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老婦人41
就在黑豹以為要血濺當場時,只見寧秋很淡定的,将撿起來的一條棍子,直接卡在了怪人的嘴上阻止他咬下去。
随後拿起斷節的鐵鏈,勾在了怪人的脖子,往後一拉,遠離了黑虎,可是怪人抓着黑虎的手,并沒有松開,如果強行拉扯,只會扯下一層肉。
怪人擡頭看着寧秋,不停掙紮着想要撲過去,手上一動,黑虎的手臂流出血跡染紅了袖子,他更是疼得倒吸一口氣,冷汗直流。
黑豹看得心疼,着急道,“老太太,求您救救大哥。”
“我們要是想對你不測,早就動手了,也不會放你出來。如果你想得到自由,就将人松開,不然的話就繼續待在這裏,永遠也見不到外面的太陽。”寧秋微微擰眉,似乎為了印證這句話的真實性,她将手上的鐵鏈放下,讓他自己可以逃出來。
怪人如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寧秋,似乎在思考這些話。
沉默了良久,他緩緩松開手,卻沒有逃出來,而是又退回到了鐵籠子裏的角落,瘦弱的身體蜷縮在一起,低頭不語。
“呼…可疼死我了。”得到了自由,黑虎連忙站直身子,往後退遠離讓他心生恐懼的鐵籠子,雙手垂立在微微顫抖,手臂上各有五個手抓傷痕,都已經抓出了一個洞,看起來血淋淋。
“把藥倒在傷口上。”寧秋沒有回頭,往後一抛,直接将藥瓶抛入了黑豹的懷裏,要不是黑豹手腳靈活的接住,差點就落在地上。
顧不得吐槽老太太這任性的行為,他連忙将藥倒在了黑虎的傷口上,才倒入一點點藥粉,黑虎就是刺痛到渾身發抖,這種程度無異于撒了一包鹽上去,他額頭上青筋爆起,死死咬住牙根,才能沒有痛到倒下。
這藥真夠烈的!
寧秋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怪人,“把你關在這裏的人,是不是一個會驅使毒蠍子的女人,名叫安圖落。你可知道,她的藏身地點。”
聽到安圖落這三個字,怪人明顯抖了抖身體,這就證明是真的認識,可依舊是低着頭不說話,寧秋也不在意的繼續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是要想走出這裏,你要依靠的只有我們,這就是交換條件。”
等了半分鐘,還沒有得到答案,寧秋也失去了耐心,轉身就是離開。
特殊的毒蠍子之間,是會有感應的,更何況還是樓蘭兩個王子公主使用的毒蠍子,更是非比尋常。
能讓安圖漢将他随身攜帶的毒蠍子驅趕下來,甚至害怕的不敢靠近,那麽能做到的就只有同為樓蘭人,且還是不會防備的親妹妹。
寧秋原本想着通過安圖漢的毒蠍子能找到安圖落的藏身地點,沒有想到她居然将自己的寵物給留在了這裏,能讓她如此重視,肯定不會是普通人。
她只是在賭,一個被關在籠子裏暗無天日的人,有一絲機會能夠逃脫,會不想把握嗎?
而在寧秋轉身走了兩步,後面傳來拖動的鐵鏈聲音時,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看到慢吞吞翻出鐵籠子,好像已經忘記怎麽走動的怪人,黑虎兩兄弟就是警惕的往寧秋身邊退,這人可是堪比會吃人的猛獸!
手腳上殘留的鐵鏈拖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怪人剛開始是同手同腳的走,後來他自己也發現了不對勁,就很慢很慢,僵硬着四肢,佝偻着骨瘦嶙峋的腰背,慢慢走了上來。
令人詫異的是,他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寧秋面前,眼裏流出兩行濁淚,一直在磕頭,嘴裏發出啊啊啊的聲音,似乎很着急又在苦苦哀求,卻沒人知道他在講什麽。
“他該不會是…啞巴吧。”黑豹看這情況,懷疑道。
寧秋皺了皺眉,她并沒有居高臨下如施舍般,而是扶着膝蓋蹲下來,和怪人平視,“行了,別再磕了。你聽得懂我說話吧。”
怪人正要伏身繼續磕,聽到寧秋的話,他點了點頭。
寧秋:“你不能說話?”
啊啊。怪人發出了聲音,随即他點了點頭,用的手指将亂糟糟的長發勾起分開,露出了那瘦到脫骨的面容,他張開嘴,赫然發現他已經沒有了舌頭!
而寧秋也才發現,此人的手指和正常人可以随意動不同,他的手掌是斷了一半,而且骨瘦如柴的五指一直在彎曲,看起來就像是雞爪,先前她還以為這是怪人的自我保護動作,沒想到卻是他的手指,本來就被折斷成這樣。
割了舌頭無法開口講話,弄斷了手無法握筆寫字,但是又留下一條命,給隐秘的藏了起來,那麽這個人身上肯定有一個很大的秘密。
這是安圖落一個人做的,還是有其他人一同合謀?。
“…是誰那麽殘忍?!”看着怪人那麽凄慘,黑虎兩兄弟也是震驚了,做這些的人手段也太殘忍了,真正的生不如死啊。
“你叫什麽名字。”寧秋眯了眯眼,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說不了話,你就要手指在地上劃出名字,知道你是誰,我才能了解情況。”
怪人點了點頭,他無法動手指,只好很艱難的,用長指甲在地面上慢吞吞的劃出了一個名字。
賀永。
看到這個名字,寧秋雖然剛剛隐約猜測到了,可當确定真相時,還是忍不住感到詫異。
沒有想到她那個便宜女婿居然是個冒牌貨,而且賀府裏都沒有人發現。
不對…下一秒,寧秋就否決了這個想法,或許知道賀永長什麽樣,且身邊親近之人,都已經悄無聲息的死了。
兩年前賀家老爺子突發病死,随後賀永上位掌權,沒過半年,就将老太太的女兒娶了進門,而這個時候,賀永的正房妻子已經将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去半步,每日誦經念佛不問世事,想來是知道了這件事。
被留下一命的原因,寧秋猜得沒錯的話,是便宜女婿為了保全張玉的名聲,免得剛進門就逼死正房的流言蜚語傳出去,并不好聽。
當然,也有可能是一下子除掉太多礙事的人,會暴露自己。
“賀永?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黑豹越想越覺得他在哪裏聽過。
“鎮上最有錢的富商,賀府現任家主,就是叫賀永。”黑虎出聲解釋道。
“那也不對啊。他說他叫賀永,可鎮上誰人不知,賀永今天為自己的兒子辦滿月酒,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黑豹就是瞪大了眼睛,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怎麽會出現兩個賀永?
在鎮子上,就有一個姓賀的人家,那就是賀府了。此人說他叫賀永,如果不是外地人,那他才真是賀永?
想到其中利害關系,黑豹只覺得頭皮發麻,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真的居然變成假的。
而聽到黑豹這話,怪人則是激動的擡起頭,通紅了眼圈,淚水決然落下,他瘋狂的搖頭,嘴裏發出悲痛的吶喊聲,看着就是讓人覺得很心酸,完全不像是在撒謊。
兩小弟沉默了一下,黑虎問道,“老太太,這要怎麽辦,三爺還在等我們去救他。”
現在出現兩個賀永,到底誰真誰假,完全無法分辨啊。而且去找三爺,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不能耽擱時間了。
寧秋垂眸想了一下,她站起來道,“我們先回去。”
“可是三爺他……”黑豹有些不太情願,三爺如今在面臨着什麽,他們也不知道,就這樣因為別人而置之不理,那他做不到。
寧秋微微揚眉,篤定道,“放心好了,起碼這兩天裏,他還不會出事。”
失去了一個可以作為要挾的底牌,那麽手上可以舍棄的底牌,就會被重視。
安圖落和便宜女婿是合作關系,想要站
占利更多,唯一牽制住便宜女婿的就是眼前這個真賀永,現在就多了個顧三,甚至顧三的身份更好,也可以是她新的合作對象也說不定。
而便宜女婿知道三灣村裏有秘密,想要得到裏面的寶物,那麽被安圖落知道身份的顧三頻繁來往三灣村,在猜測會知道寶物的情況下,就是一個控制條件,且她自己也會想占有。
四者之間就是食物鏈的循環,互相牽制着彼此,只要有一方出問題了,那麽就不敢亂動。
不了解這些事情的內幕,但是聽到寧秋這樣說,兩小弟也不再堅持了,三爺信任老太太一定會救他,他們信任三爺,也就信任老太太!
他們要離開時,剛剛拿着新柴火離開的小厮覺得不對勁,連忙又是掉頭跑回來,打開門正好看見寧秋他們走出來。
同時發現鐵籠子裏的怪人被救出來了,他就是臉色發白,哆嗦着雙腿雙腳,結結巴巴道,“你,你們,是誰…”
然話沒有說完,黑豹已經抽出了匕首,壓在他脖子上,惡狠狠道,“看見不該看的,那就先把你眼睛挖了,再把舌頭給割掉。”
小厮僵住身子不敢動彈一下,吓得腿軟,立馬哭爹喊娘的求饒,“各位大人,小的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有看見,就饒了小的一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寧秋淡然道,“塞了他嘴巴,然後帶我們從後門離開。”
“好嘞!”黑豹将匕首給插回腰帶,彎下腰拖鞋,又将已經有些發臭的襪子脫掉,直接塞到了小厮的嘴裏,那瞬間,小厮的呼吸停頓了幾秒,翻着白眼,差點沒有臭暈過去。
“不想死的就給我好好帶路,不然就将你活剝了。”又脫掉另一只襪子來将小厮的雙手往後嚴實的綁着,黑豹拍着他的臉頰,冷聲道。
顧不上滿嘴的惡臭味,小厮連忙點頭。
他長得瘦小,還滿臉麻子,只是在後院做些打雜的粗活,砍柴擔水都是常事,所以對後院有什麽路可以出去,自然是很清楚。
好不容易将寧秋這幾個瘟神送走,遠離生命危險,小厮腿軟的跌坐在地上。
可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女人,他眼裏就是駭然,當初就是那個女人讓他不許任何人靠近柴房角落,并且偶爾喂一些吃給鐵籠子裏的怪人不要餓死。
現在人丢了,要是被那個恐怖的女人發現,他肯定會死被殺死的!
面前有一堵牆,小厮想了想,挪動雙腳站起來,離牆遠一些,然後咬咬牙沖過去撞在了牆上,腦門被磕破,他也成功暈倒在地。
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攢錢娶個媳婦生娃娃,為什麽要遭受這樣的劫難?暈過去時,他心中滿是對艱難生活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