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爸爸……”
如果邱笙死了,這個世界勢必崩塌,穿越者立刻會被彈回系統空間,而小說世界,便會如同手機格式化一樣,重新歸為修改之前。
一旦餘己沒能跟她回到系統空間,那會面臨什麽樣的後果,鐘二根本不敢想。
鐘二絕不能讓餘己這麽殺了邱笙,但是這一巴掌打下去,她對上餘己錯愕的眼神,心比腎還虛。
只是這一會兒也顧不上這些,鐘二繼續按壓邱笙的胸口,但是人依舊沒有反應。
“你有沒有辦法救他?!”鐘二想着餘己好歹是神醫,一邊伸手捏開邱笙的嘴,一邊垂死掙紮的問餘己。
餘己還保持着被鐘二一巴掌抽歪頭的樣子,手按着自己的臉,表情從猙獰,到錯愕,最後變為茫然。
鐘二跟他說話,他就像沒聽到一樣,看向鐘二的眼神,連聚焦都沒有。
見他這副樣子,鐘二也不對他能幫忙救人抱希望了。
她捏着邱笙他的下巴,一手墊在他的脖子底下另其形成仰頭的姿勢,深吸一口氣,低頭朝着他嘴唇的方向覆上去。
只是最後這個人工呼吸沒能做成,被她一巴掌給打傻的餘己,見她竟然要去“吻”邱笙,一把便将她拽離了邱笙身邊。
“你幹什麽——”餘己聲色俱厲。
“救人啊!”鐘二揪着餘己的衣襟,“你先別添亂,讓我先救人,我過後再和你解釋。”
鐘二還要朝着邱笙過去,餘己卻是說什麽都拽着她不放。
而且他不光不讓鐘二救人,還直接将邱笙又踹翻了,照着他的後背狠狠踹了好幾腳。
“餘己——”
鐘二也要被餘己給氣瘋了,這他媽醋壇子什麽時候打翻不好,找這種要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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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餘己連她睡覺抱被子不抱自己,都要醋一醋,這樣鐘二倒不覺得怎樣,全當是情趣。
可即便地上躺着的不是邱笙,關乎人的生死,餘己也不該這個時候不分青紅皂白就瞎吃醋。
接下去的場面就收不住了,鐘二要去救人,餘己不讓,還一直朝地上的人下狠腳。
無論鐘二怎麽抱着抱他,勸他,喊他罵他,拽着他,他都不聽話。
餘己這幅身體,是自小就練武的,他這一腳下去的力度,尋常人挨了是要吃苦頭的,何況邱笙現在那麽弱。
鐘二十分懷疑邱笙已經讓他給踹死,可身邊沒有人幫她阻攔餘己,就她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嗓子喊的快要啞了,餘己卻瘋了似的。
鐘二摟着餘己的後腰,不光絲毫作用沒有,還被他動作給甩的腳直離地。
但她還是在徒勞的勸誡,“餘己,你別瘋,他是邱笙,是邱笙啊,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冷靜一點——”
邱笙手下的人,見邱笙遭受此等待遇,也都不再乖乖的被壓制,不要命一般拼着挨刀子,掙脫了士兵的鉗制,再次打了起來。
鐘二本以為今天肯定是要完蛋,她攔不住餘己,便只能緊緊的抱住餘己,只希望若是世界崩塌,她懷中的這個人,能跟着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然而等到餘己終于氣喘籲籲的停下,鐘二做好了随時被彈出世界的準備時,邱笙竟然從地上掙紮着弓起脊背,開始咳水。
餘己抓着鐘二的手臂,将她一把甩到身前,掐着她的下額,指着在地上劇烈咳嗽的人,咬牙切齒道:“你不許再靠近他半步,否則我就将他一刀劈了!”
鐘二看着邱笙緩過氣來,頓時自己也松出一口活氣。她乖乖的點頭應聲,算明白過來,餘己剛才不止洩憤,也是在救人。
只不過挨了餘己那麽多腳,邱笙須得好好調養一陣子才能恢複。
這時候邱笙帶來的人,大部分都被擒住,只有先前伺候鐘二的那個小姐姐,硬是拼着肩膀被貫穿,将阻攔的士兵暫時擊退,朝着這邊飛撲過來。
餘己冷冷的看着,他懷中抱着鐘二,吩咐士兵道:“抓不住就殺了,剩下的先帶回将軍府。”
那小姐姐已經到了邱笙的跟前,她看似和鐘二一樣單薄,即便是身有武藝,剛才也和士兵纏鬥了許久,肩頭腿上和背上都有不淺的刀傷。
可她此時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将邱笙背了起來。
士兵們已然圍上去,她眼見着是無路可走,窮途之際,無意間眼神與鐘二一撞,登時一聲低吼,背着邱笙,朝着鐘二和餘己的方向飛奔而來。
在場所有人中,唯有餘己的武藝最高,若是這女子與士兵抵死纏鬥,或許還能撐個一時片刻。
見她直接奔着将軍而去,士兵們都放緩了腳步,莫說這女子如今遍體鱗傷,即便是她完好無傷,體力也處在巅峰,對上将軍,怕是也經不住幾招。
鐘二清晰的聽見頭頂餘己的嗤笑:“哼,找死——”
他将鐘二護至身後,抽出了腰間一直未曾出竅的長劍。
誰都知道這女子對上餘己,莫說是得勝,怕是連生機都沒了。
然而就在兩人各持長劍,即将交鋒之時,鐘二穆然從餘己的身後,轉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尖,扳住他的脖子,突兀的親吻上去。
餘己無論到何時,出自靈魂的本能,便是無法拒絕鐘二。
他下意識的回吻,下意識的攬住鐘二的腰身……
于是士兵們,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的将軍,在刀鋒即将相碰之時,抱着女子親了起來——
小姐姐果然理解了方才,和鐘二在千鈞一發之際相撞的那一眼的意思,見鐘二将餘己的注意力轉移,便直接垂劍奔逃。
餘己和鐘二的身後,便是這碼頭淩亂繁雜的小巷和倉庫,其間迂回曲折,黑暗逼仄,一旦進入,士兵很難大批量追擊。
小姐姐背着邱笙鑽進去後,餘己也緩過了神。
他推開鐘二的肩,神色十分的陰沉,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指揮着士兵們去追。
對于鐘二來說,是萬幸中的萬幸,因為最後士兵們沒能追到邱笙,想來應該是那小姐姐帶着他藏了起來。
綁架當今公主,即便她是個挂名的公主,邱笙入大牢,就算不死的話,三層皮肯定是不夠脫的。
邱笙他只是被劇情支配,好歹是男主,鐘二到底還是不希望他因此落罪。
邱笙跑了,鐘二倒是松了一口氣,餘己卻是堵了一口氣。
沒有抓到人,鐘二渾身濕淋淋的,披着餘己的外衫也于事無補,在河邊上瑟瑟發抖了半宿,餘己就站在她不遠處,不看她他也不抱她,更不跟她說話。
鐘二在抽餘己那一巴掌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完,她孤獨又無助的蹲在河岸邊上,沒有餘己火熱的體溫來給她取暖,她不光覺得身體冷,心也涼飕飕的。
——媽蛋這要怎麽哄?
不過死是自己做的,她也怨不得別人,餘己根本不搭理她了,她只好跟圍觀的小天使們說話,吐槽一下餘己小心眼兒醋精,并順便讓小天使們幫她想想辦法。
小魚幽幽:能怎麽辦?躺倒任操呗。
許以:怕是不行吧,虞姬現在都不看直播員。
星河落九霄:死皮賴臉呗,他那麽喜歡你,扛能扛多久?
何人雲端起舞:怕是這次沒那麽容易,如果代入一下來想,我的女人如果這樣幫着外人,我就手動拜拜了。
我是王:別吓我,我好方啊。
臭鼬:別怕別怕,他是不可能不要你的。
天天:不要是不可能的,但這事兒确實是你不地道,人家找你急成那樣,你說讓救人,人家也救了,最後你還……妨礙公務!
彼岸天光:這件事我是支持直播員的,邱笙是被劇情支配才動了直播員,直播員可是餘己的逆鱗,他要是真落在餘己手裏,基本就廢了。
果果醬:對對,邱笙還是挺可憐的,跑就跑了吧。
京墨:他跑了,直播員咋辦呀……不行你給餘己下藥吧!
……
鐘二以為小天使能給她一些有用意見,結果聊了半天發現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好在人沒找到,他們也要回府了,總算不用再吹冷風。
有士兵牽着馬車過來,鐘二抽了抽鼻子,爬上馬車。
車裏只有她自己,看來餘己這一次氣的不輕,連馬車都不跟她一起坐了。
鐘二将濕淋淋的衣服脫了,鑽進馬車備好的幹淨被褥裏。馬車上竟還準備了女子的衣衫,鐘二摟着衣衫鼻子發酸。
餘己即便是再氣,還是那個對她溫柔又心軟的餘己。
其實想要餘己妥協,再簡單不過了,她只需要鑽進系統空間待兩天,餘己會慌的忘了一切。
餘己的不安和愛慕,是鐘二手中最大的籌碼。
但鐘二并不想用這種籌碼,這次确實是她不對,她準備好好的哄哄餘己。
回到将軍府之後,鐘二重新洗漱幹淨,已經快要天亮了。
半路的時候,她扒着馬車的車窗,看到餘己是在馬車前面騎馬行走。
餘己應該和她一起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麽,到這會兒了,餘己還是沒有回屋。
這時候小天使們也大多數都去休息,鐘二躺到床上,瞪着床頂,想着餘己回來了,她要怎麽哄人。
首先真摯的道歉是必須的,并且最重要是要解釋清楚,邱笙這兩天并未冒犯她。
然後,還要将她剛才為什麽會那麽維護邱笙的原因,也和餘己仔細的解釋清楚。
不是因為她對邱笙怎樣,而是怕世界崩塌,餘己不能跟着她走。
鐘二就這麽瞪着床頂好半晌,實在等不到人回來,就爬起來将書房,還有客房都找了,卻根本沒找到餘己,問了下人,下人也說沒看見。
沒辦法只得回來,繼續躺在床上瞪眼睛,一直瞪到外頭天光大亮,瞪的眼珠子發酸,餘己還是沒有回來。
鐘二第二天早上孤零零的起床,孤零零的吃早飯,小天使們見了都十分“同情”她。
sirens:哎喲,事兒大了,虞姬竟然跟我們直播小霸王鬧分房睡了。
綿竹:分房是不可能分房的,我覺得己己怕是一晚上根本就沒睡,孤零零的蹲哪個牆角畫圈圈去了吧。
半仙:直播員不會沒心沒肺的又睡着了吧。
琉璃月光:她沒睡,她就是瞪眼到天亮。
Pins:那咋沒去找人呢。
我是王:我……沒找到。
lll李淳一:艾瑪呀,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
鷇音:真可憐,被氣成那樣,還沒人哄。
我是王:你們給我滾蛋,說好的同情心呢?
鐘二最後問了門口的守衛,才知道餘己昨夜連夜便出了府。
她吃過了早飯,先是回到了喬家,去莊上和商鋪上轉了一圈,最後實在沒控制住自己,轉悠到了餘己練兵的地方。
還是那處曾經讓她膽戰心驚的郊外獵場,但是這回她在門口便開始慫。
有士兵把守着,但是沒人管她,她不知道是餘己特意交代過,還是餘己的這些手下都認得她。
她在獵場外,就聽見裏面練兵的聲音。但是即便沒人攔着,鐘二也根本不敢進去。
鐘二磨磨蹭蹭的到一個守衛的士兵跟前,問道:“将軍在裏面嗎?”
士兵側頭奇異的看了她一眼,回到:“在呀。”
鐘二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餘己這個時間不在練兵又能幹什麽?
她都在心裏面把哄餘己的話,反反複複的演練了好多遍,但臨到關頭了,她就是慫。
昨天她可是當着那麽多官兵的面,打了餘己的臉,當時是實在心裏着急,但現在想起來,這實在是太不給餘己面子。
“将軍是什麽時候來軍營的?”鐘二湊近守門的士兵,又問道。
這士兵看起來也就十幾歲,許是個開朗的小哥哥,聽鐘二這麽一問,薄薄的單眼皮一彎,眼睛都擠沒了。
由于鐘二的态度十分的平和,沒有拿捏什麽夫人小姐該有的姿态。
再加上上一回,喬庚拿她當活靶子的事情,已經在軍中傳遍,這些士兵對于鐘二這個未來的将軍夫人,并沒有該有的尊敬。
所以小哥哥回話回的也十分“無禮”,甚至還帶着一絲的揶揄。
“夫人是和将軍拌嘴了嗎?”小哥看着鐘二,笑道:“将軍是昨夜深夜便來了。”
鐘二并不是天生貴族,絲毫也不在意小哥對她的這種态度,如果小哥畢恭畢敬,她反倒是會覺得不舒服。
兩人像尋常談話一樣,她才更方便往下問。
“他來的時候……”鐘二頓了頓:“看起來怎麽樣,有沒有特別的……”
“憤怒?”
小哥嘿嘿的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十分清脆,笑得對面守門的士兵也湊了過來。
“昨夜值夜的不是我們兩個,”對面的士兵走過來說道:“不過我聽說,将軍昨夜射了一夜的箭。”
“睡一夜的箭啊……”鐘二整個人又開始喪,餘己離家出走,又是徹夜不眠的,這次她要完球了。
“是呀,今日早飯也沒吃呢。”那士兵又說。
“啊……還沒吃早飯呀!”鐘二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轉身就要上馬車,準備去最近的街道,給餘己買些吃食。
可是她這才轉身,便聽身後一聲暴喝。
“你們在幹什麽!”
鐘二被吓了一哆嗦,回頭一看,從頭皮到腳底都麻了。
兩人騎着馬從獵場裏出來,出聲的正是餘己的副将。
而那副将身後,一身黑色軟甲,雪色長發的,可不就是她的心肝寶貝己。
“玩忽職守,自去找律官各領十鞭子。”副将冷冷道。
這兩人是與她說話才受罰,若擱在平時,鐘二還能出言求求情。
可現在她自己便是泥菩薩過河,只是充滿歉意的目送着二人垂頭喪氣的進了獵場。
鐘二別了別耳邊的碎發,像初中二年級的時候,等在路邊要告白的小女孩一樣,緊張的滿臉通紅。
心裏演練了好多遍的話,對上餘己的目光,卻只能原地憋成一個猴屁股,一個字也說不出。
餘己的神色看不出生氣,也沒有昨晚的陰沉,雙眸本身色淺,看上去倒有與鐘二初見那時的冷漠味道。
他的目光淺淺淡淡的從鐘二身上略過,沒有做片刻的停滞。仿若她只是杵在門口的一截兒木頭樁子。
餘己一這樣,鐘二就更不敢上前了。
小天使們被鐘二的慫樣給辣了眼睛,紛紛留言鼓動她。
淺歌:上啊,拿出你昨晚上掄人巴掌的那股霸氣。
愛國的阿林:你倆睡都睡了800回了,你能不能別整的跟初戀告白似的。
柯克蘭小姐:你昨天晚上抽人巴掌的時候,是多麽的狂狷,後來勾着他脖子啃他,轉移他注意力的時候,又是多麽的邪魅,你他媽現在別慫的跟一坨大鼻涕似的行嗎?
Prettygirl:樓上總結太精辟,23333,沖鴨小霸王——
河清:你快上啊,我操,又走了……又走了。
雨婷:快,你現在演個苦肉計。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然後摔一跤。
……
然而小天使們鼓動也沒鳥用。
鐘二此刻已經僵成了一根人棍,根本沒有朝着直播屏幕上看,只盯着她的心肝兒己,吭哧癟肚的,叫了一聲:“爸爸……”
餘己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沒搭理她,反而狠狠朝着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馬匹嘶鳴一聲,便一溜煙兒的跑了。
鐘二攆了兩步,落了一臉的灰。
第一次主動出擊失敗,鐘二不知道餘己什麽時候回來,門口兩個守衛去領罰,回來之後繼續守門,卻是死活不肯跟她說一句話了。
鐘二有心想進去等,但是跟小天使們商量了之後,她決定在外頭等,又顯得可憐又顯得真摯。
可是餘己這一走,就沒了影子,鐘二起先站在門口凹姿勢,後來實在站不住了,就改成蹲着,蹲也蹲不住了,她便坐着。
有好幾次她都想回去,她昨晚根本沒睡好,現在又餓又困還頭疼,心中的愧疚讓身體的難受給戰勝了,兩次爬上馬車,都被小天使們叮叮當當留言給勸了下來。
眼看着太陽偏西,餘己看樣子是特別生她的氣,昨天沒有在将軍府裏,今天也不可能回去。
她這八拜都拜了,只差一哆嗦,鐘二尋思着,不能前功盡棄,也就真的沒有走,坐在獵場的門口等餘己。
但是眼看着太陽落山,她捅塌了好幾個螞蟻窩之後,無聊的直打哈欠。
今天早上為了找餘己道歉,鐘二還好生的打扮過一番,這缥缈又漂亮的衣裙,真真是一點都不能禦寒。
鐘二凍得直哆嗦,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昨天落水,她本身就有些着涼,今天又在外站了一天,真正的風吹日曬,這會兒自己摸了摸自己,覺得哪裏都燙,可憐兮兮的在直播屏幕上留言。
我是王:我現在在發燒呢,我想回家……我想我媽。
陳小姐愛吃素:好可憐,營養液40瓶灌溉,你去馬車裏趕緊喝點,我理解你想媽媽的心情,但是你想想你“爸爸”
東隅:我将營養液都給你了,堅持住啊,你想想,發燒是苦肉計的血漿啊。
二柚:要我說,還是回去吧,萬一餘己想通了,回将軍府了呢。
蹦跳魚丸:想通是不太可能的吧,不過餘己要是知道直播員發燒了,還在等他,肯定氣就消了。
葉喵喵:堅持和不堅持,這是一個自虐與送分的抉擇。
……
鐘二看着直播屏幕,想了想,到這個時候,要是就這麽回去了,屬實是不甘心。
她也沒有太難受,剛才喝了營養液好了不少,只是頭有些暈,還賊困。
但一想到她“爸爸”那冷漠的眼神……如果全靠哄的話,估計一次是哄不好的,而且像小天使說的躺平任操的話,她可能得下不來炕兒。
想來想去,鐘二也覺着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苦肉計,總比紅口白牙說要好用的多。
她又爬回馬車裏,把剩下的半瓶營養液都喝了,肚子飽了,身體感覺也好些了,才出來,繼續蹲在門口。
車夫和另外兩個婢女侍衛,中途被她打發去吃過午飯,但這會兒都晚上了,也不能就跟她一直耗着,她能喝營養液,他們可是幹挺着,不人道。
鐘二将幾人再度打發去吃東西,并且告誡幾人,待會兒回來的時候,如果看見将軍,一定要離的遠遠的,不要過來。
天色黑下來,鐘二蹲在獵場的門口,守門的輪班了,先前因為跟鐘二說話挨鞭子那個小哥哥,可能是見鐘二實在太可憐了,給她送了一件披風來。
鐘二喝了營養液,真的舒服了不少,而且不餓,只是困,有點冷風嗖嗖的吹着,都還能精神點。
這披風一裹上,眼睛當時就睜不開了。
本來還跟小天使們用意念留言對話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還是昏過去了,反正是沒有意識了。
餘己是應同僚的邀約,這一整天都待在同僚府中,練軍這差事,就是養大爺的地方,偶爾一次出去,算不上擅離職守。
這種武将之間的酒局,他本是不會去的,但料到鐘二會去找他,便應了邀約,卻沒想到在門口還是撞見了。
他見到鐘二那副樣子,其實就已經心軟了,只是想到先前她維護邱笙的種種,就算知道原因,也還是想起就氣的發抖,心裏實在窩火。
硬着心腸沒有理她便走了,卻是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晚間的時候,餘己在将軍府的門口徘徊了許久。如鐘二所料的一樣,最終沒有回府。
餘己最後還是決定回到訓練獵場,他有些醉,還一身酒氣,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待會兒要是沖動,再做了什麽傷害寶貝的事……
一路策馬回到獵場,餘己行至門口,也沒有減速。
“将軍慢行——”兩側士兵同時喊道。
餘己用的馬,是與喬庚在沙場上來回數年的馬,這馬除了缺了一只耳朵之外,極其的通人性。
一路急行此刻慢行是不可能的,行至門口時,馬匹突然揚起前蹄,在門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上躍了過去。
餘己打馬轉頭,朝着地上看了一眼,光線不清,他看不真切,便又驅馬朝黑影走了幾步。
待看清地上的人,他便瞳孔驟縮,慌忙松了缰繩,直接從馬上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