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東京高專的演武場上,學生們圍着石像打轉。
五條悟領着齊木楠雄去了談話室,走之前命令學生們把石像搬到禁閉室去,他們正在讨論由誰去搬這座沉甸甸的石像。
“是那名少年雕刻的藝術品嗎?看上去有點像咒靈……”熊貓甕聲甕氣道。
“管它是什麽,熊貓,棘,你們兩個擡它過去。”禪院真希扛着咒具道。
“不要,絕對很重。”
“木魚花。”
“哈?”禪院真希不悅,“虧你們兩個還是前輩,難道要讓兩個後輩去擡嗎?”
更別說前段時間剛死了個一年級生,禪院真希無意中說了失禮的話,哪裏還好意思吩咐後輩們幹活。
“真希可以自己搬,反正你有的是力氣。”熊貓叉開腿坐在一邊,佯裝自己個玩偶。
“海帶。”
“說什麽?”禪院真希手裏的咒具揮舞起來。
果然高專裏值得尊敬的前輩只有乙骨前輩一個。伏黑惠不着痕跡的與二年級們拉開距離,以免受到波及,幽深的目光一直鎖定石像。
不知道為什麽石像總給他一種違和感,好似它本身不該長這樣。
會客室裏,齊木楠雄簡短地講述了經過。
‘24個小時後,它就會恢複原狀。友情建議你們不要輕易靠近他,除非你們有隔絕靈魂接觸的方法。’
五條悟大剌剌在沙發上仰躺,“我們這邊七海跟他交過手,那種術式的确難纏,吶,剛才你說得知他們的目的是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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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聽得不是特別明了,他們計劃讓虎杖悠仁與宿傩定下約束。’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明白了。”五條悟語氣輕松,舒展長腿起身,雙收插兜,“楠雄君有沒有興趣跟老師一起做點課外活動,例如——把咒靈一鍋端了?”
‘呀嘞呀嘞,真拿你沒辦法,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走一趟吧。’齊木楠雄同意了,不過他還有個疑問,‘咒靈會跟人類合作嗎?你認不認識一個名叫夏油的人?’
五條悟腳步頓住,緩緩轉過頭來,黑色眼罩對着齊木楠雄,“你說,誰?”
齊木楠雄頓覺有異,‘……夏油,用那只咒靈的話來說,咒靈們行動的主謀。’
“夏油哈哈哈哈……”
五條悟捂着肚子一陣狂笑,然後撫了下眼罩,仿佛隔着黑布拭去笑出的眼淚。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齊木楠雄沒有表情,平靜的目光裏透出狐疑,‘你認識這個人?’
“認識哦!不僅認識還很熟悉,怎麽說他也曾是我的摯友,并且,”五條悟一口承認,擡起一只手,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捏緊,露出森然地笑,“由我親手所殺。”
齊木楠雄沉默,‘死去的人不可能是主謀。’
“是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我确定。”五條悟意味深長地道,周身鼓蕩起風雨欲來的氣勢。
……
佐藤廣雖然說了要加入柯南的話,但不可能丢下重症監護室的姑母不管,他所做的只是在毛利蘭出院之前,硬纏着柯南交換了聯系方式。
不管遇到任何事,只要有需要,就可以叫他來幫忙。
佐藤廣如是承諾。
柯南并不覺得需要,卻也沒有當面拂了佐藤廣的好意,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個孩童,對方有這樣的擔心很正常。
此後幾天和家人輪流守在醫院的佐藤廣沒能等來柯南的求助,反而等來了毛利蘭重新入院的消息。
抽出時間前去探望,不巧毛利蘭正睡着,佐藤廣不便進去打擾,只在門口朝裏看了幾眼,聽到胖胖的目暮警官正在說:“已經基本能确定小蘭看到了兇手的長相……兇手很可能還會再次動手……”
佐藤廣悄聲問柯南究竟怎麽回事,結果被柯南的話吓了一跳。
“什麽?毛利小姐在電車站被人推下站臺?在電車到站前你跳下去救了她?”
佐藤廣瞳孔地震,這種聽上去就像好萊塢動作電影的情節竟然在現實中發生了嗎?并且救美女的英雄還是一位小學生?
天吶,世界怎麽了……
柯南的關注點則不在此,‘蘭随時會有危險’這一事實如同一片陰雲籠罩在他心頭,表情不太好地道:“兇手不知何時何地會故技重施,我必須要加快腳步才行。”
帶有安撫意味的手掌落在頭頂,熱度溫柔地傳遞過來,柯南愣愣地擡頭,對上佐藤廣包容的眼神。
“別太自責呀,大家都會保護你的小蘭姐的。”
“笨、笨蛋!”柯南羞惱地扒開頭頂的手掌,“男人的頭不能摸,太失禮了。”
佐藤廣莞爾,“嗨嗨,男子漢柯南先生,請你對身邊的人多點信任,有需要一定要說出來,好嗎?”
柯南評估地打量他,“正好,我要去調查線索,能不能拜托你幫我看住蘭。”
佐藤廣挺起胸膛,“放心吧,我會幫你保護好她。”
“不,高木警官和千葉警官會保護她,我是希望你幫我看着她,別讓她被園子他們糾纏累到,蘭那家夥總是太過體貼別人,不會拒絕別人。”
佐藤廣失望不已,“只是這樣而已……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讓我朋友陪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柯南:“……”
就這樣,吉野順平被委以重任,陪着柯南去調查,佐藤廣留在醫院“監視”毛利蘭的動向。
一個小時後,他手機上同時接到兩條短信。
吉野順平:「柯南是個天才兒童!!!」
柯南:「你朋友是中二病?」
佐藤廣反複看了兩條短信,挑了吉野順平的回複:「發生什麽事了?」
吉野順平:「他很可能過目不忘,各種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幾天前飯店儲物處角落的雨傘架上有把傘都記得!還通過那把傘推理出兇手是如何避開某種測試的!硝煙反應?是這個詞吧……」
佐藤廣:「真厲害,硝煙反應是什麽?」
吉野順平:「我也不懂。」
之後每隔半小時,吉野順平就報一次動态。
吉野順平:「搖滾酒吧!我們進去了,主唱和一個女人吵架,柯南跟那個女人搭上話了。」
吉野順平:「她叫仁野環,現在三個人一起去小田切局長家……那可是警視廳的高層啊!」
吉野順平:「小田切局長好可怕!」
吉野順平:「活着出來了。怎麽回事?柯南查的是一年前的仁野醫生自殺案,不是姑母的槍擊案。」
吉野順平:「今天結束了,約好明天去仁野環小姐家看資料。」
佐藤廣合上手機,看着樓下休閑區坐着聊天的毛利蘭和她朋友,洩氣般趴在欄杆上。
他也好想跟去查案哦,人生中還從沒有近距離圍觀過天才兒童呢。
夕陽下沉,一天平安地落下帷幕。
翌日一早,柯南和順平依舊出門查案,留守的佐藤廣卻遇到棘手的難題了。
毛利蘭打算外出,看那周全的準備,應該是頭一天就計劃好的。
佐藤廣後悔昨天沒有靠近些“監視”,以至于今日措手不及。
沒辦法了,只能厚着臉皮黏上去。
佐藤廣跟父親說了聲,一口氣沖到醫院大門口,在毛利蘭坐車之前攔住了她。
“毛利小姐!”
毛利蘭回頭,迷惑地看向氣喘籲籲的佐藤廣,站在旁邊的鈴木園子問她:“認識的人?”
“不……”毛利蘭不太确定。
鈴木園子敲敲自己的腦袋,“我忘了蘭現在不記得……你是誰?”
佐藤廣平複呼吸,展露善意的笑容,“我是佐藤廣,之前跟毛利偵探、毛利小姐、柯南見過面。”
鈴木園子眉頭擰緊,“可疑,你有什麽事?”
“那個……”佐藤廣眼神游離,“我能跟毛利小姐一起去嗎?”
鈴木園子叉腰,“蘭已經有老公了?你想趁虛而入也得看我答不答應!”
佐藤廣吓壞了,“沒有沒有,我沒那個意思……呃,我只是……”他絞盡腦汁找借口,“呃,我是佐藤警官的家人,所以說,呃,想着跟在毛利小姐身邊或許能找到兇手,對,找兇手!”
毛利蘭聽到佐藤警官幾個字時心裏一恸,拉住暴跳的鈴木園子,“沒關系的,讓他一起去吧。”
鈴木園子惡狠狠“哼”了一聲,放任佐藤廣跟着上車。
佐藤廣松了口氣,縮在車上來到熱帶樂園,順便把消息傳遞給柯南。
一下車,鈴木園子就不停地問毛利蘭,對這個有沒有印象,對那個有沒有印象,試圖幫助好友找回記憶。
而另一邊,柯南得到消息後大吃一驚,他已然查到事情的真相,知道兇手就潛伏在毛利蘭身邊,熱帶樂園人多手雜,蘭很容易遇到危險。
“我們去熱帶樂園!”柯南飛快攔了一輛車。
吉野順平經過昨天的洗禮,深刻感受到智商的壓制,對柯南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甚至于看見柯南跑得慢,把他抱起來沖刺。
出租車沿着路面飛馳,忽然在筆直的道路上打彎,車身劇烈搖晃,失去平衡,車內乘客險些被甩出來。
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又長又刺耳,出租車直接橫着停在路中央,司機趴在方向盤上,生死不知。
吉野順平有咒力護體,傷勢很輕,他踹開變形的車門,抱着柯南鑽出來。
一個矮小的身影站在柏油路上等他們。
頭頂着火山口,不時噴出豔紅的岩漿,只有一只眼睛,咧開嘴露出一口黑牙。
巨大的威壓襲來,吉野順平渾身顫抖。
柯南剛擺脫眩暈,就看到奇怪的火山頭,夢呓般問:“……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