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冠玉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只顧收拾桌上的碗筷。畢竟對一秋這個魔界中人并無甚好感。
“這男人怎麽還在你這裏?”一秋一見冠玉,便如一只炸了毛的公雞,眼神和語氣都極具攻擊性。
海棠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拉扯到屋外:“你們這是怎麽了?不要老是這樣争鋒相對的好嗎?我這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等會你們三言兩語不對,打起來了,我還怎麽做生意?”
一秋一臉無語的表情:“你這分明就是在護着他嘛,怕我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惹得他不高興了?”
海棠扭捏作态:“秋哥,何必拆穿我呢?我還不是同你一樣巴巴的去讨好別人。若是我跟冠玉公子成了,你不同樣也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嗎?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發現喜兒的變化,自從她上次在酒館見了冠玉公子,好像有了些不一樣的心思。”
一秋嘴上說着不相信,心裏卻早已是五內俱焚的疼。“這來路不明的人,你為何要輕易将他帶進羽桐山?平白無故的惹出這麽多事端來。”
“你這話是責怪我咯?若說來路不明,你的來路又豈是明了的?各自管好自己的人便罷了。以後莫要再叫喜兒來買酒,你又不是沒長腿,何必給他們制造這麽多見面的機會呢?”
海棠的話雖說難聽,卻也正中一秋下懷。他們倆的想法一致,也便默認了合作的關系。
“往日沒有這個男人你不照樣也在開門做生意,何必留他在酒館裏招蜂引蝶呢?我是可以不讓喜兒來買酒,你又豈能阻止得了他與其他的女人眉來眼去?你自己還是費點心吧!我走了。”
一秋這一趟雖然沒有弄明白夕玥何故會心情不好,卻也有些收獲。想要阻止夕玥與冠玉來往,僅靠自己一個人難以辦到,還需要海棠的相助。
二人眼下同坐一條船,所以才能夠一拍即合。
見一秋遠去,海棠這才慢慢悠悠回了酒館。一進門便徑直朝冠玉走去,湊近他說道:“喜兒的男人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公子,海棠奉勸你還是離那個女子遠一點吧!這一秋可不是好惹的主,剛才氣勢洶洶的進來,就是想弄明白是誰惹着了喜兒。若我不将他支開,保不準你們倆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
冠玉冷着臉聽着她的唠叨,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手裏拎起兩只空酒壇子轉身就離開了。
“唉,公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海棠依舊不依不饒的跟在後面。
“誰說那是他的女人了?縱使他有通天的本領,搶我的女人,我都會讓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冠玉憤恨的答道。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怎麽莫名其妙就成了一秋的女人了?他聽見一秋那兩個字都覺得刺耳,更是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你呀,就是嘴硬。一秋的手段在這羽桐山還沒有幾個人能與之抗衡的。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那薄弱的內力,怎麽跟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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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自然是小瞧了冠玉,她又豈會知道冠玉是九重天上的上神?更不會知道他是三山五岳八位仙尊中的一位。區區一個魔界的魔君,在他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
“哼……”冠玉止不住的一陣冷笑,也不再與海堂争辯,更不想向她解釋什麽。婦人之見,同她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眼下,他該焦心的是如何才能向夕玥解釋清楚,她剛對自己産生的那一點好感,又因為誤會而敗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夕玥晚飯沒吃,躺在床上又翻來覆去睡不着。只好抱起鈴铛放在床上陪自己玩耍。心情煩悶的時候摸一摸小白虎那柔軟的毛,确實能夠幫助舒緩情緒。
“我跟你說個事。”夕玥一本正經的将小白虎當成傾訴對象:“最近有個貌美的男子,突然說我是他的未婚妻,還時常對我做些暧昧的動作。但是他身邊卻有另外一名女子,他還去酒館給那名女子幫忙。你說這個男子到底是真心喜歡我,還是喜歡那個酒館的老板娘啊?”
鈴铛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睛,拼命思考該如何暗示她?
夕玥倒是先按耐不住了,她從桌上拿來一個蘋果,一個橘子,繼續問道:“這個蘋果代表我,橘子代表酒館的老板娘。你認為他喜歡誰就選誰?”
鈴铛擡起肉乎乎的爪子按在蘋果上,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夕玥本來愁容滿面,看見鈴铛都認為冠玉喜歡的是自己,逐漸舒展眉頭喜笑顏開:“你也認為他喜歡我嗎?可能是因為他長的太過好看了,我總沒有什麽安全感,不太敢相信他說的話。若是我對他付出了感情,最後卻遭到他始亂終棄,那時候我如何能承受的起呢?”
鈴铛用舌頭舔着自己的胡須,從床上跳了下去,趴在梳妝臺上,用嘴咬住了那根象牙發釵,重新跳回床上把發釵放在夕玥手中。
夕玥拿起發釵細細思量,忽然恍然大悟:“你是想告訴我,這件物品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鈴铛連忙點點頭。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他嗎?”夕玥糾結萬分,眼下,真的除了跟小白虎說說心裏話,已經再無人可訴說了。
鈴铛這回點頭點的更重了。
夕玥沉沉的嘆出一口氣,仿佛愁腸更甚了。畢竟她是親眼目睹過他生活的地方,更去過二人曾經住過的房間,這一切對她來說既真實又遙遠。
“若是他明日向我表明了對海棠的态度,我便相信他對我的感情。”夕玥躺在床上,将鈴铛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手不停的摸着它的頭,在心裏暗自做下了這個決定。
也許是解開了自己的煩憂,她很快就睡着了。
夜深露重,鈴铛窩在夕玥身邊睡得香甜。比自己睡地板暖和多了。
屋檐下一條黑色的小蛇,悄無聲息地爬行着。繞過了無數的障礙物,準确無誤的鑽進了一秋的卧房。
鈴铛敏銳的聽到屋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豎起耳朵來回轉動着。彼時,黑蛇已經遠離了夕玥的房間進了一秋的屋,鈴铛也便放下了戒備,繼續睡自己的覺。
一秋正在沉睡,小黑蛇爬到他的枕頭旁邊,用那猩紅的眼眸盯着他的臉看了許久。最後什麽也沒做,又悄悄離開了他的房間。
小黑蛇緩慢的爬進草叢中,消失在濃重的霧氣裏。漆黑的森林,涼風從樹間吹過,發出詭異的聲音。
羽桐山本來充盈的仙氣似乎在微不可查的變得稀薄。近來時常會出現一些詭異的現象,例如酒館裏那個每日買醉的男子,明明是仙人,為何眼中會有黑氣?
裘虛星君還要些時日才能回來,而他的兒子是仙凡胎,無論是法力還是道行,終究是差了那麽一點。許多東西都不能夠敏銳地察覺出來,他能做的,只是按部就班的處理一些日常瑣碎的事物。再神秘深奧一些的東西,還是需要他的父親去探知。
冠玉日日擔憂夕玥,幸好眼下有鈴铛貼身保護她,冠玉又寬心了些。他害怕一秋這樣有危險身份的人,随時會因為某種因素而變成下一個魔帝。
“要如何才能理所當然的将她帶走?”這終究是冠玉的一塊心病。
既然夕玥現下還不願意同他走,他能做的只能是盡力的去對她好,讓她對自己多幾份信任,多幾份認識。
想要創造跟夕玥更多的獨處機會,只能依靠一個人,那便是裘虛星君的兒子雨澤。眼下在羽桐山,這個人是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了。
第二日一大早,冠玉就風風火火的找到了雨澤。向他亮明了身份之後,冠玉将自己到此處的來意向他闡明。
“雨澤,我已經去凡間見過你父親了。他不日便會回到羽桐山。但是眼下我有一個棘手的問題,急需要你幫忙。想借你之手,将一秋支開。能夠支出去的時間越久越好。”
雨澤對冠玉和夕玥的事早就耳熟能詳,他也非常樂意幫助這位父親的老友。他告訴了冠玉一件他埋藏在心底很久的事情。
“其實我早就知道喜兒就是戰神夕玥。只是那個時候她失去了記憶,父親又覺得一秋待她極好,或許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重新的開始。所以我們才選擇放任這件事情不管。”
雨澤沉吟了片刻,放下包袱,繼續說道:“其實她并非法力盡失,只是法力被封存了起來。若想要法力重回她之手,還缺少一個契機。也許在危難關頭,她會将身體之中封存的法力重新喚醒。這需要她有足夠的自信,首先她必須要相信自己就是戰神。哪怕有一丁點的猶豫和懷疑,都無法讓她沖破封印,重新喚起身上的法力。”
“要在危難之時才能重新喚起法力,這對她現在的情況來說太危險了。若是她沒有足夠的自信喚起法力,很有可能會将自己置于險境。”
冠玉并不在意她能否擁有更強的法力,自己也能夠豁出性命去保護她。現在唯一的困難,就是要讓她心甘情願的回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