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暗流洶湧 【上】
魏豪再見到安昕心裏是抑制不住的激動,他幾乎想沖過去就抱住他,再不松手、再也不讓他離開,可是當他迫不及待地擡腳轉過了樓梯拐角,卻見到安昕身邊還站着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那天在丁卯卯住的小區見到的開車的那個。丁卯卯說安昕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魏豪的心髒驟然一痛,腳步停在了樓梯半腰上。
而安昕見到他除了一瞬間的驚訝之外,立刻冷了臉,皺着眉不快地說:“你怎麽在這兒?”
聽到安昕和來人是認識的,柳季白好奇地看了看,忽然覺得像是在哪裏見過。
“我來找你……”魏豪看着安昕和柳季白站在一起,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安昕果然和別人在一起了……魏豪感覺自己的心髒就像是被釘進一顆釘子,每看一眼,錘子都狠狠的砸一下。原來每次安昕看到自己和別人一起就是這樣的感覺……
“找我幹什麽,上次我們不是都說清楚了麽?”提到‘上次’,安昕的表情又陰沉了幾分,怕被柳季白看出端倪,忍着沒有發火。柳季白第一次聽到安昕這樣陰森森地說話,收回了打量魏豪的目光,擔心地看向安昕。
“不是,那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魏豪表情哀戚,“安昕,我想見你,一直在找你,可是怎麽也找不到,所以我每天都來這裏等你……”
安昕咬着下唇,眉頭皺的死緊。魏豪滿臉都是憔悴,連胡子都刮的像狗啃的一樣,雖然并不會像以前一樣心軟原諒他,但是畢竟曾經在一起那麽多年,看他這樣,安昕也不忍心把話說得太重。再說柳季白就在旁邊,千萬不能讓他看出什麽不正常的東西來!安昕心裏千回百轉着,糾結着怎麽才能叫魏豪趕緊離開。
魏豪看安昕皺着眉不說話,以為安昕也還是忘不了他,心裏立刻生出希望來,充滿期待地想着如何向安昕道歉,如何勸他回到自己身邊。魏豪溫柔地開口叫他:“安昕,我……”
安昕一聽他這麽個語氣,臉色一變立刻說道:“停,有的東西就算到此為止了!五年了,都是些什麽破事兒不用我一樁一件地數給你聽了吧?你每次都裝作很誠懇地和我道歉,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你,可是哪一次後來你不是又食言了?你的話都是些信口胡說的花言巧語,我不會一錯再錯了!”
安昕一口氣說完才忽然意識到柳季白就在旁邊,他心虛地用眼睛的餘光瞟了柳季白一眼,看他皺着眉,安昕心裏一驚,又連忙對魏豪補充道:“總編,當年雖然我們關系很好,但是現在已經成了這樣,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我也絕對不會回去。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編輯的。我不會再回去做編輯,你走吧!”
安昕勉勉強強的又把話扭了過來,滿心希望柳季白會以為魏豪來找他是為了工作。可是沒想到這話卻讓魏豪聽出了倪端,他尋思着安昕對柳季白的态度和表現,心裏有了猜測,突然轉頭向柳季白說:“請問這位先生是……?”
柳季白沒想到魏豪會突然對自己說話,從看到他第一眼他就對魏豪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厭惡感,只是考慮到他和安昕好像很熟的樣子,柳季白就答道:“柳……”
柳季白才說出“柳”字的第一個音,安昕就氣嘟嘟地說道:“你管他是誰!我都已經辭職,搬家了,你還想怎麽樣?!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各自不相幹了!”
說着,安昕還往前一步擋道柳季白面前,竟然企圖用自己的小身板擋住柳季白不給魏豪看似地。
安昕這掩飾的樣子,莫說魏豪,連柳季白都看出似乎有點奇怪了。魏豪也不理安昕的怒氣,繼續對柳季白說:“我叫魏豪,是安昕的前……”
“上司!”安昕立刻以三四倍的音量搶在魏豪前面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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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魏豪本來就沒打算說完這句話,他只是為了試探安昕到底是不是和他身邊的男人在一起了。而現在,一切都明了了,不僅安昕和旁邊那人并不是一對,而且甚至他應該是很不希望那人知道他的性取向。魏豪嘴角勾出一個得逞的淺笑,還是想更确定一點,就故意問道:“安昕,既然在這裏碰到了,你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麽?”
安昕所有的關注都在柳季白身上,并沒有注意到魏豪的表情,他見柳季白對自己點頭,才不情不願地說:“這是我學長,柳季白。”
明明安昕說的沒有錯,可是柳季白聽他介紹自己只是‘學長’,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心裏卻莫名地就生出一股不滿意來。
“原來是學長。”魏豪高興地重複道,看來丁卯卯說安昕和其他人在一起了是騙他的,他就說嘛,安昕這麽愛他,怎麽會和別人在一起!魏豪再懶得看柳季白,既然安昕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也不想逆了他的意思,于是對他說:“安昕,我們得談談,讓你學長改天再來吧。”
“我們沒什麽好談的,我還有事,你以後不要再來我家了。”安昕說完,拉着柳季白就要下樓“學長,我們走!”
眼看安昕這麽決絕,魏豪不甘心地立刻一挺身擋住他們的路,如果再讓安昕走了,不知道下次又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魏豪顧不上還有外人在場,低聲下氣地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所以躲着我,那天我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讓你受委屈了,對不去。這麽多天你也應該消氣了,我們必須得談一談!從前都是我不對,可是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真的是只……”
安昕一聽魏豪說的這麽露骨就急了,滿臉怒容大聲制止道:“魏豪!!你夠了!!我們上次難道談的還不夠清楚?我們都表明了立場,既然做了選擇你就不要後悔!我這個人沒什麽優點,但是我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後悔也絕不回頭。”
“那天我并沒有做出選擇!我只是……”
“不要跟我解釋,我不需要你的解釋!”安昕見魏豪還要找借口,怒火中燒地說:“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會無理取鬧,從辭職的那一天我就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我不在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第一次我原諒你了,第二次我也原諒你了,那之後我都數不清我到底原諒了你多少次!”
看安昕說話咬牙切齒的樣子,魏豪才明白自己從前到底傷害他有多深,他原以為他說過他真的心裏只愛安昕一個安昕就會相信他懂他,他原以為他對安昕比對其他人都好安昕就不會受到傷害,他原以為安昕愛他所以每次一定會原諒他。魏豪表情一哀,痛苦地說:“對不起……”
“不要跟我道歉!”安昕越發火大,“我早就不在乎你有沒有道歉了!”
魏豪焦急地想解釋:“我和何然是……”
見魏豪竟然又提真不真心或者是那些說得他都能背出來的借口,安昕氣就不打一處來,“跟何然沒有關系!我們早就應該分手了!”
安昕吼完這句,自己突然就愣了,周圍的空氣像是突然變冷了,他怎麽忘了柳季白還在自己身後,他怎麽忘了自己手上還拉着的是柳季白?!他竟然說自己和一個男人分不分手什麽的,完蛋了!!!
柳季白沒有出聲,安昕就這麽僵在原地,連轉頭看一看的勇氣都沒有,抓着柳季白的手不想放開,可是也不敢用力。安昕的心髒突突作響,像是被懸在半空,又像是被牛皮筋捆住越來越緊,不過幾秒鐘的靜默,安昕的額頭隐隐開始冒汗,如同等着被柳季白宣布判死刑最後通告似的。
而魏豪只是停頓了一瞬間,心裏忽然慶幸安昕自己說了出來,這樣一來,那個什麽學長必然會離開,那麽他就有機會和安昕單獨談談了。果然柳季白沒有說話,只是從表情上也看不出是什麽。魏豪卻忽然發現安昕微微回了頭卻不敢擡頭看那個柳季白,只是盯着他自己抓着那人的手,那麽在乎那麽害怕的樣子讓魏豪覺得特別刺眼。他不能讓別人有機會,他更不能給安昕離開他的機會……
魏豪往前一步,伸手扯開了安昕拉着柳季白的手,一邊很不客氣地對柳季白說:“柳先生,不好意思,我們的事與你無關,還是請你先走吧。”
安昕被扯得松開柳季白的時候心裏十分慌張,可是他卻沒有勇氣甩開魏豪再去拉柳季白。魏豪見安昕沒有反抗,大喜過望,剛想開口,誰知那柳季白竟然擡手一把就把安昕給搶了回去。
這不僅出乎了魏豪的意料,也讓安昕措手不及,他被柳季白拉得甚至往後一倒還差點摔倒,幸好他迅速地後退了一步上了一階樓梯,才終于在樓梯邊站穩了身子,不可思議地看着柳季白拉着自己的手。
“誰說與我無關?安昕是我學弟又住在我家,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柳季白簡單地說道。看到安昕盯着看自己拉着他,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擔心安昕不高興,就放開了他的手。不過,如果安昕真的想和魏豪走,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安昕心裏一空,不知道柳季白為什麽又放開了自己,可憐巴巴地擡頭去看他。
魏豪忽然發現,這兩個人周圍像是突然築起了一道他進不去的牆。魏豪慌了,不能再讓他們這麽下去,他迅速網上走了一步,走到安昕面前說道:“安昕,何然已經從我家搬走了。那天的事他和我說了,可是那把掉進下水溝的鑰匙太髒了,所以我又配了一把新的給你!”
魏豪說着,忙把新配的鑰匙遞過去。那天,後來魏豪和何然吵了一架,他聽說安昕把他家的鑰匙丢進了下水道,所以他後來就去配了一把,可是因為之後一直沒有找到安昕,所以也沒能拿給他。可惜魏豪其實并沒有去下水道看過,他根本不可能知道那把鑰匙并不是他家的,而是安昕自己家的。
魏豪家的是高級防盜門和安昕家的老舊木門上舊鎖完全不同,鑰匙更是天差地別。安昕一看那把鑰匙就諷笑起來,笑的魏豪渾身都有種毛毛的感覺。
安昕拍飛那把鑰匙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魏豪有自己家的鑰匙,只要要過來,以後魏豪就不能進他家,他們也不用去找鎖匠了,安昕眼睛一亮說道:“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
“不給!”魏豪立刻說道,不過他僅僅只是以為安昕是為了不讓他再進他家的門而已。
“你!”安昕氣急。
柳季白聽到魏豪有鑰匙這事,胸中就有一種難以壓下的怒氣,這時候他立刻接口說道:“還是找鎖匠吧。”
柳季白發話了,安昕立刻聽話地說:“哦,好。”
這下魏豪可急了,如果換了門鎖,他就真的進不去了。反正家裏還有一套安昕這倆的鑰匙,魏豪連忙把身上的這套拿了出來,急道:“我給、我給你還不行麽……”
見魏豪交出鑰匙,安昕立刻高興起來,走向樓梯伸手就要去接……
柳季白猜出魏豪八成還有其他鑰匙,一直基本是面無表情的他突然臉色一黑,渾身爆發出一陣陣陰森森的氣息。他本來離安昕也就是一步之遙,這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