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嚴清圓想要帶着顧瀚海一起去看看爸爸媽媽, 是突發奇想,也算是順勢而為。
但是在說出來之後,嚴清圓看到自家二哥皺眉不悅的表情, 就知道自己定然是又做了讓嚴澤清為難的事情了。
“我……”嚴清圓張了張嘴,卻看向了顧瀚海, 卻發現顧瀚海的表情也和平時略有不同,帶着點冷漠。
“不要鬧。”嚴澤清的語氣嚴厲了起來。
嚴清圓只是腦子一熱, 但是在看了嚴澤清不同意的目光之後就立刻冷靜了下來,他安安靜靜的點點頭:“對不起, 二哥, 我太沖動了。”
“怎麽了?”嚴澤水此時樓下上來, 就看到了詭異的氣氛。
“圓圓說要帶着顧瀚海去父親那裏。”嚴澤清揉了揉眉頭。
“恩?”嚴澤水倒是沒有嚴澤清那般驚訝和本能的不同意, 而是看向嚴清圓:“你問過顧瀚海他同意不同意了嗎?”
嚴清圓似乎是沒有想到嚴澤水能夠同意,也有些懵, 将目光放在了真正的當事人顧瀚海身上。
顧瀚海搖了搖頭。
“看到了嗎?圓圓,本人都還沒同意,你怎麽能直接給人家做了決定了?人家顧瀚海可不是你的玩具。”嚴澤水擡起手捏了捏嚴清圓的臉頰,“成天到晚就知道異想天開。”
嚴清圓也忘記了, 這是要出國,不是去隔壁公園這麽簡單, 如果顧瀚海會同意的話那才有了鬼了。
“對不起。”嚴清圓主動和顧瀚海道歉。
“一會兒下來吃飯。”嚴澤水說過之後和嚴澤清一邊下樓了,甚至還很自滿的和嚴澤清說,“他的樣貌是不是和我很像?圓圓這麽喜歡顧瀚海肯定裏面有我的原因。”
嚴澤清冷笑一聲:“倒是更像父親, 你怎麽不說圓圓父控呢?”
“圓圓和父親一直都不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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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
嚴清圓每次在嚴奇邃面前乖巧聽話的模樣和平時總是天馬行空的性格相差很是巨大,由此可以看出嚴清圓本身是很對嚴奇邃很是畏懼的。
但是嚴清圓現在卻主動提出想去見嚴奇邃……
“會不會圓圓想帶上顧瀚海是因為有點害怕?”嚴澤水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如果是害怕的話,不至于主動提出想去。”嚴澤清否認了嚴澤水的想法。
“也許是一時嘴硬呢?”
嚴澤水的這句話倒是讓嚴家兩個哥哥同時沉默了。
嚴清圓說話不過腦子這件事情剛剛才經歷過,他們的确不能确定嚴清圓到底是不是嘴硬逞強翻車了。
嚴澤清頭疼的揉了揉眉間, 明明越來越聽話了,卻反而讓他更加擔心了。
以前總是愛鬧騰的嚴清圓一眼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麽,而現在悶聲不吭的,他們誰都不知道嚴清圓到底在想什麽。
“我陪他去吧,剛好公司的資料也進行一次當面彙報。”嚴澤水主動提議道,“你今晚整理看看所有需要當面彙報的資料,明天早上對一遍,下午我去帶圓圓去機場。”
嚴澤清的口中溢出一聲輕嘆:“行。”
顧瀚海在嚴清圓家中吃過晚餐,拒絕了嚴清圓建議的留宿晚上離開,闫譚送顧瀚海回家并且剛好能夠下班了。
“不想和小少爺多呆一會兒嗎?”大概是因為下班了,闫譚沒有和之前那般拘謹,語氣倒是輕松了點。
看着嚴清圓站在門口依依不舍的模樣闫譚就忍不住笑,感覺他開車帶走的好像是小少爺十分貴重的所有物一樣。
“介意和我聊聊嗎?”顧瀚海避開了闫譚的問話,主動詢問。
闫譚本身一直挂在臉上的淺淺的笑意逐漸的減淡,最後輕笑一聲:“沖着我來的?怎麽說都是我上司,随便透露上司私人機密不太好吧?”
“我們只是在進行同事之間的交流而已。”顧瀚海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放在腿上的剛剛成功簽約的資助合約。
闫譚微微挑眉,有了這份文件他們就是同事了,同事之間也稍微能夠交流一點消息,不至于說是違規,這顧瀚海倒是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
“如果只是同事之間的交流的話。”闫譚松了口。
“在認識我以前,嚴清圓是什麽樣的?”顧瀚海毫不客氣的問了自己目前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是個好孩子,不能算是普通意義上的好孩子。”嚴清圓對闫譚來說更多的是模糊感,而接觸也只是最近開始的,“我一般只在出行的時候跟着,小少爺沒什麽朋友,放假要麽在家,要麽出行就是一個人,他很善于自娛自樂。”
因為嚴清圓的零花錢不少,倒也沒有愁過要去哪裏玩,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
“二少爺請了保镖也有這方面的意義,小少爺很喜歡鑽到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尤其偏愛狹窄的很少會有人經過的地方。”
顧瀚海安靜的聽着,作為一個保镖其實闫譚能知道的極其有限。
“但是……”闫譚話鋒一轉,“一直都不是一個開朗的孩子。”
聽到這裏顧瀚海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雖然說不上來,但是有種違和感,說不清的違和感。
顧瀚海的目光看着窗外,手指不自覺的收緊。
——
嚴奇邃那面說居住需要用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嚴清圓渾身上下就只背了一個小包,只是……
“大哥也要去嗎?”他們早早的就進了機場,之後……發現自家大哥居然跟着自己一起進了候車廳,全程嚴清圓都是迷惘的。
“恩?”嚴澤水笑着說道,“怎麽?難道圓圓不想我一起去嗎?”
“我沒說。”嚴清圓眨了眨眼睛,“大哥也一起的話那就太好了。”
嚴澤水低頭看着自家弟弟,微微勾起了嘴角 。
嚴家的親緣關系并沒有很好,相反相互之間都略微生疏,嚴姓普遍不善于表達,并且嚴澤水從小就已經學會自立,嚴澤清更是因為性格的關系從小就不怎麽愛交流。
而嚴清圓就像是基因變異了一樣。
嚴清圓似乎根本沒有遺傳到嚴家的聰慧,有點愚笨也沒什麽特長,普普通通的,容易惹事兒,性格和喜好都和嚴家的其他人大相徑庭,比較鬧騰,從小就很可愛,長大了鬧騰更容易讓人鬧心。
但是也就是因為嚴清圓這樣的性格,才讓死氣沉沉的嚴家能有喘口氣的地方。
尤其是在嚴家的家宴上,基本上只要有嚴清圓在,就不至于太過冷清。
嚴澤水一直都很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個弟弟。
本身鬧騰的嚴清圓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一點點長大,說不感慨是沒有的。
十六歲了啊。
嚴澤水的心情很複雜,很快就要成年了啊,成年之後他們還能像這樣打趣自家小弟了嗎?成年了,要給孩子點面子了。
嚴澤水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無意識的看向了身旁的嚴清圓。
他今天穿了一身十分寬松的運動裝,背着一個小包包,裏面放着他需要的電子設備,帶着一頂鴨舌帽将毛茸茸的頭發收了起來,看上去很是青春可愛。
“你就穿這一身去見父親嗎?”嚴澤水突然反應過來什麽。
“那不然呢?”嚴清圓張開了四肢,纖細的小臂和小腿都暴露在外,白生生的,很是稚嫩。
“不應該穿的嚴肅一點嗎?”記得以往嚴清圓在嚴奇邃的面前總是會注意着點形象不那麽張揚,可是今天看上去倒像是放飛自我了一樣。
是心境發生了什麽變化嗎?
嚴清圓其實也有點慫,他這一身,其實是做的一次嘗試。
以往他在嚴奇邃的面前總是很乖巧,是因為嚴奇邃本身就是一個十分克制守禮的人,在細節方面的注意甚至比嚴澤清還要嚴苛,嚴清圓是仰慕嚴奇邃的,自然不想做讓他不開心的事情。
但是……
嚴清圓的手指抓住自己寬闊的運動T恤的下擺。
在他看的書中,其實嚴奇邃并不是不能接受和自己不一樣的人,他所有的标準都針對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也許,父親他,也并不是非要自己的孩子成長成他的模樣,優秀本來就是該多種多樣的。
嚴清圓看向嚴澤水,問道:“大哥穿西裝不難受嗎?”
“還好,已經習慣了。”去和嚴奇邃見面,嚴澤水向來都是這樣。
因為嚴澤水總是和嚴清圓到處跑着玩耍的時候,一般都是穿着十分寬松的衣服,不考慮外貌只考慮舒适,嚴清圓也在思考,也許和二哥不一樣,大哥并不喜歡這些中規中矩的衣服也不一定。
也許會被罵,但是如果不做出點常識,是沒辦法改變現狀。
嚴清圓稍微壓了壓自己的鴨舌帽,将慌張隐藏起來,在帽子下面紅潤潤的唇色勾起一個弧度,嚴澤水看不到嚴清圓的眼睛,卻仿佛能夠感受到這個笑容之中居然帶着安撫。
“沒準爸爸喜歡呢,不管怎麽說嘗試一下啊!”
嚴澤水笑着,伸手就将嚴清圓的帽子抓下來的,将那一頭沒怎麽打理過的柔軟的頭發暴露出來,狠狠的揉搓了一把,他是真的很喜歡撫摸自家小弟的頭發的感覺。
“發型,發型!”嚴清圓焦急往後躲開。
嚴澤水輕笑出聲,笑容引來了身旁的人的側目,嚴澤水注意到了,沒有在意,可嚴清圓卻看在了眼裏,果然嚴澤水的樣貌是很出色的,就是……女人緣不太好。
他們的票都是商務艙,嚴清圓一如既往的被安排在了窗邊,嚴清圓敞開四肢狠狠的升了一個懶腰。
癱在了座椅上,嚴澤水則是伸手給嚴清圓扣上了安全帶。
當安全帶扣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嚴清圓的耳邊之時,嚴清圓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嚴澤水沒有注意到,去弄自己的安全帶。
嚴清圓此時将目光看向了窗外,機場廣闊的空地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藍天,并不大的窗戶能看到的倒是很開放,嚴清圓隐隐約約覺得莫名的開始心跳。
為什麽會心跳?
嚴清圓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坐飛機也不是一兩次了,不至于會産生恐懼的感覺。
“大哥。”
“恩?”嚴澤水似乎注意到了嚴清圓的緊張,“怎麽了?”
“我們,坐飛機,要飛到很高的地方去嗎?”
“肯定啊。”
“哦。”嚴清圓低下了頭,一反常态的不吵不鬧,過于乖巧。
嚴澤水隐隐約約察覺到了嚴清圓的異常,可是卻說不出到底為什麽出了問題。
嚴清圓的手指收緊又放松,腦袋有些懵,無法思考。
空姐提醒升空的聲音響起,嚴清圓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飛機滑行,升空,嚴清圓突然開始有了很強烈的生理反應,腦海中一片一片的空白,緊張的渾身緊繃,呼吸不暢,心髒的跳動快的好像要從身-體中突破一般,眼前一陣一陣的閃爍着雪花。
“圓圓? ”嚴澤水注意到了嚴清圓狀态的異常,少年的唇瓣的毫無血色,瞳孔沒有焦距,發絲之間全是冷汗,面色不自然的潮紅。
嚴清圓隐約之間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叫他,勉強找回了一點點神智擡起雙眼,然而第一眼卻看到的是窗外。
陽光……遙不可及的地面……雲彩……高度……
恐懼感,強烈的畏懼感,嚴清圓只覺得自己的生命正在被剝奪。
耳邊一片嘈雜,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的大腦完全無法分辨,周遭的一切都在瘋狂的啃食着他的生命,仿若瀕死。
突然之間嚴清圓似乎恢複了一點意識,卻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飛機,也不是下午炫目的陽光之時,而是漆黑的深夜之中。
能看到燈火通明的喧嚣的夜世界,汽車的鳴笛聲,燈光流動着劃出一抹光明,他站在樓頂之上,身-體正在被風緩緩吹拂。
絕望……悲哀……寂靜……
沒有停留,沒有猶豫,他邁開了腳步,墜落了下去。
嚴清圓猛然睜開眼睛,眼睛幹澀,身-體疲憊沉重。
嚴清圓動了動手,然而他伸出手之時卻看的空蕩蕩的手腕,心中的驚駭卻迅速的彌漫了全身,嚴清圓猛然看向周圍,周圍陳列着的全部都是屍體,而在他另外一邊還算完好的手腕上,是屍環。
再一次睜開雙眼,嚴清圓都傻了,腦袋快要爆炸,似乎是缺氧的後遺症,緊張的心跳不斷的刺-激着他還活着的事實。
嚴清圓立刻從被窩裏抽出手,他的手十分完好,沒有任何瑕疵,嚴清圓迅速的扭頭看四周,這裏是他不熟悉的地方,四處只能見到一片忙忙白色,他還挂着吊瓶,應該是在醫院。
嚴清圓迷惘的眨了眨眼睛,才從連環夢中清醒過來,他不是應該在飛機上嗎?
現在幾點了?飛機呢?大哥呢?爸爸去哪兒了?
嚴清圓坐起身,只覺得腳底虛浮,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
但是稍微過一會兒暈眩感消失,又和往常沒什麽不同。
他好像做了夢,可是夢裏是什麽嚴清圓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只覺得好像是個很難受很難受的夢,記憶一片混亂,甚至他都有些記不起來自己到底上飛機是做夢還是真的了。
嚴清圓找不到自己的手機,卻聽到了門口傳來的二哥和誰在對話的聲音。
“醒了?”明明嚴清圓一句話都沒說,可嚴澤清就仿佛知道他的存在一樣回到了嚴清圓的身邊,他摘下了眼鏡,認認真真的打量嚴清圓。
嚴清圓被嚴澤清的眼神盯的莫名心虛,已經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麽讓二哥不高興的事,戰戰兢兢的問道:“二哥?”
“身-體感覺怎麽樣?”
“好得不得了。”
“圓圓,醒了嗎?”推門而入的嚴澤水看到嚴清圓後這才狠狠的松了口氣,上前揉了揉嚴清圓的頭發,又揉了揉,最後是還嫌不夠的一樣直接将嚴清圓抱在了懷裏。
當時少年仿佛要就此死去的恐懼感,幾乎讓嚴澤水有了強烈的心理陰影,在看到活生生的還能說話的嚴清圓的時候,嚴澤水這才消去了幾分恍惚,自從嚴清圓暈厥到住院這段時間,嚴澤水甚至覺得他是在做夢。
嚴清圓迷惘的伸手回抱住了嚴澤水,甚至安撫性的伸手拍了拍嚴澤水的後背,他此時真的感覺到嚴澤水的恐慌。
“抱夠了嗎?”嚴澤清問道。
嚴清圓只覺得此時擁抱着他的嚴澤水稍微嘆了口氣,稍微松開了點嚴清圓:“就不允許我再抱抱?”
“他還要檢查。”嚴澤清冷漠的說道。
“恩。”
檢查什麽?嚴清圓完全一頭霧水,可是他現在身-體也很好,做什麽都很配合,在各項數據的檢查之下,嚴清圓的恐高症被定論,而這,嚴清圓自己也是懵逼的。
“你是什麽時候有恐高症的?”嚴澤水看着病例,終于說出了檢查之後的第一句話。
“一般人不都是有點怕高嗎?我就覺得挺正常的。”嚴清圓是有點怕高,可是一直都沒覺得自己已經到了症的地步。
“以前沒出現過這種狀況嗎?”嚴澤水一向都很寵愛嚴清圓,很少會對嚴清圓有厲色,可是這一次,嚴澤水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嚴肅。
“沒有,以前不是和大哥二哥一起坐過飛機嗎?從來沒有這樣的!”
“是這樣,突然加重的嗎?”嚴澤清似乎也在思考這其中的理由。
嚴澤水微微垂下雙眸,腦海中浮現出當時嚴清圓慘白的仿佛立刻會死去的模樣,少年瘦弱的身-體在他的懷中,當時的焦急他甚至都不記得少年的體重,只覺得好像要從他的懷裏消失一般,現在他的身-體還殘存着當時的窒息感。
在嚴澤水垂眸之時,嚴清圓的臉突然闖入了他的視野之內,嚴澤水一直都是看着下方,所以嚴清圓幹脆就半跪在了地面上,用膝蓋墊着嚴澤水的腳背,擡頭去看嚴澤水。
“大哥哭了嗎?”嚴清圓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只要确定嚴澤水真的哭了,似乎一定要借此機會好好的調侃調侃。
瞬間殘存的讓心髒疼痛的感覺奇異的被驅散,瞬間無力感和無奈,卷着他此時哭笑不得的心情回複了平常,嚴澤水下意識的就要敲嚴清圓的腦門,嚴清圓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這一次嚴澤水根本就沒有用力,象征性的懲罰了一下:“你哭,我都不會哭,有你這麽盼着大哥哭的嗎?”
“有啊?我啊?”嚴清圓直接趴在了嚴澤水的膝蓋上,腦袋枕着手臂,“好了好了,大哥不怕了。”
嚴澤水哭笑不得:“你怎麽認為我在害怕?”
嚴清圓歪了歪腦袋:“恩……就是這麽覺得?”
“你的小腦瓜學習都不夠用了,就不要天天裝這些奇怪的東西了。”嚴澤水的手按上了嚴清圓的眼睛,看着嚴清圓嗷嗷叫着掙紮着叫‘看不見’,鬧騰一下,果然那種詭異的恐慌感淡去了。
嚴澤清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的打鬧,過分淩厲的眉眼終于有了些許放松,在接到電話的時候,大腦一瞬間的空白。
嚴清圓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嚴澤清真的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應該做什麽,直到……旁邊的人告訴他嚴清圓的身-體沒事,醒來就好了,才勉強回神。
嚴澤清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擔心和焦慮完全就是在搞笑,完全失去了平時引以為傲的冷靜。
“二哥為我擔心了吧。”嚴清圓突然說道。
“怎麽?你也想順便調侃調侃我?”嚴澤清似笑非笑的挑起嘴角。
“嘿嘿。”嚴澤水此時放開了捂住嚴清圓眼睛的手,那雙眼睛裏的笑意綻放在嚴澤清的面前,“謝謝二哥,哎嘿。”
嚴澤清一句話都沒回答。
他不想說話,同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嚴清圓玩鬧之間,卻總是帶着一股憂郁。
他有沒有恐高症,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是沒有的,以前沒有,但是現在……
嚴清圓知道未來走向的那天晚上,是在中考後不久。
而整個暑假,嚴清圓沒有往高處走過一次。
原本以為只是不需要,可現在想來,也許是他自己在有意識的避開過高的地方,所以才一直都沒有發現。
在書的最後,他是自-殺的,跳樓。
明明是書裏的事情,他居然也會留下後遺症嗎?這已經是嚴清圓唯一能夠想到到可能性了。
“一般來說輕微的恐高症不影響生活就不需要特地治療,可是……”嚴澤清的話沒有說完,可嚴清圓知道他已經影響到生活了。
“我會乖乖治療的。”
以後很可能就是一個人了。
可不能留下這麽麻煩的病。
不想死,死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