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花小榮站在鋪子裏一回頭,胡阿金剛好從外面進來,跟在一個油光水滑的老裁縫後面,青蔥白玉似的一個人。
花小榮是個好色之徒,心裏當下就波濤翻滾。含住一顆舌頭在口中,他暗暗的蓄了一口唾沫,然後一扭身,不動聲色的咽回去了。他擡頭對着正在招待他的那位少女說:“就照剛才挑的那幾樣做吧,回頭叫個人去我那裏量尺寸。”
胡阿金帶着個小皮箱上門,花小榮正在浴室裏洗澡。傭人領着小學徒進到隔間裏,花小榮就隔着一扇玻璃門和胡阿金對上了話。
胡阿金是頭一次出來做活,也是頭一次遇上有客人光着屁股跟自己說話。他只去過大澡堂,一池人浸在個熱氣騰騰的淺水池子裏,肉比水還多。花小榮比那幫人有錢許多,肉體自然也金貴漂亮許多,胡阿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從玻璃門後面走出來,滿身滿屁股的水珠子,然後面色坦然的在他面前一伸手,說,量吧。
胡阿金純情,心裏暗暗覺得自己占了這位花老板的便宜,于是非常的不好意思,故而動作也十分拘謹。皮尺在花小榮的身上一松一緊的圈來圈去,他垂着眼睛只敢看刻度。
花小榮說,你叫什麽名字。
胡阿金剛記了一組數字,慌慌張張的拿筆劃到紙上去。
他說,阿金,胡阿金。
花小榮說,這是本命還是你師父給你另起的?
小學徒臉紅了,窘迫的笑了笑說,本名。
花小榮不說話了。
而胡阿金等了片刻,依舊等不來他開口,心裏便有些忐忑。屏息靜氣的換到正面,他把皮尺的一段貼着肩頭放下去,下端的位置便落到了臍下。
胡阿金刻意鎖定視線,但餘光還是不得不看見。心驚無比的記住那個數字,他扭身匆匆的返回桌邊。不知道是地上本來就有水,還是花小榮身上帶來的水,腳踩在瓷磚地面上一滑,胡阿金滑倒了。不過不是倒在地上,而是倒在花小榮的懷裏。
歌舞片中的慢鏡頭似的,優雅的紳士救了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姐。可惜小姐吓得不輕,兔子似的,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
花……花老板……
地上滾了半截鉛筆頭,小學徒張開嘴,聲音比他的手還抖。
而花小榮抱了這具稱心如意的新鮮肉體,情緒上自然要大大的心花怒放,不過表情上還在假正經。近距離的盯住小學徒的嘴唇看,他看到他嘴唇中間有粒唇珠,撒嬌似的微微撅起來,嬌得很可愛。
花小榮笑眯眯的說,阿金小師傅,當心腳下。
這之後,花小榮成了常客,胡阿金經常看見他到裁縫鋪裏來,也選衣服也聊天,态度都是謙遜溫和的。有夥計學徒從他面前過,他也會點頭笑微微的打招呼,偶爾還會帶些茶點過來分給他們吃。
嘴裏吃着分來的桃酥餅,小學徒嘴甜心也甜,他覺得花老板真是個大好人,并且好的內外統一,心好,樣貌也好。
花小榮既然好到邊,胡阿金自然也願意同他交朋友,兩人先是做了一對地位懸殊的好朋友,接着又很快的把這份友誼發展到了床笫之間。
花小榮抱着小學徒大大的喘氣,小學徒在他懷裏一擡頭,見他一張春意缭繞的臉。
花小榮說,眼睛閉起來。
小學徒乖乖聽話,兩只眼睛全閉上了。花小榮低低的發出笑,笑着往下爬,他長了一條好舌頭,又有一套折磨人的好章法。
小學徒抖着兩條腿,腿被分開了他合不攏,雪白的胸脯和肚皮上上下下的發出陣陣戰栗,他哭起來,卻也不是真哭,長一聲短一聲,又痛苦又快樂。
花小榮把他抱到浴室裏去,那地方按了一面晶亮的大鏡子。他站在他背後,往高拉起一條腿,讓他看看他們好作一團的真憑實據。小學徒便真哭了,羞得臉上快冒血,花小榮揪起他胸前一個點,低低的在他耳邊問他。
他說,我好不好?
而小學徒淚眼朦胧,喉嚨裏嗚咽了幾聲卻不是因為哀愁,他無計可施了,奄奄一息的哽了一聲,開口答道,好,你最好。
花小榮睡胡阿金,純粹是因為貪圖美色,幸而胡阿金在這個年紀也是美得稀裏糊塗。
兩人卿卿我我的談了好一場蜜裏調油的假恩愛,不過也就三四年的時間,慢慢的,花老板覺得有些厭倦了。
小學徒跟他的時候還是個雛,心和嘴一樣的老實,滋味是有的,趣味卻不夠。并且,随着兩人關系的深入,這只雛還有一些要跟他講愛情的趨勢。
花老板向來只和美少年講情愛,還不一定是真的,如今美少年變作了美青年,他也就愈發的興趣寥寥。
花錢給小學徒置辦了一間像樣的鋪面,花小榮感覺自己十分的有情有義。對着胡阿金咂了咂酒杯,他打算趁熱打鐵的把那番好聚好散的通達理論也一道搬出來。
然而小學徒含情脈脈的看着他,顯然是一副情動得不得了的樣子。美青年雖然長高長大了,但輪廓上還有些殘餘的影子。花小榮喝了幾杯酒,心裏癢癢的騷勁又放出來了。抱着胡阿金親了幾個嘴,他走去關燈。
最開始的時候他最不愛的就是關燈,他就喜歡在大燈光下坦坦蕩蕩,全身心的享受別人被他幹的死去活來的樣子。但是最近他迫不得已,終于養成了關燈的習慣。黑燈瞎火看不見,大阿金湊活湊活也能當成小阿金來用。
不過這一夜有些奇特。
花老板興致高昂,脫了小學徒的衣服又繼續脫褲子,可脫到底一摸,卻發現小蘑菇早就變成了大蘑菇,并且大得無法無天。花老板有點不高興,因為小學徒躺在底下,還在等他伺候。
花老板自尊受挫頓時就不想幹了,翻身推開小學徒,他感覺再黑燈瞎火也沒法繼續湊活。于是一把抓了床頭的褲子,一邊穿一邊走下床去。
他說,小阿金,我們的緣分算是到頭了。
而小學徒春情四溢的躺在床上,還以為自己糊塗了,黑暗中有些莫名的說,什麽?
花老板重新開了燈。他站在小學徒面前扣着襯衣上的扣子。
他說,就這樣吧,好聚好散,咱們也不要撕破臉了。說不定往後再遇上還能一起說說話喝喝酒,這多好。
小學徒聽着他講,渾身血都涼了,不管自己還光着,跳下床抓住了花小榮的手。
他驚慌失措的說,我愛你。
這一句話他想了很久,是個秘密,卻也早已昭然若揭。
花小榮扭頭看看他,沒有我也愛你的回應,他嗤的笑了一聲,就跟聽了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你愛我什麽?
小學徒楞了一愣。
花小榮又說,你要錢,要鋪子,要女人,這些我都有,都可以給你,唯獨這個,我沒有,沒有你讓我怎麽給?我就是再喜歡你,也不是給不出來麽?
說完,他也穿戴好了,拔腿就要走,小學徒又繞上來。這回臉全紅了,一直紅到脖子上,兩個眼睛裏含了眼淚水,小學徒哀求似的說,我要人,要你這個人,行不行?
花小榮憐憫的拍了拍他的臉,張嘴吐了幾個字。
他說,不行,不給。
小學徒不料他如此絕情,攥住他的手死也不肯松開。花小榮既然無法潇灑離去,臉上也露出了不客氣的神情,他準備罵人。
然而一張嘴,小學徒卻是一口叼住了他的舌頭,抱着他使勁的親,花了大力氣,就跟猛獸要吃人似的。
花小榮心裏一慌,人也被帶倒了,睜眼只看見小學徒壓在他身上,表情森森的扒他的褲子。
小學徒也不說話,咬牙切齒的只是哭。
花小榮感覺苗頭不大對,自己這是要被、幹了?便奮力掙紮。小學徒雖然長大了,但兩人在體格上還是旗鼓相當,因而手忙腳亂的幹了一架,誰也沒占着誰的便宜,倒是花小榮臉上被狠狠的咬了一口,濕漉漉的有些疼起來。
一腳踢開小學徒,他這回是真生氣了,推開大門走得頭也不回,心裏卻想着,狗東西果然養不得,養大了要吃肉,看吧,這一嘴下得毫不留情,咬得自己疼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講故事了,哈哈哈哈好讨厭,我覺得快變成短篇專業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