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姐,我想尿尿
熊孩子一哭起來的威力,不說撼天動地,也是差不離。
鐘二蹲在地上,哄了好半晌,白午一直抱着她聲淚俱下的哭求,“姐姐,你別扔了我。”
這孩子的不安,終于讓鐘二找到了一點餘己的影子,鐘二都指天發誓了,他表面上答應的很好,眼淚也止住了,但眼中的恐懼,卻絲毫未減。
鐘二深知不安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化解,畢竟劇情裏白晨将白午扔了太多次。
鐘二好賴将人哄的不哭了,叫白午繼續吃面。
白午見鐘二不動,他也不敢動,最後無奈鐘二跟白午一人一口,将已經泡的兩倍粗的面條都吃了。
吃過面之後,白午抱着被子靠着牆角,無聲無息的站着,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鐘二突然就十分的心酸,她也有溜牆邊走的習慣,這種習慣不可能是因為愛好,而是曾經,她也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自己成為一個透明人。
“去炕上吧。”鐘二拽着白午,将他強按到炕上。“炕已經熱了,白天在外頭啃了涼餅子,趴下熱熱你的小肚子。”
白午看着鐘二的眼神,不像是鐘二要給他熱肚子,反倒像是鐘二要剖開他的肚子。
小天使們見此,也心疼得不行。
Prettygirl:己己好可憐——
峽谷的長腿猛男:小孩子那就記吃不記打,要受過多少次傷害,才會變成這樣了。
淺歌:直播員一定要對他好一點。
yan:直播員當然會對他好了,他可是己己,養大了,還要吃掉的。
千年:哈哈!養成什麽的最帶感了,看這一雙黑幽幽的大眼睛,美男子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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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可熙:哦吼吼,快快長大。
鐘二眼見着一幫小天使,越說越歪,直接點回複留言。
我是王:滾蛋滾蛋,孩子還那麽點兒,一幫禽獸——
……
別說小崽子這麽大一點,看着根本和餘己挂不上一絲邊兒,鐘二懷疑,要是真的親手将這孩子養大了,即便知道他是餘己,可沒有了餘己的記憶,她又怎麽能下得去手?
不過這些都是日後的事,她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自己洗幹淨。
“我在廚房洗澡,你不要出來,等會我洗完了,屋子暖了,再給你洗。”
鐘二交代好,便提着洗漱用品将廚房門插上,把鍋裏頭的水,都折騰到一個大盆裏,然後開始洗澡。
白午根本不用她操心,特別特別的聽話。
鐘二把自己的皮,生生搓蛻掉好幾層,換上先前櫃子底下找的大紅棉襖,再進屋的時候,白午沒有熱肚子,又瞪着大眼睛在靠牆壁。
“你這孩子,牆上多涼呀,”鐘二頭頂包着一個毛巾,一身大了好幾個號的衣服,窩窩囊囊的堆在腰間,伸手将白午拽到自己的跟前。
說道:“趁着外屋熱乎,趕緊把衣服脫了,我……”,鐘二頓了頓:“姐給你洗洗。”
白午不知道為什麽,眼中的恐懼再度加深,眼淚轉在眼圈上,倔強的咬着嘴唇不肯讓它掉下來。
“這又是怎麽了?小祖宗……”
鐘二被白午弄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求助屏幕上的小天使,小天使有在做幼師的,給她提意見,這種敏感的小孩子,一定不要着急,要耐下性子來哄。
鐘二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溫言軟語的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知道這小崽子怎麽回事兒。
他是又以為鐘二給他洗澡,是要洗幹淨賣了。
且無論鐘二怎麽保證怎麽發誓,這個“小魔鬼”都不相信。
“我賣你幹什麽,很值錢嗎?能不能買兩袋方便面?”鐘二啧啧有聲。
眼看着外屋的熱氣要散沒了,鐘二也不等他自己脫,直接上手給他脫衣服。
“你別胡思亂想,我不是想賣你,我是想洗幹淨,好吃了你,”鐘二說着,嘎巴了兩下牙。
“你說我是先吃小胳膊呢,還是先吃小腿兒?”
白午那種畏懼的情緒,聽了鐘二這番話,反倒散了不少,媽媽說只有妖怪才會吃人……
他瞪着大眼睛仔細看着鐘二,他還是第一次這麽仔細的看着他這個姐姐,最後不知道怎麽确定了她是人,不吃小孩子,才松開了手,讓鐘二把他給扒了。
鐘二見他眼珠子咕溜溜轉,已經不想知道這個小玩意兒到底在想什麽,抱着人塞到重新換好水的盆裏,就開始搓洗。
這一小包洗漱用品,她先前用的時候,用得十分節省,因為這個旅行包裏的東西都是小包裝,兩個人都要洗幹淨,一丁點兒也不能浪費。
只是等她伸手再去摸的時候,發現了小包裝裏竟然又是滿的。
鐘二愣了一下,将洗發精全都擠在白午的頭上。
然後将小袋子放回原處,等她将白午頭頂上的泡沫沖掉,再伸手一摸。發現小小的袋子裏頭還是滿的。
難道是循環使用小套裝?
鐘二又用了其他兩樣,确認了,這個東西确實用光了之後還會重新填滿。
——難怪兌換要這麽貴!
只是不知道這個是能用多久?有次數限制,還是無限循環使用。
給白午搓洗完,沒有什麽衣服可換,鐘二只好把大紅的喜被鋪開在炕上,把被窩焐的熱熱的,用毛巾好賴給白午擦了擦,就把他塞進了被窩。
小家夥整天擔驚受怕,喝冷水啃硬餅子,洗過澡後,他在被子裏一開始還繃着精神,只是被窩太暖了,今天沒有挨打,身上不疼,洗的幹幹淨淨的兩腿一碰,滑溜溜。
這種舒服的感覺實在太久違,所以在鐘二吭哧吭終于将她們姐弟兩人的髒衣服洗完,進屋的時候,白午已經睡着了。
大紅喜被裏,小不點睡的小臉紅撲撲的,臉上的皴裂,抹了洗漱袋裏的護膚品,看起來似乎沒有白天那麽嚴重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鐘二不抱什麽希望的拉了一下牆邊的燈繩,然後認命的在屋裏到處翻找蠟燭。
只找到了小小的一截,鐘二稀罕巴巴的點着了,把白午一直拽着的小被子也塞進竈坑,架上了幹鍋,大鐵鍋烤的屋子裏暖烘烘的,鐘二用一根繩子在外屋拉過,将洗好的衣服晾上,鞋子也倒扣在鍋臺上。
忙活完這一切,她自己也已經累得肩膀酸疼,朝炕上看了一眼,準備脫鞋上炕睡覺,但爬到一半又想起什麽似的,小心翼翼的舉着蠟燭,走到了外屋的洗臉架跟前。
用小抹布沾着水,将已經基本看不到人的鏡子擦過,她盯着鏡子裏面,熟悉又陌生的眉眼,驚的險些把手裏的蠟燭扔了。
她這一世的容貌,竟然和她現世活着時候的容貌一模一樣,眼睛細細長長,鼻子嘴也小小的,小臉蛋巴掌大一塊兒,微微含着下颚,像是在害怕什麽。
鐘二勾起唇笑了下,鏡子裏的面的人也笑了下,看上去純良又無辜,那雙眼明明沒有什麽情緒,卻總像含着一汪淚,天生一副找挨欺負的樣子。
鐘二伸手沾了洗臉盆裏面的水,朝鏡子上一抹,徑自裏的人影就花了。
“穿成炮灰連個皮囊都不給配了,我難道本來就是炮灰長相?”
鐘二不服氣,但是她也沒什麽辦法,小天使們見白午睡着了,沒有奶己可吸,即便是不退出也在聊別的,沒人愛看鐘二洗衣服,也沒人聽到她說什麽。
鐘二将蠟燭吹了爬上炕鑽進被窩裏面,從系統空間撈了一瓶子營養液喝了,喝完之後,沒一會就睡着了。
清早醒的時候,鐘二先是感覺到懷裏有東西在慢慢的動,這土炕唯一的好處,就是能一直熱到第二天早上。
只是懷裏有東西在動,一動就有涼風,順着被窩鑽進來。鐘二不滿的吭叽一聲,睜開眼一看,懷裏僵硬的小人棍子,臉蛋子通紅的瞪着她。
“一大早不睡覺,亂拱什麽,”鐘二還沒睡醒,語氣懶洋洋的。
小家夥面紅耳赤,聞言更不敢動了,鐘二閉上眼,無意識的将小家夥朝懷裏又摟了摟,這才發現白午一絲沒挂。
她閉着眼睛,咯咯的笑了,昨天把白午的衣服都給洗了,白午又沒有其他的衣服可以換,所以就沒有穿。
鐘二這一笑,動靜實在是太催人下尿了,白午忍不住吭哧道:“姐,我想尿尿……”
“你去吧,你衣服不知道幹沒幹,先穿我的去。”
鐘二松開了白午,白午這才光溜溜爬出去,拽過鐘二的紅衣服,只穿了一個上衣就已經到腳踝了。
他抓着鐘二的褲子比了一下,這褲子要是穿的話,他得提到脖子,他扔了褲子,直接就穿了一件衣服,跑去尿尿了。
鐘二抻了個懶腰,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看着陳舊破爛的屋子,再想想她還要養娃子,心情複雜的難以言喻。
小天使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看直播的,鐘二聽到了一大早就頻繁的留言聲,擡頭朝直播屏幕看去。
鴻崖:我剛才看見了己己,光溜溜的己己。
夏時雨:哈哈哈哈哈!我也看見了。
Pins:我也突然想養娃呢。
閃閃發亮的小仙女:十歲的孩子來說,己己是過于懂事了。
不可說:好期待他長大的樣子。
我是王:羨慕嗎?羨慕就自己生孩子去。
……
白午在回來的時候,已經将自己的衣服都穿上了,單手把鐘二的紅衣服放在她的身邊,轉身要走。
“哎,那個,小不點,”鐘二說:“你過來我摸一摸衣服幹了嗎?你就穿上了。”
“幹了。”白午聞言,一只手又朝身後背了背,腳步遲疑,但還是朝着鐘二的身邊走過來。
鐘二伸手在衣服褲子上摸了一把,确實是幹了。
“不要再啃涼餅子了,”鐘二指着白午背後的那只手說:“去喂大黑吧,我這就起來帶你去找吃的。”
劇情裏面說,離這個小村子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集市,鐘二的身上沒錢,但是她有力氣,能做活兒,就只掙兩人的吃的,應該不難。
鐘二洗漱好,又看着白午也洗漱好,這才換回了自己先前的那一身合身的衣服,找到了鎖頭,将門給鎖上,帶着白午準備去集市。
“姐考考你,知道去集市的路嗎?”鐘二拍了拍白午的後背“給姐帶路。”
只一天的功夫,她就逼迫自己強行帶入了姐姐的角色。
白午在很多事情上特別的聽話,就算今天早上起來就發現姐姐将他的被子給燒了。也還是沒哭,沒鬧。
這會兒聽見姐姐要帶他去集市,才是真的慌了。
“姐姐去集市幹什麽,我只吃餅子就可以……”白午的眼圈又紅了:“姐……”
白午上前抓住鐘二的袖子,如果放在以前,這種動作他是不敢做的,但經過了昨天晚上,他的膽子好歹大了一些。
“姐,你別賣我,等我長大了,我就能做活了。”白午說着那蓄滿了的水汪汪眼睛一眨,兩個金豆子就掉了下來。
“到時候我養着姐,姐,你別賣我……”
鐘二将白午摟過來,拍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了,耐心道:“姐,真的不賣你,姐是去做活換吃的,不然就靠那餅子,咱們兩個活不了。”
她說:“你想想,餅子吃完了,我們吃什麽?你看那大黑都要餓死了,”鐘二抹了白午臉上的眼淚:“你不是很喜歡它嗎,要是姐不去市集做活,咱們接下來只能吃大黑了。”
“它叫大黃……”白午邊抽噎着,邊糾正道。
“……”鐘二回頭仔細瞅了瞅門口的狗,确認它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黃毛。
一只純黑狗,是誰給它起名字叫大黃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研究狗的時候,鐘二又指天發誓。
“姐保證,肯定不賣你,”穿越了這一天,鐘二已經快把自己給詛咒的死無全屍了。
“你要是不信的話,那你在家呆着,姐自己去?”關鍵是鐘二自己找不到路,但要是白午這麽害怕,她就不領他了,大不了邊走邊問呗。
白午聞言,馬上搖頭,使勁揪着鐘二的袖子,鐘二無奈的擡手去摸他的頭,他以為鐘二要打他,吓的一縮脖子,眼睛閉的緊緊的。
鐘二手懸在半空,心疼的要命,這孩子先前過的到底是什麽日子,她将白午摟進懷裏,想到餘己,他從來不會主動和她提及小時候的事情,初相遇的時候,幾乎不會笑,他一定也像白午一樣,有過不堪回首的童年……
想着想着,鐘二的眼淚就下來了,她緊緊摟着白午,心中暗暗發誓,這一世,她一定讓他的心肝兒寶貝兒己,過有人疼有人愛的日子。
鐘二捧着白午的小臉,雖然她現在還沒法将餘己和他看做一個人,但是她一定竭盡全力的對他好。
“那就跟姐走吧。”鐘二牽着白午的小手,走出了大門。
一路上自然是白午領路,鐘二刻意放慢腳步,跟着白午的身後走。
小家夥不跑不跳,也不被路邊的野花小石頭的吸引,有着這個年齡孩子不應該有的穩當。
鐘二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半路上有兩個劫道的小狗子來攆兩人,鐘二還被保護了。
白午拿着一根柳樹條,邊便揮着便後退,滿臉的嚴陣以待,指揮着鐘二朝旁邊的小路退。“姐你先跑,我抽它倆。”
鐘二哪能放心讓個小娃娃自己對付狗,雖然是兩個巴拉狗子,但要是給孩子咬了,這時候衛生所有沒有狂犬疫苗還是個未知數。
小天使們都被白午的英姿折服,叮叮留言跟着來勁兒。
阮玉:姐姐你先走,我來斷後——真雞兒中國好弟弟!
Sirens:哎媽呀,我小心髒都要化了。
鏡天:真男子漢,你看他嚴肅的小臉蛋兒。
新名字:呵呵,又想騙我養孩子——
……
鐘二被一直朝後推,心裏軟成一灘滴滴答答的水,她抽了抽鼻子,抱起了小不點撒丫子就跑。
她速度極快,跑上了小道,兩個狗子還在原地懵逼,發現她倆跑了,大概是嫌棄太遠了,只汪汪幾聲,沒有再追上來。
“姐……你放下我吧,上了小路,它倆就不攆了。”
鐘二氣喘籲籲的笑了,将小人兒放下,掐了掐臉蛋子,誇贊道:“怪勇敢的,不過以後千萬要小心,不要被它倆給咬了,狗子嘴上都有毒,是要得瘋病的。”
白午一臉嚴肅的鄭重點頭,偷偷蹭了下自己的小腿,他被咬過兩次,會得瘋病嗎?
“走吧,帶路,小勇士。”鐘二笑着說。
白午抿了抿唇,沒有将自己被咬過的事情和鐘二說,怕自己要是得了瘋病,姐姐不要他。
集市上倒是離小村子不算遠,鐘二跟着白午走到了地方一看,說是集市,也就是有幾個賣日用的攤位,還有飯館子發廊,連鎮子都算不上。
鐘二領着白午在市場上慢慢的走,白午到底是小孩子,視線都流連在小吃和熱包子上面,鐘二卻把視線放在一些店鋪上,留意着招工信息。
她這副身體,雖然說年滿十五了,但是看着也就十二三,不了解的可能以為是營養不良,但是鐘二自己知道,她十五的時候就這麽大,她二十五也大不了多少,就是這品種。
至于白午,鐘二抓着他一小條條的手腕,想到昨晚摟着人,細胳膊細腿的,他才是營養不良,營養液也要準備給他喝上了。
終于在一個看起來在這街上還算不錯的飯館,上面貼着招聘服務員,鐘二打算去試一試,便拉着白午過去了。
店老板是個大胖子,也是這店裏的廚師,鐘二說明來意之後,他瞪大了被肉堆住的眼睛,愣是瞪出了雙眼皮,揚手哄人道。
“你才多大,上小學了嗎?”胖子一身肥肉直顫悠,“去去去,我們不用童工。”
鐘二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指着一桌子客人吃剩的包子,舔着臉道:“大哥哥,你行行好,我弟弟一天沒吃飯了,你不用我沒關系,能不能給個包子。”
應聘的一下子變成要飯的,要不是看着這姐弟倆穿的還算幹淨,要飯的這飯店的門都進不來就被哄了。
胖子臉都黑了,他當然是不想給,但是架不住鐘二架勢拉的大,眼看要跪下了,他店裏還有客人,鐘二悄悄推了白午一把,本意是讓他離的遠一點,萬一胖子發飙,再碰到他。
誰知道這小子突然演技爆發,“哇”的一聲,拉開了嗓起來,最後胖子把那半盤子包子的都給了兩人,陰着臉把她們趕出門。
鐘二手裏抓着包子,還帶着一點點的餘溫,她帶着白午走到飯店後門的小巷子,坐在臺階上,把包子遞給白午,“吃吧。”
白午從沒吃過這樣的肉餡包子,狼吞虎咽,鐘二一直給他順後背,自己慢慢咬着一個。
這樣肯定不是辦法,她也不可能當一個要飯的,要不是剛才看白午盯着包子眼都直了,這種丢臉的事情她也不願意幹的。
一共四個包子,個頭都不大,鐘二吃了一個其它的三個都給了白午,白午吃過之後,抹了抹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盯着鐘二眼神躍躍欲試。
鐘二放下手,嚴肅道:“剛才那種事,不可以再做,那是不對的,我是怕你餓壞了,才豁出去不要臉,但是你不行,你不能學知道嗎?”
鐘二抓着白午的肩膀,“我求人,是乞求,你哭起來就是耍無賴,這種事,以後不許再做。”
白午見鐘二一繃着臉,吓的一愣一愣的,點頭如搗蒜,她正要伸手将白午摟着,吓唬完再安撫下,後門突然開了。
胖子端着一盆髒水,嘩啦一下潑在兩人不遠處,還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鐘二趕緊拉着白午準備走,打算找下一家店試一試,必須是飯店,要是要是其他的店鋪,就算有活做,兩人吃東西還是麻煩。
這種小地方,對于童工的管制應該不嚴,大不了她工資低一點,最起碼,兩人的吃喝能解決。
兩人正準備繞過前廳的時候,聽見店裏那個行走的肥油老板說:“一個月要八百?去去去,你當我這裏高級賓館啊——”
鐘二眼見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女的從裏面邊咒罵小氣,邊走出來,還順手把老板打印的招聘給撕了。
她站了一會兒,捏了捏白午的手,說道:“小寶貝兒,咱們再進去一趟。”
眼看着白午的眼睛發亮,還在舔嘴唇,鐘二立馬沉下臉,“不是去要吃的,我們不是要飯的,你一會兒進去了,不許哭,不許說話,靠一邊兒站着,知道嗎?”
白午怕死了鐘二生氣,忙點頭。
這時候裏面最後一桌吃飯的人也出來了,鐘二拉着白午又走了進去。
“你給我滾出去——”老板正在收拾桌子,一見她就火了,一使勁,把碗摔在桌子上,吓的白午一個哆嗦。
鐘二把白午朝旁邊推了推,迎着胖子的怒火就上去了,“你反正也沒招到人,我不要八百,你看着給,你就招我呗。”
鐘二回手指着白午:“我弟弟也可以給你幫忙,給口吃的就行,乖的很,還不要錢。”
“滾蛋!”男的氣的臉上橫絲肉直顫,“派出所不讓雇傭童工,老子店還要呢。”
鐘二又朝超前挪了挪,麻利的動手去收拾桌上的東西,見那胖子瞪着她,狠的要命,卻沒有動手,松了口氣,勾唇笑了起來,“誰說我是童工了,有人問,你就說我是你妹妹,你女兒,你家親戚,誰管的着。”
胖子聞言一頓,盯着鐘二半晌,把手裏的抹布甩了,又看了看牆角貼着的小崽子,哼笑了一聲,眯眼問道:“你多大?”
“十五。”鐘二說。
“放屁,你也就十二!”
鐘二也不墨跡,麻利的接過抹布,擦桌子,胖子點了一根煙,坐在旁邊抽,鐘二一根煙的功夫,已經把一張桌子收拾的幹幹淨淨,還拿起掃把,去掃地了。
一根煙抽完,胖子起身道:“試用兩天,”他指着白午,“那個小崽子給我洗菜,早上六點來。”
“有人來檢查,你就說是我侄女,我告訴你,手腳給我……”胖子沒說完,店裏就來人了。
鐘二忙撂下掃把迎上去,挂上笑臉,“幾位呀,這邊坐,”鐘二将菜譜遞過去,抓起了點菜的本子,像模像樣的點菜。
等到點完,這才遞給胖子。
“炒菜吧,以後要是有急着賣的,你可以告訴我,我能推推。”鐘二邊跟着胖子往後廚走,便伸手招呼白午。
“你去幫這胖哥哥洗菜。”鐘二說:“會嗎?”
白午點頭,慌張的看着鐘二。
“我就在這前廳,你可以在廚房看着我。”鐘二摸了摸他的頭。
“服務員,來兩瓶啤酒。”
“唉,來啦。”鐘二高聲答應,笑着對胖子說:“我弟弟膽小,你別吼他,要是哪裏不對,我來說。”
鐘二說完就跑去忙活了,胖子看了看鐘二,又低頭看了看小不點,神色有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