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境靈的過往
南藥将自己快要脫臼的下巴推回去,她以為南慎是個局外人,看起來有那麽點油膩而已,誰知,他才是超重點的中心人物!!
而菩提後邊說的接下來事,直接讓南藥傻眼了。
……
境靈小小的身子立在半空,目光森然的盯着座落在西側那邊的屋子裏,吳氏抱着自己的的小兒子坐在床上,溫柔的把手指遞給兒子抱着。
她是在南藥躺在床上養病那時生下的孩子,平安順産,南湘兒南月兒都占據了南夫人大部分心思,倒也沒太多人注意她,不過,生下嫡長子,她以後也就不用擔心什麽了。
南慎從書房出來,聽到那邊傳來的笑聲,嘴角彎起,轉頭去了吳氏那。
境靈在看到南慎出來,手攥緊成拳,恨不得将這人渣千刀萬剮,她用盡力氣才壓下心底躁動厭煩憎惡。
眼前卻恍惚的看見了那個被關在地室,瘦骨如柴,憔悴的不成人樣的女人,那…是她的母親。
當初南月兒因為殺害南湘兒一事,被送到那偏僻的村裏,天天以淚洗面,又有刁奴說着閑話紮她的心窩子,以至于她抑郁成疾,身子更是垮了大半。
被安陵候府的人帶回來的時候,路上就因為奔波勞累,好幾次在路上差點挺不過去,唯一的收獲就是南夫人的心疼和寵愛。
回到安陵候府的南月兒心知對不起南湘兒,幾乎不曾出現在她的面前,平日不是呆在房裏就是在府裏的廟堂誦經。
南湘兒卻不願放過南月兒,她心底一直記恨着南月兒父母是怎麽對待她的,就算她親手殺了他們,但還有一個南月兒霸占着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她的所有東西!她就恨得牙癢癢,于是每每在一些場合讓她落不下面子,或是陷害她。
但南慎在關鍵時刻總會站出來替她解圍,所以,南月兒在府裏除了南夫人,唯一的依仗就剩下了南慎。
南月兒不傻,南湘兒如此嗟磨她,她在府裏孤苦無依,南夫人又只是個內宅女子,而且還是是南湘兒的母親,她總會站在親生女兒南湘兒那邊的。
而南慎,下一任的安陵候,在府裏的地位自是不用說,她想着兩人以往一同長大,兄妹之情定然還是有的,便往他那邊靠了靠,想着等她以後成親了,就解脫了,誰知,這人披着人皮,卻是一個實打實的惡鬼。
南夫人和南湘兒出去祈福的時候,南月兒因以身體抱恙沒有出去,安陵候南越出去會友,吳氏抱着小兒子回了娘家,然後,南慎就用手段将她喚過去,玷污了她。
南慎還威脅她,說:“你要是敢說出去,你是覺得他們會相信我用手段強行占有了你,還是會相信安陵候養女心貪勾引安陵候世子?”
然後派了個身強體壯的婢子監視她,一旦南月兒想要自盡,就攔住她,然後盡快告訴他。
那段時間,南月兒受盡折磨羞辱,她悲憤欲絕,卻連自盡證清白的機會都沒有,在南夫人準備給南月兒議親事的時候,南月兒以為要解脫了,誰想到自己懷孕了!
南慎知曉後是萬分驚喜,抱着她,不顧她的身子又做了一遍。
之後,南慎趁南夫人和南月兒去禮佛的時候,派人假扮山匪追殺她們,南夫人自是安全逃離,而南月兒,被造出一副跌落山崖的假象,實則被囚禁在了南慎書房的地室。
忍辱負重的南月兒十月懷胎生下了一個女孩,南慎對此也是很高興,他剛繼承了他爹的侯爺之位,以後安陵候府就是他一個人的。
他對南月兒的孩子無比寵愛,為了能讓她光明正大出現在安陵候府,竟然殘忍的将他一個小妾剛臨盆生下來的孩子掐死,然後騙她南月兒生的孩子才是她的。
小妾自是不知情,本以為自己生了個女兒會被侯爺厭棄,誰知侯爺對這女孩甚是喜愛,小妾直接把這孩子寵成了自己的心肝寶貝。
這個孩子被南慎取名為南書,寓意知書達禮。
南書十歲的時候,一切都很平和,就是她那個當了三皇妃的姑姑總是用一種厭惡又仇恨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解,後來,她被她娘喚到屋裏,她娘拿了一把刀,狠狠捅進她肚子,一邊哭一邊用着和南湘兒一樣的目光看着她。
“你這個冒牌貨!把我的孩兒還回來啊!”
“我兒因為你死的好慘啊!”
“憑什麽!憑什麽我兒要因為你沒了性命!你跟你娘一樣都是冒牌貨!都是掃把星!”
一句一句污言碎語從她嘴裏吐出,帶着無限的惡意,南書則口吐鮮血,倒在那婢女的懷裏暈死過去,但耳邊卻清晰的響着小妾說的話,她是…冒牌貨……
等她被救回來後,她被告知,她“娘”死了,因失心瘋跌落湖底死了的。
那個小妾在南慎回來後,就被直接賜死,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杖責打死,那個小妾,對外稱得了失心瘋跌落湖中死的。
在南慎用平日那慈愛的目光看着她的時候,南書頭一次對這個父親感到恐懼。
“書兒?告訴父親,你聽到什麽了?”
南書藏在被褥下的手發顫,手心冒出了汗,面上不顯,憔悴的臉帶着疑惑和委屈,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爹爹,娘為什麽要殺我?是書兒不乖麽?”
見狀,南慎慈愛的摸着她的腦袋,溫聲細語的跟她說:“你娘得了失心瘋,她不是想要殺你,別哭了”
南書抽噎着點頭,然後裝困睡着,聽到南慎的腳步聲遠去了,才放下心來。
之後的每天,每到夜晚,南書就夢見那被淹死的小妾,拖着腫脹的身子,眼球翻白,滿臉血污,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惡狠狠的罵她,打她,說你這個冒牌貨,還我的兒子!
旁邊還有女人的哭泣聲,南書慌亂的看過去,一個沒手沒腳,只剩個頭的女兒慢慢蠕動,朝她的方向爬過來……
南書接連幾日,眼底都冒出了青黑,晚上更是被吓的不敢睡覺,一次晚上她跑出來,無意識的跑到了南慎屋外,聽着裏面傳來他和一個小妾媾和的聲音,吓得她立馬縮在窗外的花圃裏,幸虧南慎的主要侍衛一般都守在書房那邊,她才沒被發現。
然後等兩人完事後,那小妾被婢女攙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南慎喜歡帶女人在自己屋裏做,但不喜歡她們留在他屋中。
南書想着等他熄燈睡了,再偷偷回去,誰知聽到了南慎說話的聲音。
“月兒,你聽到了麽?以前我也這麽愛撫你,可惜…”
“哦,我忘了,你耳朵被灌了銅水,聽不見了”
“不過沒關系,書兒被我教導的很好”
“書兒長大了,越來越像你了…那張臉,簡直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呢……”
等燭火熄滅,南書捂着嘴,渾身發冷,顫着身子離開。
月兒…南月兒…
南書私下翻找起那個曾經被傳言跌落崖底的安陵候養女的畫像,在看到南月兒容貌的那一刻,南書的心跌落谷底,南月兒和她有七八分像。
所以……她真的是那南月兒的女兒?
南書懵了,渾渾噩噩回了屋子,好幾天沒出來,等南慎上朝時,她偷偷溜進他的房間,看到一個角落裏突兀的擺着一個大缸。
斷斷續續的呼吸聲從裏邊傳來,南書卻不敢再上前一步,她似乎已經知曉了裏邊是什麽……
後來她才知曉,南月兒生下她之後,身子虧損的很嚴重,頭發大把大把的掉,皮膚也不再和以往一樣白皙潤滑,一雙杏眸不似往日的靈動,變得空洞無神。
南慎一開始并不在意,漸漸的,他開始嫌惡起她如同一條死魚一樣沒有絲毫活力。
當了皇子妃的南湘兒提議,将她做成人彘,南慎沒反駁,于是,南月兒被削成人彘放在了南慎屋裏的那大缸裏,南慎心裏變|态,總喜歡拉着妾對着那大缸做……
南書知曉了所有事,情緒趨近崩潰,還大病了一場。
隔日,她坐在屋外的時候,聽着那些仆人扛着一個重物,邊走邊嘀咕裏面裝了什麽玩意,臭死了。
南書只是麻木的轉了轉眼睛,南月兒死了,“她”終于解脫了……
……
“然後呢?然後呢?!”南藥瞪着大眼,迫切想要吃瓜的目光緊緊盯着菩提。
看她這般心急,菩提只是端起杯盞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
“後來,南書給南慎下了五石散,讓他上了瘾,還将他與肅王(趙恒)勾結一事散布出去,安陵候府直接被抄家,趙恒則被削去職位,貶到離京都十萬八千裏的地方。”
“那她都反殺成功了啊,怎麽還有這麽大怨氣?而且她給我的任務就只是捅南湘兒和趙恒這兩個人,但最大的惡人是南慎,她怎麽不捅啊?”南藥不解,此時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尴尬撓頭,應該是剛剛爬的太累了。
話說,她都爬了三分之一了,後邊她暈過去了,這剩下的三分之二,不會是佛子一路把她扛上來的吧?!
想到那副場景,南藥嘴角抽了抽,突然對上菩提看過來的目光,南藥立馬雙手交疊放在膝上,一副乖巧的模樣,啥也不敢問。
菩提看她那小動作,只是淺淺一笑,不多說,如果南藥現在能照照鏡子的話,就可以看見她右邊臉頰上有個大大的紅印子。
那是他衣飾上的如意鈎印出來的……
“佛子你繼續說,這境靈到底哪來的這麽大怨氣?”看他杯裏的茶水沒了,南藥殷勤的上前給他斟滿,滿臉好奇的看向他。
菩提撥了撥虎口處的佛珠。
“其實在南書知曉事情後,南慎也發現了南書知道了所有事,便打算故技重施,想要把南書囚禁,只是沒成功。”
“躲過一劫的南書自是怕南慎再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來,但誰料想南慎操控起她的婚事來,把她的婚事給毀了,南書心愛的男子被他害死了,所以才會有了後邊那些事。”
“只是,南書毀了南慎的所有,也毀了肅王的一切謀劃,最後被南湘兒和肅王一同給弄成了人彘”
“幻境所在的桃林應當就是以前安陵候府的故居,也是南書死去的地方,她定是偶然得了個機遇,靈魂融合了這個殘留下來的陣法,成為了境靈,大抵是因為南書含恨而死,怨氣太重,這個陣法都帶着一股死氣。”
南藥聽完故事,也不知道是什麽感想,一開始,她以為是南月兒的複仇之路,後邊,聽菩提說境靈不是南月兒,是南月兒的女兒,她就以為是南書的替母複仇記,再後邊,哦,原來只是給自己報仇來的……
她大抵也明白了,過了這麽多年,南湘兒和趙恒早就死了,而南書因為怨氣太重,融合陣法後成了境靈,她應當在幻境中将那狗男女殺了千百萬次,現在自己殺膩了,便逮着別人替她捅,怎麽說,就無法理解。
突然想到了什麽,南藥一拍桌子,眉毛皺成了毛毛蟲:“佛子,這不對啊,她起碼在幻境中殺了那兩人上百次上千次,怎麽怨氣還這麽大?”
菩提念了聲佛號,給她解釋:“南書乃普通的凡人靈魂,并非像我們修仙之人神魂那般強大,她融合了陣法,沒被吞噬已是萬幸。”
“這陣法每觸發一次,便會消去她上一次運轉的大部分記憶,如此,怨氣久久不散。”
南藥:“……”
南藥無語之後,撚着點心往嘴裏塞,塞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對勁,她是不是忘了什麽?
南夫人和南湘兒呢?
南藥臉白了,吃瓜吃的太開心,差點忘了任務,被境靈發現她跟佛子呆在一起那還了得?
立馬放下手裏咬了一口的糕點,迷迷糊糊的在這廂房轉了幾圈,才找着門,離開前還不忘跟佛子打了聲招呼:
“佛子,我得趕緊出去走劇情!被境靈發現就完了!晚上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