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酸棗
事既已成,賀玟就整天招貓逗狗,待在淩香園裏,連鋪子都不去了。連着一個月也不去招惹秦晏。
這邊秦晏過了一個月,已經遞上辭呈,卻不被天子批複。
秦晏正想着該如何向賀玟交代,而這天剛下朝,李音卻問起了秦晏,"晏之,你可知京城有哪家的酸棗子最好吃?"
秦晏聞言一怔,"常聽家姐說柳葉巷的酸棗子最好。"秦晏面色蒼白,幹巴巴地問,"為何問這個?"
李音也是疑惑,"許是天熱了,這兩日有疏總愛吃酸的,吃起別的也會作嘔。"
一衆同門聞言走了過來,開起玩笑,道,"李音,賀公子不是有了吧。"也就是說笑,賀公子一男的,怎會懷上。
李音面露喜色。
唯有秦晏可見的急,也不再與他人交談,向李音拘了禮就離開了,步子快得如同跑了起來。
李音撇嘴踢腳,看見賀澗池一臉沉郁地看向他,只想逃走,心裏罵道,我李音造的什麽孽,你賀家倆兄弟都不放過我。
想歸想,也只能跟着賀澗池走,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逃過一劫。
這邊秦晏驅車回府。旁人提到賀有疏懷了自然是玩笑話,可他知道有疏或許真的能懷。
秦老夫人見秦晏回來,剛想叫住,卻看到他換下朝服,穿了件素淨的長衫,孤身一人離府。疑惑地問旁人,"二公子去哪兒?"四下也沒人知道。
秦晏去了柳葉巷,又往李府走。當然走不了前門,他繞了條小巷,估摸了個位置。這犄角旮旯應該沒人,秦晏利落地翻過牆,直接進了淩香園。
淩香園應該獨屬賀玟,園內種了各色花草,還挖了條小河,河上有六角亭。
賀玟坐在六角亭裏,嚼着被鹽水浸透了的酸梅,牙根的酸蔓延到了腦內,一張臉皺在一起。
他也不想吃,可做戲不得做全套?
一會兒又摸摸肚子,餘光瞥向六角亭外,裝作沒看到走來的秦晏。
今日的秦晏穿得素淨,随意系了根黑色布條,長身玉立,賀玟只看這一眼,心就好像跳躍了起來。
秦晏走到亭外,輕聲道,"有疏。"像是怕驚了他。
賀玟轉頭一看,啧,還帶了柳葉巷的酸棗子。面上不顯,只帶着氣問,"一個月了,你今日才來。"
"我忘不掉,也不逼你,但你日後能不能常來看我。"賀玟也不等秦晏回答,就露出一副似乎放下了的模樣,"也罷。"
賀玟說完就作勢将手中的帕子往河裏扔,幸而秦晏手疾眼快,一把搶回,他緊抓着賀玟的手,看着賀玟說,"好。"
賀玟撲向了秦晏的懷中,泣不成聲,念叨着"你既然應了我,就得做到。"
秦晏僵持的手終究放到了賀玟的背上,撫摸着賀玟的背,生疏地安慰着,"我會。"
這生疏的撫摸反而讓賀玟起了心思,他擡頭吻向秦晏。秦晏先是被動受着,過了不久露出了本性,反客為主,向賀玟席卷而來。
賀玟喘不過氣來,哼哼了兩聲,秦晏就放開他了。只見他面色泛紅,唇上也稍有腫脹,眼波流轉,似有萬般情誼難以宣之于口。
秦晏怕傷着孩子,就讓賀玟坐下,把了脈後卻發現并非喜脈。他恍惚地問,"孩子呢?"
賀玟疑惑道,"什麽孩子?"
秦晏這才明白過來,從頭到尾都沒有孩子,只是自己多想了。他似乎有些失望,自己與有疏并沒有骨肉,另一面卻又放下心來,如果有了孩子,才真是害了有疏。
秦晏搖頭,沉默地蹙着眉頭,不一會兒又松開了。他看向賀玟,低下頭靠近,舔舐着賀玟破了的唇沿,擡起手遮住那雙潋滟的眸子。
賀玟擡起雙手圈住秦晏的脖頸,湊上前附和,又被壓在了六角亭裏的石桌上。秦晏的手墊在賀玟的後腦上,嘴上并不饒過賀玟,啃噬着,舔弄着。賀玟暈暈乎乎地心想,"秦晏怎麽這般熟練?"
秦晏另一手扔下拿了許久的酸棗子,緊緊制住賀玟的肩。而那一頭李音已經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