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現在城裏都在說我是個一把年紀的鳏夫還帶着個兒子, 你不給我好好解釋解釋這件事?”
綿舒疊起眉頭,嘀咕道:“徐小姐不太講信用啊。”
“顧左右而言它。”王青野看着綿舒的眼睛:“你去見過徐若枝了?”
“我哪有,是她自己到書院來找我的。我也沒有胡說什麽, 那天你叫我小崽子,誰知道徐小姐就誤會了。”綿舒道:“而且她也确實不是那麽喜歡你嘛, 我不過說你喜歡吃香菜, 她便說生活習性不同, 要回去好好考慮。我可一句話也沒吓唬她。”
“你還有理了!”
綿舒一縮脖子, 抿着唇可憐巴巴的看着王青野:“你不會是想要打我吧?”
王青野欲言又止, 吐了口氣把籃子放在了桌上,轉身進了屋。
綿舒追了進去:“實在不行咱們就換個縣城生活嘛。”
“得虧你想的出來。”左右是想解決徐若枝的事情,雖然結果威懾力大了許多, 但好在事情算是平息了, 王青野道:“事已至此,順其自然吧。”
但是也不能便宜了小崽子, 盡知道惹禍,他站起身拉過綿舒,從他腰間取了錢袋子, 将裏頭的銀子拿了一半出來:“這個月的零花錢減半, 省的每日吃飽了沒事做。”
綿舒輕哼了一聲, 到底是理虧,只得看着白花花的銀子飛走了。
二月中旬, “随便”一切都準備就緒,周竹翻看了黃歷說十六是個不錯的日子, 于是便則選了這一日開業。
小吃鋪裝置王青野仿用了後世小吃店的裝修,廚房單獨隔開留下取食小窗口,用食區做成了兩個區域, 一個是開放性的吃食小區,一個是裝了屏風簾子的私密性吃食區。
菜單上的吃食是之前攤子上出售過的,以前隔時日賣的吃食時下每日每樣都有。
西街鋪子離東街攤市并不遠,以前小攤兒便有很多老主顧,今兒聽聞鋪子重新開業,大都過來捧場了,凡在鋪子裏消費夠三十文錢的送飲品小麥酒,倒是沒用多少宣傳,大夥兒都很熱衷。
天氣慢慢熱起來了,烤上一把五花肉串兒,再來一盤涼拌蛤蜊海貝什麽的都好,小麥酒往冰塊兒盆裏一鎮,晚間時長慢慢,約上三五好友一聚是最好不過了。
鋪子也不忘女性客人,可樂加冰,梅子酒、甜酒,配上精致好瞧的壽司拼盤,一碗蝦滑魚肉丸子,快活不比男子少。
後廚裏三個人在忙,關東煮是一早就準備好的,湯底熬制的入味兒,煮出來的東西也好吃,客人需要蝦滑肉丸子,現煮也快,這事兒張燕兒拿手,只不過今下卻領了收賬的差事兒,于是功夫就落在了啞巴身上。
周竹主要是烤串兒,雖然也把這些功夫交給了啞巴,但是非幾日功夫就能成的,時下啞巴還只能打下手,不過他踏實肯幹,學東西也快,周竹倒是願意把事情交給他做。
王青野說過,鋪子裏的有些手藝是不吝交給夥計的,有些東西學會了手藝沒有那幾味料子也是做不成的,為此他讓啞巴學做東西也并不畏手畏腳,再者啞巴也有啞巴的好處,不會張着嘴亂說話。
兩人在後廚裏配合着倒是也不覺忙碌不過來,何嬸兒收拾碗筷桌凳也麻利兒,只是章二忙碌些,又得點單又得送餐,張燕兒收賬之餘也能幫着一二,說到底也是生意旺火才會這般。
“周郎君,方才東家來了一趟又去了。”
章二擦了把汗,取壽司順道給周竹報告了一聲,生意實在忙,他也沒顧着上去招呼東家:“不曉得他會不會見怪。”
“自家生意見什麽怪,東家瞧着沒什麽事兒自然沒多留讓大夥兒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是,是。”
“小二,這裏再來一盤烤串兒拼。”
“快端去!”
張燕兒擦了擦手過來:“不礙事,我去吧,章小哥兒都跑了一上午了,歇口氣兒。”
章二笑嘿嘿道:“謝謝燕兒姐。”
周竹看着張燕兒端着烤串兒拼盤走遠後,從取食口伸出手給了章二一記爆栗:“你倒是會裝乖賣巧。”
啞巴見狀也笑了聲,遞了杯涼好的茶水給章二。
“郎君,你瞧着,就屬你最嚴厲,連馬哥都曉得心疼我一下。”
“趕緊忙去。待會兒東家該回來了。”
張燕兒端着烤串拼盤,因烤串兒串有簽字,所以盤子格外的大,拼盤裏頭有基礎的烤肉,像是柔魚啊,五花肉啊,羊肉,雞胸肉等等,今兒開業特價一盤三十五文,味道好又實惠,一次性能吃好幾種肉,食客都愛點。
要烤串兒的食客在隔了簾子的小雅間裏,張燕兒掀開簾子頓時楞了一下,不過也未有過多的反應,依舊挂着笑将菜上到桌子上:“各位郎君慢用,我們東家說了,滿了三十文送飲品,郎君可以選一個自己喜愛的。”
雅間裏坐了四五個年輕人,都是書生打扮,聽說要送飲品十分高興:“我來,就要小麥酒。配上烤肉味道絕佳!”
“好嘞,可要冰鎮過?”
“這陣兒倒也不必。”言罷,書生又道:“你們東家可是江春樓的老板?”
“郎君如何得知?”
書生笑道:“小生昔日在将春樓也見過此種酒,別處從未見過,今兒在這裏也見着,便想可能是。”
“郎君眼明心亮。”
“欸,今兒秦秀才做東,送的酒恐怕不多,不如咱們在多點一些這小麥酒,也讓大夥兒嘗嘗鮮,再者祝賀秦秀才金榜題名又抱得美嬌娘歸。”
被衆星拱月般圍坐在中間的秦明朗臉上挂了個倉惶的笑容:“諸位既是喜歡,那便多點些吧。”
“還勞請姑娘多取些這酒來。”
“好,郎君且稍等。”
張燕兒拿着菜單退了出去,聽着簾子裏的人還在吹捧。
“唐家果然是大手筆,尚未結親,倒是先把屋舍田地給秦兄置辦好了,那宅院兒兩進兩出,又有侍女仆婦三五,良田十餘畝,當真是羨煞衆人啊。”
“诶,秦兄今下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說到底還是他唐家一介商賈人家高攀了。”
秦明朗連忙道:“段兄陳兄慎言,是小生高攀了,唐四少爺可是舉人。”
衆人恍然:“秦兄不說我倒是有些忘了唐家還有個舉人,終究是唐家財勢過大,忘了其還有個舉人郎君。”
“段兄怕是醉酒了,唐涑蕭昔年文采卓然,夫子時而還拿他的文章出來供後生觀覽學習。”
段姓男子尴尬一笑,馬屁沒拍得當:“醉了醉了。”
張燕兒低頭輕笑了一聲,拿着菜單去後廚裏取酒。
這人有了銀錢果然是不一樣了,昔時秦明朗一身挂着補丁的舊衣混在讀書人之間,永遠是不起眼,且不被人正眼瞧的模樣,今下攀上唐家千金,也可帶着些以前瞧不上的狐朋狗友出來吃飯作樂了,席間談笑風生,哪裏還有曾今郁郁不得志的模樣。
昔年他自有風骨清高,殊不知只是借來掩蓋因清貧而帶來的卑怯罷了。
張燕兒覺着有些可笑,也覺得釋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今下秀才郎君抱得美人歸,她亦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吃飽飯穿暖衣,各自安好不做糾纏,再好不過了。
她将十瓶小麥酒裝進籃子抱進一號小室,自始至終沒在看秦明朗一眼。
入夜,一日忙碌才算收尾,小吃鋪兒裏管晚飯,大夥兒又都是住在霞城周圍的,吃了晚飯慢悠悠回去倒是很恰當,張燕兒說到底是個姑娘,一般走的要比其餘幾人稍稍早些。
再者,今天鋪子頭一天開業,她回去還得帶着賬簿給東家瞧瞧。
“燕兒,燕兒。”
且才出了西街,她便聽見有人在喚她。
回頭間,她瞧見從暗處裏走出來個人,正是今兒在鋪子裏撞見的秦明朗。
“秦秀才,有何事?”
秦明朗華衣在身,體面無遺,面上卻是苦笑:“燕兒,你當真要對我如此生分嗎?”
“秀才郎君若是叫住我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那我便先告辭了。”
“你先別走。”秦明朗連忙一個步子上去攔住了人:“不曾想今日會在食肆裏見着,燕兒,你如何又去了食肆裏做事,你可知,我見你拿着重物,與人端茶倒水,我心裏有多難受!”
張燕兒冷笑道:“怎的,秀才郎君還未做官兒便管的這般寬了,可是我這未出閣的姑娘做點正經差事兒又礙着您的眼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于你的名聲總歸是不好的。”
“好不好同郎君也沒關聯,若是将來要娶我之人嫌我今下抛頭露面,我想如此之人也并非什麽良人,不與之相識便是。”
秦明朗吐了口氣:“燕兒!你為何如此固執呢?我知道你是為了伯父才這般,若是家裏缺銀錢你便同我說,念在昔日情分上,我必定會施以援手。”
言罷,他從袖袋中取出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這些你且拿着,不夠你再同我說,我會想辦法。”
秦明朗的行徑忽的讓張燕兒覺着十分惡心:“郎君是在可憐誰?我靠自己雙手掙錢問心無愧,時下家中有吃有喝,不受嗟來之食!”
說完她轉身便走,秦明朗追上前拉住人:“燕兒你便收下吧,別在犟了。”
“郎君這是在作甚!當街攔住民女可否辱斯文!”沖上來的周竹薅了秦明朗一把,弱不禁風的讀書人如何是常年勞作之人的對手,險些一個趔趄就坐到了地上,狼狽至極。
周竹把荷包丢到了秦明朗懷裏:“拿着你那從富家千金手裏讨來的錢滾,別來糾纏她人。”
“燕兒,我們走。”
秦明朗看着被男子拉走的張燕兒,既是震驚又是不可置信,嘴裏陣陣發苦。原不過數月,她便另尋他人了。
行到城外巷,周竹才後知後覺的放開了張燕兒的手,他抓着頭發:“若是以後他再來煩你,我替你打跑他!”
說完又覺着不妥:“不、不知你心疼他沒有,是我沖動了。”
張燕兒搓着手:“你說什麽呢!我作何還要心疼他!”
“你沒有便好。”
兩人忽的陷入了沉默,張燕兒咬了咬下唇:“你怎的到了這邊來,我記得你家不是廊坊街那頭........不是一個方向。”
“我過來買點東西,碰巧見着了秦明朗來煩你。”
周竹見張燕兒看着他,顯然是不信,他錯開目光:“其實我是特意過來的,你一個姑娘家走夜路不安生,我便跟着走一段。”
張燕兒臉一紅:“你為何如此照顧我?”
“我........”周竹頓了頓,一咬牙看着張燕兒的眼睛:“我喜歡你。”
“以前我知道你和秦明朗有婚約在身,不敢逾越,今下你與他分開了,我不想錯失這個機會。”
一股腦把話都說了出來,周竹覺得好過多了。
“那你.......你不介意我和別人有過婚約嗎?”
“我為何要介意,那是過去的事兒了,跟現在又有何幹系。”
周竹認真道:“燕兒,我不知你是否喜歡讀書人,其實以前我也讀過書,以後若是家裏都穩定好起來了,你喜歡讀書明事理的,我也可以再去試試科考。”
張燕兒一時間無地自容,被周竹一腔話說的面紅耳赤:“我知道了。只要兩個人好生着,日子總是會好起來的。”
話音剛落,張燕兒便小跑着走了。
周竹飄飄忽忽,這、這算是答應了的意思嗎?他一路看着人進了門,晃晃悠悠的回到家裏,周母見着兒子傻楞楞的模樣,道:“今兒可是忙壞了?”
“娘,我好似能娶媳婦兒了。”
周母拍了周竹一巴掌:“你這孩子今兒是怎的了,眼下的年紀自然是能娶媳婦的了。今下可是好些可眼的姑娘媒婆都想給你說呢,只可惜你這小子日日只想着做差事兒。”
“不是,兒的意思是兒中意的姑娘她應了。”
周母登時眼前一亮:“可是當真?”
周竹想把嘴巴閉上,奈何總要往上翹。
“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兒,你且同娘好好說說,娘也好請了媒人帶了禮物到人姑娘家去啊。”
月底,休漁期一過,當日便有諸多漁船出海,王青野打算等綿舒書院放假的時候也出海一趟。
出門遇見張五哼着小曲兒,他道:“五伯近來出海收獲可是不錯?”
“休整了幾個月海貨是豐富些,但是出海的人多,能打漁的地兒就那麽一片兒,也就還是只收的到那麽多貨。”
“我見五伯心情倒是不錯。”
張五負着手笑呵呵,湊到王青野跟前低聲道:“今兒有媒人上門了,我如何能不高興。”
王青野眉心一動,試探問道:“周家?”
“原來郎君是早曉得了這事兒,便是只把我這老頭子瞞着。”
王青野笑道:“五伯可是誤會了,我原是知道周竹看中燕兒,卻是不知竟差了媒人來。不知五伯可中意?”
張五點點頭:“我早注意到這小子了,比秦家的可靠,而今兩人都在王郎手底下做事,我覺着可行,應下了。”
“可定好了婚期?”
“該日兩邊見個面再一道商量,便是趁着日子好,早些給辦了,我心裏也踏實。”
“這是自然。”
王青野前去小吃鋪看賬簿,借此把周竹調侃了一通,倒是把他瞞的緊。
周竹整日樂呵的跟個笑臉年娃一般:“我和燕兒商量了,本是想等日子确定下來了才通知郎君的。”
“別的都不說了,吃喜酒可別也瞞着。”
“這般大事兒如何會忘了郎君。”周竹小聲道:“還得多謝郎君這半個媒人。”
“你知道便是好的。”王青野笑了聲:“對了,你可得在成親前把馬勞給教出師了,到時候總不能你成親放了婚假還連帶我這鋪子歇業幾日。”
周竹拍胸脯保證:“郎君且放寬心,馬勞可能幹了,再過些日子必定能獨當一面。”
“如此便好。”
他聽周竹和張燕兒的意思,兩人準備和湊些銀兩在城裏買個大些的房舍,兩家的房子都老舊了,遇上點風吹下雨的便得檢修,麻煩不說,只怕屋頂落東西進屋砸了人。
倒是也考慮過就在自家房舍的基礎上擴建改修一下,但是廊坊街那邊的民巷一戶挨着一戶緊緊兒的,一旦要動自家的房子難免不會折騰到左鄰右舍上頭去,到時候要惹是非出來。
時下日子寬松,燕兒出些嫁妝,周竹拿出積蓄,幹脆就在城西的小林巷買個房舍,一來離鋪子近,二來這邊的房舍也大很多,估摸着得五六十兩銀子才拿的下來,幸在兩家人也同意年輕人的想法,願意幫扶一二,銀錢上可能緊湊些,但兩家人齊心便是最大的樂事兒了。
王青野同周竹去看了房舍,寬敞亮堂,最重要的是房舍間留了不小的地兒,往後想擴修都容易,左右周家人口不多,就算以後夫妻倆生三四個兒女也是夠住了的。
“若是手頭緊便從賬上先支一些過去用着,左右也是要跟我辦事兒的,跑不了。”
周竹自是知道東家的好心,他道:“我原也是想着先給郎君借點兒緩緩,單我們周家把房舍置辦下,到時候還要擺酒席給彩禮,手頭上的積蓄肯定不夠,可燕兒和五伯執意要出一些買房舍,說畢竟是以後兩個人一道生活的,扭不下我也只得答應,如此銀錢便夠了。”
“往後再緊湊上一兩年,日子也就好過了。”
王青野默然:“倒是讓你娶了個好媳婦兒,以後好好待人家。”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
夜裏,王青野翻瞧了幾眼從小吃肆帶回的賬簿,半月流水三十餘兩,倒是快趕上江春樓了。
許是受了周竹的感觸,他倒是也有心想置辦個穩定的住處下來,之前想着做點生意吃飽飯,如今生意也上了正軌,家裏也有了些積蓄,已置業,是時候考慮安家的事情了。
但是他也有諸多的考慮,城裏的房舍他都有去看過,但是都沒有太合适的地方,自己倒是不拘于住怎樣的房舍,主要還是得替綿舒考慮。
他想還是得在靠城的地方圈一塊地自建個大房舍,別的配置姑且不論,但一定得挖上一個大湖供綿舒使,如此也省得整日憋屈在桶裏了。
這樣下來買地就得花不少錢,若是尋常的貧瘠之地也就罷了,要是占到了良田價格便高出許多,再加上後期建造,那還得好好攢攢錢才行。
綿舒趴在床上翻着錢箱子,可喜可賀年前儲錢的還是個小盒子,放在床頭邊上就可放下,時下變成了大箱子,得放在床底下了。
“為什麽不把珍珠賣了呢?”
綿舒從箱底下的盒子裏抓了一把大珍珠出來,偏頭問王青野:“是不值錢嗎?”
“沒有不值錢,存着以後有用。”
“你要是不想用珍珠去換錢,那咱們就辛苦點多出去打漁嘛,而且我覺得住在哪裏都差不多的。”
王青野坐到床邊,耐心道:“這總歸是別人的房子,我們也要有自己的房舍,到時候也能庭前院後種種花,那不是更好嗎?”
綿舒趴到了他腿上,撐着下巴道:“好是好,只要咱們能住在一起都好。可是周竹哥哥和燕兒姐姐不是因為成親才置辦房舍的嗎?你又不成親,那麽着急幹嘛。”
王青野斜了他一眼:“這怪誰?”
綿舒癟癟嘴:“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你跟我在一起吧,反正我還要過幾年才能成年,可以慢慢攢錢修房子。”
王青野又氣又好笑:“你腦袋裏一天到晚都在裝些什麽東西,可是被唐涑蕭給荼毒了?我可對條魚沒興趣,而且還是條公魚。”
“公魚怎麽了,我們人魚族又不講究這麽多,就是兩條公魚也是可以在一起的,雖說不會有崽,但是時常會有些不負責任的父母誕下人魚蛋不孵化就跑了,公魚撿兩個回家孵化出來就是親崽了,這不比雌雄搭配強的多嘛。”
王青野收拾了錢箱子,先買地,再建房,一步步慢慢來,多找點掙錢門路應當還是很快的。
“快去睡吧,明兒不是還要出海嗎。”
綿舒不情願的回了桶裏,兩只手扒着桶沿,沖正在脫衣服的王青野眨了眨眼睛:“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王青野起身一口氣吹滅了油燈。
作者有話要說: 綿舒:哼!今天理直氣壯的拒絕我,明天別哭着求我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