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莊晗每天在府內待着,閑來無聊看的最多的就是《兵書》,關于水師方面太弱的問題,他想了個法子。
于是晚間洗過澡,臨睡前,便提筆寫出自己的辦法,飛鴿傳書于吳文軒。
接到書信的吳文軒看着這信裏的內容,在帳內沉思,良久,待回過神來時,雲兒端着半夏湯已經在帳內候着了。
“嗯,辛苦了,放那兒下去吧。”吳文軒淡淡道。
“是。”雲兒行禮欠身退下,出了帳篷,長籲一口氣。
“嘆氣作甚,莫非有心事?”站在帳外的祈福問道。
雲兒皺起眉頭,“咱王爺思念王妃成疾,夜夜喝半夏湯,也還是失眠,這會兒收到王妃的飛鴿傳書,怕是又要一夜無眠到天明了。”
祈福擡手撓撓頭道,“那怎麽辦?若不然咱們讓王大夫開點睡眠撒什麽的。”
雲兒瞪了他一眼,“睡眠撒?跟王爺這麽久了,哪裏學來的這些邪門歪道啊。”
祈福笑了笑,而後嘆口氣道,“怕是只有王妃平安回來,咱王爺的失眠立馬就會好了。”
翌日,吳文軒召集各營将領們,将莊晗訓練水師的方法說了一遍,讓大家心裏有個數;而後又吩咐人去找些木匠改造船只,至于改造船只的費用,吳文軒倒有些犯難了,本就資金不足,改造船只怕是要花費大量資費,即便是拿出軍營裏的軍饷,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若是資金不夠,我們去征讨即是。”一将領提議道。
吳文軒蹙眉,百姓是自己起義的關鍵,若是去老百姓家征讨,那不就挂上了強搶百姓錢財,肆意擾民了,處理不好,怕是要失了民心,引起公憤了。
想到這他忙搖了搖頭道,“這百姓對我們是最大的用處,萬不可向他們征讨銀兩。”略停頓,“先拿出所有銀兩改造船只,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
諸将領也無什麽好辦法,只好都點了點頭,便都退下了。
吳文軒也沒在帳內停留,去了水師營那,正和水師提督商讨着具體事宜;水師提督方吉水聽着吳文軒的策略,對于這個改造船只的方法很是滿意,船只加寬着實是個好法子,不免嘆道,“王爺你果然是學富五車,讓人佩服啊。方某一介武夫,光想着天天訓練他們了,就沒想過從船只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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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軒笑了笑,擺擺手道,“方大人謬贊了,這法子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晗晗想出的。”
方吉水一驚,“哦,王妃一女子竟然這般有學識,真是讓人佩服,又女扮男裝助你大業,真乃奇女子也。”
聽後,吳文軒笑得更歡了,點頭道,“說的甚至,何止是奇,簡直是太奇,女子,嗯,女子……”
方吉水也跟着呵呵一笑,倆人正說着,聽到一陣喧鬧聲。
“我要見你們王爺。”一男人叫嚷道聲音。
“這位大叔,你再這樣,休怪我不客氣了!”水師營的一士兵皺着臉說道。
吳文軒朝那看了一眼,只見一個身着華貴服飾的中年男子,同來的還有幾名小斯,那些小斯們擡着箱子站在身後。
吳文軒眯着眼瞧了瞧,總覺得那喧鬧的中年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吩咐祈福道,“去看看何人這樣大聲喧嘩?”
“是,王爺。”
祈福快步上前,沖着那中年人就一陣訓斥,“何人在此大聲喧嘩,不知道這是軍營重地麽?”
“我乃……哎……軒兒……軒兒。”那中年人看到不遠處的吳文軒揮着手大叫道,“我是你舅舅啊……”
聞言,吳文軒皺眉,走近細細瞧了瞧,但也認不太準,便命人将此人帶到了自己帳內。
“軒兒,你不記得我了?你小時候有一次想吃桃子,卻因你母親沒錢買,跑來問舅舅我要,舅舅給你買了一筐子新鮮桃子,還記得不?”那人提醒着吳文軒,“還有一次,你母親病了,你小小年紀就知道跑去我求醫……我還記得有一次你問我你爹呢?你還說長大了要娶你娘親,讓她不這麽孤單……”
吳文軒靜靜的聽着,腦海中思緒翻滾,頓時了然,禁不住喚道,“舅父,你是舅父李乾?”
李乾紅着眼靜點點頭,哽咽道,“若不是聽人說,舅父還不知你就在這呢。”
“舅父!”吳文軒也挺意外,“舅父快坐。來人,上茶。”
和李乾敘舊聊天,直至黑夜才告一段落。
李乾現在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富商,此次他來,不僅帶來了兩箱銀兩,還說,若是以後有需要,盡管開口,定助吳文軒一臂之力。
夜深人靜之時,看着那兩箱子的銀兩,吳文軒心道,真是連上天都在庇佑,這下改造船只的費用應該不成問題了。
躺倒床榻上,摸了摸那半邊冰冷的床,翻個身,将臉埋進莊晗的被子裏,深吸一口氣,捕捉着被子上淡淡莊晗的味道,吳文軒放松身體,将被子壓在自己身下,緊緊抱着,緩緩閉上眼睛。
今日是二十二,離下個月十五還有二十多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在那之前趕去救人。
……
莊晗這麽多日的乖巧聽話,倒讓楚殇有些意外,這日,他找到了派在他身邊的丫鬟,問了些事情。
楚殇聽到莊晗每日都會在書房看書,寫寫畫畫的,心中不免有些生疑,沉聲道,“都看的什麽書籍?”
“也就是一般的書籍,不過,有一次奴婢偶然瞧見,他在看兵書。”
“是嗎?”楚殇聽了,蹙眉思索片刻,“除了這些,還有什麽異樣麽?”
丫鬟想了想,回道,“近日來,七王爺常往莊府裏找二小姐,每次都是讓我們退下,雖沒在一旁跟着,但七王爺生性好動,也貪玩,那二小姐一直慣着他,就那麽随他每次瞎鬧,我們也不敢上前打擾,想來也沒什麽秘密吧。”
楚殇聞言,眯了眯眼睛。他一直不是很相信莊晗會這麽乖乖聽話,至于七王爺吳文星,他因吳文軒謀反的事情和皇上鬧過一次,且已經在皇上那失了信任;這次兩人相見,若是七王爺和吳文軒聯手,暗中透露了什麽就不好了;要知道以莊晗那般心細敏感之人,他會放過向吳文星打探情報的機會?
晚膳之後,楚殇去了莊府,到了那天已經黑了。
楚殇走進書房,看到莊晗身着一襲男子的素色裝扮,依靠在床榻上靜靜的看書,柔和的燭光打在他臉上,一時間美好的讓人不忍心打擾他。
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莊晗放下書擡頭看向進來之人,看到楚殇那癡迷的神情,禁不住心生不悅,淡淡道,“不知深夜來訪,大人有何事?”
楚殇回過神來,“無事,只是來看看你而已。”
莊晗眨了眨眼,站起身,“有什麽話大人不妨直說。”
楚殇皺了皺眉,“也沒什麽事,聽說七王爺最近常來你這走動?”
聞言,莊晗低眉,淡笑一下,直言道,“若是我從七弟那打探些什麽,就不會這般不避諱了;七弟那人貪玩,又沒人肯陪他,故就來找我,若是你覺得不合适,我叫他不來便是。”
不得不說,莊晗确實聰明,他這樣的開門見山,倒顯得楚殇多疑了,即使是心裏不想讓吳文星來,可眼下也只能硬着頭皮讓他來,若不然就是承認自己懷疑莊晗了。
他輕輕笑了笑,“有些話不該說,他來找你我不妨礙,只是在外人面前你是莊府的二小姐,是女子,和一男子這般親密無間,多少有些不妥;更何況,你現在不是他嫂嫂,他也不是你七弟,你還是明白的好。”
聽了這話,莊晗一愣,随即輕笑一聲,“大人說的是,民女知道了。”
這一聲“民女”咬得特別重,而後莊晗繼續道,“雖下個月我就要嫁給你,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屬不妥,若沒有其他事,大人還是請回吧。”
楚殇吃憋,冷着臉沉默,半響突然笑了笑,“莊晗,即是如此,待嫁過來,那就準備當一輩子的女人吧!我也定會把你當女子那般,細心呵護,畢竟你是玄雅族的人,能懷孕生子。更不會像吳文軒那樣,讓你的孩兒生下來就死了。”
莊晗聽得此言,只覺得如雷轟頂。
怔愣的看向楚殇,楚殇冷笑一聲,上下瞧了瞧莊晗,“男子懷孕生子實屬稀奇,不過若想不被人當作怪物,還不如就做個女子,縱然是心有不甘,但也少了些風言風語。”
說罷,轉身離去,留下莊晗一人呆若木雞。
對他來說,本身是男子,卻有奇異的體制,若是沒有對吳文軒那份情,怕是早就不顧一切,也要做個真正的男子,就算是傾覆所有也在所不惜。
……
時間很快,轉眼間這個月過去,眼看離大婚的日子将近,莊晗的禁足也算是結束,在他父親的勸說下,才同意挑選出嫁的東西。
莊晗看着這玲珑綢緞,珠寶首飾,鳳冠霞帔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拿眼随便瞧了瞧,懶散的選了選。
莊廣源道,“晗兒,這可比爹爹給你準備的好多了,全是貢品,都是上好的玲珑綢緞,珠寶首飾,你看看這珍珠顆顆圓潤飽滿,色澤亮麗,若是佩戴你在身上,會更加光彩照人的。”
莊廣源嘴角挂着笑,這個那個的拿給莊晗看;而其他姨娘們也是看着這些物品,眉開眼笑的讨論。
莊晗自始至終都冷着臉,沒怎麽說話,就看着其他人在那有說有笑;這時候大夫人來了,進門就嚷嚷起來“喲,這都是第二次嫁人了,比第一次排場還大;不過,要是我,我都沒臉出去,知道的是你搶了自己姐姐的夫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莊家有兩個莊晗呢。”
大家被大夫人那略顯尖銳和刻薄的話語皆一愣,頓時整個廳堂安靜了下來。
莊廣源幹咳一聲,“建芳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不會說話就別說!”
大夫人臉氣的通紅,沒說話,就那麽直愣愣的瞪着莊晗。
莊晗低頭淡笑一下,而後擡起頭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大娘,他知道大娘心裏憋屈,全是因他長姐,自己就一個女兒,本以為嫁了個好人家,卻最後被人休了。
這麽一想,他淡淡道,“大娘教訓的是,若不是逼不得已,你以為我想嫁?從小就學四書五經,也讀過那些三從四德的書籍,我還不至于下賤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聽了這話,屋內除了莊妍的母親,其他人皆一愣,大夫人瞪着他半響,因這話放緩了語氣道,“不是我提醒你,這楚殇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若真嫁過去,也多個心眼,将來有個什麽萬一,也好有個退路。別像嫁給那吳文軒一樣,什麽都撈不着。”
莊晗聽得此言,淺淺一笑,沒說話,便轉身朝父親行了禮,出了廳堂。
……
而與此同時,吳文星派人去暗查楚殇,被楚殇抓了個現着。
不僅将查他的人處置了,而且下了朝就直奔吳文星那,請他給個說法。
可憐吳文星也不過是才十六歲,加之一直被人寵着護着,一下子哪受得了這陣勢。
看到自己派去的人現在變成了一個人頭,他故作鎮定道,“楚殇你這是作甚?大白天的拿個死人頭來我府上所為何事?”
“敢問小王爺可認識這個人?”楚殇淩冽的目光掃向他。
吳文星看着他的眼神,又瞧着近在眼前的人頭,不免露出了惶恐之色,他怒道,“本王怎會認識這人?”聲音裏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
“哼,可這人說他是受命于你,暗中調查我,因被我發現,所以就地正法。”楚殇站在原地,一臉的戾氣,也不行禮,就那麽質問吳文星。
吳文星聽到此話,更加心慌,氣急敗壞道,“姓楚的你休要誣蔑本王,本王幹嘛派人查你?”略停,眼神飄忽不定道,“你,你等着,我這就奏明我皇兄,說你誣蔑本王,意圖傷害我;我讓皇兄削你官職,将你就地正法!”
“小王爺言重了。今日我只是來問問這人是不是您府上的人,不是的話,我這就回去。”楚殇輕笑道,“不過,我奉勸小王爺您一句,有些事不該您管的,還是別管,老老實實當您的王爺;若不然,日後萬一出了什麽事,微臣不好向皇上交代。”說完甩袖帶着一幫人離去。
吳文星看着楚殇離去的,又轉頭看到那人頭他沒帶走,驚吓的“啊”了一聲,而後怒道,“來人,給本王将這人頭拿下去!”
待下人将人頭拿下去,吳文星的臉色已經吓得發白,喘着粗氣,想着楚殇那陣勢,和威脅的話語,又想到自己現在在大哥面前失了信任,三哥又遠在江南,這京都已經沒人能保護自己,立時就直接哭了出來。
……
莊府的一群人正為莊晗的嫁妝什麽的聊得火熱,這時候看到楚殇怒氣沖沖的帶着一些人進了府內,直奔莊晗那兒。
都吓得忙摒住呼吸,此時莊晗正準備休息一下,祈安在門口攔住楚殇道,“楚大人,主子要……”
“将他拿下!”楚殇一揮手,兩名侍衛拔出腰間的佩刀将祈安按在地上。
門一下被猛地踹開,莊晗被吓了一跳,但見楚殇的臉難看至極。
“啪”的一巴掌,莊晗沒反應過來,就挨了一巴掌,嘴角立時流血。
莊晗一愣,還未開口,又是一巴掌,直接将他打蒙了。
“你別以為仗着我喜歡你,就不敢動你!”楚殇氣急敗壞的揪住莊晗的前襟怒道,“我對你那麽好,你怎可背着我暗中派人調查我,還暗地裏給吳文軒那個狗賊通風報信。”
莊晗冷眼看着已經近乎瘋狂的楚殇,不發一言。
“莊晗,我有警告過你,你這樣休怪我不客氣!”楚殇看着莊晗咬牙切齒道。
莊廣源帶着一群人慌慌張張趕來,瞧見這副場景心下一驚,而後忙道,“殇兒啊,這是為何?晗兒他……”
“都給我抓起來!”楚殇打斷莊廣源的話,吩咐道,“莊府的人一個不留,全部扣押起來。”
“是。”
一時之間,侍衛都刷拉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吓得衆人齊齊後退半步,大氣不敢喘。
莊晗冷眼的看着這一切,楚殇松開他,冷哼一聲,吩咐人道,“來人,給夫人更衣妝扮,我和夫人要即時完婚!”
聞言,莊晗的臉色立時聚變,氣得咬牙道,“你不能抗旨不尊,這聖旨上寫的是十五!你這是對皇上大不敬!”
說着就要和楚殇動手,楚殇拿過一把刀架在莊廣源脖子處,對莊晗道,“今兒是辦喪事還是喜事,你看着辦!”說罷将莊廣源的胳膊砍了一刀,立時慘叫出聲,有膽小的吓得直接哭了出來。
莊晗被逼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咬着牙,怒瞪着楚殇,指着他道,“現在,立刻傳禦醫醫治我爹爹,而後放了莊府的人,我立時跟你完婚!如若不然……”說着從身旁一侍衛手中奪過刀,架在自己脖子處威脅道,“我就在你面前自盡!”
楚殇這時哪還有什麽憐惜之情,揮刀砍了莊晗的一個弟弟,那弟弟慘叫出聲,吓得喊道,“姐姐,二姐姐……”
楚殇冷言道,“你若死,我就讓他們陪葬,大不了今日我楚殇辦喪事!”
“你……”手中的刀掉落,莊晗雙目通紅的看着楚殇。
楚殇命人将所有人帶下去,而後又命人請了禦醫來診治人;待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時,楚殇走近莊晗,擡手撫摸着他的臉道,“我早就警告過你,可你偏不聽,事到如今,怪不得我!”說着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吻住他的雙唇。
莊晗咬了他一口,猛地推開他,擦擦嘴角溢出的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
楚殇也擦了擦被咬破的嘴唇,大喊一聲,“來人,給夫人更衣梳妝!”說完轉身欲走。
“等等。”莊晗叫住他,“小安子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放心,你我的喜事,我暫時還不想殺人,只是你若不從,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從,我什麽都聽你的,讓小安子來伺候我!”莊晗道,“你也知我是男兒之身,不習慣被女子伺候沐浴更衣。”
“好。”
……
莊府內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外人看着是要辦喜事,可只有府內的人知道,這喜事一丁點喜氣也沒有。
府內站滿了守衛的士兵,好像房中的人不是未來的楚夫人,而是被囚禁的犯人。
沐浴完的莊晗被人伺候着梳妝打扮,頭發盤成女子的樣式,點綴些珠寶頭飾,又為他塗上胭脂水粉,描眉塗口脂。
拿過鳳冠霞帔,莊晗看着這漂亮的鳳冠霞帔,輕輕撫摸着,“做的真精致。”而後轉頭問祈安,“小安子,這麽漂亮的新娘裝,雖然我是男子,床上應該不難看吧?”
“主子……”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祈安喊了一聲,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為我更衣吧。”莊晗淡淡道。
但見一絕豔的女子,起身被人伺候着穿上禮服,穿晚禮服,莊晗轉了個圈,嘆道,“挺合身。”
丫鬟們瞧的呆愣愣的,都暗想,這莊家二小姐長得好生美豔。
而祈安卻瞧的滿眼淚花,哭喪着臉,不發一言。
莊晗看他這樣,淡笑一下,問道,“小安子,難道這身紅裝,我穿着不好看嗎?”
祈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咬着唇點頭道,“主子……好看……很看好……”
莊晗輕輕的長呼一口氣,淡淡道,“好看就好……新娘子,就該好看……”
祈安捂住嘴,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哭出聲來。而站在門外的莊妍,目睹這一切也濕了眼眶,拳頭在袖子中暗暗握成拳頭。
這時,有喜娘前來喚道,“吉時已到,新娘上轎,上轎啦……”
祈安拿過紅蓋頭,為莊晗蓋上,而後攙扶着他出了門。
坐上花轎,莊晗摸了摸袖中的筆試,眼眸中全是寒光。
楚殇正在将軍府等着花轎的到來,就見他父親急急迎了上來,開口喚道,“爹。”
“孽子!我就不在府上幾日而已,你這是又發什麽瘋?”楚淮怒斥道。
楚殇皺了皺眉,“爹你有公務要忙,孩兒就沒有通知你。”
楚淮大怒,指着他道,“你……你給我馬上讓這些人給我停手。”說着扯掉了那大紅燈籠。
楚殇正想說什麽,只聽外面響起唢吶喇叭聲還有通報聲,“新娘子到了,新郎迎娶喽……”
楚殇看着他爹道,“爹,這個節骨眼上,您不想丢人吧?”
楚淮氣急,卻無能為力,只得重重嘆了口氣,“唉”了一聲。
楚老夫人出來勸說,最後也只能應下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在這喜氣洋洋的氣氛中,沒人看到平靜的莊晗暗殺的殺氣,也沒人知道他平靜的外表下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