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嬌驚了一下,這女配怎麽這麽會撩?
她想,如果我也加了他的微信,在下面回一個“呀”……不不不,我才不要學人家的套路做個妖豔賤貨,我是女主,應該端莊沉穩大方優雅。
“小阮,你有沒有覺得蘇總有點怪怪的?”
阮靈睫點頭:“有點,像一包怪味豆。”
何嬌失笑:“這個比喻真有意思。”
“很形象吧,引得人去品嘗,等吃進嘴裏……”
何嬌期待的望着她,等着她的驚人之語。
阮靈睫只是笑笑:“不知啥味兒,還沒吃呢!”
何嬌面上陰晴不定,書上可沒說這女配是個騷話連篇的人設。端莊女主PK風騷女配,這結果有點不妙啊。
蘇朗連着一周,每晚七點準時趕到健身房,運動結束後以各種姿勢在跑步機前曬肌肉,自拍,發朋友圈,得到一大堆點贊,還有幾條評論。
他很滿足,如果沒有每日從未遲到的那一個“喲”字。
第一天看到這個字的時候,一瞬間他想笑,立馬把臉繃住了,思考這個“喲”字是個啥意思,還沒等他想清楚,第二個又來了,一連七天,不厭其煩,不嫌無聊。
第八天……沒有第八天了,因為他還沒有來得及自拍就感覺胸口不适,然後進了醫院。
躺在病床上,他還在想,要是他打一套老年太極,發個自拍,那個女人會發個什麽字來評價。
這一天他沒有發健身自拍,那個女人會是個什麽反應,毫不在意,還是不停的刷新?
他真是有病,都躺倒了,還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
大學時一場籃球賽上,他的胸口痛得幾乎站不住,之後就醫,診斷為先天性動脈瓣狹窄,後來一直采用保守觀察治療。
服藥的同時,忌情緒大起大落,忌劇烈運動,四五年時間,養成了一張沒什麽喜怒的冰臉。
這一次是因為操之過急了,久未發作的心疾洶湧而至,在跑步機上突然一陣胸悶絞痛,簡直要窒息。
被隔壁跑步機上的胸肌女漢子一把抱到車上送去醫院。
晚上家裏人守到十點鐘回去,蘇士鈞跟他的主治醫師讨論了一陣,決定手術根治。
蘇大總裁果斷拒絕:“不行,可以保守治療,為什麽一定要手術?”他不想被開膛剖腹。
蘇士鈞咬着牙:“五年前聽了你的意思保守治療,結果呢,搞成這樣,多大人了,還怕疼?麻醉是個擺設?”
可是會流很多血,他會暈過去的。
蘇朗面色蒼白,盯着他的父親:“不動手術,我以後不去健身房了,我把太極撿起來練,練瑜伽也可以。”
蘇士鈞長長的嘆氣:兒子如此病弱,這可如何是好?父親與自己兩代積下來的江山,擔子絕對不輕,兒子能扛得住嗎?
老人家妥協了,不過心裏卻堅定了一個信念:兒媳婦一定要找個女漢子!能幫着扛江山,還能把兒子罩一把的。
蘇士鈞主意定了,心裏不免怪怪的:這标準,怎麽感覺像在找女婿呢?
蘇朗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無聊的刷手機,在朋友圈刷出了一張片場圖,是助理吳敏發的阮靈睫的帶妝照,頭飾和片場環境打了馬賽克,人看起來溫柔娴靜。
蘇朗心裏癢癢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下面連發了七個“喲”。
吳敏捧着手機,對阮靈睫擠眉弄眼:“阮姐你瞧瞧,叫你皮,咱們蘇總打擊報複來啦!”
阮靈睫看了一眼,仰天大笑,笑完了通體舒暢,問吳敏:“話說他昨天晚上八點半沒有曬肌肉,是偷懶了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不行。”
“你不知道嗎?他昨天嗨過了頭,把自己整進醫院了,我也是才聽說。”
“醫院?”
吳敏嘆氣:“是啊,他有心髒病,天生的,上大學時才發現,又不肯做手術,激烈一點的運動就會發作,可憐的病弱總裁,天妒英才啊!”
阮靈睫卸了妝,坐在躺椅上蹙眉想了一會兒,直接點開微信通訊錄,找到聯系人蘇朗。
“喲喲喲喲喲喲喲是什麽意思?”
不到十秒鐘,對方回了信息:“喲乘以七的意思。”
阮靈睫心想,信息回的這麽快,這會兒肯定是悶在病房裏無聊,那就好好玩玩吧。
“喲是什麽意思?”
對方秒回:“你可以查字典。”
阮靈睫:“片場沒有字典,你買一本送我?”
蘇朗:“沒錢。”
阮靈睫:“賬號交出來,我給你打錢。”
兩個無聊的男女,一個在醫院,一個在片場,像兩個小學生一樣尬聊,打發沉悶的時光。
阮靈睫笑眯眯的盯着手機,玩的不亦樂乎,十幾分鐘之後她突然神色凝重,小心的打了幾個字發了出去。
蘇朗等了幾分鐘沒有信息,準備把手機放下來,聽咚一聲又來了一條。
“你身體好點了嗎?”
蘇朗死死盯着這幾個字,心髒裏驀然升起一股熱意,暖暖的血液在心髒那處徜徉,心瓣狹窄也擋不住。
他按着胸口,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心髒病發作了,反倒是有好轉的跡象,這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摩挲,這一條的回複有些困難,要謹慎,想了半天打了幾個字。
“好多了,謝謝你。”
後面要不要加個表情或者一朵鮮花作為後綴呢?
不加,這幾個字看起來冷冰冰的,客氣而生疏,加吧,好像他們兩個的關系還沒有好到用表情互撩的程度。
又是一陣猶豫不定,加了一個握手的表情發了出去。
阮靈睫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手指閑閑地敲打着扶手,手機叮咚一聲,拿起來一看,一條訂閱號推廣信息,暗罵一句,繼續閉目養神:蘇大渣渣,你敢不回信息,等着瞧,老娘……
二十幾分鐘之後,蘇渣渣終于回信了,阮靈睫看着那兩只握在一起的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個老年人,連加個表情都這麽一本正經,搞的像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一樣。
蘇朗隔日就出院了,再隔一日就出現在片場,沒人知道他是來幹嘛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何嬌搓手,她怎麽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
何嬌帶着妝快步走到蘇朗面前:“蘇總,中午賞臉一起吃個飯?”
蘇朗推辭:“我等下就走。”
何嬌退一步道:“關于這部劇有些問題想跟您讨論一下,耽誤半個小時可以嗎?”
蘇朗覺得再拒絕就是不近人情了,兩個人找了個僻靜處坐下來。
何嬌身為女主,說起這部戲自然是侃侃而談,言之有物,一本正經的聊了十幾分鐘之後,蘇朗對她的印象略改觀,然後何嬌就把話題的大方向扯偏了。
她望向片場的方向,面上似笑非笑:“我突然覺得,蘇總跟劇中陸少卿的人設有些相似。”
“哪裏相似?”
何嬌娓娓道來:“第一,家世好,都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第二,婚姻都是包辦的,不過劇中的陸少卿敢于掙脫封建束縛,追求新生活,而蘇總好像就是個工作狂,對工作之外的事毫不在意,大事小事是個放任的态度。”
蘇朗身體弱,腦子卻不笨,立即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和阮靈睫的婚事是家族祖輩定下來的,他并沒有公開表示過反對或另行交友尋歡,外人看起來就是一種默認的态度。
他心裏對這女人剛剛冒出來的一點改觀又打了回去,淡淡的應道:“男人當然要以工作為重,至于其他的私事,不方便讨論。”
何嬌吃了個癟,锲而不舍的追問:“是我冒昧了,蘇總從前從事過什麽職業?”
蘇朗一頭霧水,他從事過什麽職業?大學畢業就在蘇氏企業擔了個虛銜,後來自己創辦了娛樂公司,總結一下:他就是個十分上進的富二代。
蘇朗直言:“這個問的有點古怪。”
何嬌心道:口風真緊!
蘇朗站起來要走,何嬌急了:“等一下蘇總,上回酒席上,聽你提到黑格爾,這個名字挺有內涵的,你認識他?”
蘇朗怪異的看着她,這女人東一錘西一槍,她到底想說啥?
“不認識。”
何嬌驚訝:“可是你提到他了,是誰告訴你的嗎?”
蘇朗心生警惕,扯了個謊:“沒有人告訴我,這個人,是我做的一個夢。”
何嬌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人必定是同一個世界穿來的,用做夢來搪塞我,我又不傻。
臉上浮起怪異的笑:“其實不瞞你說,我也夢到過這個黑格爾,咱們算得上同類了。”
誰跟你是同類?
蘇朗覺得自己懂了: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這女人是在撩他,不過這個撩法缺乏技巧。
遠遠不如阮靈睫的“喲”乘以七,更不如那一句“你身體好些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灌溉營養液+9
感謝這位天使的營養液,從第一篇文到現在第三篇不離不棄的支持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