人看見他家媳婦在身上有傷痕。
周神婆把點好的錢重新放進懷裏,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是被那老兩口害死的也不關咱的事兒。去去去,趕緊起來做飯去,等會兒你男人他們就要回來了。在地裏幹了一天的活兒,你還想讓他們吃冷飯咋地的?”
周神婆的媳婦應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起身去廚房做飯了。
趁着媳婦離開的功夫,周神婆輕輕挪開桌子,拿起桌下的一個活動的地磚,把錢藏進了地磚下面的空洞裏。之後,她又把所有東西都回歸原位,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坐在炕上嗑花生米。
夜深了,周神婆一家人都上炕睡覺了,黑暗之中,熟睡的周神婆突然睜開了眼睛,抹黑出了屋。
睡得迷迷糊糊的巧梅看見她婆婆正披頭散發地站在屋內,手裏還提了把砍刀。
突然月光一照,周神婆手中的刀背上寒光一現,可把她媳婦吓了個夠嗆,直接尖叫了起來。
周神婆神色平靜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然後飛奔了出去。
周神婆的丈夫和幾個兒子被尖叫聲驚醒,發現周神婆不在家,于是紛紛打着火把出去尋找。
找了整整一晚上也沒找到人,結果天亮回來的時候發現周神婆正躺在炕上打着呼嚕。
周神婆手上仍然握着大砍刀,刀身上手上都沾着血。她被家人們喚起來,自己也吓了一跳,趕緊扔了手中的刀,抱着他大兒子哭訴。
“嗚嗚嗚,大寶,娘不是殺人了吧。警察會不會來把娘抓起來?”
她二兒子周二寶道:“娘,你真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周神婆委屈的點點頭,她覺得自己渾身酸疼,腳也疼的厲害。她搬起腳掌一看,上面全都是黑泥和被石子劃傷的傷口,看來是因為她昨晚光腳出去的緣故。
就在周神婆驚魂未定之時,她的媳婦跑了進來。
“爹,大寶,你們快來看看吧,咱家養的雞和鵝全都被人抹了脖子。”
周大寶聞言去後院查看,果真看見雞鴨都躺在地上歪着舌頭。
他提了兩只雞屍回到屋裏,周神婆直吵吵說害怕。無法,周大寶又把東西扔了回去。
“爹,你說這娘手上的血會不會就是這些雞鴨的血呀。”
周老頭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呀。希望如此吧。”
“要不先讓娘在家藏兩天避避風頭,我去把這砍刀處理了。”
周老天:“也只能如此了。要是過兩天沒有兇案的消息,估計你娘就沒做啥。”
同一時間,山北村老錢家也是慌做一團,這昨天媳婦才下葬,今天家裏的雞鴨全都被人殺了,門口還被人潑了血。
作者有話說:
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大家是不太喜歡這種靈異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