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擇手段

第17章 （番外）很久很久以前之陸君強(2)

陸坤德擺弄了會兒剛買的索尼的PJ580，把攝像機調好放到茶幾上，又覺得客廳裏的光線太強，把窗簾都拉上了，只開了幾盞射燈。大聲的招呼二樓書房的陸君強：“小君！快點！我都弄好了……”

陸坤德想想又覺得不對，換了件休閑的套頭衫，對着顯示屏裏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又朝二樓叫了陸君強幾聲：“小君！快點！”

陸君強在書房裏把陸坤德的症狀給于浩峰詳細的描敘了下，定了要去陸坤德檢查的時間，匆匆挂了電話。

“怎麽了？這是做什麽？”陸君強看着在地毯上端正坐好的陸坤德，“要錄什麽？”

陸坤德眨着眼笑笑：“戀愛年記！童柯跟我說的，好多人都會錄的，一年錄一次……老了再看很有意思的，配合點。”

陸君強笑笑，也在陸坤德身邊坐好，對着鏡頭道：“開始吧。”

“嗯嗯，”陸坤德拿出早就打印好的問題，一本正經道：“現在是2012年二月29號，是四年一度的很值得紀念的日子，今天天氣很好，有點風，大概是2級……或者是3級……”

陸君強忍過陸坤德冗長的opening，開始了第一題。

陸坤德提着嗓子呆板的念問題：“第一題，請問兩位這一年對愛人最大的改觀的什麽？”念完後陸坤德迅速的切換到正常模式，興高采烈的對着鏡頭顯擺：“小君居然這麽會賺錢！簡直就是印鈔機！我們再也不會因為錢的事%￥@&……”

陸君強：“……”

等陸坤德話唠完，陸君強才對着鏡頭總結道：“哥哥也很愛我，我很珍惜。”

“第二題，請問兩位這一年最不滿意愛人的是什麽？”

陸坤德切換好模式，繼續話唠……

陸君強：“都很滿意。”

“第三題，請問兩位這一年對自己反思是什麽？”

陸坤德：“沒有！”

陸君強：“……”

陸君強想了想，鄭重道：“我，以前對哥哥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我會好好補償哥哥，不再欺負他。”

“第四題，請問兩位對彼此要牽手走過的下一年的最大展望是什麽？”

陸坤德：“像這樣一直走下去。”

陸君強：“感情穩定，生意再好一點，給哥哥更好的生活。”

“第五題，請兩位對彼此的愛情許下最美好的願望。”

陸坤德想了想：“小君還是這麽愛我！還是很能賺錢！”

陸君強：“能和哥哥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五道題答完，陸君強和陸坤德接了個吻，任務完成。

陸君強呼了口氣，剛才居然有點緊張，陸君強笑笑：“哥哥要是喜歡這種東西我可以找個策劃公司的錄制的，那還要專業一點。”陸坤德滿不在乎的搖搖頭，拿下攝像機，道：“用不着那麽複雜，反正就是咱們自己看的，我剪輯一下就可以……小君！”

陸坤德淚流滿面：“我沒有按打開，白錄了……重來吧……”

陸君強：“……”

陸君強徹底沒了脾氣，打起精神又陪着陸坤德錄了一遍，又親自監制，複制了備份才讓陸坤德剪輯，兩個人都很上相，盤坐在地毯上的樣子十分溫馨，整個視頻才幾分鐘，但很精致，結尾的時候陸坤德湊到鏡頭前，小聲道：“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戀愛年記，以後的五年、十年、二十年我們都會在一起的，我們還會有很多次很多次的戀愛年記！明年見！”

鏡頭關上，一片黑暗。

……

陸君強回到天壽路的別墅裏，把最後要準備的資料都整理好，放在書房相框後面的保險箱裏鎖好。

相框裏是陸君強和陸坤德在植物園裏拍的一張照片，兩個人偎依着坐在地上，夕陽的光溫暖的從後面照過來，給兩個人攏上了一片金光。兩個人的身後，是大片大片的野百合。

陸君強用手背輕輕的撫摸了下照片裏陸坤德的臉，輕輕的笑了下。

陸君強坐到椅子上，拿了張便簽出來，仔細想了想，仿佛是在措辭。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開始提筆，一筆一字，給正在療養院熟睡的陸坤德告別。

盡量的把他不甚好看的字寫的工整一點，陸君強幾乎已經能想到陸坤德看到這張紙時的表情了，陸君強自嘲的笑笑，停筆，輕輕的把油墨吹幹，小心的放進一個信封裏。

陸君強突然想起曾經和陸坤德在劇院看的一場歌舞劇，陸君強聽不太懂英語，兩個小時下來幾乎昏昏欲睡，但在快結尾的時候陸坤德幫他翻譯的一段他還是記得的。舞臺上英俊年輕的男子飲下毒藥，含着淚水發誓---

我要永遠陪伴着你，再不離開着漫漫長夜的幽宮。

我要從這裏永久的安息下來，從我這厭倦的人世的凡驅上掙脫厄運的束縛。

眼睛，看你最後一眼吧。

手臂，作你最後一次的擁抱吧。

嘴唇，用一個合法的吻，跟網絡一切的死亡訂一個永久的契約吧。

陸君強現在還記得包廂裏陸坤德給他低聲翻譯這一段話的樣子，歷歷在目。

陸君強笑笑，現實和童話總是不一樣的，童話裏的羅密歐尚能和愛人告別，他卻只能躲在黑暗裏靜靜的等待死亡。

陸君強給于浩峰打了電話，交代了幾句，沒有挂斷就放在了書桌上。陸君強取出辦公桌暗格裏的手槍，走到落地窗邊，靜靜的站着，像一個高傲孤獨的國王。

同一時間的律師所，王律師接到最後的幾張傳真，整理好放在檔案袋裏。王律師看着檔案袋搖搖頭，不明白這些有錢人都在想什麽，年紀輕輕就把遺産委派好了，還都是留給了哥哥。

同一時間的南郊，于浩峰開着跑車戴上耳機，嘶啞的對着電話裏大吼，邁數表轉到右側瘋狂的擺動。于浩峰看也不看闖過紅燈，大顆的眼淚掉到方向盤上的手背上。

同一時間的療養院，陸坤德靜靜的沉睡，一只手搭在雪白蓬松的被子外面，不安無意識的動，像是要抓住什麽。陸坤德夢裏回到了小時候，嚴肅沉默的爸爸，溫柔心軟的媽媽，還有漂亮的不可思議，總是喜歡粘着自己的弟弟。陸坤德小聲的呢喃：“小君……”，伴着眼角滑下的眼淚，一起消失在夜色裏。

陸君強走到書桌前拿起手機，漠然道：“手術結束後，把哥哥的心髒放到我的身體裏再下葬吧……好好照顧他，這些年……謝謝了。”陸君強按掉電話，不理會于浩峰瘋狂的大吼，走到窗前沉默的看着窗外夜空裏的星星，虔誠的許願：我希望，我污黑肮髒的心會在你純淨無暇的身體中得到洗滌。

我希望，我滿是罪惡的身軀會因為你玲珑剔透的心靈得以淨化救贖。

我希望，我的心可以幫你走過這程旅途永遠平安。

我希望，你的心可以陪伴我穿越那漫漫長夜永遠不再孤獨。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