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實身份
花西岳你個花心大蘿蔔,我信你個鬼。
花子琛實在不想打擾趙以廷,可花西岳的辦法明顯不靠譜,就去敲了門。等了一會,門開了,趙以廷赤着上半身出現在了眼前。
他一看是花子琛,忙關上門:“等一下。”
再出來時他穿好了衣服:“這麽晚什麽事?”
“你大哥發燒了,不知道是因為淋雨還是傷口發炎引發的。”花子琛說。
“他怎麽受傷了?”趙以廷面無表情,看他不想說,又說,“你要想治好大哥,就說實話。”
花子琛低下頭:“被刀刺到了手,縫了幾針。”
“我去看看。”趙以廷去了他們的房間,看了看趙琰霖的傷口,“沒打吊瓶?”
“你大哥不想打。”花子琛坐在了床邊,仰頭看他,“是傷口的事?”
“發炎了。”趙以廷瞥他一眼,花子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收回視線,“你先等着。”
他出門了。為了應急,趙以廷回國就準備了一些吊瓶和針管,還為此收拾一間房間放置這些藥品。
吊瓶挂上了,花子琛就坐在床邊看着,一刻也不敢離開。已經到了後半夜,趙琰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花子琛擡起屁股看他:“琰霖哥,你好點了嗎?”
“嗯。”趙琰霖渾身乏力,嘴唇泛白,“能幫我弄點水嗎?”
“好,你等着。”花子琛一路小跑去倒水,回來又喂他,“老二給你挂了吊瓶。”
正說着,趙以廷進門了,看見趙琰霖醒了,過來探了下額頭:“差不多沒事了,好好再睡一覺吧。”
他去看花子琛:“你也可以睡了。”
“謝謝你啊。這麽晚還想着你大哥。”花子琛沖他一笑。
趙以廷和趙琰霖對視了一眼,冷淡地說:“我只是咖啡喝多了睡不着覺,過來看看。”
說罷他揚長而去。
“咂咂,你看你二弟,典型的面冷心熱。”花子琛搖頭,“你們趙家人都挺能裝的。”
趙琰霖一把拉過他的胳膊,他沒坐穩,摔趴進了趙琰霖的懷裏:“花子琛,謝謝你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蠻心暖的。”
花子琛咬了咬嘴唇,雙臂環抱回去:“我應該謝謝你。”
趙琰霖揉着他的碎發,他擡起頭,雙眼溫柔而清澈,撞進了那雙柔情的黑眸。
溫度逐漸升高,氣氛逐漸暧昧。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拉近距離,兩顆好看的腦袋慢慢地靠在了一起,嘴唇即将觸碰。
一點一點,再一點。
花子琛抿了下好看的嘴唇,閉上了眼睛,突然,腦海裏出現了鄭宇的面孔,笑着對他說——大寶,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他一慌,推住了靠過來的趙琰霖,睜開眼睛,眼前放大着趙琰霖的臉。
這張臉很帥,就是下不去嘴。
媽的!該死的鄭宇!人都沒在這個世界裏還擾亂的心緒!
滾!
“琰霖哥,我困了。”花子琛慌忙地逃脫開趙琰霖的懷抱,鑽進了被窩裏。
趙琰霖看着他的後背,松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可,就是不能幹脆地下嘴,感覺在背叛他的大寶。
好煩。
第二日一早,花子琛早早地出門了,因為不想面對趙琰霖。他知道那個男人已經接受他了,但是他卻接受不了那個男人。
心裏老是有鄭宇的影子,揮之不去。
花子琛心煩意亂,開始對自己厭煩了。
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忘了過去?
他去了射擊館,生意很慘淡,只有一個包間在玩射擊。
花子琛去看了那間包房,發現裏面是厲子昂和生意夥伴在玩。他恨得牙癢癢,想去質問他,可想到了趙琰霖的話。
也不是沒有道理,萬一暴露了自己知道的事情,有可能更危險。
他忽然唇角一勾,邪魅無比。他吩咐服務員準備一杯咖啡,然後坐在犄角旮旯處的座位上等着。
大概到了中午時分,厲子昂出來了,正和生意夥伴聊天。花子琛端着咖啡過去了,突然大喊:“啊啊啊,大哥讓一下,好燙。”
厲子昂聽到他的聲音回過去頭,只見一潑咖啡沖他的臉飛來。嘩地一聲,咖啡全潑在了他的臉上,灑在了他的白襯衫上。
厲子昂一貫優雅,如今狼狽不堪。
花子琛暗自高興,面上卻關懷有佳:“哎呀大哥,你沒事吧?真的對不起哦。我幫你擦擦,拿毛巾來。”
服務員們都傻眼了,緊忙去找毛巾。厲子昂深深地盯着他,沒有作聲。
花子琛連忙上前給他弄白襯衫:“這可怎麽辦?都髒了。”
他暗自使勁,一把扯開了襯衫,只見厲子昂的一排紐扣一顆一顆地掉在了地上:“啊!怎麽搞得?這麽不結實?”
厲子昂皺了皺眉。生意夥伴們上前關心。
“大哥,你看我竟幫倒忙。”花子琛乖巧懂事。
茶茶的小琛。
服務員拿過來毛巾,厲子昂用手推開了,聲音低沉:“不礙事,自己的弟弟自己忍着。”
他轉身要走,花子琛長腿一伸,厲子昂一腳絆了上去,叭叽地摔趴在了地上,甚是狼狽。
“厲總。”旁邊人緊忙去扶他。
花子琛眼眸一冷,笑了笑,扭頭走了,從兜裏摸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裏,用火機打着了火。
厲子昂爬起來就看到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唇,大步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天臺:“小琛。”
花子琛扭過來頭,沖他吐出煙霧。這一點都不符合小少爺的為人,厲子昂感覺這就是個陌生人。
一支惡毒的鮮花。
“你抽煙?”
花子琛納悶了,為什麽不頭痛了呢?看來身體已經完全适應了他的人設。
他嘴唇一挑:“怎麽?不可以抽嗎?”
“你剛才故意的。”厲子昂用的肯定句,幾乎确定。
“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花子琛沒給他好臉,“我不想跟你說話,你下去吧。”
“小琛,你……”厲子昂沒再說下去,只是嘆了口氣,轉身下去了。
嗡嗡嗡……兜裏的手機響了。花子琛掏出手機,是趙琰霖的電話。
“琰霖哥,有事嗎?”
“剛才武律打來電話,說你的車确實被動了手腳,你有沒有可疑的人?”
花子琛一驚:“果然。會是誰呢?”
“我說一個人,程瑞。”趙琰霖停頓了下,“剛才老二回來說了你的保健藥,就是那個粉膠囊。它不是保健藥,是致人精神混亂的精神藥品,長期使用會至你精神錯亂,最後抑郁。”
花子琛越聽越害怕,心慌意亂:“程瑞……他今天去了嗎?”
“他今天沒來。我讓武律去找了,如果抓到他,你的車禍就有證人了,但是很遺憾,他的名字是假的,住址是假的,要抓到他需要費一些功夫。”
“琰霖哥,我好累啊。”花子琛真心覺得活着太難了。
“你……在哪呢?怎麽不回家?”趙琰霖受傷了,所以今天在家。
“我有事,可能今晚也不會回去,我先挂了。”花子琛身心疲憊。活着難,接受趙琰霖也難。
原來程瑞一開始就是安排在他身邊的人。他怪自己太笨,什麽都發現不了。
他情緒低落,日落後去了酒吧。正是晚上的狂歡時刻,音樂激情,燈光絢爛,酒吧裏俊男靓女成群。
他坐在吧臺翻着手機想找一個人喝酒,可翻來翻去一個朋友都沒有,最後索性将手機扔在了吧臺上。
摸出煙,點燃。
他吸一口,微微吐出,眼睛盯着吧臺裏的調酒師。鄭宇,我想回家,我想回我們的家。
為什麽你要和別人結婚?你真讨厭。
轉眼一想,花子琛又感覺這樣對不起趙琰霖,意擾心煩。
在卡座那邊,有一群大老爺們,眼睛在花子琛身上打轉。其中一個禿頭說:“太他媽的好看了。”
“弄來玩玩?”另一人提議。
“哎,要分享,一起玩。”
“哈哈哈……”幾個人猥瑣地笑了。
他們五個人朝花子琛走去,拍了拍肩膀:“哎,小夥,幫哥一個忙成不?”
花子琛喝得有些醉,臉頰微紅。他斜眼瞥他們,唇角一揚。這副醉醺醺的模樣,幾個人更看呆了。
“什麽忙啊?”
“嗯,跟我們來一下。”禿頭說,“我們會給你甜頭。”
“好啊。”花子琛吸掉最後一口煙,按滅了煙頭,順手摸起一瓶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去哪啊?”
“衛生間。”男人猥瑣地笑。
花子琛斂回唇角的笑,剛跟他們走一步,一酒瓶子砸到了禿頭的腦袋上,酒瓶四分五裂,酒水順着腦袋流了下來。
禿頭瞬間變了臉:“媽的,敢砸我!”
男人們也暴怒了。酒吧的人紛紛看過來,還有湊過來看熱鬧的。
花子琛哈哈大笑了出來,活像個瘋子:“你也想碰我,惡不惡心,洗了嗎?臭不臭啊?”
現場的人笑了出來。禿頭氣得滿臉通紅:“你……給我打他!”
“哎,等等。”花子琛晃悠悠地掏出錢包,掏出來一沓錢,然後瘋狂地灑在天上,“看見沒,錢,誰要是幫我揍他們,我付十倍。”
他太過豪氣,渾身上下全是名牌,一看就是有錢人,關鍵人漂亮啊。現場的顧客有動心的,好幾個大小夥子擠着人群過來了。還有趙琰霖雇得保镖,也躲在了人群中。
“有病吧!”禿頭一時有點慌,不想打了。
花子琛又摸出一根煙,塞到了嘴裏,完全沒有了小少爺的形象。他點燃煙,吐着煙霧。
禿頭幾個男人要走。花子琛冷眼看他們,一個煙頭砸過去:“媽的!往哪走!”
這才是許可,這就是他本來面貌,是小少爺封印了他的性格。反正現在腦袋不疼,他不想再裝別人,有人調戲他,他憑什麽不反擊回去。
正煩呢,正好出氣。
“我告訴你,別惹我。”禿頭一看他的架勢,根本沒有了打得心思。
花子琛知道有保镖在暗地裏保護他,一招手,六個西裝革履的保镖出來了,紛紛走到他面前,将禿頭他們圍住了。
“卧槽,還有保镖。”禿頭要哭,這個後悔。
“完犢子了。”其中一人說。
花子琛坐了回去,喝着威士忌,抽着煙,痞裏痞氣的。恰巧的是花西岳今天在這辦事,他在二樓目睹了一切,原本還想過去幫忙,結果被花子琛震到了。
花西岳搖了搖頭:“花子琛這麽狂暴嗎?以前都是裝的。卧槽!”
保镖在等花子琛一聲令下,結果趙琰霖來了,叫他們退下,叫人驅散了顧客。
“你幹嘛?你沒看見他們欺負我?”花子琛醉醺醺的,一口悶了酒杯裏的所有酒。
“你喝多了,跟我回家。”趙琰霖早就到了,也看到了剛才他的霸道。
“我不回!”花子琛喊着說。
“為什麽?”趙琰霖好脾氣地說。
“我鬧心!我要煩死了!”花子琛說着對瓶喝。
趙琰霖坐了下來,就看着他:“能和我說說嗎?”
“不能,你理解不了。”花子琛不再理他,悶着頭在那喝。
花西岳過來看一眼,咂咂嘴:“這孩子瘋了吧。”
“你怎麽在這?”趙琰霖問。
“喝酒啊。”花西岳見他的朋友在召喚他,便擺擺手,“我還有事,先走了。”
“別喝了。”趙琰霖看花子琛不停地喝,一把搶下他的酒瓶。花子琛喝大了,一頭悶在了吧臺上,嘴裏嘀咕着。
“為什麽我的人生這麽不如意啊?為什麽啊?”
趙琰霖手有傷,橫着抱是抱不了了,就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大步離開了。花子琛閉着眼睛哼唧,嘴裏叨叨個不停,就是聽不清說什麽。
武律看他們出來,連忙上前幫忙,打開了車門。他們鑽進了後座,武律關上門去開車。
夜深了,沿途的公路亮着霓虹燈,整個城市燈火通明。趙琰霖打開窗戶,熏熏晚風時斷時續地吹送着。
他低頭看着大腿上的花子琛,乖巧的像只小貓咪,嘴裏依然在那嘀咕着什麽。
窗外的光影忽明忽暗地照在花子琛的臉上,又密又長的睫毛拉出一道陰影。他是那樣漂亮,那樣驚豔,又是那樣幹淨。
趙琰霖心想,他沒理由拒絕這樣的男孩,但是現實告訴他,他心裏還是住着許可。也許有一天,時間久了,許可在他心裏的位置會慢慢消失。
“為什麽結婚?為什麽離開我?”花子琛說着說着就哭了,閉着眼睛在那掉眼淚。
眼淚掉在了趙琰霖的手上,他伸出手擦掉眼角的淚,低下頭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花子琛擡起頭,雙眼淚汪汪的,委屈地說:“騙人,騙人,他也說過不離開我,可還是離開了我。”
“誰啊?”趙琰霖好聲問。
花子琛頭太暈了,又栽了回去,悶着聲說:“他叫鄭宇,一個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趙琰霖神經大為震動,瞳孔顫抖,全身的血液都能感受得到這句話帶來的沖擊與震撼。
他低下頭看着大腿上的男孩,擡起手,顫抖地摸向花子琛的臉,有些不敢置信:“鄭宇?”
“嗯,鄭宇那個王八蛋。”花子琛窩了窩腦袋,睡着了。
“呵呵……”趙琰霖先是笑了,随即嘴唇抖動不已,眼圈紅了,漸漸地浮出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