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3)
過後的追蹤器多了很多的功能,李薪樂知道正潔好好的,但心中那股子擔心可沒因為知道正潔好好的就放松了下來,接下來的事情,可能遇到的困難,是李薪樂自己也無法預測的。
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已經到了淩晨零點,同一時間阿鸩那邊已經發來了消息,他們已經在小漁村的另外一個出入口,就等着李薪樂一聲令下。
李薪樂直直的看着漁村深處,末了冷笑一聲,低沉的聲音卻力道十足:“給我沖。”
短短三個字的命令,金影的成員打着頭陣,人數衆多的司家成員如同浩浩蕩蕩的洪水湧了進去,雪夜中,那一把把刀具,一柄柄手槍火器發着讓人膽寒的光芒。
戰鬥在不知道誰的第一聲槍聲下打響了起來,這邊轟轟烈烈的朝前沖,看似勢如破竹一直在前進,後面的人卻不知神風的人也并非吃素的,這突襲來得并非是意料之外的,對于神風來說,并非是毫無防備的。
太過于吵雜的現場人讓李薪樂差點聽不到自己的手機聲音,好在事先有所想到,手機的響動除了那調的高了很多的音樂之外,還有很強烈的震動,消息是闵銘發來的,第一個信息就是一張憤怒的臉表情,有這樣的時間發出這樣的信息過來,李薪樂并不擔心,但在接下來的言辭中,這種擔心立刻又升了起來:“哥,這邊我們好像沖進了敵人腹地,很華麗的被包圍住了,我們短時間之內沖不出去,對方不簡單哦。”
這消息讓李薪樂心沉了下來,随手擋開對手兩人砍下來的刀,一個漂亮回旋踢,将那兩人遠遠踢了開去,手中的刀也适時扔了出去,尖銳物體穿破身體的聲音在這吵鬧的現場根本不算什麽,那二人被一刀連穿,還沒來得及用顫抖的手去指着李薪樂驚訝一番,人已經倒地抽搐了起來。
闵銘那邊人并不少,李薪樂也知曉神風不簡單,但能困住闵銘那麽多人而使其不能在短時間之內沖出來,李薪樂也知道那邊遇上了神風精英團了?
李薪樂身上那黑色披風在打分下咧咧作響,身邊的阿星狠狠一笑,消掉敵人半個腦袋的鋼刀被他扛在肩上,帶血的手甩了兩甩,吸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冷還是興奮得發紅了的鼻頭,打了這麽久他卻氣也不喘的說道:“他媽的,這漁村倒地有多大,神風有多少人,老子砍了怕不止一百個吧,怎麽還這麽多?”
阿星在想,自己都殺了傷了這麽多,何況別的金影成員,雖然現在很興奮的終于能大展拳腳,可這麽多人都是些不中用的小混混,和他們動手根本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但這些人卻像是沒完沒了了,弄死了那麽多,還好像後續不斷的一直有人撲上來。
李薪樂哼了一聲,笑道:“你可以去闵銘那丫頭那兒,估計你會更加興奮,別忘了多帶上幾個人。”
“幹嘛要多帶幾個,小君和絮飛和我去就好了。”說着,阿星一個側身躲過敵人送來的子彈,他的手快速的從自己褲子上擦過,手中已然多了兩柄小型的飛刀,急速的将手中的飛刀飛了出去,啊啊兩聲慘叫,對手已經倒地。
風雪好像越來越大,手機屏幕上的紅點一點點的移動,李薪樂有些好奇正潔現在在做什麽,但他清楚現在并不是丢下這麽多人去找正潔的時候,屏幕一下子震動起來,這次來的電話居然是花生的,這讓李薪樂吃了一驚。
聽筒緊緊貼着耳朵,李薪樂嘴角緩緩勾起,他知道這次應該是個好消息。
“樂,神風的增援正在朝着南路口來,我們天刑正和司家銀影一起。”花生也不多說開口便是當前情況。
李薪樂也不吃驚,他早料到天刑會出動,只是沒想到會這麽早,以為會再晚一些,不過現在倒好,覺得欣喜的同時,心也沉得更深:“神風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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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我們撐不了多久,他們人數太多了,怕是我們所有人好幾倍,而且個個都是高手。”
天刑和銀影撐不住,那自己這邊的尾後部隊可能會被攻擊,得趕緊和闵銘那邊會和:“具體位置?”
“東南面的山丘附近。”電話那邊花生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顫抖讓所有司家成員都吃了一驚,震動直到幾分鐘方才停止下來,反觀神風成員,竟是個個面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這像是地震一般的震動後,是司家成員震天的怒吼,那怒吼有這極度的憤怒,或許更有着深深的恐懼,那期間安靜的現場,李薪樂手機中竟傳來不知是誰的大聲驚叫:“媽的,這高牆還帶着電?”
嚓嚓幾聲怪異聲音,伴随着幾聲慘叫,李薪樂眼前仿佛看見了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将手放到那高牆之上,卻被高壓的電瞬間殺死的場景。
不用去東南的山丘看,怕是也能想象那憑地升起的電網高強了吧。
而神風的增援卻已經到了這高牆之類,關門放狗抓人麽?
一瞬間李薪樂卻有些欣慰,好在自己提前了,而沒有讓老爸和爹地還有更多司家的老大知道,他們沒有來,老爸沒有被困,老爸他們不會出事。
然而更讓李薪樂吃驚的是,手機上斷開的電話鏈接已經恢複成了有正潔紅點的顯示,那紅點竟然已經離開漁村有一段距離,只是那地方卻是朝着大海的方向,這……是怎麽回事?
正潔,不是回丢下那麽多人離開的人,在槍聲響起的同時正潔就應該知道,那為什麽會……
甩了甩頭,李薪樂按住狂跳的心髒,想将腦海中那個驚人的想法和着這狂跳的心一起按下去,讓它平靜。
絕對……不能懷疑正潔,但在對自己下出這種命令的同時,李薪樂也知道自己方才是真的懷疑的,一種愧疚油然而生,怒吼一聲,身型快速閃動之中,數個人已經肢體與身體分了家。
金影的人砍得起了勁,他們都沒有用身上別着的手槍,甚至好些人根本就沒有用武器,只是單單憑着一雙拳腳狠狠的将人打得起不來,那種強有力的打在敵人身上的感覺,讓他們雙眼興奮得發紅,一個個宛如地獄而來的使者一般,讓人看着心生恐懼。
——
“我靠,阿星,你來增援?就他媽你們三個?”闵銘收起刀落,鋒利的武士刀削下了對方男人的手臂,随之而噴出的鮮血染紅了還在空中飄落而下的白雪,闵銘口中還喘着粗氣,在看她周圍,竟然有種屍體堆積成山的感覺,讓阿星一下子更加興奮了起來。
闵銘身體有些晃動,阿鸩連忙身上扶住闵銘腰上,闵銘乘機深吸了幾口氣,她将束在腦後的馬尾拉過咬在口中,拿刀的手腕轉動,刀身寒光淩厲,她用手指撫過帶血的刀身,血紅的雙眼淩厲的掃過對面無數的人,屬于女孩子清亮的聲音此刻有些沙啞,一字一句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殺氣和氣勢,竟讓那對面圍成無數圈的男人們在瞬間也有些恐懼了起來,
“今天,我要拿到千人斬!”
闵銘那本是與雪溶為一體的白色緊身戰服,現在卻一半染成了鮮紅,左肩的地方衣服已經破碎了開來,明顯是被刀劃破的,透過破了的衣服能看到外翻的血肉,似乎因為天氣太冷,血流得并不多,但因為闵銘每一個動作,都會看見湧出的鮮血。
然而阿鸩卻并不比闵銘好上多少,甚至可以說,在場的被阿鸩特殊訓練的司家成員,在與敵人激烈戰鬥的同時,并沒有忘記保護好闵銘的責任。阿鸩身上也已是鮮血淋漓,她此刻正捂着腰部,手在不斷的移動。
忽然她竟将自己修長的手指伸進了那傷口處,一聲壓抑的呻吟從緊咬的牙齒中洩露出來,神風的成員沒有人動,闵銘這邊也沒有人動,正是抓緊一點點時間休息的。
在阿鸩抽出的鮮紅手指中,除了流動的鮮血,還有那金黃色的彈頭。
阿星吸了下鼻子,他雖然時刻想着要打倒李薪樂,但對李薪樂确實百分之兩百的服從,他也會知道李薪樂叫他過來增援,不僅僅是為了增援,而是要他用生命保護這個司家司瑜老大的養女,這個十三歲卻成為司家重要成員之一的小老大,闵銘。
“希望我沒來晚。”阿星輕松的說着這樣一句話,不知何時射出去的飛刀與敵人射出的子彈發出激烈的碰撞之後一同落到地上。
“不晚!”阿鸩和闵銘異口同聲道。
“但人少。”闵銘身後有人輕聲道。
“有我們,足夠了。”而且,老大那邊,很快了。
那場震動闵銘這邊并沒有太多的注意,然而她們不了解,神風的人卻是知道的,這般遲遲不動手,卻是因為想看這幫人垂死前的掙紮罷了,然而這個小小的心思,怕也就成了失敗的可能,戰鬥場上,計劃趕不上變化,誰有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驕兵必敗,這些韓國人是不是不懂這個詞呢?
李焉雙手顫抖的想将手機砸在地上,可最終還是将手機收了回來,他快速的按下李薪樂的號碼,但顯然,從他再次爆燃的怒火中,也知道李薪樂并沒有接到電話,或許李薪樂已經丢掉了手機。
李焉焦躁的站起來,一腳踢翻了身前的茶幾,茶幾擺着的幾個老大喝的茶水全都翻了,乒乒乓乓好一陣子的響動,這并不解氣,李焉轉身又踢翻了沙發後,才深吸了幾口氣道:“樂樂那臭小子居然敢自己先動,老子說好了是在明天淩晨一點開始行動,靠,那該死的臭小子居然敢給我提前,你們怎麽看好他的啊。”
時間本來是今天淩晨,但由于準備李焉臨時将時間推遲了一天,誰知道那小子滿臉歡樂的答應要做前鋒,李焉幾人還倒他是興奮,沒想到那小子卻提前了,本事倒是大啊,能夠瞞過這麽多的老大,還瞞了這麽久,自己還在這邊商量最佳對策,弱不是那小子一通如同交代遺言的電話,他這老子怕是要抱到兒子屍體了才知道?
“媽的,媽的,樂樂要是有什麽事情,老子滅了整個韓國,媽的。”這一句話吓得在場幾個老大立刻上前安撫李焉,辜文磊立刻吩咐了起來,李焉的脾氣大家清楚,平時看起來也波瀾不驚,但說出來可真的做得出來,尤其李焉愛兒心切,說要滅韓國雖然不實際,但要做些什麽出來也是有可能的,這關系兩個國家的安定,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說能做的,他要是一個不注意去炸了韓國某個不得了的地方,再殺幾個官員,那可不好了。
“啊!”司瑜忽然一聲驚叫,讓周圍的人不禁視線都投了過去,他卻擡了擡眉頭然後聳了聳肩道:“我記得闵銘也跟着去了啊,啧,我也得去看看那丫頭武功現在怎麽樣了。”
069 危機重重 ...
李薪樂率衆趕到闵銘身邊的時候,那戰鬥得只剩下不到一半火力隊伍,仿佛一下子看到希望,一個個的又興奮了起來,竟有幾個哈哈大笑出聲。
闵銘亦是跟着扯起嘴角,她身上盡是血跡,白皙的小臉上還被割傷了一處,此刻正流着血,後方大部隊的感到讓她忽然發橫的砍掉眼前那人的手,那之後的放松讓她整個人軟到在地上,似乎現在才感覺到了疼痛,子彈打傷的地方早已經不是之前那一處,而多了好幾個地方,但好在闵銘動作快,運氣好,幾處子彈打過的地方,也就左腳小腿上那一槍來得痛苦些,那一槍不想別處都是擦過身體,而是結結實實的打穿了那只細瘦的小腿。
阿鸩一直在闵銘身邊保護着,她的傷并不少,現在亦是有些脫力,她将闵銘攙扶住,低聲問了幾句,闵銘搖了搖頭,模樣很是疲累。
“帶着她走,找個安全的地方。”李薪樂對阿鸩低聲道,又轉身對不遠處的紅發年輕男人吩咐了什麽,阿鸩點了點頭,将闵銘扶了起來,闵銘掙紮了幾下,有些不滿的嘟起了嘴巴,但無奈李薪樂已經下了命令,便不會再給她留在這裏的機會。
李薪樂拍了拍紅發男人肩膀,道:“她若是有個什麽,你也活不了。”
紅發男人點了點頭,自己想要活,就得拼命的保護小姐了吧。
李薪樂這次帶來的人不少,幾乎偷偷的帶走了前來的一半人數以上,但神風人卻也實在太多,更不用說後來支援過來的人,這種被圍攻的境況,并沒有因為李薪樂大部隊的趕來就能瞬間反壓的。
阿星有些惱火了,這神風的人仿佛是孫悟空毫毛變出來的那般,殺了一個來了兩個,砍了兩個又飛出四個,實在讓人惱火不已。
這沖上來的自然并沒有多大能耐,可就是有這麽多人來送死,倒讓李薪樂這邊有些難搞了起來。
神風的支援到了,電網高強豎了起來,他們成了這電網籠罩的漁村中的困獸,要想擺脫這電網,可不是就靠着幾柄手槍和肉體就能打破的了。
李薪樂眉頭越皺越緊,身體的動作顯得越發的瘋狂起來,知道後面或許有等多的問題,李薪樂并不敢太多耗費體力,以至于他手中那柄沖鋒槍噠噠噠噠的徹底的響了起來。
他槍法并不是很好,這盲目的掃射他心中也清楚并不能打中多少人,但李薪樂也苦笑了一下,說不定這何種情況下可以去瞄準還反而打不中,這微沖就是應該胡亂掃射的。
十分鐘過後,那噼噼啪啪的槍聲好像小了不少。
漁村的風中帶着濃濃的血腥味,飄落的雪花在落地之前似乎就被染成了紅色。
地上堆積着的屍體傷員,除了神風的,司家的也不在少數,李薪樂手中微沖早已丢掉,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柄短刀,刀身卻極是鋒利,是在神風某個人手中奪取而來的。
滴着血的短刀讓他想到了正潔,煩躁的幹掉從來的兩個人,李薪樂不爽的甩了下亂了的頭發,自己并沒有受傷,轉眼看還能活動的衆人,大部分是平日訓練出來最強的金影,很多的司家小弟,已經躺倒在了地上,生死未知。
“老大,這次的事情是為了什麽而起你最清楚,雖說身為整個領頭人,該以大局為重,但你心中的那人有多重要你自己才了解,如果你相信我,你就快去做你想要做的,我會替你做好的。”阿星手上動作并沒有停下,這段不長不短的話說得斷斷續續,期間吵吵鬧鬧的現場,李薪樂卻聽得清清楚楚。
李薪樂愣了愣,才笑道:“你小子就是想做金影老大位置發號司令是吧。”
“對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吸了口氣,李薪樂動手擋開打向阿星後背的砍刀,語重心長的道:“聯絡器一直開着,這裏先交給你。”
“好。”
——
正潔感覺整個人快要窒息,被人掐住的脖子好像也傳來了聲音,飄雪的夜空漸漸模糊了起來,掙紮的身體開始發軟,手臂有些無力的落了下去。
快死了,快要死了……
“咳咳!”被人僅僅卡住的脖子忽然被放開,正潔還來不急喘氣整個身體被狠狠摔了出去,身體重重落在甲板上。
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正潔忙後退兩步,警惕的看着眼前這個渾身白色的男子,那張英俊的臉也是蒼白得跟雪夜容成了一體。
正潔深呼吸幾口氣,這才淡淡的說道:“怎麽不直接掐斷我脖子?你知道的,只要我沒死,我就算是用游的,也一樣會游回去。”游回去是不可能了,這般的言語,不過是要告訴對方,就算死,也不會如他願了吧。
丹其蒼白的臉上那雙泛紅的眼睛看起來很是吓人,那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正潔,連眨動的頻率也少之又少,似乎是怕眨一下眼前那人就會不見,又得讓他一陣好找。
握在身側的雙拳又緊了緊,未等正潔再開口,白色的身影忽然消失在眼前,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丹其這麽快的身手,正潔并不驚訝,但卻不無害怕,剎那間肚子上便是一陣劇痛,疼痛讓正潔無法撐住身體跌倒在地,雙手緊緊抱住腹部,正潔緊閉的雙眼疼得流下淚來。
那痛苦的模樣讓盛怒的丹其一時間心痛不已,竟跪在地上将正潔扶起來抱在自己懷中,他力道很大,緊緊的抱住竟是讓疼痛的正潔掙紮不動。
“跟我走,離開神風,你也不要回那個人身邊,我們兩個,就我們兩個,去哪裏都行。”
正潔心中哭笑不得,丹其的樣子看起來快要崩潰了,看這情況還是因為自己。若是正常情況下,喜歡的人因為自己這般瘋狂得要崩潰,怕是誰都會心中暗喜,可惜,這并非正常情況,正潔也絕非喜歡丹其,何況,若真是喜歡的人,又怎會舍得對方這般發瘋到崩潰?
正潔本想說點什麽,丹其又道:“我不可能讓你回去的,不管你願不願意和我走,要麽你就死在這裏,要麽跟我走,你選吧。”
“死在這裏。”
正潔話音剛落,脖子便是一緊,丹其的手緊緊掐住了,丹其深呼吸好幾口,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看樣子像是怒極卻硬是壓制一般:“我真的會動手,絕對會動手。”
再次窒息的痛苦的讓正潔張着嘴只能自喉頭發出飽含痛苦的聲音,帶淚的雙眼緊緊的盯着丹其,那麽一瞬間丹其的手又輕輕的放了下來。
“我不是你……對手!”斷續而虛弱的聲音随着短劍刺破身體的聲音而變得有力,丹其在察覺的瞬間推開正潔,然而卻已晚,正潔的短劍已然刺破了他的大腿,丹其速度極快,而正潔失力的身體并沒能将短劍完全刺穿丹其的大腿,傷口并不是很深,但鮮血還是一下子飚了出來,純白的褲子很快便染了大片的紅色。
正潔咬牙起身将未說完的話語說完:“我不是你對手,但我會全力以赴的,丹其。”
“就這麽想死?”
“那麽一點點吧,只要想到會被你帶到別的地方回不到那裏,就特別想死,我不敢打賭被你帶走還有逃走的機會。”如同洗腦這樣的事情都在自己身上發生過了,他若是再搞一次也絕對可能。
“你可以自殺,我便帶不走你。”
“我可從未想過要自殺,我并沒有放棄殺掉你然後逃走的可能。而我更相信的是,那麽喜歡我想要守護我的樂,就算我被帶到天涯海角也一樣會找到我,不過,為了給他減少些麻煩,我怎麽着也得掙紮一下,全力以赴的不讓他找起來那麽困難不是?”
“你是斷定我不會殺你,但我也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得不到。”
正潔聳了聳肩,看似無所謂,然而雙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他相信丹其會動手的,現在開始全力以赴,道:“我可不是說死就能死的,除了我自己動手了斷吧。”
現在并不是給對方說什麽大道理的時候 ,至于是不是愛,他不清楚,他更不知道丹其自己清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最想看到的人現在可能正處在危險之中,那些說着樂會來找他的話語,事實上并沒有多少的信心,因為即使在船上,他也能感覺到地震般的震動,丹其口中的電網高強已經升起。
——
急急的跑到村口小碼頭,還在水中飄蕩着的快艇讓李薪樂心中石頭沉了一半,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扯了個角度,然而這笑還沒完,身後便是一陣寒氣逼人,敏銳得感覺到的是一股殺氣。
“李薪樂,我,是來取你命的!呵呵呵呵。”
李薪樂應聲回頭,之間一個少年少女站在一起,竟是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身高,只是那身材略微不一樣,少年穿着一身簡單的運動服,而那少女這是一身深紅色的緊身裝扮,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那少女和少年擁有一樣出色的相貌,确實神色間多了些妩媚,只是這妩媚卻是讓人一見便覺得危險。
那句話正是從少女口中說出,帶着呵呵的輕笑,那空靈的笑聲放佛讓人置身清爽的林間大自然,不過說出的話,可就血腥味十足了。
070 ...
不是丹其的對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這是正潔一開始就知道的事實,十來招下來,正潔一次次的被打倒,跌倒又爬起的動作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次,那心中的執念警告着他絕對不能就這麽放棄。
絕對不會懷疑丹其會再次給他洗掉記憶,不想再一次失去那些重要的回憶,更不想腦海中存在那些如同電腦資料般莫名其妙的記憶,沒有信息能夠再次恢複,絕對不能倒下。
丹其并不好受,他很憤怒,以至于打了這幾招下來并沒有一點放水的,每一招都用足了力道,他也知道正潔傷得不輕,本該早就倒下的人卻一次次的爬起來,那疼痛得似乎下一刻就要暈倒,卻硬是憑着什麽奇怪的東西而站起來的正潔,讓他心髒抽一般的發疼,可就是這樣更加讓人火大,那讓正潔能站起來的,是不是就是他所謂的對那個男人的愛,早知道那男人沒死,早知道……就該讓他再無生的可能。
雖然被打得極為狼狽,但也并非全沒得手,至少丹其手臂被劃了一刀,那一刀極狠,丹其捂住的手臂根本無法止住血。
看這那不斷流下的鮮血,正潔不無高興,就算殺不了對方,即使能夠讓對方受傷流血,也就夠了。
正潔呵呵一笑,他已經無法站直身子,微微彎曲的身體讓他身體不會痛得無法忍受,拿着短劍的左手放在眼前,劍尖朝向地面,鮮紅鮮血順着刀身滴滴落下。
丹其本想上前,但腳步卻停了下來,莫名的,現在的正潔讓他感覺到了不同,似乎和剛才不太一樣了,那扯着嘴角的笑容看起來甚是詭異,不是得意的笑容也不是苦笑,更不是高興的笑,那說是笑容不如就說是扯開嘴角發出呵呵的聲音而已,正潔的身體左右的晃動,看起來像是站不穩,但這情形卻讓丹其有些疑惑了起來。
不過正潔不是他對手,這是丹其最是了解的,縱使正潔沒有記憶的兩年間,很多功夫都是自己所教。
風雪在漸漸的變大,四周似乎狂風聚起,鵝毛般的大雪翻飛狂舞,正潔微長的頭發随着狂風亂舞,風雪吹打在臉上,但他卻是微眯着雙眼定定的看着離自己不到三米的丹其。
“啊!”一聲短處的慘叫,竟是正潔将短劍用力刺穿自己手掌,這一下突然加注的劇痛,竟讓他感覺自己似乎清醒了不少,早就被打得吐了血,這時就算忍痛咬破嘴唇,那血亦是不明顯了。
正潔狼狽到了極點,丹其卻也不急着上前,這樣的正潔讓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中有不舍有心疼,但也有着怒火。
“不知道是誰說的,人在瀕臨死亡或是非常痛苦的時候反而會激發身體的潛能,我一直覺得這是屁話,因為輸贏一早就定了的,就算你用疼痛激發身體潛能,你也同樣不是我的對手,Jane,我現在只想最後告訴你,我失去耐心了,跟我走或者死,你還是選擇後者麽?”
“也許有第三個選擇呢?呵呵。”正潔說完,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鋒利的短劍直指丹其咽喉,但丹其何其厲害,饒是正潔這次沖擊的速度再快,他也能輕易的躲開。
果然,正潔短劍還未至丹其眼前,丹其的身體已經向邊上側身躲了開去,同時手腕急轉間,輕易的抓住了正潔自己刺傷的那只手,那只還在流着鮮血的右手,咔嚓一聲,正潔立刻便是一聲慘叫,手腕竟是給丹其硬生生扭斷了去,骨頭斷裂的痛苦讓正潔全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頭皮一陣陣的發麻,一時間竟然感覺有些摸不着頭腦,恍惚不已。
然而一陣恍惚過後卻是清晰的疼痛,那疼比之刺穿手掌來得更加的強烈,此刻仿佛身體動那麽一小點也會有一種鑽心的疼痛擊得他渾身忍不住的痙攣。
丹其冷笑一聲擡起一腳狠狠的踢了過去,摔在甲板上的正潔疼痛難忍,想要用手去握住自己斷掉的手腕,可連那手碰上去都疼,他拿着短劍的手便是碰也疼不碰也疼的只能更加用勁抓住短劍。
正潔狼狽到了極點,實力實在差距太大了,之前便被打得快要失去意識,硬是想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但現在是真的清醒了,然而這真清醒過後随之而來的疼痛又讓人暈眩了,方才那一下速度雖然快,如果再快上一點,或許就可以遲到丹其,終究還是慢了一些。
“把他綁起來。”丹其對着剛從船艙走出來的黑衣男人吩咐道。
黑衣男子在雪夜中看起來很是顯眼,那人聽話的點了點頭,又說道:“後方不遠處有只快艇追了上來。”
說罷,黑衣男子轉身又進了去。
船型速度并不快,那黑衣男子的話才說沒多久,後方便傳來快艇的聲音。
正潔早在戰鬥中渾身都是汗,現在被這般綁住竟是感覺冷了起來,手上身上都疼得利害,寒冷和疼痛讓他漸漸失去了意識,迷糊間遠處那點亮光讓他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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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焉親自開車,車速快到讓坐在副駕的嚴宇昂膽戰心驚,倒不是自己怕出車禍而死,而是怕還沒救到人,就出車禍了吧,可開車的是李焉,而李焉此刻正是焦急狀态,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也不可能去聽。
前方傳來的消息讓幾人都擔心不已,那豎起的電網高強不僅很厚,而且通着高壓電,人體碰上一下瞬間便死。
被圍困在裏面的人,根本便是成了困獸,神風看來早有準備,或許早料到有這麽一天,才在那漁村建得如同要塞一般。
打頭的是李焉高速駕駛着的轎車,而車屁股後面竟是跟了長長的一條隊伍,辜文磊伸出手拍了拍李焉的肩膀,像是安慰。
李焉也沒回頭,只淡淡的道:“謝了,文磊,不過我現在的狀态我自己也說不好,如果呆會做了什麽影響到自家兄弟的事情,你多包涵一下。”
對于之前兄弟的安慰,因為他着急而罵人的李焉,此刻也覺得有寫過意不去。
辜文磊一直陰沉的臉還是那般模樣,聲音卻是輕柔的道:“說什麽包涵不包涵,樂樂是你兒子,當然也是我最疼愛的後輩孩子,我們自然都理解,也同樣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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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軟到在地上,卻掩飾不住笑意,只是那笑聲也疲憊不堪,與他背靠着背的挑染着黃色頭發的男子秋刀亦是累得喘不過氣,即使很是疲累,但那面上的卻真正的是滿足。
周圍說是屍山卻也太過誇張,然而重傷乃至死掉的人太多了,阿星和秋刀幾乎是坐在了屍堆之上,他們已經沒有了太多了力氣,好在周圍已經沒有了敵人,零零星星剩下的,不過是幾個還喘着氣的對方厲害人物。
金影的成員,還能站起來的,已經所剩無幾。
秋刀深深吸了口氣,用手中的長刀插進地上,撐了起來,緩了幾秒鐘,他才彎腰從已經死掉的人身上撕扯着衣服。
附近幾個金影成員見狀,立刻也行動了起來,他們受傷的成員很多,像是阿星,雖然殺了不少人,卻也受了不少傷,現在的他根本站不起來,大腿被狠狠的捅了一刀,手臂又重了一槍,還有別處更是傷痕累累,撐到現在卻沒暈過去,但這血流如注的樣子看是也撐不住多久。
秋刀跪在地上,粗魯的将撕扯下來的布料就往阿星身上包紮起來。
“別管我了,随便包紮下吧,這裏就數你傷勢最輕了,老大的方向你應該知道,快去想辦法幫忙,我們……絕對不能讓老大發生任何事情。”這是幾天前李焉熱別吩咐的。
——
長長的車隊終于挺了下來,眼前的一切的讓李焉恨不得将身邊的車子給踹個粉碎。
那高高豎起的圍牆一般的東西,硬生生的阻斷了視線,裏面什麽情況,竟然什麽也不知道。
車中的人都下了車,一時間李焉身後便是圍了很多人,頗有人山人海之勢。
“這他媽是什麽東西。”司瑜忍不住罵出了口。
闵天翔切了一聲,只道:“焉叔您先別急。”他轉身走到後面那輛較為大型的車中,竟是取出了火箭炮。
“操,闵天翔,你他媽還真是……我該怎麽說?”司瑜有些無語,這麽多人竟是看着這高牆呆了半天,卻沒想到自己這邊帶了高殺傷力的火器的。
071 還有一章 ...
另一邊,李薪樂重重摔倒在地上,嘴角已經滲出了血來,他的胸膛被丹其重重擊打了一下,同時額頭更是被突襲的黑衣男子重重一擊,此刻躺在地上的李薪樂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更有種惡心得想吐的感覺。
正潔雙眼睜得極大,李薪樂被擊倒的樣子并不怎麽好看,那模樣狼狽不堪,可即使再不願意去看,雙眼确實無法閉上的,那被重重擊倒之後的響聲,就像是驚雷一般打在正潔心裏,一時間都不知道身上還有什麽感覺,所有的疼都彙聚在了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