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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禦史

官場上過活,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了禦史,得罪了官家,許還能搏個極言直谏的好名,得罪了上峰,還可改換門庭,得罪了禦史,只好他罵你聽。他便是叫你整死了,也是青史留名,你卻只好背着千載罵名。想叫個禦史不再罵了,辦法也不是沒有,卻要迂回曲折,難保旁人不會說些什麽,你這名聲兒,就更壞了,他更要揚名。

禦史品階并不如何高,只消不是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黨争,尋常人也不好與禦史計較。且人生在世,總是要個名聲的,讀書人尤甚,哪怕做了個官兒,也想要個好名兒要張臉,真個能拉下面子來與參過自己的禦史計較的人,旁人看他便會側目,以後的路便要不好走。

是以為黃燦雖然愛參人,也常危言聳聽,下手整治他的人卻極少。這也是托賴他參人從來胡說,因他說得嚴重,查來卻并非如此,故而被參之人常遭同情,并不曾受太大牽累之福。人既無事,便不與他計較,他也從從容容活到如今。更有一等人想,橫豎他參人總不見效,留在禦史臺,白占個名額,總好過黜了他弄個鐵面禦史來找大家麻煩,也好少個尋事的人。

每逢黃燦參人,朝廷上下都當個笑話兒來看,然參到自家頭上了,這滋味卻着實不大好受。洪謙因着林皓之事原就心裏煩悶,叫黃燦這麽一參,更覺堵得慌,林老秀才本是過兩日見了林辰便要回去,行李還未收拾妥當,這頭林謙叫人給參了!凡叫禦史參了的人,縱是梁宿,也須先出來請罪,被參的罪名重時,且不能視事。更可恨是這黃燦,語中竟有一股“因洪謙仗着是太子岳父是以如此胡為包庇”的意思來。

洪謙忍着氣,出列請罪來。他卻“不是一個人”,隔後兩步還有一個難兄難弟,一道兒跪着朝官家請罪。

褚夢麟被參的罪名更重些兒,又有李長澤等人一旁看着,比洪謙難過得多了。洪謙是東宮岳父,平素名聲又好,更因着有一個“親親得相首匿”,且區區一逃妾,真個算不得甚大事。倒是黃燦有個鬧笑話的名聲在外,反有些個人同情起洪謙來。

褚夢麟就不同了,論起來妾的父親絕不是“親戚”,與褚夢麟幹系并不大,雖則誰個都曉得他帷薄不修,法理上卻是真個與他無關的。他罪名重就重在這一雙明珠上了!

這雙明珠說價值千金,也是個稀罕物兒,朝廷俸祿雖豐,他有一大家子人要養,餘錢雖能買得此物,卻又如此大方轉手将一雙明珠與了個妾的父親,足證他銀囊頗豐,那這錢的來路便要不明。至如說是他經營來的,誰個都曉得他原本家境貧寒,這經營二字,便值得玩味了,不但衆人都曉得他原本家貧,更曉得他巴了個宰相岳父,還納了個有錢的富商小妾。這等經營,說出來比貪渎還要叫人不齒。

且黃燦又參他那富商“岳父”是“買良為賤”,國家“禁買販生口”,這般行事,已是違法。雖則是銀姐父母賣的她,也是犯法,卻又因着他們是銀姐父母,故爾無法深究,罪名便要着落在這富商頭上。

落在這富商頭上,是“因其女侍奉褚夢麟之故”,更兼黃燦又拿出做禦史的看家本領——翻舊賬,不須翻到褚家祖宗十八代,只消說褚夢麟一個便好。他納個妾,因有官身,雖已有嫡子,倒也不違法,然褚夢麟是出了名兒的對女人好,不拘良賤,都是他心頭肉。黃燦以此說話,擠兌褚夢麟成了一個色令智昏、縱容姬妾之徒,哪怕你是貪渎來的錢財,豈有未孝敬正經岳父,反與了這妾的父親的道理呢?單這一條兒,縱不入罪,也叫人鄙薄,便叫褚夢麟十分難堪。

連着李長澤堂堂一宰相,也叫衆人看得面紅耳赤,險些兒犯了痰疾。女婿不着個調兒,好色無厭,已是叫他面上無光,平日裏誰也不好當面提及,都與他留些情面。如今卻是當朝叫禦史揭了出來,顯得他這正妻的父親、正經岳父、當朝宰相,還不如一個婢妾之父在褚夢麟心裏重要。你說丢人不丢人?!他不喜歡褚夢麟是有情可原,褚夢麟這樣打他的臉,真個說不過去了。且由此及彼,他又心疼起女兒李五姐來,不知道她在褚家過的是甚樣日子哩!

李長澤更不肯為褚夢麟說話了,恨不得這貨立時死了,他女兒外孫還能過幾日舒心日子。又或者這姓褚的叫罷了官兒,他好擺布這混蛋!

靳敏正在處處與人為善的時候兒,見李長澤身子搖了一搖,忙伸手扶他一扶。兩個都是宰相,站得又靠前,不但上頭坐得高的官家看着了,下頭官員也見着了。褚夢麟于諸人心中又添一“罪名”——當堂氣壞老岳父。

有李長澤引得衆人忍不住抻脖兒去看,九哥心頭一松,他也覺有幾雙眼睛往身上看。他在江州也有幾年,也曉得幾個洪家親戚,聽了這林家事,只覺可笑——林家算是洪家哪門子親戚?!這話卻不能他自己問出來——有偏幫之嫌。兀自生着悶氣。

官家還不及說個甚,卻又有人一出列,九哥一看便喜。你道這人是誰?卻是大理寺卿朱震。無論洪謙與朱家有甚糾葛,這朱氏如今是幫着洪氏的。卻見朱震手捧牙笏,出列奏道:“官家,臣有話要說。”

官家問道:“卿有何言,何以打斷禦史?”

朱震道:“臣不過是因知律法,聽人滿口胡柴,便忍不得而已。這等不知本朝律例之人,還是個禦史,更是駭人聽聞!無知之人而可為禦史,國家威嚴蕩然無存矣!”

官家道:“你這是要參哪個禦史,又要說的甚事?”

朱震道:“便是這黃燦!臣只想問黃某,那林皓是北鄉侯甚樣親戚?”

官家目視黃燦,這黃燦只得道:“是北鄉侯夫人娘家親戚。”朱震又問洪謙:“可是?”洪謙出列奏與官家道:“是臣妻外祖母娘家侄兒的孫子……”

尚未奏畢,滿殿便哄堂大笑了起來,止都止不住,這等七彎八拐的親戚也拿來說嘴,也唯有某一權臣傾覆,又或是有一奸賊要陷害人之時,才好拿來用以“羅織罪名”。官家也哭笑不得,道:“是黃燦不明就裏,然禦史可風聞言事,不可因而降罪。”

朱震将袖兒一甩,聲響滿殿,歸列。洪謙将頭兒低下,兩只手袖子裏捏了又捏、搓了又搓。褚夢麟更覺難熬——竟無人幫他說話。這卻怪不得旁人,他也有幾個朋友,可誰個能出來說他将貴重珠寶随手與了小妾、小妾與送回娘家,正經岳父且不得孝敬是對的?又或說他不曾貪墨,只是做了官便發家致富——這與說他貪墨也沒兩樣兒了。說他妻妾能賺錢?或有那一等沒出息的男子會羨慕,卻是不能在朝堂上說出來的。

弄得褚夢麟也暗罵這“岳父”不曉事,年紀一把還要貪個年輕美人兒,逼得人逃了。又不将好物看緊,随便叫人便偷了帶走,真是不曾将他放在心上,是以不好生看管由他府中流出之物。

上頭官家又問朱震:“卿是大理寺卿,依律,此案當如何判?”朱震道:“此非臣現在可過問,雙方皆非京兆之人又事發于京兆,當由京兆先判。且是此女身份來歷均未有實證,是買是雇,均須看契,所攜財物究竟因何而來,也須問了失主。一應證據不全,臣不敢妄斷。又,黃燦一本參四案,一參北鄉侯包庇,二參褚夢麟縱容、貪渎、帷薄不修,三言民間買販生口,四言林皓誘拐逃妾,牽涉甚多,非一時可解,不可不慎。”

官家無奈,只得命京兆立案去審,政事堂一看李長澤并無阻之意,也厭這褚夢麟太會生事,極快便過了這道旨意,中書、門下等無人封駁,京兆痛快接手。發了簽兒去提那褚夢麟“岳父”并銀姐父母,且要身契等物證。又提問林皓。

洪謙此時卻不能逐林皓出府,蓋因林老秀才父子亦在之故。林老秀才父子兩個初時慌了手腳,此時卻定了定神兒,林皓父親道:“最壞不過小畜牲領了罪,那也是該當。聽了君侯的,許還有條兒活路。”林老秀才心實許之。兩個打定主意,洪謙叫怎生做、便怎生做,且言語間要為洪謙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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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上頭催得緊,內外都看着,京兆辦事便也快,不數日,差役日夜兼程提了銀姐父母并原主人家等人到來。這便開堂。

那銀姐的父母一見了女兒,上來抱頭便哭:“苦命的兒啊!如何叫人拐了去?!”張口便咬上了林皓,為的是替女兒開脫,也為着早将富商得罪個死,須抓緊了這救命的稻草。好叫林皓不得不娶這銀姐,更為林皓身後似還有個靠山,好叫富商不好報複。

這話林老秀才卻不愛聽,自家孫兒,關起門來如何數說是他的事,公堂之上叫人說了,他卻忍不得。他因有功名在身,且是林皓祖父,過堂時便也到,卻有個優待:無論行禮還是旁聽,都高于林皓父子兩個。又因年高,京兆也要和氣與他說話,聽他訴說林皓何時離鄉、洪謙何時與他書信、他何時抵京,又将林皓路引呈上,且說:“便是他有心誘拐,也沒那個時辰去做下這等事來,還請明查。”

京兆一比對着路引,便知他說的是實情。世情便是如此,一男一女犯了這陰私之事,總要怪這女的多,責這男的少。且林老秀才說的是:“因看她孤身上路可憐,故爾攜其同行,又買婢以侍,若這也是無禮相待,則如何才是不無禮?見着孤身婦人便扭送報官?我們鄉下人貧苦,卻不是哪家婦人都能使奴喚婢有人随行的,路上遇個一二為難的,且要搭把手來,既是世情也是積德哩。”

這便是連銀姐父母也無從反駁,須知凡立契,買賣兩家都須簽字畫押,迎兒身契上買家确是簽了林皓的名兒。頂天只能說是林皓半途見她美色,欲行奸騙之事,否則何以北鄉侯府将林皓與銀姐一道拘在府中數月?難道不是因知其事不好,是以遮掩,欲行不法之事?

林皓父親一頭狠盯着兒子,口裏卻說:“我一個未成親的兒子,孤身上路尋親戚,到了親戚家,親戚長輩見着猛地多出個婦人來,又無戶籍,且不說是何處人,原主人家是誰,君侯能不疑心?能不憂心是何處騙子迷惑男子,欲行不法之事?只因不是同族又不是近親,不好擅自處置了,是以北鄉侯寫信與我,叫我入京來看兒子,這也有錯?”

京兆心道,也是這個道理,将這婦人先送了官,屆時問案,也要提林皓過堂。洪謙總不好親戚使兒子來投奔,轉眼便因行事刻板将親戚兒子反送到公堂上去了。便将此節此按下,又問那商人:“你可是買良為賤?”

褚夢麟那“岳父”因将女兒将與個大官人做妾,地方上也算是有些個勢力,連官兒也能見着幾個,此時過堂問話也不先問他,又叫人搶先了說話,且看林老秀才因年高且有功名,特許站着回話,他還跪着,心中實是不快。

聽問銀姐事,便說:“契書在此,實是雇的她,不想這賤人手腳不幹淨,卷了寶物私逃!我本是做些買賣,縱手頭有珠寶,難道不許我販賣?”一語将明珠之事開脫了去,只作代褚夢麟販賣珠寶。

他有此番言語,自是背後有人指點,非止是自身聰明。這時節固有訟師,有些個手眼通天的還能與官府通氣、叫小民受氣,有些德行的也能維持良善。然自古以來,朝廷斷案最恨便是訟師。一經察覺,先打個五十板子再說話。是以小地方訟師還能明着支招兒,如京兆問這等牽連權貴大案,訟師連頭兒也不敢露,只敢背後做個搖羽扇兒的。

珠寶之事,死無對證,京兆不好就判了,卻先驗之書契,上頭果寫的是“雇”字。京兆見這上頭雇值頗高,便知端底,原來為着朝廷有明令禁買賣人口,許多人便另生主意,契書上不寫買,只寫雇,卻将雇值寫得極高。但看文契,真個雇的,價錢便少,名為雇實為買的,價錢便高——為避刑罰而已。然這書契卻是真的,實無個破綻。

兩家竟是同将事情推往銀姐身上去,且說的也有大半是實。任憑銀姐父母如何哀哭,京兆也不能違法行事,只将那醒木一拍,道:“大膽!将女兒賣與人的是你們,你女兒手腳不幹淨是實,林皓路遇你女兒亦是實,如何是他誘拐了你女兒?”

當下判來,銀姐父母實無“賣女”之事,不罰。既無人賣,自然無人買,富商便也不罰。銀姐卻是偷竊主人家巨額珠寶,以盜論,當追贓後杖責流放。林皓路遇婦女,不該輕易帶走,這卻又有一個“急公好義”的說法在內,并不好深責,也只問個行事不謹,将他打上十棍兒發回原籍,叫他父、祖管教。

不想銀姐當場反咬這富商“強奸”,因羞于見人,方私逃而出,這卻又無法驗看了。她一身素衣,頭上只別支木釵,不施粉黛,卻也楚楚可人,看的人也有幾個心軟的。

倚着那富商的性子,因恨這銀姐連累他上堂出醜,往日有此等事,他自有一幹或訟師或管事等代為過堂,如今只好自己出來與這婢子争辯,如此丢臉,當要狠治這“賤人”的,卻因褚夢麟有信叫他休要生事,也只得回嘴說:“一個女賊,路上遇個青年男子便随他而行,這等無恥婦人,說個旁的有證的事兒倒也罷了,卻拿貞潔說事,豈不可笑?!有行婦人會偷竊而逃?”

連京兆也覺他說得有理,且京兆知曉,這等高價“雇”來的婢女,多半是主人家收用了的貨,若有個婢女脫出時還是處子,反是主人家“高潔”了。這等高價“雇”一個少女,為的是甚,買的賣的看的都是心知肚明,此時再裝作不知內情,又裝節烈,真個是婊子要立牌坊,拿旁人當瞎子聾子傻子了!

以上皆是世情、不入律法,卻不妨礙着判官斷案時斟酌參考。

銀姐父母不敢強辯,卻死咬着将銀姐雇與富商,女兒又不見,豈知不是甚搓磨?京兆雖是讀書人,不大瞧得上富商賣女求榮,更不喜褚夢麟私德不修,卻更惱了銀姐父母賣完女兒還要撒潑。原本還要叫林皓這頭酌情補償銀姐一二,畢竟林皓一青年男子,将個年輕婦人攜行數百裏,那頭銀姐又一口兜攬是路遇着林皓,雖是個淫奔女賊,待林皓确是有情有義,林皓須有個擔當。

現卻不提這話了,依舊照着原判,只不叫富商追讨原銀,也是因京兆厭這富商一把年紀腦滿腸肥卻貪圖美色且有仗勢欺人之嫌,要他惡心惡心,有個教訓。他原還想将林皓革了功名的,沒想林皓太不頂事,連個秀才也不是,只好發回原籍,又行文與江州知府,使嚴加管教,休令出了江州。

這林皓連日來叫父祖打得怕了,又過堂,連洪謙也叫參了,他也曉得怕了,雖銀姐一口兜攬了事情,他內心感動不已,眼下卻也只管淚眼看着銀姐。他竟是縮了。銀姐看他這樣,心內絕望,竟不再自辯,只嘆:“是奴命苦。”自去領罰。

反叫京兆感嘆不已了。連褚夢麟聽了,也不顧那愛妾成日咒罵銀姐,卻出錢與這銀姐贖了罪過,将她身契歸還與她,又使人将她送往林皓處。這一回休說林皓父祖,便是洪謙,也想掐死這褚夢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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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玉姐在後宮之中,于前朝消息本是頗為靈通,九哥但有事,回來總會與她說。然事涉洪謙,又是糟心的事,九哥便“報喜不報憂”,是以縱慈壽殿都曉得了,只是閉口不言,與她留個臉面,她還叫人蒙在鼓裏。還是碧桃往外與人閑話時,聽着別殿裏宮人說起時才急回來報與玉姐。

玉姐自入宮中便不曾失了穩重,此時聽了這消息,也不由心生怒意:“林皓不用安尾巴就是頭豬!色令智昏!他道是讀個書生路遇狐仙的話本,白快活還有好處賺麽?”又罵褚夢麟多事,“自家還陳谷子爛芝麻的醜事一籮筐,又伸手與人添麻煩來。他倒好賺個仗義名聲兒,卻将燙手山芋丢往別人懷裏!”

衆人皆不敢勸,玉姐自發了一回脾氣,卻又冷靜下來,問碧桃:“這是甚時候的事?”碧桃回說是足有半月,案子都判完了。玉姐一陣暈眩,心道:他也不與我說了麽?想來九哥也是好意,玉姐雖念他的情,卻不喜與己有關之事不在掌握之中。便動起打探朝廷風向的念頭來,卻知婦人幹政是大忌,雖則中宮、慈宮問政不比後宮幹政那般令大臣厭惡,若皇帝年幼,大臣還要請太後問政,她一太子妃,這般做卻不大好。須得謹慎行事,眼下只好從宦官下手,也只能從宦官處着手,以關心九哥為名,多問問“外頭有甚事叫太子擔心”。

待九哥來時,玉姐卻先向九哥請罪致歉:“都是我不好,娘家人生事,恐有小人說到你頭上,于你名聲有損。”

九哥大驚,把臂攬她起身,道:“這卻又是說的甚話?我不與你說,是因此事原就可笑,彼時岳父說那林皓是‘妻子外祖母的娘家侄兒的孫子’時,朝上笑倒一片——都笑黃燦多管閑事哩。”

玉姐流淚道:“總不是件好事兒。爹既已是外戚,從來外戚有幾個有好名聲的?這等小事,認也便認了。只不合眼下你還在東宮,我真個怕妨着了你。”

九哥心內感動,道:“這世上總是明理的人多。”

玉姐道:“你又不說與我,我心裏原沒個底兒,乍一聽時,魂兒都要飛了,還道是事關重大,你說不出口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九哥本不會哄人的,叫這妻子磨得也出了十二分的耐心,溫言道:“再不會了,但有事,必與你說的。”玉姐方收了淚,與他一道看章哥。

章哥百日已過,照玉姐說法兒,九哥既已請旨将章哥慶典花費充作軍費,這百日便也一并儉省為好,好人做到底,做事做全套。何況北地戰事一觸即發,也是個要錢的勾當。九哥更感動,愈發覺着妻子深明大義,又覺了虧欠了她們母子,心裏更是疼愛這嬌妻愛子。他又要與玉姐做臉,也為她賣個好人,将這百日不多的花費亦請旨捐助出時,也說是玉姐之意。東宮名聲又好一聲,世人多贊玉姐乃士人之女,果然明理,極有國母之氣度。

洪謙被參,無人跟風彈劾,也是托賴這女兒行事叫人贊的福氣。世人贊玉姐,卻不知她這也是程、洪兩家家法:要便不做,做便做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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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謙因女兒做了太子妃,仕途多艱,卻也因女兒這太子妃做得極合上下胃口,又免了一場口舌官司。

原來這林老秀才因京兆有判,強令林皓還籍看管,須得盡早攜了一子一孫還鄉,林辰處境便尴尬起來。洪謙卻不計前嫌,并不逐林辰出太學。林老秀才也覺無顏見洪謙,卻又出錢叫林辰出府賃房而住。洪謙卻攔了下來,依舊叫他住在府中。

洪謙想的卻是,林辰總算老實且不生事,又沾着些親,他若出去了,張三郎、張四郎兩個無親無故的又如何好收留在府裏?這是要三個齊逐的意思了。且林辰一出,便是與這一門親戚斷絕的意思“未免涼薄”。洪謙若想堵了人的口,便須做出姿态來,先彰顯仁義,往後有個故事,讨伐他的人便少,為他說話的便要多。

林老秀才與林皓父親羞慚感動不已,只說押了林皓歸家,再四說不敢再添麻煩。父子兩個心裏都明白,經此一事,洪謙心裏已是不喜了,再添麻煩,不定洪謙要如何應對。且此事經禦史宣揚,又有京兆之判,世人都知是林家行事不周,拖累了洪謙,洪謙卻是夠仁義,林家若再生事,便無人會說洪謙絕情。

洪謙果然說:“我是看先時與老親有些交情才提攜辰哥,是看老安人面上,方不曾将皓哥送官、先致信老親。事是我做下的,有甚結果,我自然要擔着。反是老親,須得好生清理門戶才是。老親與我出了五服,縱造反,也連累不上我,老親自有親戚九族,休要連累了自家人才好。”

林老秀才口上應了,暗想回去必要教訓老妻,卻又口裏發苦,如今情勢,頂好是析産分家,趁自己還在,将家事撕擄了,好叫不互相牽連。然而一家子人,最善經營者乃是林皓之父,仗其經營,方不致窘迫。分家固是分出了林皓這禍害,卻也是分出了林皓父親這錢袋兒。

林老秀才心痛半日,還是想斷尾求生,諸子分家。主意堪堪打定,要動身回家,褚夢麟将個禍根送了來,林老秀才險些沒叫氣死!洪謙卻眉毛也不動上一動,命林家仆役雇乘轎兒将銀姐送與她父母栖身客棧裏,肚裏暗道一聲晦氣,原本事已了解,大家你不提我不提,只當沒有這回事。褚夢麟又來這一出,卻将他架上火來烤!收了惡心,不收又是不給褚某人面子。

洪謙不得不修書一封與褚夢麟,道是:“彼既贖出,便是良民,未嫁之女父母尚存,豈有胡亂送人之禮?當歸還其父母,有何安排,看其父母行事。”

這褚夢麟收了書信,卻說洪謙:“刻板無情。”不拿女人當人來看,銀姐父母能賣她一次便能賣

第二回,何如叫林皓娶了,總是兩情相悅。不顧正在尴尬間,卻于下朝時攔着洪謙要說話。洪謙道:“林皓父祖不喜,我如何能越俎代疱?豈不是笑話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洪謙說話故意不壓着聲音,叫旁人聽了去。有知道褚夢麟癖好的,竟編排出褚夢麟看上銀姐之語。又将李長澤氣了一回,索性告病,使人喚了女兒、外孫來“待疾”。這是孝道,母子兩個立時便回。家中無了正妻,有錢那個小妾也覺受了委屈叫打了臉更不肯安生,褚夢麟再顧不上銀姐,回家來理事。林秀才祖孫趁機跑了。

褚夢麟卻再沒心思管這等閑事了,非但李長澤一直病着,扣了他妻兒不放。那頭卻又有禦史參他家中“區區一妾便指使人當街強擄女子”、“不經官府私囚他人”等等。

這參奏之人卻不是黃燦,乃是禦史裏頭鐘慎的得意門生,有名的鐵面禦史。此人正姓個鐵,與黃燦恰恰相反,他凡參人,總能捏着人痛處,凡補參者,重者服伏,輕者逃了刑罰也要壞了名聲。

鐵禦史也不說這銀錢事,也不說這帷薄事,只說治安事。迎兒又不是褚家奴婢,縱犯法,自有官府制裁,褚府抓人囚禁逼問,便是犯法,是私設公堂,藐視朝廷法紀。更可恨是,此事還不是褚夢麟做的,只是他府中一妾,如此目無法紀,真是“駭人聽聞”。褚夢麟已不是帷薄不修,乃是縱奴行兇了。褚夢麟還未哄回妻兒,又因妾生事,妾所出的兩子一女又于他面前哭訴,真個一個頭兩個大。

鐵禦史因太子妃賢德,便不扯這洪謙将銀姐關在家中勉強也算是個私囚他人,反無意中為洪謙開脫,說褚夢麟之妾“确鑿有證而不扭送報官”,意在說洪謙無法證實銀姐身份又是親戚所攜女眷,無奈收留。又因那“親親得相首匿”,林氏親緣雖遠,卻是親戚,褚夢麟的妾家卻不能算親戚。是以繞過洪謙。

滿朝懂行的都贊這鐵禦史:同是參人,怪道黃燦參不出結果來,鐵某人卻一參一個準兒。人比得得死,貨比貨得扔吶!

官家無奈,只得又發審此案。褚夢麟焦頭爛額,一個有份量的岳父又“病了”,此時方知行事孟浪,過于縱着寵妾了。京兆一看褚字便煩,當下便判褚夢麟這妾“不法”,連着行兇的仆役也一并判了,橫豎她有錢,褚夢麟也是錢多了沒處使去贖個犯婦,叫他們出一回血來豐盈府庫也沒甚不妥。至于褚夢麟,因官職頗高,京兆不好判他,卻退還官家另擇人判來。乃官降三級,罰俸一年,又奪那妾出兩子的功名官職——因查知此二人乃那妾撫養之故。

褚夢麟交了錢,親往李家去迎妻子,李長澤只管不放人,叫人傳出話來:“想來你諸事纏身,還須搬了錢去贖那犯法婦人,我家姐兒向來賢惠,便不去與你添麻煩了,你該為誰個操心還為誰個操心去。”拿要傳與我外孫的家財去為個鬧事的妾贖罪,打了正室的臉又要接人回家,好大的臉面!

褚夢麟忿而歸家,卻又遇着他嫁出去的一個女兒自婆家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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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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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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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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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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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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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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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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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0.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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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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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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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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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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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