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校園萬人迷火葬場20 (1)
一開始是雙人舞, 後來是馳野的獨舞。
起初的機器人設定改了後,馳野就像開了竅的火山,熔岩爆發後, 所到之處皆是赤焰。
嚴絲合縫的舞蹈加上了開了竅的感情, 就像給幹枯的河流突然注入了活水。
立刻就能讓人心曠神怡。
楊慧起初只是好奇桑九池的眼光,看着看着, 不禁對馳野這孩子也好奇起來。
江山代有才人出。
長江後浪推前浪。
喜愛舞蹈,和成為舞蹈界的拔尖是兩碼事清。
你看每年學舞蹈的有多少人, 每年真正走到大衆面前,成為知名舞蹈藝術家的又有幾個人?
百年之間,能叫上名字的舞蹈藝術家有幾個?
影帝可能通過一部作品就可以一步成神, 但舞蹈不一樣,它是日積月累的沉澱,不斷地通過作品完善。
頂級舞蹈藝術家,是所有舞蹈着想要觸碰的身份。沒有那個舞蹈者不懷揣着驕傲的本心, 比普通人更加肆意地伸展身體,舞出一段一段動人的舞姿。
其實幾乎所有的舞者都是自傲甚至過于自信的,因為他們擁有別人沒有的資本。
更加美麗, 更加會運用肢體語言。
表面上再謙卑, 骨子裏也是自信。自信到曾經以為自己可以觸碰到那個最高點。
楊慧曾經也是這樣, 她當年在他們那裏也是有名的舞者, 衆人的追捧誇贊、自己的自信,都讓她以為只要努力就可以觸碰到夢想。
但是并沒有。
舞者是有黃金期的,她再怎麽努力, 也沒有在黃金期內實現自己的夢想。別說走出國際,就算在國內也排不上名號。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看過了太多舞者, 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人的潛力和天花板在哪裏。
林訴的确優秀,含着那樣的東西都能跳成那樣。可是和桑九池和馳野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她之所以那麽欣賞桑九池,就是看中了他的才華和毅力,她以為他能夠更早一點走出去的。可沒想到她敗給了現實。
桑九池是她見過的這幾十年裏最優秀的舞者,可是藝大那群傻逼不長眼。
沒想到,短短幾年,又出來一個馳野。
中間只隔了幾年而已。
楊慧相信,只要給他們一個平臺,這兩個孩子一定能有無限的前景。
他們會代表華國,驚豔全世界。
楊慧帶着好奇而來,又帶着驚喜離去,臨走前還叫走了桑九池。
等到馳野回到教室時,舞蹈老師已經開始現場公布考試成績。
不出大衆所料,馳野遙遙領先,拿下了第一。
考試結束後,馳野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去了隔壁的空白舞蹈室。
他拉上窗簾,卻沒有跳舞,而是坐在看臺上呆呆望着落地鏡裏的自己。
一切仿佛還在夢中。
他有些恍恍惚惚,甚至不敢确定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雖然和桑九池認識只有幾天,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每天都是緊湊的劇情,緊湊到讓他靜不下心來思考什麽。
現在考試結束,當一切都回歸平靜時,他突然有些恍惚,甚至覺得一切都是那麽夢幻,甚至不真實。
已經被老師宣判死刑的舞蹈生涯,就因為桑九池的出現起死回生了。
在舞蹈老師指出他問題後他嘴上雖然沒說什麽,心裏到底還是介懷的。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他後來一次又一次的練習舞蹈,為的就是突破自己。可他做不到,無論動作做的如何精致完美,他都無法達到老師嘴裏所說的感受靈魂。
他雖然不想放棄,但在內心深處,他是知道的。
舞蹈之路,他只能是一個表演者,而不是藝術家。
他可以完美地複刻任何一段舞蹈,卻無法達到超越。
捆縛在身上的枷鎖,早就宣判了他的舞蹈之路死刑。
他的面前沒有光,他看不到未來,面前出了死胡同就是一片黑暗。
然而,桑九池出現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麽強勢地進入他的視線,加了他的微信,不由分說地指出他的問題。
桑九池一開始說讓自己脫衣服跳的時候,他甚至以為對方是在耍自己。他畢竟18了,也聽過不少老師借着親授的名義猥瑣自己的學生。
可那時桑九池的目光那麽清澈,清澈到讓他覺得從他嘴裏說出的再荒謬的語言,都是有理由的。
如果是別人提出這個要求,他一定會大罵一場後轉身離開。
想到這裏,馳野心裏長長舒了口氣,有些慶幸。
還好,那時自己什麽都沒說,雖然羞恥,但還是照做了。
後來的成果的确狠狠打了他的臉,讓他知道了什麽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因為桑九池的提議,他在舞蹈上的确精進了,而且不是一點半點。
全國舞蹈大賽是所有舞蹈系的學生都夢寐以求的比賽,他也是想要參加的。
不過自從老師指出他的致命問題後,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是無緣這個比賽了。
但是僅僅幾天而已,他不僅突破了自己,解決了自己的問題,甚至還能有幸參加這個比賽。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果他沒有碰到桑九池會怎麽樣?
自己的轉折點,都是來自于桑九池。是他給了自己新生,帶自己觸摸到了曾經觸摸不到的天花板。
一想到桑九池,馳野心中就好像塞了一團棉花糖。
胸口那裏暖暖的、甜甜的,又有點堵。
馳野靜靜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看着看着,臉頰突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就在這個舞蹈室裏,桑九池和自己十指相扣,讓自己擁抱他。
也是這個教室,他軟綿綿躺在自己懷裏,手足無措地讓自己幫他。他用自己的手安撫着桑九池,他聽着桑九池情動時的聲音,甚至能看到他眼底深處的滿足。
馳野突然笑了一聲,不合時宜地想,還好那時候自己應該做的還不錯,否則學長一定不會那麽舒服。
醒着想着,馳野又哭笑了一聲。
他煩躁地抹了一把臉,長嘆一聲,橫躺在了看臺上。
那樣完美高傲的學長,要不是因為病症,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屈居別人之下吧?
以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知道自己應該是喜歡桑九池的,要不然也不會動不動就想到他,夢裏也會夢到他,天天想着會對方見面。
今天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他對桑九池,不止是喜歡那麽簡單。
他太貪婪了,他以前總覺得自己偷偷喜歡桑九池就好,哪怕對方不知道,自己在他身邊一直陪着桑九池就好了。
桑九池只是把他當解藥和舞伴,可那又怎麽樣。
起碼在桑九池眼中,他是不一樣的。他和別的什麽人都不一樣,他是桑九池的必需品。
想到這裏,馳野又是長嘆一聲,像個陷入苦戀的青春期少年,躍躍欲試又戰戰兢兢。
就在不久前,剛剛認識桑九池學長時,他還在盼望着讓別人知道他們的親密關系。
他們是親密的舞伴,桑九池這六年來唯一的舞伴,也是将來唯一的舞伴。
可今天在大家面前考試,他看到了同學和老師眼中的驚豔。
桑九池是完美的,他是懸于高空的明月。這樣一個人,就算把他放在普通人裏、讓他蒙塵也無法遮蓋他的光芒。
他不跳舞時已經是衆人眼中的焦點,當他跳舞時瞬間就抓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他是天生的吸光體。
馳野從同學們眼中看到了驚豔,甚至是貪戀。
桑九池跳舞有多好他當然知道,他不止一次近距離看桑九池跳舞。
曾經的炫耀突然就變了味。
他不想讓別人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桑九池,桑九池的舞蹈會吸引太多人,讓太多人為他着迷。有一個周若清,就有第二個周若清,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被桑九池吸引。
可桑九池,應該是他的。
他不想讓別人看到桑九池的美好,他自私地想把桑九池藏起來。
他想獨占他。
被自己的野心吓了一跳,馳野長長嘆了口氣,眼中皆是無奈。
獨占?可他憑什麽?
說到底,他只是桑九池學長的舞伴和解藥。
他們不是愛人關系,就算他們做再多親密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愛人關系。
桑九池學長只是迫于疾病,不得不做出那樣的妥協。等他病情的事情有所好轉,桑九池學長一定會徹底塵封這件事情。
桑九池學長是那麽心狠的一個人,他能快刀斬亂麻地迅速割掉周若清這個渣男,将來也會狠心地舍棄自己。
那天晚上,小混混用他的病情為要挾約他出去。他擔心桑九池學長跟去了。
那一晚,他才知道桑九池學長原來那麽狠。
對于拿着秘密要挾自己的人,他向來無欲無求的眼中全是殺氣,如果不是因為殺人犯法,恐怕桑九池學長都要動手殺了他們。
他那時也才知道,原來桑九池學長身手那麽厲害,而且那麽痛恨自己的病情,更痛恨別人知道他的秘密。
他以這個病為恥辱,他現在和自己這麽親密,只是因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治病,一旦病好,他一定會迅速割舍掉這個污點,包括自己。
他一定會和自己劃清界限,徹底遠離自己,不和自己扯上一定一點的關系。
那時候他還能見到桑九池學長嗎?
桑九池會不會也毫不留情地舍棄他?
幫他解決舞蹈難題,和他共跳雙人舞考試,帶他參加全國舞蹈大賽……桑九池為他做的越多,他就越害怕。
和桑九池相處的這些天,他知道桑九池是個絕不會虧欠別人的性格。
他幫桑九池治病、答應和桑九池參加電視臺的雙人舞大賽。
桑九池也投桃報李,幫自己那麽多。
可幫他越多,他越覺得,桑九池這是怕虧欠自己,所以早早地回報回來,将來徹底和他劃清界限時才能及時抽身而出。
馳野突然有些哀怨。
桑九池怎麽就能做到這麽狠心?
他喜歡自己一下不好嗎?
就在馳野手足無措時,他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馳野沒存。點開電話號碼,只有一句話:我是林訴,我想跟你說點桑學長的事情,很重要。
馳野皺眉,心裏跟着跳了一下。
林訴?
他想跟自己說桑學長什麽事情,什麽重要的事情?
一瞬間,馳野甚至聯想到了前幾天的小混混事件。
根據小混混的描述,他們是受到了王柏的雇傭,拿錢辦事。一想到那些小混混,馳野本來平靜下來的心又帶了些兇狠。
那些小混混口口聲聲說是拿錢辦事,可面對桑學長時眼中的貪婪和欲望不是假的。他們不只是為了錢,他們還為了滿足自己,只不過正好有錢拿,順水推舟罷了。
那些人渣,真的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王柏,和桑九池更加沒什麽關系。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柏給別人當槍使了。
之後他瞞着桑九池,動用手裏的關系找人調查了王柏的交往圈,然後扯出了一堆人。
林訴、周若清、趙頌、李連……
很多鮮為人知的事情也被扯了出來,他知道周若清在和桑九池交往的時候還和林訴有一腿,也知道林訴很放的開,但是沒想到他那麽放的開。
不僅放的開,還壞的很。
将所有的事情前後串一串,就不難發現王柏到底是為了誰這麽幹的。
學校背後的八卦他也知道一些,裏面有一些甚至是他添油加醋放出去的。
他以前自以為周若清是個腳踏兩只船的人渣,當一切調查結果都在眼前,他才知道桑學長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麽。
那幾個小混混有一個落網的,半路害怕退出了。
馳野的人找到他,連詐帶騙,再加上威逼利誘,沒過多久就全招了。
包括受到王柏的指使,包括曾經在KTV設下的陷阱,包括那些有錢人的戀愛游戲。
他珍愛的桑九池,竟然成為了別人手裏的戀愛道具。
還是個被摧毀的道具。
這怎麽讓他不恨。
周若清、李連、趙頌,還有林訴,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王柏的家人現在焦頭爛額,現在在四處找人托關系給他脫罪。他們還真以為有了幾個錢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嗎?
想脫罪就脫罪?
那還要□□的法律做什麽?
他們想脫罪,他偏不讓他們如意。
他們想找關系?那他就把王柏之前犯下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曝光出去,包括高中校園霸淩、包括曾經雇兇傷人,把他曾經的罪惡全都血淋淋的展示在大衆面前。
這些妄圖傷害桑九池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馳野又一次将視線放在了手機上面。
林訴。
這兩個字剛上大一的時候,還只是一個代號。
同學的名字。
可現在這兩個字在馳野的心目中已經和“毒蛇”“死人”劃上了等號。
那四個人只是打手,他們圍在中間的林訴才是萬惡之源。
林訴給自己發這條短信,絕不是出于好心。
他是拿着桑九池來找上自己,或者說是要挾自己。
但事關桑九池,林訴既然知道桑九池有皮膚饑渴症,或許他手裏還有什麽把柄。
馳野大概等了幾分鐘,才回了一句:你到底是要找我,還是要告訴我桑學長的事情?
林訴很快回道:都有,你能來一下吧,真的很重要,是桑學長高中時候的一些事情,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馳野:在哪兒談?
林訴:我宿舍吧,你知道的,就在桑九池學長旁邊。我現在就在,你過來吧。
馳野猶豫了兩秒:好。
林訴剛剛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李連餍足地離開。
系統:【你還真是迫不及待,不休息休息?】
林訴洗完澡給自己身上噴了點青草香水,讓他整個人聞起來香噴噴的,【既然覺的要做,就要趕緊。】
他只是嫉妒了。
他嫉妒馳野對桑九池的體貼和溫柔,同樣是跳雙人舞,桑九池和馳野跳完之後,馳野那麽體貼地照顧桑九池。
在旁邊給他倒水、扇風,生怕委屈了桑九池。
他對待桑九池的眼神和姿态就像手裏捧着最珍貴的寶物,可反觀李連。
一想到李連,林訴眼中帶着又羞恥又怨恨的淚水。
他也是學舞蹈的,他也知道今天的考試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可他竟然不由分說地給他塞了東西。
他注意到了,不僅僅是舞蹈老師,就連桑九池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同。
跳舞的時候李連甚至偷偷打開了開關,開到了最大。
李連只以為那是情趣,卻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把整段舞跳下來,才忍着沒有叫出聲。
林訴在跳的時候注意到了,桑九池一邊看着自己一邊在咬馳野的耳朵。
眼神裏充滿了譏諷和蔑視。
那種眼神他前世的時候經常看到,那四個人看自己時候最多的就是這種眼神。
自己上趕着毫無尊嚴地去讨好他們時,他們就是用這種眼神輕蔑的眼神看着自己。
本來以為重活一世,一切都變了。
可因為那一個眼神,卻将他打回了地獄。那一瞬間他覺得什麽都沒有變,因為李連,自己再次嘗到了底層的滋味。
李連根本不是真的愛自己,如果他真的愛自己,又怎麽會忍心讓自己在衆人面前受到這種屈辱?
說到底,他只是饞自己的身子。
他的身體迷惑了李連,李連口口聲聲說喜歡他,但在李連的心底深處,還是把自己當成玩物一樣對待。
他讨厭這樣,他要的不是成為玩物,他想成為他們尊重的人。
他最讨厭的就是桑九池,那種輕蔑的眼神,他唯獨不想在桑九池身上看到。
那一刻,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事後李連還不肯放過自己,他明明看到自己快要哭了,還依舊進行着他的暴行。
直到自己徹底滿足才放過自己,開心離開。
林訴眼中染上恨意。
可惡,可惡!李連到底把他當成了什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技女嗎?!
他突然想到了上輩子,李連也不是什麽好種。
他浪漫,也花心。
在愛上桑九池之前就已經有了很多人,是出了名的海王。
後來他喜歡上了桑九池,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可桑九池不稀罕他。
李連就是下賤,上趕着的他不要,得不到的卻又心癢難耐。
上輩子,王柏罵他“賤貨”,李連玩弄了他,周若清不理他,趙頌在學校裏打壓他。
這四個人,或許只有周若清好一點,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本來這四個人裏面,他最喜歡的就是周若清,可周若清最近卻不找他了。
剩下的三人,王柏已經進去了,真希望李連也進去。
他嫉妒桑九池,重活一世,他把桑九池身邊的四條舔狗都搶來了,可桑九池身邊又多了個馳野。
一打四的馳野。
一個馳野,比他們四個加起來都強。
上輩子的時候,那四個人口口聲聲說桑九池高潔如月,不在乎什麽錢啊權啊。
可這輩子遇到馳野後怎麽樣?還是不是和他有說有笑?
說到底,還是那四人不夠強,沒有入的了高嶺之花桑九池的法眼。
桑九池才是最貪戀錢權的人,他不像自己,只要有就可以了,他想要最好的。現在最好的馳野出現了,他一改往日的高冷,主動出擊。
他可太有心機了,可惜他傻,真以為那四個是寶貝,還高興了好一陣。
從桑九池毫不留情地甩了周若清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周若清只是個二等貨。
馳野才是A品。
桑九池那麽喜歡馳野,如果自己把他搶到手,桑九池會是什麽表情?
失望?無動于衷?還是生氣?
把馳野搶到手,他是不是就可以擁有馳野的溫柔體貼了?他也會體貼地為自己遞水杯,扇風吧?甚至在床上也會很溫柔。
腦海中已經開始腦補,原本因為李連而帶來的壞心情漸漸轉好。
等把馳野弄到手,他就火速甩了剩下的三個人。
他也有基本的倫理道德,他也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他又怎麽會在四個人身邊虛與委蛇。
不過短短幾秒,林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柔弱的受害者形象。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經是怎麽一個個勾引了那幾個人,勾引了一個還不夠,勾引了一個又一個。
他也忘記了一開始從他們四人身上獲得好處時的欣喜,那四個人就像一個個的狗骨頭,被啃了好幾個月後早已索然無味,現在面前又出現了極品的頂級食材,以他貪婪的性格,又怎麽會忍得下去。
內心深處對馳野的本能害怕現在早已被抛之腦後,現在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欲望。
林訴還在想着,房門突然想了起來。
以為是馳野來了,林訴趕緊從床上起來,火速沖到了門口。
門打開的一剎那,林訴卻愣住了。
來的人不是馳野,而是周若清。
乍一看到周若清,林訴遲疑了兩秒,也就是這兩秒,林訴沒來得及阻止,周若清徑直走進了房間,輕車熟路地坐到了椅子上。
林訴張望了一下走廊,空空如也,馳野應該還沒來。
他想了想,趕緊關上了門,有些複雜地望着周若清。
周若清因為失去了對林訴的興趣,現在看林訴的眼神像看普通人一樣。
經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喜歡桑九池的,不管是因為得不到才喜歡還是因為本身就喜歡,總之他喜歡桑九池。
他想再追求桑九池時才發現,自己現在其實還和林訴不清不楚。
他之前一直和林訴保持身體上的關系,雖然沒有點破,但還是有點情侶意思的。之後因為身體的原因,他慢慢冷落林訴,很多事情都沒有明确說開。
“訴訴,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周若清垂眸,慢慢開口。
林訴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但聽他的口氣,不像是找他秋後算賬的。
那天晚上他沖着自己和王柏一通呵斥後消失不見,現在王柏進去了,自己卻安然無恙,他生怕周若清來找自己是勸他自首。
現在看周若清心虛的表情,應該不是因為這件事。
他沉着眸子默不作聲地望着周若清,并不急着開口,他想聽聽周若清要說什麽。
周若清想了想措辭後開口,“訴訴,今年在學校見到你之前,我真的沒想到還能遇見你。”
林訴坐在床上,開始有意無意地擺弄自己的睡衣。
他的是兩件套純棉睡衣,雖然是十一月份,但屋裏的空調開始,薄薄的一件睡衣穿在身上,并不覺得冷。
睡衣的領口有點大,随着林訴的輕扯,一顆扣子被扯開,露出了如羊脂般的肌膚。
周若清淡淡掃了一眼,眼神中帶着若有所思。
如果是以前的林訴,自己一定忍不住了。
他開始偷偷打量林訴,那天和林訴重逢,本來只是想閑談幾句,邀請他回了家。
那天晚飯,林訴不小心把水打翻在身上,本來輕薄的襯衣瞬間濕了一片,自己急急忙忙為他擦拭,可擦着擦着,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就滾到了床上。
等反應過來時,林訴已經在床上哭成了一個小淚包。
他想起身,卻又眷戀他的身體。
情不自禁,情難自己。
他以為自己當時獸性大發,事後不斷和林訴道歉,林訴雖然委屈,但也表示了對他的心意。
那時候,他以為林訴只是一張白紙的。所有的錯都是因為自己。
可現在他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林訴,林訴表情有些奇怪。他動作看似自然,可又帶着些刻意。
觀察了一會兒,周若清就篤定了。
他是在勾引自己。
周若清有些震驚于自己的發現,他以前一直以為林訴只是濫情,他本性是單純的。
他開始回憶第一次的晚上,那晚那杯水,是不是也是林訴自己打翻的?
為了勾引自己。
周若清又仔細想了想,他到底為什麽突然喜歡上了林訴?
林訴是14歲從自己家附近搬走的,那時候林訴在他家附近住了十幾年。初中早已是青春懵懂期,林訴14歲也是初中了,早已是早戀的青春懵懂期,更何況自己那時候已經17歲。
如果真的喜歡林訴,那時自己應該早就察覺了。
可他只是把林訴當成熟悉的鄰居,他從來沒想過把林訴當成愛人,只是比自己小幾歲的弟弟。
就算林訴突然搬走,他也只是覺的有些不習慣。
但這種不習慣只是因為慣性,就像在花園裏種了十幾年的樹突然被拔掉,熟悉的事物突然消失。
只是經過了十幾天,他就漸漸習慣了這種轉變,他沒有難過,甚至沒有後悔。
就算在大學和林訴重逢,邀請他回家做客時也僅僅只是當成弟弟。
怎麽就因為摸了他的身子,就突然對他上了心,愛上他了?
周若清輕輕皺眉,難道他的身子能讓別人沉迷嗎?
他越想越不對,通過自己,又想到了其他三人。
對于林訴,他們私下也聊過,聊起來大多是關于林訴的所有權。雖然談論最多的是所有權,可他們每次都是點到為止,并沒有真的較真他的所有權。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只要能和他睡就行了,雖然迷戀他,但卻不一定非獨占他不可。
他們對林訴,沒有獨占欲。
他們饞的,始終只是他的身體。
不過要說的話,老三是他們裏面對林訴最着迷的人。或許對老三而言,除了迷戀林訴的身子,他還生出了其他感情。
林訴從一開始就是抱着不純的目的接近他的,得到這條信息的周若清,心裏突然矛盾起來。
心裏甚至有些生氣。
他不知道林訴的身體是怎麽回事,可如果沒有林訴,桑九池根本不會離開自己,自己也不會陽痿。
這都怪林訴。
本來想好好分手的周若清心情突然極差,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把衣服穿好,你是在勾引我嗎?”
林訴的手微微一僵,扯着嘴角露出抹醜陋的笑容,“沒有啊,我就是熱,大哥你找我到底什麽事情?怎麽吞吞吐吐的。”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周若清。
周若清竟然對自己的身體沒反應,到底怎麽回事?
他看了會兒周若清,又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眼神在手機和房門之間來回瞥着,看起來有些急躁。
周若清:“你在等人?等誰?”
林訴抿唇不語。
我又不傻,幹嘛告訴你等誰,你快說完快點走啊。
見林訴不說話,周若清也懶得再追問。無非是又一個獵物罷了,沒有了愛情濾鏡,他現在已經看透了林訴的本質。
周若清瞥了林訴一眼,他也想趕緊離開,所以繼續開口,“前面的幾個月,我跟你在一起很開心。這兩天我仔細想了想,我覺得我們的感情需要重新……”
周若清還沒說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應該是林訴約的人來了。
林訴的眼神一下子慌亂了起來。
是誰?肯定不是他們四個中的一個,他在他們幾個中間已經習慣了,根本不會有這種表現,那就是另外的人了。他對那個人的重視程度,甚至不願意對方看到自己。
見沒人開門,外面又敲了兩下,然後發出了聲音,“林訴。”
周若清本來好奇的心猛然一提,是馳野?
那個現在和桑九池走得很近的馳野?
周若清沒有說話,看向林訴的眼睛裏帶着詢問。
你把他叫來,是打算睡他?
雖然沒有出聲,但林訴看懂了周若清的詢問。
林訴咬着牙,尴尬地點點頭。
周若清的眼神猛然亮了。
桑九池甩了自己,無非是因為自己和林訴亂搞。如果馳野也和林訴亂搞上,還被桑九池發現,桑九池一定會失望透頂。
到時候只要自己出來安慰桑九池,桑九池對馳野失望之餘,說不定就會重新意識到好。
男人都會犯錯的,只是一次錯誤,他沒有必要上綱上線。
周若清輕輕從椅子上站起來,指了指陽臺。
陽臺是外接露天的,隔絕卧室和陽臺之間有一間門。關上門後只要不打開,就不知道外面有人。
周若清踮着腳走到了陽臺,關上了門,他貓着腰試了試,正好能透過窗戶看到整間卧室。
走到陽臺的一瞬間,一陣冷風就從脖子貫穿進了全身。
他打個哆嗦,慢慢從懷裏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錄像。
找了個不會被發現的角落,周若清開始貓着腰舉起手機往裏面窺探。
只要拍下馳野和林訴的不雅視頻,桑九池一定會甩了馳野。
林訴見周若清出去,心中輕輕松了口氣。
他把睡衣重新系好扣子,慢慢打開了房門,然後揚起最完美的笑容看向來人,“馳野。”
馳野臉色不善,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說你有桑學長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林訴并不知道周若清在錄像,他向後退了兩步,“進來說吧,開着門太冷了,風都灌進來了。”
馳野皺眉,他站在門口環視一圈,最後才走進了林訴的宿舍。
林訴立刻關上門,甚至還偷偷插上了插銷。
馳野發現林訴的小動作,他冷笑了一聲,直接倚着門道,“桑學長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林訴眨了眨眼睛,“桑學長是我的偶像,你在說什麽?”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腦海裏問系統,【現在算是兩人密閉環境嗎?】
系統遲疑兩秒,忽視了陽臺外的周若清,【算。】
林訴在心裏比了個耶,【那是不是可以釋放媚藥了,趕緊的吧。】
系統:【好的,媚藥要五分鐘之後才會生效,這五分鐘裏你要攔住馳野別讓他離開,知道嗎?這個媚藥是我的系統裏最高級別的,絕對不會失敗。】
林訴對系統的能力一向放心,聽到系統這麽說,他已經有了十成把握今天能拿下馳野。看着馳野不耐煩的表情,林訴趕緊道:“我這裏真的有關于桑學長的秘密。”
他看着馳野稍稍壓下了不耐煩,才又低聲道,“桑學長有皮膚饑渴症,你知道嗎?”
馳野沉着臉,“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林訴假裝“咦”了一聲,然後恍然大悟道:“原來你知道。奧也對,你和桑學長跳獨舞,你肯定見到他發病了對不對?”
馳野的臉色更冷了,“放屁,我是問你從哪兒聽到的謠言?我和桑學長練舞,他一直很正常,根本沒有什麽突發情況。”
林訴見馳野死活不承認,有些不高興。
他想往前走兩步離馳野近一點,可他又怕馳野,只能在原地轉圈。
過了幾秒,他才繼續道,“馳野,你不要幫桑學長遮掩了,桑學長的事情已經曝光了,現在不是當縮頭烏龜的時候,我們得想想辦法怎麽幫桑學長。”
馳野抿唇。
你就是最大的惡人,跟你商量?
你是看我傻嗎?
林訴開始下猛藥,“你大概不知道吧,桑學長高中的時候犯過病,還挺厲害的。我聽說那是高三,桑學長本來好好的,突然撲向了舍友,把舍友吓了一跳。舍友們看桑學長不對勁,打110把他送到了醫院。”
馳野陰沉着臉默不作聲。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