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危機意識
唯一的目光被思睿徹底吸引了去,還不忘用左手輕輕地打圈揉着紅腫的手肘。
可當思睿擡腿踏上舞臺時,卻發覺身後有人大聲叫他:“三兒!”他警覺地轉過身,頓了一秒,又欣喜地折回來,朝那人走去。
唯一循聲也将目光落在了那人身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如果唯一的記性不差,這人應該是他的室友,可他的名字本來都到自個兒嘴邊了,可她反而一時間像是腦子短路了似的想不起了。
她不巧與那人隔空對視了一眼,但發覺那人也湊巧朝她這個方向看來,她便警覺地迅速低下頭,不再看向那個方向。
思睿好奇地順着孫毅的目光望去,又急促地将視線收了回來,漫不經心地問起:“猴子,你怎麽過來了?”
孫毅又瞟了一眼唯一的方向,此刻她正低着頭神游,前側的長發垂下來徹底遮住了她的臉龐,于是他便再次将目光落在思睿身上,輕輕扶了一把掉在鼻翼間的眼鏡框,“我從圖書館回來,想起你說下午有彩排,就順道進來看看你。”
“你倒是好心。”思睿笑着輕輕捶了一下孫毅的肩膀,調侃道。在外人眼裏,思睿口中根本沒什麽好話,當然,他的這種交往方式是只有經得起開玩笑的人才能得到的特殊待遇。生活中總難免會遇到過分較真且不解風情的人。
思睿的眉頭微微鎖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孫毅的肩膀,像是很難開口的樣子,“對了,猴子,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買一瓶雲南白藥?”
“你怎麽了?受傷了嗎?”孫毅擔心地審視了他一番,發覺并無異樣。
“你丫的能不能別那麽多問題!叫你去你就去,閑人一個。”
“好。”孫毅可不像楊成真那麽難纏,三兩句話就可以支他去做事。當然,思睿作為一個大男生,凡是力所能及的事一定都是親力親為,還要像是為了行善積福似的幫楊成真善後,這會兒他是真的走不開,況且在公共場合做這樣的事也影響不好,他這會兒就要為剛才的沖動行為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聽到有人沖到後臺高喊“唯一學姐摔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沖了出去,跟腦子抽了似的,現在渾身不自在,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可是他還要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權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
隔了大概半個小時,唯一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發覺腳上的傷痛在直立行走時也不那麽疼了,只是胳膊肘這會兒腫得紅中發紫,只能回去再塗藥了。她慢慢地走到右側的那排椅子旁坐下,幫其他成員一起做手工。思睿關切地透過幕布瞥了她一眼,默默地朝她翻了個白眼,又低下頭做事。
正在用心折玫瑰花的師妹擡頭打量了她一下,擔心地說:“唯一姐,你還是到旁邊歇會吧,這邊我們來做就好了。”
唯一笑嘻嘻地搖搖頭應:“沒事,我一個人閑着也是閑着。”
師妹盯了一眼她熟練的折紙技術,便沒再開口。
又過了十分鐘,才發現孫毅氣喘籲籲地從樓梯上直接沖到了後臺,像一陣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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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那家藥店關門了,我又跑出校門給你買的。”他兀的一下子撲到思睿的背上,将手中的袋子懸在他的眼前。
思睿轉過頭來征征地看了他一眼,依舊還是那副得了便宜賣乖的語調,“誰叫你一定要買了,沒了就算了,幹嘛還專門跑出去。”
孫毅就算是個傻子也能聽懂思睿這話的個中意味,故意灑脫地挺直了身板,順手就要将手裏的藥扔進自己的書包裏,“哦,那你不要啊,那我直接拿走好了。”
“你怎麽這麽磨叽,就這樣了。”思睿瞬間沒了耐心,一把從他手裏扯過了那袋子,“明天中午一起吃飯,想吃什麽随你便。”
孫毅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臺下正在認真地低頭折紙的女孩,又看了一眼正在跟栗子指着電腦屏幕商讨些什麽的張思睿,微微地笑了笑,一副很懂的樣子,看來,如今的“書呆子”早已不複從前了。
張思睿緊緊地将藥攥在身後,瞅了栗子半天,才将藥拿了出來,放低了聲音說:“我室友包裏正好帶了藥,你直接去給那位學姐吧!”
栗子的心裏五味雜陳,她又不是沒長眼睛,反應了片刻,才擠出一抹笑,義正言辭地問:“師兄為什麽不自己給呢?”
“我還要跟辦公室商量物資轉運的事,拿着拿着。”思睿着急地将藥塞在栗子的手中,便立刻徑直走到走廊盡頭的化妝室,孫毅也緊跟着過去了。
栗子憤憤地盯了一眼手中的藥,本來剛才的事已經讓她心裏很不好受了,現在這一舉動不過是雪上加霜罷了,她心中怨念更深了。
可她只能硬着頭皮不情願地走到唯一身邊,面無表情地坐下來,這時候唯一的身邊只剩下一兩個男生,正在來來回回地将折好的玫瑰花送到場地中央,讓宣傳部的同學将它們粘到宣傳板上去。
“哪!張思睿給你的。”栗子的氣憤都寫在臉上了。
唯一輕輕地笑了一下,“你師兄應該沒叫你這樣說吧!”這裏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張思睿那傲嬌脾氣了,如果要是想博得好感,他哪會容許別人來做這件事,必然要親力親為啊!
“除非你跟師兄有什麽特殊的過往,雖然我承認您具備讓人一見傾心的外表,可張思睿顯然不像是那麽容易搞定的人。”
栗子瞬間又改變了策略,她打開藥盒,将唯一受傷的手臂強行撸起來,将保險液噴在她的受傷位置,輕輕地幫她按摩吸收。唯一被那冰涼的液體搞得打了個寒噤,沒有做聲。
“學姐生活裏就是這樣從不對人袒露心事嗎?”栗子還是沒放棄,想要再試探一下。
可是這所有的招數對唯一來說都是徒勞,她不想開口跟別人提及的事,別人從她口中必然一個字都套不出來。她禮貌性地彎了彎嘴角,依舊沒有開口。
“你的手法很好,可是平日裏沒有讓你展現的機會。”唯一這顯然話裏有話,但依舊是一副深沉淡定的模樣,保持着原有的笑容。
“學姐也是女生,應該看得出來我很喜歡師兄,只是遲遲不敢開口。”栗子這女孩思想單純,并無心機,見唯一始終答非所問,便只能宣誓主權了,繳械投降,以退為進,有點意思。
“我挺喜歡你的,直來直去的。”唯一微微垂下眼眸,意味深長地說,手裏依舊攥着剛剛折了一半的玫瑰花。
“學姐,那你認為我應該主動出擊?可我雖然覺得師兄對我有特殊的感情,但不像是男女之情。”栗子急切地追問,滿心期待她的回答。可唯一哪懂得這些,畢竟毫無戀愛經歷的她怎麽可能讀得懂異性的心理。
“這花折了幾朵之後,我的手法也好了不少,你覺得呢?”唯一興致勃勃地拿起身邊的一朵,将其與手中剛剛折好的那朵放在栗子面前,栗子疑惑地粗看了一眼,無精打采地點頭默許。
“凡事興許嘗試了就知道結果了。”唯一說了一堆無關緊要的“廢話”,終于回歸了正題。她故作輕松地勸解栗子要主動出擊,她下一秒就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為什麽要管別人的事,便只能說:“謝謝你的藥,快去忙吧!”
栗子友好地點了點頭,踩着自己的小白鞋噠噠噠地又跑向了後臺,真是一個元氣小少女,唯一盯着她的小巧背影,不自覺地看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