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浴室粉紅圖
“天敵?”安昕莫名其妙,開始絞盡腦汁地努力再腦中搜索着到底是什麽蟲讓柳季白這麽深惡痛絕……
結果柳季白卻說:“孫肖宇。”
“啊?”
“他每天給我的仙人球澆兩次水。”柳季白不滿地說。
安昕挑眉猜測道:“……結果就把它淹死了?”
“嗯。”柳季白黑着臉點頭。
“哈……”安昕莫名地覺得有點搞笑,“看來這顆是因為又胖又大把盆整個兒堵住了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柳季白斜眼往那邊看了一眼,确實是很胖,“不完全是……他說是忍不住,特別是一看到那‘面黃肌瘦’的細長條,就覺得它肯定是因為缺水。”
“噗……那他每天澆水你沒發現?”
“他每天都是趁我去晨跑的時候都給我的仙人球澆水,”柳季白心有餘悸,“他比我睡得晚,在睡前又用漱口水噴一次……”
安昕想了半天才終于找出一句勸慰的話:“孫學長可能是不太了解仙人球的習性……”
“哼,”柳季白冷哼了一聲,“不懂就不要亂澆水,仙人球最多三四個月澆一次就夠了。”
“三四個月?”安昕嘴角一抽,其實剛剛是因為看到盆裏的土幹得都裂了,他才給它們澆水的。
“嗯,”柳季白卻理所當然地說道:“其實這樣算是很頻繁的了,主要是考慮到畢竟是養殖類的仙人球,而不是沙漠裏的。”
安昕終于明白了,這兩個人一個是每天拼命澆水,一個是萬年不澆水……這麽天天在陽臺上暴曬,還嫌三四個月才澆一次水太頻繁……
安昕不禁對仙人球、仙人掌們抛去同情的目光,好可憐……
Advertisement
“後來學長因為那顆死了所以又買了新的仙人掌回來?”
“不是,是孫肖宇非要拿來陪我的。”柳季白淡淡地掃了陽臺上一眼,其實自從養了這麽多帶刺的家夥之後,每次曬衣服都很不方便,他也被紮過。柳季白以為安慰還在內疚,于是安慰他說:“上次澆水是兩個多月前,你今天澆一次沒問題的。我會記得今年再也不用澆水了。”
“……其實活下來的都是英雄。”安昕不得不對窗臺上那些英雄地植物們升起由衷地敬佩,特別是那盆滾圓滾圓開小黃花兒的……丫開的不是花兒,是抗旱耐澇的皇冠!
“嗯。”明顯,柳季白并沒有理解到安昕心裏的想法。
已經是接近七點了,這麽一折騰倆人都覺得餓了。柳季白先前剛回家時因為被安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所以他并有注意到家裏的不同,結果等他決定親自下廚的時候差點被‘光芒四射’的油煙機閃瞎了雙眼。這時候他才愕然發現,家裏幹淨得有點兒慎人了……
比如廚房的地板幹淨得甚至有些打滑,他毫不懷疑要不是他們踩到泥又走進屋裏的話,客廳裏肯定也是這模樣。
碗櫃更是潔淨得像新的一樣,裏面的碗、盤子、碟子全都閃閃地簡直像散發着一片朦胧的光暈……柳季白不得不感嘆,原來瓷的也能有這種效果……
客廳裏所有家電都煥然一新,只有布藝的沙發被扒了‘皮’,而這些‘皮’現在都已經被洗幹淨、曬在陽臺上了,而他剛剛竟然沒有發現……
接下來柳季白一轉頭發現就連廁所的門檻都嶄新嶄新地……
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刻走進廁所。果然,廁所裏的洗衣機、鏡子……連馬桶都可以用來當鏡子用。更別提,他特地用薄塑料布糊住的……
柳季白快步走出廁所,表情難得地有些囧:“安昕……”
“啊?”安昕這會兒現在正在努力地用墩布把地上被踩扁的泥巴全部都擦掉,聽到柳季白叫他,這才停下動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怎麽了?”
“那個……浴缸旁邊那牆上……”
柳季白還沒說完,安昕理解地一笑,立刻說道:“沒想到學長小時候喜歡HELLO KITTY,挺讓我意外的。”
“不是……”柳季白立刻有些無力。
“那個洗澡的圖案和浴室很配。”安昕真心真意地說。這棟房子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而且柳學長也曾經說過這是他家的老房子,安昕覺得八成是柳季白小的時候,他父母弄的。小時候他就是往自己房間牆上貼貼海報,就被打了一頓,雖然吧,他貼的是有點兒多。可是那些明星都很帥,貼一個不貼另一個對他們多不公平……
他現在住的那房子是當年奶奶給他的遺産,剛搬去的時候他沒錢、也沒舍得完全重新裝修過,現在想起來,有的地方牆皮已經開始脫落,倒真是應該好好裝修一下了,随口說道:“等過陣子我也把我家浴室重新裝一下,再買些白藥大神的周邊什麽的!像學長家,看着喜歡的東西,上廁所都能讓心情變好。”
對着HELLO KITTY上廁所心情會變好?!柳季白感覺渾身一陣冷顫:“停!我不喜歡HELLO KITTY!那個和我沒關系!”
安昕滿臉都寫滿了理解:“你爸媽對你真好,連浴室都裝修成卡通的,而且那句‘每個HELLO KITTY背後都有默默支持他的小可愛’簡直萌死了!”
安昕不禁想象着柳季白小時候的會是怎麽粉嫩嫩的樣子……
小可愛?!柳季白的臉立刻就黑了,“不是!那是孫肖宇幹的!”
安昕看柳季白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問:“是孫學長?”
“所以堅決不能讓他再踏進我家一步!”柳季白恨恨地做出評論。
“呵呵……我記住了。”安昕忙點點頭,又想安慰柳季白幾句,很認真地說道:“其實那個圖挺可愛的,真的。”
柳季白頓時撞牆的心都有了,他就是用頭把牆砸了也不能再讓那個東西殘留下來!都是孫肖宇那個變态家夥,分明是借住在他家,竟然還挑三揀四嫌他的花灑歪了,結果胡七八弄地不僅弄壞了花灑還砸了瓷磚。他不就是一整天冷着臉沒搭理他麽,他竟然打擊報複把他的整面牆的磚都給換成了這個!!還美名其曰粉紅色能給家裏增加溫暖!溫暖個毛線啊!!
“……嗯。”柳季白揉着狂跳的太陽穴,實在不想再在這事上面就産下去,趕明兒拿個錘子,就都解決了。
因為家裏沒菜了,所以兩人去菜場,順道也還得買個花盆。在菜場的時候安昕才忽然意識到柳季白右手真的是十分不方便。先是他搶着提花盆,可是右手才提了不到一秒鐘就換給了左手;後來稍重的菜也都全用左手。安昕想幫着多提點兒他還不給,結果硬搶沒搶到還擠到了他肩膀,他又皺着眉冷着臉瞪他。
安昕只有摸摸鼻子又退開一點,乖乖地跟在後面走。
後來的幾天,安昕一直忙着想聯系以前想簽他的那個夢隐雜志的編輯。可是手機號碼怎麽找不到了,而QQ也一直黑着不見回應。安昕覺得一定是當時自己拒絕了人家搞得人家很沒有面子,所以才不願意搭理他,現在是他有求于人,就應該主動一些。所以安昕找了地址,拿着當時的那篇編輯看中的那篇十萬字的小說去了雜志社。
結果到了雜志社他才聽說,那個編輯早就跳槽走了。安昕想見見其他編輯,可是前臺表示最近新一期的約稿已經結束了。安昕有些郁悶,可是他從城西大老遠地跑到城東這邊,又不想就這麽無功而返。
于是在前臺磨了半天之後,前臺終于受不了安昕的堅持,所以給編輯部打了個電話,于是安昕終于見到了一個有空閑的編輯。
這個編輯見到安昕的時候一臉不耐煩,懶洋洋地斜坐在沙發上,上下打量了安昕一眼,卻不開口。
“你好,我叫安昕。”安昕禮貌地自我介紹。因為自己也做過編輯,他一上來就發現現在八成是編輯部的魔鬼時期——催稿、審稿、修稿、排版……整個三層都彌漫着一種黑色的深深的怨氣。這種怨氣,安昕實在太能理解了,所以在他看來,這個編輯的态度其實算是很好的了。要是換到他自己身上,他怕是早就用怨氣壓死對方了。
編輯指了指對面說道:“坐吧。”
安昕把小說前幾章的打印稿端正地放到編輯面前,那個編輯只是斜着眼掃了一眼就說道:“長篇?”
“大約十萬字。”安昕心裏打起了鼓。
“太長了,我們不收。”編輯搖了搖頭,再不看稿子一眼。
“可是我看夢隐仍然保留着長篇連載這個版塊……”
編輯懶洋洋地說:“那都是約稿,沒有名氣的人只會影響雜志的銷量。”
“呃……”沒想到對方那麽直白,安昕一時間有點尴尬,“原來貴社齊編輯曾經和我談過約稿,可是那時我比較忙,所以才沒有……”
“哦?齊藝?”編輯感興趣地挑了挑眉。