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一秋離去,這個小插曲算是翻篇了。在座的人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開懷暢飲,談笑風生。
酒過三巡的冠玉臉頰泛紅,撇開衆人迫不及待回到婚房。他推門而入,只見夕玥端坐在床上,臉上的妝容也已經補好,她嬌羞的小臉在鮮紅的繡花蓋頭下若隐若現。
“讓娘子久等了。”冠玉有些醉意,腳步卻非常穩健。他在夕玥面前立定身形,微紅的雙眼滿含情愫的盯着她看。手緩緩擡起将蓋頭掀開:“娘子,我們喝杯合卺酒吧。”
夕玥主動站起身,攙扶冠玉坐在床上:“夫君辛苦一天了,讓我來吧。”
她緩步走到桌前,把酒壺高高擡起,酒如泉水一般滑入兩個空酒盞中。而後她又眉眼含春,端着酒盞回到床邊,重新端坐到冠玉身邊。
“夫君。”她嬌媚的把其中一個酒盞遞到冠玉手中:“喝了這杯酒,白首不分離。”
“娘子,娘子,娘子……”冠玉端着酒杯癡癡地盯着夕玥的臉,一直柔聲叫喚她。
夕玥被他盯的有些羞澀,伸出一只手捂住半邊臉,耷拉着眼皮問道:“夫君這是怎的啦?是不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是!”冠玉趕忙去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連續吻了幾口:“你終于成了我的娘子,就像做夢一般。怎麽喊你都喊不夠。娘子……”
夕玥聽後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笑得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夫君,先把酒喝了吧。”
冠玉這才主動挽着她的手,把交杯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盞之後,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夕玥如坐針氈,身子挺得直直的。新婚之夜的她定會非常辛苦,能跟心愛的男人結為夫妻,又特別的幸福和歡喜。她現在的情緒有些複雜。
“娘子,早些歇息吧!為夫替你寬衣。”
冠玉親手替她把頭飾摘下,随即又溫柔的幫她解開喜服的腰帶。衣服被一層層脫下,火紅的燭光映射到夕玥瓷白在皮膚上,惹得冠玉渾身火燙。
“看着我的臉,幫我把衣服脫了。”冠玉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欲望的火苗在二人心頭瘋狂燃燒。這種時刻,他如此有男子魅力,真是要了命了。
夕玥乖乖的聽話,幫他把衣服寬下。冠玉結實的身形一下子便抓住了夕玥的眼球。她伸出玉指,輕輕從他肩頭滑落到胸前,再到腰間。手指猶如一只毛筆,想要勾畫出他迷人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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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玉身子一震,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她的想法,直接将她撲倒在塌上,強行索吻。二人如魚得水,碰撞出電光火石般的絢麗之夜。
下半夜的蓬萊仙島寂靜無聲,除了偶爾有海風吹動樹葉,再無其他嘈雜的聲音。弟子們辛苦了幾日,今夜終于睡了個好覺。
北帝水神回到北帝宮,手中提着一壺酒,坐到了夕玥的雕像前:“玥兒,為師今日是真心替你高興。你終于完成了自己的心願,嫁給了自己深愛的男人。為師內心寬慰了。”
他是真高興,也是真失落。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北帝水神的惆悵,只有他自己知曉。他惟願夕玥永遠幸福,哪怕自己只能遠遠的望着她跟別的男子幸福。這才是真正的大愛。
紅羅紗幔,喜燭搖曳,床榻上終于安靜下來。
時隔一萬多年,冠玉再一次擁有了夕玥,徹徹底底的擁有了她。
夕玥額頭挂滿了細細的密汗,嘴唇微張,均勻的喘息着。突然,大腦中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快速閃過,惹得她有些抽痛。她連忙用中指按壓住太陽穴,表情卻早已痛苦不堪。
“娘子,你怎麽啦?!”冠玉穿上睡袍正欲起身喝水,見她如此狀态,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俯身下去,用手蓋住她的額頭,調動靈力替她止痛。
“好痛!我的頭好痛!”夕玥身子突然扭動起來,表情也越來越扭曲。
冠玉的幹預不僅沒有緩解她的痛苦,反而加重了。就像在反噬着她的元神。
見狀,冠玉立即收了手。把她扶起,靠在床沿上。焦慮的問道:“是頭痛嗎?除了頭痛,還有哪裏痛?”
夕玥彼時已經痛得嘴唇發紫,發根滲出豆大的汗珠,滑落到耳垂上。
“頭,我的頭要炸開了!”夕玥的聲音在顫抖,拼命用拳頭敲打着自己的腦袋。
這下可把冠玉吓得不輕。他還從未遇見過這種情形。正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門口一陣邪風吹過,把門重重的甩開。
一團黑霧橫沖直撞進了屋!
冠玉順勢撈起兩件衣服疾速為夕玥穿上。用犀利的眼神瞟了一眼屋中間的黑霧:“你還真是死不罷休!”他厲聲呵斥一聲。
“軟枕香閨,好不快活!”黑霧漸漸變成一個人形,卻始終沒有現出真身。只是不停的在屋中打轉。
“既然你一心堕魔,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冠玉不用看見他的真身,也知道他是誰。
一秋!
冠玉擡起右手,手指一勾,象牙白扇便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用力将扇子甩開,将夕玥緊緊護在身後,只要一秋膽敢靠近夕玥一步,他便會使出十成法力,将他扇出十萬八千裏,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你這是怕了嗎?沒想到你堂堂一位三山五岳的仙尊,見了我這小小的魔君也會如臨大敵。哈哈哈……冠玉,哪怕你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也始終不是你當年愛的那個女人的心!你既然願意讓這樣一個只是神形相似的女人成為你的軟肋,可見,你也不是多麽的精明。”
一秋身上并不像有傷的樣子,他離開之前明明身負重傷,為何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便痊愈了?以他的修為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讓冠玉也非常的迷惑。
“你不是一秋!你究竟是何人?!”
冠玉轉念一想,除非站在這面前的只是一秋的皮囊,元神并非一秋的元神,才有可能呈現如此狀态。
這團黑霧的濁氣明顯要比一秋更強。即使一秋堕了魔,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修為大增。那麽,有兩種可能性。其一,便是有其他人占據了一秋的皮囊!或者是別人的元神和他的元神合二為一了。
人形黑霧像是被拆穿了詭計,突然間暴怒起來,擡手隔空抓起桌上的果盤和紅燭,朝冠玉抛來!
冠玉快速揮動象牙白扇,将立馬要砸向自己的東西扇落在地。
“夫君!”本就頭痛欲裂的夕玥眼下更是惴惴不安。她從冠玉身後悄悄探出半個腦袋,滿臉驚恐的打量聲音的來處。
一秋此番再見到夕玥,倒顯得異常平靜,仿佛真的将這個女人從自己的心尖上**了。他非常坦然又不屑一顧的說道:“沒有法力的她,與凡間的庸脂俗粉又有何異?你如此費盡心機要娶她,也不過是因為她占據了夕玥戰神的皮囊罷了。”
“休要胡言亂語!她本就是夕玥!”冠玉厲聲喝斥住他。
夕玥本就因為記憶的事情混亂不堪,一秋如此挑撥離間,更加會引起夕玥的焦慮和痛苦。冠玉絕不允許他在精神上折磨夕玥。
“對,我就是夕玥,我不是什麽喜兒。我只是不記得先前的事情罷了。”夕玥畏畏縮縮躲在冠玉身後為自己辯解道。
她從開始的不相信自己是夕玥,到接受這個現實,本就經歷了漫長的心理鬥争。現在,一秋企圖讓她再一次質疑自己的身份,這會讓她崩潰。
“你是我撿來的一朵蓮花,我親眼看見你由蓮花幻化成人形。你卻非要掩耳盜鈴,頂替戰神夕玥的身份,享受她的男人和地位。哼!枉我一秋這幾千年來将你視為掌中寶,你也不過是個貪圖富貴的庸俗之人罷了。終究是你配不上我!”
一秋的嘶喊聲在屋內回蕩。
夕玥聽後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猶如有萬蟲在撕咬一般鑽心的疼。她用雙手緊緊的抱着腦袋,疼的在床上打滾,嘴裏還不停哀嚎着。
“一秋!”冠玉見夕玥被一秋折磨到如此慘狀,實在是忍無可忍!他主動發起攻擊,幾扇子便将黑霧拍散了。
可剛剛才被拍散的黑霧,飄到屋外,再一次聚攏,還不停的發出嘲笑的笑聲。
冠玉被他逼得沒辦法,只好施法将夕玥安睡,至少能暫時減輕她的痛苦。
一秋在門口揶揄一句就飄向了遠方:“你就抱着這個冒牌貨,自欺欺人一輩子吧!”
冠玉安頓好夕玥,飛身追了出去。這一次,一定要将一秋打到魂飛魄散!絕不能再讓他來折磨夕玥!
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二人你追我趕,飛出了蓬萊仙島。
黑霧在空中跟冠玉周旋了幾圈,忽的下沉,毫無征兆的消失在了濃濃的黑幕中。
冠玉大驚失色!不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玥玥!”他驚呼出聲,掉頭就往回趕。
等他再一次出現在婚房中,房中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滿地的狼藉,淩亂的床鋪,枕頭邊上還有夕玥的一只耳墜。
“一秋!”冠玉痛心疾首,仰天長嘯。他此刻恨不得将一秋剝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