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
“哎呀。”
徐砺還未說話, 姜钰先叫了起來, 福康以為出了什麽事,站在落地罩前悄悄往裏面瞥了一眼, 見太子殿下那清冷的俊臉之上全是酒漬, 長久以來的奴性讓他往裏面跑,姜钰已經先他一步撸着袖子往太子殿下臉上糊。
太子殿下那張臉,雖然沒有小世子那麽嫩,那也是打小金尊玉貴, 面白光滑的,讓小世子都搓變形了。
姜钰迅速的擦幹了撒在徐砺臉上酒水,在太子殿下還沒來的急發火前, 不要臉的湊到徐砺的左臉輕輕的啄了一口企圖滅了太子殿下燃氣的星星之火。
福康的腿打了個頓, 默默的退了出去。
徐砺目光沉沉的盯着姜钰,姜钰就占了好相貌的便宜, 一雙桃花眼随時水霧氤氲, 徐砺心裏升起一團火,胸前像無數小蟲嗜咬般麻癢,他捉住姜钰的手腕,不自覺的攥緊。
姜钰身嬌肉貴, 讓他握的手腕上起了紅印, 撇着嘴委屈道:“殿下, 臣不是故意的,臣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 莫要跟臣計較。”
徐砺目光複雜的看着姜钰:“你在勾引孤。”
姜钰紅着臉反駁:“誰勾引殿下了。”
“那你親孤做什麽?”
他一臉正直,誓要與她争辯出個所以然,姜钰再不要臉,那也是個大姑娘,剛剛親他的臉,不過是瞧着他俊,又怕他生自己的氣,一舉兩得才親的。
“臣剛剛酒水撒到了殿下,臣是在向殿下道歉。”
“道歉就要在臉上親嗎?”
姜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但太子殿下仿佛一點都不記得剛剛是誰求她親,不親還一臉小孩子沒讨着糖吃的委屈樣,姜钰舔了舔唇角,殿下都不要臉,這屋裏只有她們兩個人,她親都親過了,還要什麽臉啊。
“對,道歉就在臉上親。”
徐砺眼角彎了彎,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右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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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姜钰不解的問道。
“右邊臉你也潑到了,左邊臉你道歉了,難道右邊臉不需要道歉了嗎?”
姜钰:“......。”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姜钰一甩手腕掙開她的手,那腕上俱是他握出的紅痕,姜钰忍不住嘟囔:“殿下屬牛的不成,這麽大蠻力。”
徐砺悶笑一聲:“孤屬龍的。”
看他一臉得意,姜钰心道屬龍了不起啊,不過就是龍年出生罷了,屬龍的人多了去了,幹嘛高人一等。
姜钰腹诽之後才想起這位殿下可是真龍,比旁人可不止高了一等。
她正垂着頭,不妨徐砺頗為自然的拉起她的手腕,湊到那已經消的瞧不見的紅印處憐惜的親了親,一本正經道:“好乖乖,孤對不住你,孤給你道歉了。”
姜钰:“......。”
想抽他一巴掌怎麽回事?
徐砺讨着了便宜,也不再鬧她,又恢複了沉穩的姿态,姜钰忒好奇他是怎麽做到的,不過他在自己跟前好像有了絲人氣,會笑會鬧,不是從前那個一瞧就讓人害怕的太子殿下,難不成,太子殿下真的癡迷身為男兒身的自己,癡迷到可以不顧太子殿下的體面。
人心都是肉做的,可以體會到感情,姜钰真的特別憂愁,若太子殿下喜歡的是男兒身的自己,那日後知道自己是個姑娘該怎麽好。
她想着想着,腦子裏忍不住悠轉着黃色廢料,喜歡男人,又是上面的,摘得不就是□□花嗎?
想到這裏姜钰不禁毛骨悚然,屁股一扭一扭的坐不住了。
“怎麽了?”
姜钰道:“沒什麽,只是瞧着天色不早了,明日臣打算進宮。”
言外之意,她要回家了。
徐砺嗯了一聲,站起身,取了個披風披在她身上:“孤送你回去。”
姜钰忙道:“夜深露重的,怎麽好勞煩殿下送臣回去,再說了,殿下送臣回去,殿下還要回府,那是不是臣還要送殿下回來,這一來一回的,咱們就是走到天亮,也別想歇着了。”
徐砺挑了挑眉毛,姜钰板着臉道:“殿下,咱們說好,都是純爺們,殿下莫要總是拿臣當小姑娘看待。”
徐砺盯着姜钰白白嫩嫩的小臉蛋,怔了一下,很想說不好意思,孤就是拿你當小姑娘看的,但是這話說出來要傷人。
他雖未明說,但姜钰一瞧就瞧出他的想法了,跺了跺腳,佯怒道:“殿下即是斷袖,又把臣當小姑娘看,那殿下斷的是哪門子袖,不如自去找小姑娘罷了。”
福康吸了吸鼻子,繼續站在牆角根。
他家殿下好像被訓了?
要是以往這個時候有人對殿下不敬,福康這個貼身總管便該沖上去呵斥放肆了,這會裝聾作啞的,訓吧訓吧,橫豎你們是兩口子,關我一個沒了根的太監什麽事。
徐砺面色如常:“莫要胡說,孤是斷袖,找什麽小姑娘。”
“那殿下去找別的男人吧,不然就別把臣當小姑娘看。”
徐砺聽她說找別的小姑娘還不覺得有什麽,這會聽她說讓他找別的男人,怎麽聽怎麽惡心,蹙着眉,找了一個勸服自己的借口:“孤是一個有潔癖的斷袖。”
姜钰:“......。”袖子都斷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有潔癖。
姜钰回了晉陽王府,幾個小丫頭站在檐下翹首以盼,瞧見姜钰一齊湧了上來,姜钰手裏一把折扇,笑眯眯的在最小的汀菊頭上敲了一下:“風這麽大,不在屋裏好好待着,都跑出來做什麽?”
汀菊吸了吸鼻子,擠吧擠吧眼睛,哭了。
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姜钰想着自己那一下不重,不能把人打哭啊,心疼道:“好丫頭,怎麽了?誰欺負了你不成?快同我說,我替你報仇。”
姜钰最見不得女孩兒受委屈了。
汀菊哽咽道:“沒人欺負奴婢,奴婢就是想世子想的。”
“才這麽會不見就想了啊。”姜钰顯然不信,目光投向如梅。
如梅解下她的披風搭在手臂上,如蘭笑話汀菊:“你也忒沒出息了,世子都回來了,還哭。”
姜钰笑着說:“合着這還真是想我想的啊。”她捏了把汀菊的臉:“好了好了,莫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年紀小,從前在晉陽就最得姜钰寵,如梅如蘭幾個也都疼她,她心性單純,見世子大晚上的還要被叫出去,忍不住抱怨:“天都要黑了,還讓世子出去,若是讓旁人欺負了世子怎麽辦。”
她臉上肉嘟嘟的,一哭鼻尖都紅了,她一哭,姜钰就想笑,摟着她的肩膀哄道:“不哭了,向來都只有你家世子欺負旁人的份,哪裏有人敢欺負你家世子。”
姜钰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一仰頭就見太子殿下今日送給她的護衛不知何時坐在了屋頂上,目光正幽幽的看着這邊,面上沒什麽起伏。
姜钰心裏咯噔一下,忙把手臂從汀菊肩上拿開。
幾個小丫頭瞧見屋頂上有人,紛紛尖叫:“來人啊,抓刺客。”
四周瞬間竄出不少護衛,一瞧見屋頂上的刺客,愣了,這不是跟着世子從大門口進來的嗎?
姜钰哭笑不得:“都退下吧,從今兒起,他也是本世子的護衛了。”
護衛又整齊劃一的退下了,小丫頭們七嘴八舌道:“世子從哪撿來的護衛,怎麽坐在屋頂上。”
姜钰道:“他是太子殿下送給我的,你們先進屋,我有些事情要吩咐他。”
幾個小丫頭一聽是太子殿下送過來的,都面露警惕,她們雖知太子殿下待她們世子好,可太子殿下是皇帝的兒子,若不是皇帝下旨,她們世子也不必到京城來,何況她們世子是藩王繼承人,太子是皇位繼承人,一個削藩就夠她們對太子殿下戒備了。
“那奴婢們先進去了,世子小心些。”
姜钰點頭,幾個小丫頭進屋裏後,姜钰對屋頂上的李跡道:“你不下來?”
“世子,這裏更好保護世子安全。”
姜钰招了招手:“你先下來,本世子問你些事。”
二貨護衛李跡從屋頂上跳下來,拱手道:“世子請吩咐。”
姜钰斟酌一番,問道:“剛剛你瞧見什麽了?”
李跡微怔,被太陽曬得有些發黑的臉上出現淡淡紅痕。
姜钰怒道:“本世子問你話呢,你臉紅什麽?”
“回世子的話,屬下看見世子抱了身邊的小丫頭,面有喜色,憐惜,世子對那小丫頭很是寵溺。”
姜钰:“......。”形容的這麽具體。
“這些,可要報給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吩咐,但凡世子與女子靠近,皆要禀報。”
姜钰板着臉道:“難不成本世子的貼身丫鬟伺候本世子,也要禀報。”
李跡想了想,老實道:“世子抱了她。”
姜钰一扇子甩在了他的腦門子上:“你能不能有點憐香惜玉的自知之明,你沒瞧見剛剛人姑娘都哭了嗎?本世子哄哄她怎麽了,這點小事都要禀報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男人。”
李跡道:“但太子殿下吩咐了......。”
“太子殿下吩咐,你現在已經是本世子的護衛了。”姜钰打斷他:“之前你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吩咐你的事你要做,現在殿下已經将你送給本世子了,本世子是你的新主子,你就得聽本世子的話對不對?”
李跡略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點頭。
姜钰得意一笑:“行了,本世子命令你,以後本世子的事都不許給太子殿下說,就這樣了。”
姜钰覺得這個二貨武功厲害歸厲害,就是腦子不好使,讓她這麽一說絕對不會再去禀報太子殿下,她折騰了這麽一天,身上早乏了,擺擺手,讓李跡繼續去屋頂上待着,就大搖大擺的往屋裏去了。
李跡盯着姜钰的背影,老老實實的回屋頂上蹲了一會,想着太子殿下只說了世子是自己新主子,也沒說跟着世子以後世子身邊的事要不要往太子府通報,他決定還是去找太子殿下問清楚比較好。
夜空中他吹了聲哨子,沒多會便又有兩個暗衛冒出了頭。
晉陽王府的護衛聞聲趕來,對着一臉淡定的李跡道:“李護衛,他們是什麽人?”
李跡淡淡道:“哦,他們是我手底下的人,日後都會跟着我一起保護世子,莫要驚慌,我現在有些事要去太子府禀報,由他們在這裏守護晉陽王府。”
衆護衛面面相觑。
被太子殿下送人的護衛還有小弟,真不愧是太子府出來的護衛。
姜钰渾然不知外頭守着自己的二貨李跡又往太子府去了,一夜好眠,第二天讓人從庫房裏挑了幾樣小玩意,又備了蜜餞,準備去哄宜春公主。
姜钰到攬月殿時,宜春公主正半歪在床上,她昨兒去乾元宮拜見陛下時,雲妃正在乾元宮陪着陛下,她不願見雲妃,在外面候了會,見了風,晚間便咳嗽起來。
這會唇色蒼白,手裏拿着帕子無力的咳嗽。
瞧見姜钰來了,滿臉歡喜:“阿钰表哥,你來了。”
姜钰看她窗前矮幾上放着碗黑乎乎的藥,自然的端起來,道:“怎麽又不好好喝藥了。”
宜春公主捂着唇笑,姜钰哪裏知道宜春公主本來端了藥都要喝了,聽宮人通報她往這邊來了才又放了藥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