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曲向向把書看完, 哭慘了。
虐的她一抽一抽的。
錢夢推薦的那幾部也虐, 各有各的虐。
書裏的愛情跟電視裏的愛情不太一樣,前者主要靠幻想,後者更為直觀些, 但都讓人感動。
那兩種愛情, 曲向向都見過了, 唯獨還沒有接觸到現實中的愛情。
向往, 卻不着急。
該來的時候, 自然就會看見。
曲向向去衛生間裏洗了臉, 對着鏡子把頭發散下來, 手指抄進去,快速順了順, 重新拿皮筋一紮。
外面傳來腳步聲,伴随着小聲談論。
“不知道那個帥哥是哪個學校的,睡着的樣子好乖。”
“我好想把外套脫下來給他蓋上。”
“人長那麽帥, 肯定有女朋友, 別想了。”
“不一定,他一個人來的。”
“要是沒女朋友, 那更不能想。”
“為什麽?”
“就他那個樣子, 多的是人追, 沒女朋友的話,說明超級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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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我心哇涼哇涼的,不過, 能跟他做朋友也好啊,诶,一會你幫我問問他是哪個學校的呗,我想跟他做筆友。”
“他睡着之前,我不小心跟他眼神對視了一秒,超兇的,我不敢問,愛莫能助。”
“……”
曲向向往外面走,和進來的兩個女生擦肩而過。
她在一處牆角找到了陸續,他就那麽坐在小凳子上面,兩只手踹在白色運動外套的口袋裏,背靠着書架睡着了,睡的很沉。
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似的屈着,讓人看的難受。
曲向向心想,這人是真的喜歡很白色,而且也非常合适。
俗話講,一白遮三醜。
不但白,還好看,那就無敵了。
曲向向的視線亂轉了幾下,不自覺落在少年鼻子那裏的傷疤上面,她喊了聲,“陸續。”
陸續合在一起的眼皮睜開,剛睡醒,眼神有點懶散迷茫,樣子沒平時冷酷。
曲向向說,“快五點了,我們回家吧。”
陸續維持着不變的姿勢,仰視着面前的女孩,嗓音低低緩緩的,微啞,“回家?”
“嗯哪。”曲向向說,“回家呀。”
陸續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看。
狹長的眼睛裏漆黑一片,如同黑壓壓的,沒有星月的夜空,什麽都看不清。
他一直看着她,直到把她看的不自在了,臉紅了,這才慢慢的開口,“你,為什麽哭?”
曲向向撓撓臉,“看書看的。”
陸續想起那本書的書名,先前腦補出的劇情又飄了出來,他的面部肌|肉隐隐一抽,“好看?”
“嗯。”曲向向說,“好看的。”
陸續沉默幾秒,明知故問,“愛情小說?”
曲向向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立馬飙升,她的眼神飄忽起來,“啊,那個,我們真的該走了,現在天黑的快,走吧走吧。”
陸續說,“悲劇?”
曲向向急躁的瞪他,平時你話很少的,怎麽這時候話多起來了呢?
肉乎乎的娃娃臉,杏眼,唇鮮豔小巧,像櫻桃,一張臉哪兒都圓圓的,沒有什麽鋒利的地方。
兇起來的樣子也沒半點威懾力。
陸續低頭垂眸,唇角輕微勾了下。
曲向向的生日是周一,下雨,整個振明市都是濕答答的。
早上梁建兵煮了雞蛋,烙了芝麻餅,還弄了盆醬豆幹,裏面放了很多肉丁跟醬料。
他裝了一小瓶,剛好是兩個孩子一頓的量。
照天氣預報來看,這雨還有的下。
梁建兵站在堂屋外的屋檐下面,看倆孩子披雨衣,不放心的叮囑,“阿正,向向,你倆路上看着車,遲到就遲到,沒事的。”
梁正啧道,“爸,你這态度不行啊,你應該說,作為學生,上學是第一要緊事,就是下冰雹,下隕石,也不能遲到。”
梁建兵懶的搭理他。
曲向向上了自行車,眼睛從帽沿下露出來,清脆的聲音穿過雨幕,“叔,我們走了啊。”
梁建兵昂昂兩聲,“騎慢一點,不着急的,晚上給你過生日。”
曲向向揮了揮手。
雨稀裏嘩啦的下着,巷子裏的石板路又濕又滑,拐彎的時候要很小心。
梁正騎到了前面,要是有誰或者車出現在拐角,車技相對強很多的他能及時剎住車,就算沒剎住,摔着了,那也沒事。
他是男人,純爺們兒,那都不算什麽。
曲向向一路跟着他。
兩人像老母雞護小雞崽似的去了學校。
曲向向在車棚裏停好車,快步踩着雨水沖進樓道裏,她看見了倚牆而立的高大人影,解雨衣扣子的動作一頓,“陸續,你在這兒幹嘛呢,怎麽不上去?”
陸續瞥向她,漫不經心的表象下,是專注的凝視。
曲向向将塑料帽沿連同帽子一起捋到後面,整理着微亂的頭發,“你打傘過來的?”
陸續的旁邊靠着一把黑傘,地上有一灘水跡。
曲向向發現他左肩跟胳膊那裏濕了一塊,“雨下這麽大,你怎麽不披個雨衣啊,濕衣服穿身上,捂一天,肯定是要感冒的,而且今天風還大,一只手打傘騎車,太危險了……”
陸續聽着女孩的唠叨,目光從她幹淨稚嫩的臉龐上掠過,投向下着雨的天空。
分明是潮濕陰沉的天氣,他卻覺得有一束陽光照在他的眼皮上面,那點溫度慢慢滲透進了他的心窩裏,柔軟溫暖的讓他想睡覺。
陸續握住傘柄,抿着的唇角慢慢上揚,弧度明朗清晰,“早。”
嗓音沙啞,語調輕快,帶着明顯的笑意。
曲向向看着眼前對她微笑的少年,呆了呆,她反應過來,用袖子擦掉滾落到下颚處的水珠,結巴着回應,“早……早啊。”
陸續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伸手遞過去。
曲向向笑着說,“謝謝。”
後面傳來故意加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樓道裏的安寧。
陸續轉身上樓。
曲向向拆開紙巾,扯出一張擦臉上的水,要是下雨天不上學,聽聽歌,寫寫日記,看看書,追追電視劇,怎麽都有感覺,哪怕只是坐在窗前發呆,那也很不錯。
但是下雨天上學的話……
曲向向吸了吸鼻子,她一轉頭,冷不丁的看見站在背後的梁正,吓一跳,“你怎麽不出聲?”
梁正滿臉都是水痕,眼睛被雨水沖洗過一樣透亮,那裏面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曲向向給他紙巾,讓他擦臉。
梁正把雨衣脫下來丢過去。
曲向向被蒙了一臉,她把雨衣從頭上抓下來,沖樓梯上喊,“梁正!煩不煩啊你!”
已經上到二樓的梁正蹬蹬蹬下樓,“你連你哥我都不等,撒開腳丫子就往樓道裏沖,我他媽還以為你是覺得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急急忙忙的想趕緊上去讀書,結果呢?上牆角跟人聊上了。”
“我就納悶了,天天的見,有什麽好聊的?”
曲向向給他一個“你簡直無理取鬧”的眼神,麻利的把兩件雨衣随意折了折塞進袋子裏,拎着去爬樓梯。
梁正在後面叽叽喳喳。
曲向向到教室的時候,看見陸續的濕外套搭在椅背上面,他穿着藍色毛衣,裏面配的白襯衫,那樣的穿着,比平時要多一些少年感。
今天挺冷的,還好他穿了毛衣。
很有先見之明啊。
陸續側過頭,眼神冷淡的掃過去,曲向向對他笑了笑。
他轉筆的動作輕微一頓,又轉了起來。
心跳難以抑制的快了許多。
高軍感冒了,他一邊咳嗽,一邊喊人上來做題。
平時他會挑着喊,這次就按照座位來,從最後一組開始,四個四個的上。
沒輪到自己的同學各種緊張,各種前後左右的問答案。
其他組的暗搓搓的松口氣。
第二節課,高軍讓曲向向上來,把數學卷子上的最後一道題的解題思路寫到黑板上面。
曲向向的字跡小且秀氣,“解”這個字卻寫的潇灑又霸氣,跟她其他的字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很顯眼。
那是她初中跟數學老師學的。
曲向向寫字的聲音不大,軟綿綿的,全被高軍的咳嗽聲蓋住了,他靠在講臺邊咳,一聲比一聲厲害。
大家擔心他把肺給咳出來,時不時的看他兩眼。
可能是生病了,老班穿的多,不知道哪年買的舊夾克衫都穿上了,胡子拉碴,眼睛紅紅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兇。
有一點善良無害小白兔的樣子。
也有可能只是錯覺。
曲向向寫完了下去,高軍喊了陸續的名字,“這道題一共兩個解題思路,曲向向寫的是一個,還有一個陸續你來。”
陸續沒反應。
曲向向往後扭頭,用口型對他說,“老班喊你呢。”
陸續撩起眼皮看她。
曲向向跟他對視,對他眨眨眼睛,“不去嗎?”
幾秒後,陸續放下筆站了起來,繼英語課的讓大家跌破眼鏡之後,又一次讓他們跌了眼鏡。
他們開始試着相信并接受一個事實,他是真的在改變。
陸續的粉筆字比曲向向的要清晰很多,一筆一劃都充滿力量,跟她的放在一起,顯得尤其工整漂亮。
曲向向真心覺得陸續的字是她見過最好看的。
字跡流暢,剛健,行雲流水一樣,他一定練過很多字帖。
陸續寫題的時候,底下的同學都在看他寫。
高軍重咳一聲,嗓子幹啞的吼,“一個個的想什麽呢,抄啊!”
大家手忙腳亂的拿筆記本。
善良無害小白兔個屁啊,都是錯覺。
高軍在咳嗽聲裏講完了那道題的兩個思路沒,一講完,他就開始擦黑板,準備布置作業。
大家頓時慌了,不是,那麽一大黑板字,我們還沒抄完呢,怎麽就擦了?
他們趕緊問別人要筆記,散漫的态度一掃而空。
高軍咳了幾聲,“你們啊,上課不集中注意力,抄板抄也不集中注意力,到底來學校幹嘛的?扯閑篇唠家常?”
他把黑板擦丢到講臺上面,拍拍手上的粉筆灰,“剛才講的那道題,咳咳,咳,是參考前年初中數學聯賽上的題出的。”
這話一出,班裏引起不小的騷動。
“嘭——”
高軍拿着尺子敲講臺,“是不是在想,題出的那麽難,不怪自己解不出來?”
小心思被這麽戳穿,大家都是一臉羞澀。
高軍手裏的尺子點了點臺面,鼻子裏發出哼聲,“搞的好像別的題都寫對了一樣。”
大家,“……”
老班是感冒,還是更年期發作?或者是兩樣都有?
高軍布置完作業,腦子裏跟燒開的水似的,從裏到外燙的沒法下手,他連茶杯都沒拿就走了。
離下課還有五分鐘左右,班裏提前下課,鬧哄哄的。
梁正揣着打火機跟煙盒,上樓道裏抽煙去了。
曲向向給他把筆記檢查了一下,沒寫上去的都給他寫了,無所事事的托腮看了會兒窗外的雨,忽地想起來書包裏的書簽。
于是就拿出來,右手捏着,從裏側放到陸續的課桌上面。
陸續愣愣的看着。
曲向向回頭,很小聲的說,“我考試前就買了,有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四種風格,你說你喜歡秋天,我就給你挑了其中一款。”
“正面的楓樹不是我畫的啊,是本來就有的,彩筆畫的很可愛,背面才是我畫的,很醜,我盡力了。”
陸續将書簽翻過來,入眼的是一片藍天白雲,飄着五顏六色的小花兒。
畫的談不上有多麽精致,卻很認真用心。
邊邊角角都細心的描過。
書簽左下角是個抽象派的小男孩,頭上戴着灰色鴨舌帽,穿了件白t恤,黑色運動褲,脖子上挂着一個疑似相機的東西。
就是那次陸續爬早青山時穿着,不同的是,畫上的小男孩沒戴口罩,臉上在笑。
不是輕彎嘴角的淺笑,而是那種陽光燦爛的笑容。
右邊有一行字。
曲向向本來只是畫了畫,沒想寫字的,不是沒東西寫,是想寫的太多了,不知道哪個最合适。
她在草稿紙上寫了很多,都是些自己比較喜歡的,帶有祝福寓意的詩句。
最後寫在書簽上的,卻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一句話。
——希望你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
陸續看着書簽,眼底有異樣的光彩在湧動。
曲向向以為陸續會說點什麽,可她等了半天,脖子都扭酸了,他始終都是那個低眉垂眼的姿勢,像被人點了穴,一動不動。
前面的錢夢喊曲向向,她哎了聲,頭也跟着轉了回去。
陸續拿起眼前的書簽,捏在指間把玩,他抿着薄唇,面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只是幾個瞬息後,一只手扶上了額頭,手掌局促的往下移動,從眼睛上面抹過。
那張書簽被陸續放進了書包裏,将會跟他最喜歡的一本書在一起。
中午的時候,王成功跟徐良來了八班,給曲向向送生日禮物,他們每年都送,選的是可以塞兜裏的小盒子。
大的她不好帶進去。
王成功目送曲向向進教室,拉上徐良下樓,跟他說起了自家一個親戚結婚又離婚的那些個事兒,來了句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感慨,“女孩子要想婚後在婆家有地位,還得看自己跟娘家,等向向以後到了那一天,咱得給她整一份好看的嫁妝,為她撐腰。”
徐良的言詞犀利,“撐腰?怎麽撐?靠你一身肥膘?”
王成功一點沒被打擊到,他嘿笑,“那也可以啊,誰敢欺負她,老子就用肥膘壓上去。”
徐良的臉抽了抽。
王成功撞他肩膀,“你爸媽沒事了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徐良學着他爸的語氣說完,嘴角扯了扯,“我管不了,愛咋咋地吧。”
王成功安慰他說,“根據我對我爸媽的觀察,兩口子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樂觀點。”
徐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沒說什麽。
王成功咂嘴,“向向那朋友,就那個錢夢,我發現她不笑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徐良斜眼,“有想法?”
“我我我,我能有啥子想法。”王成功搖頭擺手,結巴上了,“不能夠,不能夠。”
徐良下樓梯,“聽說她對有酒窩跟虎牙的男生沒有免疫力。”
王成功用力抿嘴,“酒窩我有啊,你看是不是?”
徐良說,“你這是肉坑。”
“……”
下午陸續沒來,翹課了。
曲向向聽課的時候頻頻走神,雖然陸續平常總是趴在桌上睡覺,好像怎麽都睡不夠。
但他真的沒有翹過課。
這是頭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着涼了,身體不舒服,還是家裏有事。
回家的路上,曲向向碰到了陸續。
她正要說話,就見他将提在手裏的小碎花袋子放進她車前的筐子裏,快速蹬着車出了巷子。
從始至終,陸續什麽都沒說。
且動作迅速利落,目标明确,目的也是如此。
這一幕快的很,梁正王成功徐良三人都沒反應過來。
冷風一吹,他們一個激靈,車跟人都沒影了。
梁正拽着袋子一角,把它翻過來,抖出一個正方形的盒子,上面還用粉嫩粉嫩的絲帶紮了個大蝴蝶結。
王成功跟徐良,“……”
就沖這盒子形狀跟大小,不難猜出裏面裝的是什麽。
姓陸的有心了啊。
曲向向愣愣的想,陸續是不是無意間聽到她跟成功他們說話了?
她不會随便跟別人說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那樣會顯得好像要對方給自己買東西似的。
連錢夢都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所以她想來想去,只有那個可能。
曲向向望了望陸續離開的方向,他下午翹課,就是為了給我買這個東西?
梁正要把盒子扔掉,曲向向跟他發火。
王成功和徐良全程勸架。
這兄妹倆真吵起來,一個就成了紙老虎,一個是披着狼皮的小綿羊。
因為當哥哥的,每次講道理都講不過妹妹,只會蠻橫的亂吼亂叫一通。
梁正這回也被曲向向說的還不了嘴,他憋半天,就憋出一個字,“操!”
曲向向板着臉拿回盒子,徑自騎車往家走。
梁正站在原地,狠狠抹了一把臉。
徐良說,“阿正,那是向向朋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你要扔了,是有點過,就算是你爸,也不能那麽做,我的建議是,當什麽都沒看見。”
“當沒看見?我他媽眼瞎啊?媽的,姓陸的都找上門了,下回還不得進去喝兩杯?”
梁正對着自行車踹了一腳,手耙着頭發,一張臉上盡是燥郁之色。
王成功看他那副女大不中留的惆悵樣子,差點就來一句“想開點,兒孫自有兒孫福”了。
回了家,曲向向把房門一關,她坐到書桌前,拆開禮盒上面的粉色蝴蝶結,将盒子打來,看見了陸續給她買的東西。
很漂亮的水晶球,裏面有棵樹。
而且還是她最喜歡的橡樹。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曲向向把水晶球從盒子裏拿出來,拖在手心裏,輕輕晃了晃,就有大片的雪花飄上來,繞着橡樹飛揚。
好半響,她摸到底座的發條,往左擰了幾圈。
天空之城的純音樂響了起來。
曲向向兩只手抱着水晶球,聽着優美的旋律,仿佛所有的情緒都被勾了出來,有明朗的,不明朗的,也有懵懂的,青澀的,全都在她的心裏盤旋不止。
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很安靜。
音樂停了,曲向向又去擰發條,一遍遍的聽,有種莫名的觸動。
她想弄明白,那種觸動是什麽。
巷子裏停着三輛自行車,王成功跟徐良一左一右,跟梁正一塊兒蹲在門頭底下抽煙。
王成功聽着二樓窗戶裏飄出來的旋律,“向向這都第五遍了,她不會是想看看發條好不好使吧?”
徐良說,“天空之城,既悲傷又美好,很特別。”
王成功一副文藝小清新的模樣,“是呀,聽的人心裏酸酸的。”
“酸個鳥啊!”梁正涼飕飕的蹦出一句,“你倆不說話,沒人把你們當啞巴。”
“……”
王成功抽幾口煙,提議道,“要不咱三明兒放學把陸續堵在路上收拾一頓,給他點警告?”
梁正嘴邊的煙抖了抖,“三對一?”
王成功說,“他就是再牛逼,也不可能幹得過咱三,”
徐良點頭附和,“咱不說就沒人知道。”
“還有天知地知。”梁正嗤之以鼻,“男子漢大丈夫,以多欺少算什麽鳥?”
王成功跟徐良白眼一翻,得嘞,涼拌。
梁正夾開煙,朝地上啐了一口,“老子就跟他一對一,單挑,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當老子是個屁。”
王成功跟徐良聞言,都是眼皮一跳。
單挑?你幹不過啊,哥們,你瘋起來還是人,陸續瘋起來就不是了。
他倆對視一眼,沒有潑涼水,而是金身的勸說。
“阿正,我覺得還不到這程度。”
“我也覺得沒到。”
“水晶球,天空之城都上了,難不成得等他送朵玫瑰花?”
樓上的音樂又響了,梁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都聽見了吧,第六遍了。”
“他媽的,八百年前就有人送老子那東西了,老子鳥都不鳥,她倒好,一遍一遍的聽,感動壞了,沒出息。”
王成功忍不住說,“你不鳥,只能說明那不是能打動你的點,不代表別人就得跟你一樣啊,要是有哪個女生送我水晶球,我能哭出聲來。”
梁正眯眼,“嘀咕什麽呢?”
“沒嘀咕,我放屁來着。”王成功說,“樓上沒響了,就到第六遍,沒有第七遍,還行啊。”
梁正的臉抽|動。
“阿正,我看陸續現在就是典型的剃頭擔子一頭熱。”徐良冷靜的分析,“俗稱暗戀,別名單戀。”
王成功認同的說,“那玩意兒忒苦了,真的,又苦又酸。”
梁正斜眼,“是嗎?”
“你個萬人迷不懂,”王成功拍他肩膀,“是哥們的話,就別問我為什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去!”
梁正的腦細胞全用在了怎麽保護自家死丫頭身上了,他抽一口煙,仰頭往上吐出個煙圈,“老子小瞧了姓陸的,他是招多話不多,泡妞的招都會,向向太單純了,怕是扛不住幾個回合。”
“據我觀察,陸續跟向向都是憋死的性子。”徐良說,“真到了那時候,頂多就是雙向暗戀。”
王成功強調,“還是暗戀。”
梁正拍掉褲子上的煙灰,“要是他們其中一個哪天把窗戶紙捅破了呢?”
徐良說,“那就是天意。”
王成功說,“天意難違。”
作者有話要說: 天空之城真的好聽,還有卡農,各種版本。
小夥伴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