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7點20分與電梯，回不去天堂的天使
7月的天，說變就變。
咔嚓！
轟隆隆。。。
大雨點子，沒打招呼的就砸下來了。
身處寶馬車裏，吳乾當然不怕，可是他記得一句話，那是秦蘭在走的時候說的。
“那個死孩子！”
吳乾嘆了口氣，打開車門，撐起了他的傘。
這把傘可是很有逼格的，厚實鋼骨木柄，堅固的一筆，價格也許比不上勞斯萊斯車上的那把，但絕對也不低。
對付這種大雨還是不錯的。
拾級而上，雨水讓臺階有些濕滑。
在心裏吐槽了幾句，果然是個死孩子，可是，吳乾還是往上走了。
來到之前下來的地方，看到一個人。
披麻戴孝的林冰。
吳乾走過去，傘夠大，真的不是故意要為這個死孩子撐的。
“想哭吧？”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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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了。”
“就是不想。”
“想哭就哭，裝雞毛啊。”
“吳乾！你是個讨厭鬼、愛裝逼、混蛋、癟三、錢探！錢串子！”
“行，我又多了個形容詞，這樣，我跟你講點兒別的東西，想不想聽。”
“你爸死了，然後你又逼死了我親大哥，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麽詞兒來形容你？”
“你不是吧？沒有我你知道他是你親哥？”
“……”林冰不說話。
沒關系，吳乾就不管你說不說的，都往下講了。
“知道為什麽是7點22分嗎？
行，不用你說話，我告訴你為什麽是這個時間。
應該說是7點20分，這個時間，湯自強才行動，而實際上，這個時間吧……”
“不在場證明？王雷剛剛開車走？”
“林大小姐，你發過快遞沒有？我跟你講，要是EMS這種快遞，國營的嘛，下午4點以後就很難寄件了，雖然還沒到時間，但人家要下班了，得走了。但是，民營的，順豐什麽的，比如這次的宅急送，都可以到晚上8點。
這次必須要選宅急送，只是這個快遞的口碑不太好。
明白了嗎？
7點20分，是他最後的時限，在考慮了所有的可能性，也就是還要考慮有可能的失敗，7點20分真的是最後的最後了，他當時在車上，從6點開始，一直糾結到7點20分，這最後一刻。若是錯過了，那麽就不行了，比如7點30分以後，這個時候行兇，再打電話給快遞，快遞可能不會來，要下班了嘛，對付事兒嘛，快遞師傅會百般推掉，這樣，他就沒辦法躲開監控。他不能冒這個險。”
吳乾接着說道：“還記得電梯的事嗎？白木蘭當時提到的這個。”
“……”林冰還是沒有說話。
吳乾微笑着說道：“一般兇手，不太喜歡使用電梯，特別是這種一梯一戶的情況。道理特別的簡單，就說這個案子吧，富華禦景這種級別的公寓，走安全通道也就是爬樓梯，是絕對不會遇到人的，本來入住率就不高，而且裏面的人，有電梯誰會爬樓梯呢？那麽，1到9層，随便有一層，有人叫了電梯，這個人又是向上的，那這個人就是證人，湯自強他就不會繼續下去，他精心謀劃就灰飛煙滅了。”
“……”林冰怔住了，她的大眼睛裏面全是淚水。
“他是故意的，最後給自己留了一個停下來的機會，但很可惜，這就是命運吧……聽懂了嗎？”
林冰聽到了，懂了嗎？
“嗚嗚啊啊啊……”
終于，林冰哭的像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雖然這樣很丢臉，特別是還在吳乾這個混蛋的面前哭了，這個家夥之前還說過那種話，什麽什麽的，但林冰也忍不住，真的再也忍不住。
一直以來，忍了這麽久，失敗了。
看到林冰哭的這麽慘，吳乾并沒有幸災樂禍，他繼續講道：“你知道，你爸爸為什麽不太管你嗎？你是他的老來子，他應該很寵着你，跟你親近才對。”
“嗚嗚嗚……”林冰不管那麽許多，她就是哭。
淚水的宣洩，讓她很舒服。
吳乾道：“因為你長的很像那個王姑娘。”
林冰有些停了。。。
“你爸其實很長情，他對王姑娘的愧疚，讓他在找之後的愛人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會按照那位王姑娘的長相來找，所以，不是秦蘭像你媽，而是你媽像那個王姑娘。”
“……”林冰看着他。
“他看到你，他的那種慚愧就忍不住湧上來，所以，他是不敢多看你。”
“吳乾，你揭露了這麽多的真相，還看到了本少女的哭相，你不怕我推你滾下山嗎？”
“我是個偵探，我找的是真相。”
“你是不是想我對你說一聲謝謝？”
“跟我下山吧，哭的夠了。”
“本少女就聽你一回。”
走着，似乎不說話就有些害怕，這裏可是墓地，大晚上，大雨的。
“對了，你還想知道一些其他的細節嗎？”
“說！”
“比如，為什麽他會知道宅急送的快遞特點呢？”
“快點講！”
“我敢打賭，湯自強是個喜歡看書的人，他家裏一定有不少的書，甚至會有許多偵探小說，而且，很多應該是從铛铛網上買的。”
“為啥？”
“本市的铛铛網物流是包給宅急送的，铛铛網主要賣書，書很沉的，不用面包車來運，靠電驢可就太累了，若是下雨的話，書就容易毀了。警察是很容易忽視這個細節的，至少短時間之內不會調查快遞，我當過警察，不光我自己，我也沒看過其他同事買過實體書，更別提用铛铛網了。他們運的是書，圖方便經常會放在副駕駛的位置，湯自強就有絕大的把握進入後面的貨廂。”
“那你現在怎麽知道？”
“我不當警察了，我有時間看書了。實際上，我從這一點判斷出來，他是個上進的人，而且，應該看過好多的偵探小說，跟我差不多吧。”
“裝文藝青年。”吐槽了一句，林冰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問題，“吳乾，你跟我誠實的講，你對湯大哥，你想沒想過放過他？”
吳乾回答的非常幹脆，“沒有。”
“為什麽？”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覺得湯自強是為了五萬人的飯碗，還有這個大企業能更好才行兇的，但是，我跟你講，在14號7點20分之前，他确實是一個好人，但在這一刻之後，他就變成了魔鬼。你知道，如果任由他繼續下去，會怎麽樣？”
“怎樣？”
“下一個死的很可能就是馬琳娜，再接着，那個快遞員也是他的破綻，他一定要做清理，要殺，然後，在殺馬琳娜以及那個快遞員的時候，可能又會出現什麽問題，又有什麽人看到了，于是，再殺。還有陸承東……”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林冰忍不住打斷吳乾，她感覺好害怕，好冷，于是又忍不住向吳乾這裏靠了靠。
“林冰，其實，他下樓又用電梯，跟上樓一樣，也很可能會暴露自己，但心情不太一樣，他想毀滅自己，毀滅變成了魔鬼的自己。”
“……”林冰有些瑟縮。
“你知道嗎？當天使墜落成魔鬼，他們就再也沒有回過天堂，自我毀滅的心态也僅僅是那一刻而已。”
“別說了，真相，原來這麽可怕。”
雨中，林冰覺得很冷。
可還有一個問題。
“對了，我爸為什麽一直都不說真相呢？就算是到了那種時刻，那種……說出來不就結了？”
“林冰，你真的覺得，只差一線嗎？我告訴你，你爸永遠都不會說的，想說跟說出來，本質上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這不可能！為什麽？他不是都打算說了？而且，還準備了那道菜。”林冰無比詫異。
“林大小姐，請付錢。”
“我靠！你是來做生意的。”
“我之前已經奉送那麽多的真相了，做足了歡樂大酬賓，我可是錢探，真相就是我的商品。”
“你這個錢串子！本少女自己去查！”
“你絕對查不出來，而且我還告訴你，你現在所看到的這個案子的一切，只是‘下半場’。”
“下半場？”好奇怪的說法，林冰再不懂體育也明白，沒有上半場怎麽會有下半場呢？
“不明白？”吳乾稍微的解釋了一下，“你現在看到的是出了纰漏的殺人事件，要是一切按照湯自強原本的計劃，沒有出什麽意外呢？”
“你是說……裘方的……你……”林冰瞬間表情就不一樣了。
吳乾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奇吧？湯自強本來的殺人計劃是什麽樣呢？是不是很好奇？”
“哼！我自己去查！”
“查不出來的時候，随時惠顧哦。”
下山的路，就這樣的聊沒了。
……
……
大雨，讓劉小剛心裏有些毛毛的。
這次的案子，真的是太不一般了，按照高來隊長說的，典型的案例，非常的有價值，特別是對警隊的新人。
但不過，劉小剛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吳乾這個錢探。
他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還要，那個案子，那個導致了吳乾被警隊開除的案子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反正無事，便來到了檔案室，翻開了卷宗。
那天也是雨夜。
好巧，但是在劉小剛看完了之後，他發現這個案子，只是一個緝毒的案子，雖然很激烈，開槍了，追車，确實很牛逼。
但，那三槍怎麽就解釋不清楚呢？
看來，吳乾這麽厲害的人物，也不過如此嘛。
劉小剛合上卷宗，有些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