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大白4
在座之人大吃一驚,已經有人預備叫保安。
李唯否制止,暫停會議,皺着眉頭自回辦公室,路過她身邊時,簡單說一句:“你跟我來。”
朱嫱緊随其後,跟他到他辦公室內。
不等李唯否開口,朱嫱已先将他當做仇人來質問。
“晏擇說是你跟人合謀扔的他,是不是?”
往事觸耳驚心,李唯否心頭一凜,但面色不變。
“我回答不是呢?”
朱嫱不信,步步緊逼。
“你當年幾歲?你小小年紀就那樣歹毒?就算不是親弟弟也至少像家人一樣生活過不是嗎?後來你以兄長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惺惺作态,又有什麽目的?故意阻攔他認祖歸宗?他的存在妨礙到你是不是?”
李唯否迎視着她的目光,再一次辯白:“我沒有!”
“你當然說沒有,你怎麽可能認!你再怎樣辯解,你當初丢他都是不争的事實。我問你,是不是你害死了他?”
“你有什麽證據?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挑撥?”
“晏擇的懷疑就是證據。”
又是晏擇,他的人生,無論何時何地,都永永遠遠地擺脫不開胡晏擇。
“你到底在說什麽?”
“他在日記裏寫的一清二楚,他早就懷疑你不對勁。”
李唯否陡然吃一驚,終于意識到原來他費盡心機保護的弟弟居然對他存了疑心。
“你就那麽不相信我,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對不對?”
“如果不是你害死他,你為什麽怕我和何家的人接觸?晏擇的意外,所有證據通通指向何家,可何文超偏偏對我說是你在其中搞鬼,我一開始不相信,現在我卻不得不信,害死晏擇的居然是你李唯否!”
朱嫱的不分青紅皂白,重重地刺傷且激怒了李唯否。
“你以後愛和誰接觸就和誰接觸,我有病才會多管閑事!”
“你不是有病,你是沒良心。”
“好,當年就是我丢的他,你想怎樣?就是我害死他,你能怎樣?”
朱嫱并非一味沖動的傻瓜,她是有備而來,驀地掏出手機,逼視着他。
“你總算認了。”
李唯否全然不将錄音放在眼裏,蔑視地冷笑。
“你打算怎樣,通過媒體公布?交到警局?我現在就可以保證,絕對沒有人理會你,也沒有人能夠報道,不信你只管試一試。”
朱嫱沒辦法不信,她當初自殺的時候,他能将所有的消息壓的一絲不透,就證明他的手段。
朱嫱在滿腔悲憤中靜默片刻,以冷笑回之。
“我知道你有權有勢,你從一開始就瞧不起我,我算什麽,我那點不登場面的小伎倆如何能奈何的了你,我連傷你一根汗毛的力量都沒有。可是你別忘記,我沒有,你的父母有,我要讓他們知道,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在身邊養了一條狼。就算他們不能動搖你的事業,他們跟你斷絕關系,你這一輩子都将為之傷心,至少在這世上,你是衆叛親離的可憐人。不,你連可憐人都不算,因為你根本就沒有人會可憐你。”
李唯太清楚眼前這個女人發瘋的時候是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他勃然大怒,奪過手機,咔嚓一聲摔在地板上。手機斷做兩截,藍瑩瑩地屏幕倏然一片漆黑。
朱嫱震驚地注目着李唯否,整個人再也不是憤怒,而是流露出悲痛而恐懼的神色。
“你害怕了,原來真的是你做的。”
他毫不躲避地回視着她的目光,額頭上的青筋突起,這個時候他簡直恨她,他一句也不再為自己辯解。
“我明确告訴你,你一旦開口,以後就得小心。”
朱嫱紅了眼眶,嘴角艱難地揚起,已分不清是冷笑還是苦笑。
“你威脅我?”
李唯否驀地攥住她的衣領。
“不是我威脅你,你自己自尋死路。”他直接将她扔出門,“滾,不準你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砰地一聲震響,關上門,他随手将身邊的一應擺設揮掃在地。
李唯否不是威脅她,真正具有威脅性的的是何超文。
李唯否當晚就接到何超文的電話。
何超文快樂地和他開門見山。
“你父親一定很想知道他為了積累政治資本,裝模作樣撿來撫養的孩子到底做過什麽。”
他緩緩地擱下喝了一半的酒杯,放酒杯的功夫已經鎮定下來。
“小嫱在你那裏?”
何超文不高興:“你可以稍微反應慢一點嗎,留點游戲的快感給我。”
深切的背叛感排山倒海地襲來,令他有些忍無可忍,他緊緊攥住桌面上的玻璃杯,第一次感覺到噬心的疼痛,好似有無數的蟲蟻在自己的傷口鑽咬,而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瞧着。
“她去找你了?”
“那倒不是,她在一地兒買醉,我就順手牽羊。我就猜着你們兩個之間有□□,果然她死也不肯交出你弟弟的日記,多虧你熬的好迷魂湯。沒法子,我只得親自給她下點兒迷藥,您看今兒晚是我收了她還是留給你自己一夜春宵。”
李唯否松開手中的杯子,也松開緊緊揪着的一顆心。
她白日裏對他簡直恨之入骨,他怎麽也想不到她居然還會維護自己。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繼而平靜地與何超文談判。
“我也可以給凱琳下點藥,然後綁了讓她消失一下,據說她現在碰巧在法國,你應該知道我在法國做這樣一件事情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
何超文一千一萬個無所謂。
“你随便,我還真不是客氣,她肚子裏不就多塊肉麽,我還疑心來路不正呢,算你替我清理門戶。我謝你以牙還牙,反正不是咬在我身上。”
結局已定,李唯否也不再廢話。
“你在哪裏?你不就要日記麽,我給你。”
“哎呦,就為個女人!你寶貝弟弟的女人!”何超文萬萬沒想到自己真的壓對了寶,若有兩只手恨不得噼裏啪啦給他鼓一陣掌,“十三,你可想清楚,你大概還不曉得我這裏有你弟弟臨終前的親筆修書一封。沒想到吧?你拿胡晏擇當傻子,他還拿你當傻子玩兒呢,他早就和我聯手,預備對付你,可惜提早給人害死。你若再将他的日記送到我手,我可就有鐵證回報你害我被逐出家門的大恩大德。”
李唯否對更多一次的打擊已經沒有震驚,徒剩下傷心罷了。
“你也聽清楚,人到我手之前若有損傷,你這輩子都休想痛快。”
“我知道你一向說到做到,做什麽還吓唬我,乖乖地,趕緊來啊。”
何超文事實上也不必用藥,因為酒力作祟,她整個人早就迷迷糊糊。
她歪倒在床上,接着有一條薄虛虛地籠在自己身上,輕飄虛無,就像她現在的整個人的狀态。
她早已辨不清東西南北,更不知自己置身何處,只聞得窗外溪水潺潺。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她早已睜開眼睛,呆滞地注視着烏黑的窗外。
窗外無月,幾點星光漏下,浸在寒冷的溪水裏,靜靜北流。山上樹影婆娑,風一吹,橫橫斜斜的細枝嘩啦打成一片。
他扳過她的臉,黑暗裏,對上她盈盈發亮的一對眸子,輕聲問她:“不是說要拆穿我的真面目嗎?為什麽不拆穿?”
他以為她當真清醒,然而她分不清“他”是誰,她最多一廂情願地以為他是誰。
她的眼神由呆滞變得疑惑,他察覺自己大概不可能從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問。
“算了,你先在這裏待幾天,別出去招惹是非。”
就在他準備離去時,她突然情急地起身拉住他。
“晏擇!”
李唯否身體裏的暖意悉數散盡,冷得透肌徹骨。
這一刻,她令他真實地看清自己,原來一直以來,他都強烈地抗拒着他的存在。
他斷然地扔開她攥住自己衣袖的雙手,目光清冷如水中星光。
“我不是晏擇,你別糊塗。”
得而複失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她慌亂地擁住他,急于抓住一點真實的存在。
“我是糊塗了,我寧可永遠糊塗着。”
他再一次掙脫她,拒絕她的靠近。
“你糊塗了!好,你糊塗就可以認錯人,可你想沒想過我該怎麽辦?”
他笑着,近乎嘲笑,不知道是嘲笑她還是嘲笑自己。
朱嫱不再上前,她終于感受到他的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冷漠。
“你恨我,是不是?”
“你也知道我恨你。”
她明确地給他鋪設一條死路,除了恨他還能怎樣?
他已經不想再她存在的地方待下去,一秒鐘也不想。他轉身即走,她卻只能立在原地着急。
“你又要去哪裏?以後不管你去哪裏,都帶我一起走吧,你不可以再食言。你知道我一個人活的到底有多痛苦嗎?我不小心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徹底地變成一個罪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