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XIV.千裏追殺/動心篇
範旭川這次的假期基本就是把以往積攢的假都給兌現了,林林總總的加起來長達半年多,沈立輝就比較慘的接替了以往範旭川的角色,公司上下的人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們的老板擺着一張愁雲慘淡的臉,于是每個人也都很自覺——幾乎沒有必要,不會踏進老板的辦公室。
這麽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沈立輝終于受不了了,他把工作一股腦扔給了秘書,留下一句若非必要,不要找我,然後一個人登上了去香港的飛機。
員工是幹嘛的!不就是給老板分擔憂愁麽,如果老板全都幫忙幹了,那還要員工幹什麽!沈立輝十分心安理得出了門。
他不知道他想去洩憤的對象,已經高燒躺在床上,完全沒有休假的自覺。
新田苦哈哈的為他忙前忙後,可範旭川自醒過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總是側着頭,用一種很複雜的眼光看着窗外,有時候甚至是抱着腿一個人坐在床上呆上一整天。
新田沒有再說什麽,心裏卻反而很愧疚,他以為範旭川是被他鎖在屋子裏把精神氣給憋沒了,到了晚上,他怕範旭川胡思亂想,就自作主張的和他睡在一張床上,他把範旭川抱在懷裏,像是在照顧一個孩子一樣的照顧他,他會拍着範旭川的腦袋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可你是能随随便便殺人的人麽,你不能為了那樣的人把你自己毀掉,我怕的是這個。”
範旭川被他抱着,眼睛是紅的。
等他高燒退了之後,他仰着頭對新田說了:“我是個孤兒,孤兒院裏很多東西都沒有,很久以前我太想要那些沒有的東西,可是最後那些都不是我的,流氓,你別對我這麽好。”他在心裏說,我會有期待的。
上一輩子,這一輩子,王琛都給他打開了一扇門,起初,他覺得那扇門很髒,他不敢走進去,可是後來,門後面多了一個人,那個人笑起來很好看,像陽光,他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可是他對他很好,範旭川沉默的這段時間裏,滿腦子都是同樣的字符,他覺得他可能喜歡上這個流氓了,可是心底又很怕,後來想想好像也不是特別怕。他想,大概是因為這個人是流氓。
新田喜歡去照顧他,喜歡他乖乖的樣子,偶爾會露出尖銳的牙齒,或是炸毛上翹的尾巴,他覺得範旭川合他的眼緣,于是他想照顧他,這個世界本就是要看眼緣,新田這麽做了,于是這麽幹了。
他摸着範旭川的腦袋說了一句:“為什麽不?”新田想說,你也是需要人照顧的。
範旭川在半夜的時候,爬起來看窗外的星星,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會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滋味,他會想起王琛死前說過的話,還有新田說過的話,他會幻想上一輩的事都是他臆想出來,其實他原來就在這裏,沒有什麽妻子孩子,什麽牛郎少爺,然後他回過頭,看着一旁熟睡的新田,高高的鼻子,俊朗的面容,還有那十分帥氣的寸頭,他笑着看了很久,然後俯下身子,輕輕的吻了他的額頭:“晚安。”
範旭川覺得自己瘋了,最後他還是走進了這扇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