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是白藥惹的禍
雖然安昕總是想拖着柳季白去醫院檢查一下,可是柳季白覺得磕碰一下根本算不上什麽所以不肯去,這事就一來二去暫時就被擱置了。
只是安昕常常盯着他的肩膀觀察,雖然隔着衣服什麽都看不到,可搞得柳季白有種‘如芒在肩’的感覺,總覺得有點緊張。不過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肩膀也的确漸漸有好轉的趨勢,只不過偶爾動作太大的時候還是會有點痛。
柳季白自我感覺肩膀已經沒什麽問題了,這些天也恢複了開車去上班的習慣,于是這天洗澡之前把衣褲都脫了之後,他忽然想起來對着鏡子扭頭照了照。看到淤青已經淡了許多,柳季白試着擡了擡手,感覺還不錯,只是舉過了頭頂之後微微還有點酸疼。
不過是酸疼而已,柳季白覺得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好好動過右肩所以肌肉懈怠的緣故,所以試着又活動起來,可奇怪的是好像越動得越大就越覺得疼。
柳季白想起安昕說什麽傷筋動骨一百天,就是不許他用右手。于是放棄了試探性的活動,琢磨着如果稍微大幅度活動刺激一下,也許筋骨活動開了就好了。
安昕在家除了總催他去醫院之外,還不許他拿任何大件兒東西,看他那樣子,就像怕他臉端個飯碗都被會壓斷了手似的,他一個大男人哪這麽多嬌貴事兒!
再說周末那天安昕要去修電摩托,柳季白閑來無事也就跟着去了。到了修車行外,柳季白看那石坎有點兒高,安昕推得費勁兒,他就想幫他擡一下後座,結果卻被安昕嫌棄了。
想起這茬兒,柳季白開始把擴胸運動、聳肩運動直接換成了甩大臂……
沒想到這一甩大臂不要緊,但甩了一圈之後柳季白還沒有停的意思,結果他就聽見了幽怨的‘啪’的一聲響。
他是真的聽見肩膀傳來了‘啪’的一聲,就像壓指節時候的關節響,不過雖然也是關節響,但是這次明顯是非同尋常的,因為柳季白立刻就發現自己的右臂完全不會動了。整個手臂晃晃悠悠着卻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有肩膀疼得要死。
不用懷疑,這是脆弱的肩關節終于忍受不了這般粗暴的蹂躏……終于脫臼了。= 口 =
柳季白郁悶了,他在鏡子面前默默地呆站了五秒鐘之久,然後淡定地轉身走到洗衣筐面前,拿起剛剛脫下的短褲不太淡定地穿上。
柳季白從來不知道穿衣服、穿褲子會是一個這樣艱難的技術活兒,一個小時後,他萬般無奈地提着褲腰、果着上身走出浴室的時候,表面上還是那般淡定的,但是內心卻是有無數只草泥馬正在上演着萬馬奔騰……
因為還是在夏天,他可以果着上身淡定地出門去找家醫院,但不論是不是夏天他都不可以提着沒有拉上拉鏈的褲子跑出去……除非他想一路提着褲腰去警察叔叔哪裏喝茶。
當下柳季白并沒有別的選擇……
柳季白敲了敲門,沉聲向門裏問道:“安昕,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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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學長你等等。”屋裏傳來一陣不尋常的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安昕一把拉開了門,兩塊兒小臉紅撲撲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神亂飄十分不自在。
柳季白眼神自然低往房間裏一瞟,筆記本電腦上還閃着幽光,屏幕上只有暫停了運行的夕夕靜聽。雖然沒看到不和諧畫面,但是柳季白還是敏銳的覺得有點兒什麽。不過男人嘛,要是不看點兒什麽A字打頭H過程的東西那才是不正常的。所以柳季白自以為了然,也沒多再意。
其實,雖然柳季白猜測地稍微有點偏,但是大方向倒是沒錯,只是安昕不是看而是聽,而且聽的還是他白藥不和諧因素稍多的非商業作品。其實安昕之前已經平複了呼吸的,只是一開門,就看到柳季白赤果的胸膛,讓他莫名地就帶入了剛才聽得那個廣播劇,雖然沒有八塊腹肌,可是柳季白身上很結實又沒有一絲贅肉。安昕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學長的身材真好啊……
“幫我拉下拉鏈。”柳季白淡定而又自然地陳述了一個要求,語氣就像在說幫我提下東西一樣,仿佛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當然對他來說,雖然有點尴尬,倒真沒想到什麽別的。
只是這句話的內容在安昕聽來就有些不一樣了,他的腦子一瞬間有些轉不過來,說話也結巴起來:“啊……啊?!拉、拉、拉……拉、鏈?”
“嗯。”
安昕不敢相信地看着柳季白,目光漸漸下移,學長半果着來敲他的門,還讓他幫他拉拉鏈……這、這是學長在暗示他應該果斷地撲上去嗎?!
安昕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目光繼續下移,臉色越來越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快點兒。”柳季白催促道。
安昕額頭開始有些冒汗,心髒跳動的聲音震得他耳膜生疼,他微微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拉住柳季白的褲腰,很快堅定了信心,雖然有些意外,可、可是既然是學長……!
“喂!你脫我褲子幹什麽!”柳季白驚叫道,想揪住自己的褲子已經來不及了,“我是叫你幫我穿好不是脫呀,我手脫臼了,一只手實在沒辦法。”
“啊?!”那條可憐的褲子已經被拉下了一半,安昕心一驚、手一頓就楞在原地,仿佛是耳膜終于被擊破了一樣,世界突然清淨了。他就像被定格了一樣,仰頭看着一臉正直的柳季白一動也不會動了。
先前安昕往下拉的時候柳季白的手就沒有拉住褲子,這會兒安昕突然愣神,手一松,寬松的褲子立刻歡快地一掉到底……
柳季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只是看安昕又不動了,就催促道:“我手脫臼了。”
“哦……”安昕的大腦已經完全當機,愣愣地進入自動回複狀态。
安昕還是不動,柳季白有些無奈:“……我要去醫院。”
“好……”
“只穿內褲出門會冷的。”
“是啊……”
“所以你能不能幫我穿下衣服,我現在從右肩往下全部都沒有知覺了。至少,幫我把褲子拉上……”柳季白像是為了證明,轉過右邊給安昕看了看他無力地垂着的右手。
“好……”安昕還是沒有動,只是雙眼無神地看着柳季白。
“學弟……”柳季白彎下腰突然靠近安昕的臉,“你有在聽麽?”
“啊!有!”安昕這才突然回過神來,麻利地蹲下去抓起地說的褲子就往上拉,拉拉鏈、扣扣子、系皮帶一氣呵成。動作快得令柳季白瞠目結舌,不過雖然安的動作很快,但仍有小心地沒有把柳季白拉倒。
只是在穿褲子的過程中,難免會碰到點大腿和腰,加上他通紅的臉,柳季白不自覺有什麽東西從腦袋中一閃而過,讓他有點心癢。可再想細想又已經無跡可尋,只得作罷。
而後安昕低着頭一直不敢看柳季白,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客廳裏亂竄着四處找柳季白的上衣。最後還是柳季白出聲提醒了一句,他才沖進屋裏拿了一件上衣就又沖了出來。
安昕這時候已經難堪得不是挖個洞埋了自己就可以解決的了,他怎麽會以為……怎麽會以為學長是那個意思!啊!!不活了!!!
“抱歉啊。”讓人幫忙穿褲子,柳季白心裏其實還是覺得很囧的,沒顧上說謝開口就先道個歉。右肩越來越疼了,柳季白拿上錢包就要出門,“那我走了。”
“我也去!”安昕回神,忙抓上手電追了出去。柳季白最初是因為他受的傷,他再想躲起來現在也不是時候。
到了樓梯口,物管還是沒有來修燈,安昕忙打開手電,照着柳季白腳前的路,自己挨到扶手旁邊去瞪大了眼睛盯着地面。
為了避免自己如果又滾下去會連累學長,安昕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超到他前面去。
這時候柳季白忽然對安昕伸出了手,安昕雖然也很想伸手,可是想到上次就是這麽坑害了柳季白的,他趕緊搖頭:“不、不用,我看的見,而且拉着扶手很安全!”
“嗯。”柳季白嗯了一聲,卻沒有收回手去,只是這麽看着他。
安昕立刻動搖了,內心鬥争了一番終于還是伸手握住了柳季白的手,柳季白這才跟着安昕繼續往下走。
柳季白倒是沒有多想,就是覺得如果安昕又滾了下去,他們倆‘傷殘人士’就只能躺在一起等救護車了。所以他下樓時候走得格外穩當和戒備,如果安昕再往下滾,他就會立刻拽着他往後面倒。
不得不說,其實柳季白這個決定完全是瘸子背瞎子的活兒,如果安昕真的滾下去了,他再往後面倒有個屁用!肯定跟着倆一起再疊個羅漢,而且這次安昕另一只手拿着手電,他十成十地逃不出被壓扁的命運。
相比柳季白牽手牽得坦然,安昕卻覺得燥熱起來,臉上燒得難受,白藥大神的聲音好像和學長重疊在了一起。轉了個彎前面就是最後半層了,安昕眯起眼睛仔細分辨着地上的臺階,努力想把鬧鐘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驅逐出去。
終于走完了所有樓梯,一走出樓梯間,院子裏的燈刺眼地一晃,安昕眼前突然閃過先前柳季白精壯的身材和鼓鼓的藍內褲。
安昕忽然腦袋一熱,鼻子裏有液體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